或许他真的很幸运吧,虽然一部分的外伤看来伤势严重,但实际上都只是一些皮肉之伤,除了右脚的扭伤造成一点小小的不便外,所幸没有其他会影响生活起居的重大伤势。
所以他也没有乘机休假的打算,而是带着一身的伤势继续工作。
韩知融对此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做着她分内的工作,可是她的心情却有了此一许改变。如果说自己曾对把臧天睿撞下楼这件事有过一丝愧疚,但在病房外听到喊天睿跟安柏升的争执之后,她最后一丝的愧疚感就完全消失了。
什么嘛,原来她刚进公司时会那么辛苦其实都是臧天睿害的,他不但有着严重的大男人主义,居然还恶劣到想剥夺她的工作权。
真的是太过分了!
看样子,只让他摔一跤根本没法发泄她心中的怒火。这一回她绝对要亲自动手,而且要确实达到目的。
一些皮外伤对皮厚肉粗的男人来说恐怕是不痛不痒,所以最好是来个会分筋错骨的状况。是要让他的手脱臼,还是脚挫伤好呢?韩知融不断在心中思量着。
以他目前的伤势,如果能再加上脱臼的话,似乎是比较严重的……
韩知融想得如此专心,甚至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直到被晾在一旁很久的助理低声询问:“韩秘书,还要交代什么事吗?”这时,她才回过神来。
“不、没、没什么事了。”韩知融摇摇头,努力唤回涣散的精神。
她干嘛为了思考如何整人,而搞得自己连上班都上得心神不宁呢?整人还不简单,只要能接近他的身体,给他几个“拍拍”或“摸摸”,然后她就可以坐在椅子上,跷着脚看他跌倒或滑一跤。
这种程度的小伤痛,她就算闭着眼都能办到,干嘛烦恼呢?而且,她也根本不用担心会被逮着呢,反正臧天睿现在右脚扭伤,也可以推说是因为脚伤而站不稳,导致摔跤等等……这些理由其实也很合理嘛!
即思即行。抛开心中原本残余的一丝疙瘩,韩知融决定马上付诸行动,谁教臧天睿偏偏惹上她这个爱记仇的女人,皮绷紧一点,他准备好付出代价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的报复行动可以说是进行得相当顺利,不过才一、两个礼拜的时间,她就成功地让那个臭男人的扭伤加剧,而且身上还多了好几个“洞”。
且拜他受伤所赐,自己总算能平静的吃顿相亲饭,虽然菜色还是一样的难以下咽、相亲过程还是一样无聊,但这对被闹场闹了足足一个多月的韩知融面言,却是相当难得的平静。
一想到相亲过程中,再也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找她千聊天”、也不用再担心相亲对象可能跟她的老爸嚼舌根,说有个自称她老板的人出来搞破坏,能如此悠闲度日,自己应该要感到安心才是。
只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的心情居然比之前显得更加烦躁不安。
有时候,她甚至会无意识地看看左右,想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今天又会从哪里冒出来?但是也很快就发现这个举动根本是无意义的,因为她把他弄得遍体鳞伤,除了工作以外,他根本不可能出门见人。但是,她的目光就是会下意识地梭巡着他的身影……
韩知融烦闷地以手支额,想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她还在愧疚把他弄伤的这件事吗?韩知融叹了口气,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好烦、好烦、好烦喔……”
她烦躁得几乎连办公桌椅都坐不住了,臧天睿是她的什么人?只是她的老板罢了,为什么她会为一个与自己只有雇佣关系的臭男人心烦意乱呢?韩知融越想越烦,脑中的冷静与理智亦一点一滴地消失。
反正这男人就是惹人厌嘛!干脆就多整整他,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如果光是跌倒摔跤、撞出几个伤还是无法让她消火的话,那干脆把他的手弄脱臼吧……韩知融很认真地想着这个计画的可行性。
要把一个人的手弄到脱臼,没有确实的身体接触是绝对办不到的,以前的恶整行动她大多都可以做到不留一丝痕迹,唯独脱臼这件事绝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发生,所以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韩知融在脑中反覆模拟各种可能的状况,偶尔也会伸出手凭空动作,假想自己正在实行计画。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臧天睿和助理都外出用餐去了,否则她这么奇怪的举动如果被人看见,他们一定会以为她疯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模拟过多,还是自己的想像力当真如此丰富,她还真的看到一条属于男性的精壮手臂出现在她眼前,于是她想也不想地,伸出双手捉住那条手臂,握紧、用力、将它往办公桌的桌沿一撞——只要找出正确的施力点,以及坚硬的击点,整个动作就像折断筷子一样简单。
然而,她却清楚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以及一个凄厉的惨叫声。惨叫声?韩知融眨眨眼,怎么会有惨叫声出现呢?
“韩秘书……你在做什么……”
像是隐忍着万般痛苦,韩知融非常非常熟悉的男声就在她头顶上响起,韩知融呆呆地抬头,正好看到臧天睿面孔扭曲地瞪着她。
“总、总经理?”女人吓了一大跳,她看着他,再瞪视他那只以不自然模样扭曲的右臂……
“怎、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打算正式动手耶!”
“没打算正式动手?言下之意你是真的想折断我的手啰?”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完全不敢相信那个漂亮又温驯的小秘书,居然在心中想着要折断他的手!虽然她现在已经成功了。
“呃……我先帮你叫救护车。”韩知融尴尬地看了看喊天睿的右手,决定先叫救护车以逃避接下来的追问。
“也对,你先叫好救护车,等我的手“接回去”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阴沉着一张脸,他如是说道。
不、不要这样啦……韩知融哭丧着睑,却明白已经无法挽回事实了。
最近所有人都觉得总经理的运气似乎非常不好,之前的登高大赛,他不但从楼梯上摔下来,甚至还扭伤右脚,到后来三不五时就滑倒跌跤,导致伤势不断加重,到了现在,居然连右手都骨折了……他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差。
做人嘛,有失必有得。总经理虽然伤痛不断,但他的那位美人秘书就时时刻刻跟在身旁,为他把所有的事情打理得好好的,几乎没有他亲自动手的必要,不但清闲得很也享尽艳福,这样一来,总经理受伤似乎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幸运嘛,说到底,我才是那个最倒楣的人。”
韩知融在公司内来去忙碌时,不时就会听到这类的流言蜚语,虽然有不少人认为她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乘机飞上枝头做凤凰,但有谁能知道她心中的痛苦呢?
被人呼来喝去的感觉可是非常不好受的!
“韩秘书,你在嘟囔些什么?”
“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听到臧天睿的呼唤,韩知融连忙回过神,然后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地堆起一脸笑容。“总经理,有什么事吗?”
“唔……我要喝咖啡。”他举了举手中的茶杯,杯中茶水是韩知融在五分钟前才替他泡好的,里头还有将近三分之二的茶水没喝掉。
她死死瞪着那根本没喝掉多少的茶,心里很清楚这可恶的大老板是想要故意整整她,支使她东奔西跑。怎么,看她为他忙东忙西很有趣吗?
只可惜被人握住了把柄,韩知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谁教她是他所有伤痛的始作俑者呢?如果她没把他的手折断、没有害他跌倒加重腿伤、没有把他绊倒害他去撞墙……如果……如果……
说来说去,如果一开始她没有来“富传企业”应征、没有认识臧天睿这个男人的话,现在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么悲惨的地步?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虽然表面上风光,可实际上她根本与小女佣无异。
“韩秘书,你是不是在偷偷讲我的坏话?”
韩知融被他吓到,这男人是有通天眼不成?她只不过是在心底抱怨两句,他就马上发现到了。
但表面上韩知融仍是力持镇定。“我没有说话啊,大概是总经理听错了吧!”说什么都不能承认,万一她承认了,罪状岂不是要再增加一条?自己才没这么傻呢!
只是折断他一只手,她就已经被他当奴隶使唤,如果再多几条罪证,她这辈子不就得全押给他了……
“韩秘书,你最近变得好无趣。”瞧了韩知融一眼,臧天书突然如此说道。
“无趣?”她平板地重覆他的话,拜托!被人当成奴隶使唤,她还能有趣得起来吗?
“对啊,你最近连相亲宴也不去了,是你爸爸突然转了性吗?他不再逼你嫁人了?”
“怎么可能,只是我爸爸看我最近很忙,根本没空去相亲,所以才没再安排,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过这么久的好日子?”
韩知融暗暗瞪了臧天睿一眼,这家伙就是让她“很忙”的主因。
幸好老爸以为她是公司有重要工作,否则若让他知道她每天都是在一个男人身边跑来跑去,做的却净是些与工作无关的杂事,老爸肯定又要误会了。
“这么说来,你很闲啰?”
“怎么可能清闲嘛!你已经占去我大半的时间,我的私生活根本没多少自由可言。”说到这个,韩知融的火气就忍不住又窜了上来!一天上班八小时,午餐时间也赔给他了,下班后再磨磨蹭赠几个钟头,然后一整天就过去了。
韩知融真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奴隶生涯居然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
“你应该也过腻了这种被我使唤来、使唤去的日子吧?”
他好听轻柔的嗓音就像是恶魔的甜美诱惑,韩知融瞪着他,不明了他究竟想做什么,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等待,等待看臧天睿到底会给她什么样的惩罚。因为凭她对他的了解,以及历任秘书在专用资料室里留下的那些小纸条,很明显的,臧天睿绝不是那种吃了亏还会默默隐忍的人,他是那种会还以三倍颜色,顺便奉上十倍利息的男人。
当她把他手臂折断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等待,等待看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行动,却没想到他居然是把自己当成奴隶来使唤……
他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这样吧……你来假扮我的女朋友,先通过我父母那一关,如果你同意的话,折断我手臂的这件事我就不追究,如何?”喊天睿举起手中热腾腾的咖啡问道。
“而且你也可以挡下一堆无聊的相亲,这样不是一举两得?”
韩知融死死瞪着他,像是看到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这真是非常诱人的提议,但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踏实,扮成男女朋友对自己真的有好处吗?
排除掉不甚熟悉的臧家不谈,她的家人!尤其是她老爸,如果听说她有了男明友,很可能会开始起哄着叫他们赶快结婚,这么一来她的麻烦岂不是更大了?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妥。因为我们的家人一直在催促我们结婚,如果真的以男女明友身分自居,很可能会被他们逼上礼堂,这么一来岂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她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出。
“我现在可是伤患,别忘了,断掉的手臂如果不好好休养几个月的话,是绝对无法完全复原的,就算我们的家人想催婚,也得看看我的伤势恢复得怎样,所以拖个一年半载绝对没有问题。”
固定手臂至少就需要一两个月,更别提还要让断骨重新长回去,要恢复原有的机能更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说短期内他们根本不用担心结婚的事。
“只要我们彼此推说是对方还不想结婚,就算我们的父母再着急,总不能拿把刀子架在我们脖子上,逼我们进礼堂吧?”
糟糕,她好像有点被说服了……不过光这样还是不行吧!
“就算能拖个半年一年的又如何?总有一天事情会被拆穿的,毕竟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情侣啊。难道我们能逃一辈子吗?”她可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其实你只是讨厌相亲吧?”
臧天睿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韩知融瞬间哑口无言。
“你并不是抱持独身主义的人。我也是,所以我跟你才会这么厌恶相亲。我们合作,只是为了要替彼此多争取些时间,如果说在我们假扮情侣的期间,遇上了真心喜欢的人,合作的关系自然就会解除,我绝对不会绑住你不放的。”男人说得情真意挚,没有一丝虚假。
闻言,韩知融的眸子却黯了一下,她的心有点痛……至于为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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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你为什么要逃避相亲?”
为了加强对彼此的认识,两个人决定好好闲聊一番,不然一对情侣对彼此的事情完全不熟悉……这样像话吗?
所以,他们才有了以下的对话!
“大概是因为我讨厌自己的未来被别人安排得好好的。相亲的对象是被他人挑选出来的,不是我自己选的,当然也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逃避相亲的同时,也是在逃避被人安排好的未来。”韩知融摇摇食指,如是说道。
“你也是这样的吧,对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就是不对你的味,相亲麻烦就算了,回头还得拚命想拒绝的理由、挑对方毛病,搞得自己活像“澳客”,再不然就像是吃了霸王餐然后不付钱的家伙。”
她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诋毁自己的形象。反正她温柔可人的模样早在折断臧天睿手臂的那一刻就没了,所以现在的她,也乐得以真面目对待他。
澳客?吃霸王餐?听到这种举例,臧天睿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你似乎还是太过温柔,要拒绝人家却还要考虑到别人的心情,太累人了。像我不要就是一句话,什么理由不理由的就由旁人去烦恼,反正我只需要相亲时你来露个面就好了,虽然挺麻烦的,但至少可以暂时换来我的耳根清静。”
臧天睿说得毫不在乎。“要不是我妈总是哭哭啼啼的威胁我,我也是连相亲都懒得去呢!”
每次看着母亲用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几招,他就会很怀疑母亲当年真的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吗?该不会是大家都弄错了吧?
“伯母也是热衷相亲的人吗?”韩知融好生讶异地问道。哇哇哇,那一定跟她家那票亲戚长辈很合得来。
“何止是热衷,自从我的堂兄弟一个个结婚生子后,她就用尽手段逼着我去相亲,尤其是眼泪攻势从没停过,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偏偏她是我妈,就算我再不乐意也非屈服不可。”
“喔,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孝子。”这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不信任女人的工作能力,认为女人只是满脑子泪水的生物。“感觉上伯母似乎会跟我的亲戚长辈很合得来。”光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惜大量出卖泪水的行动,就绝对合格了。
“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原因?明明讨厌吃相亲饭,却又听从你爸的安排,每天都去和男人相亲呢?”如果她想避的话,是绝对可以避得掉的。既然如此,何必天天去吃麟园那么难吃的饭菜?
“因为我家有很多长辈都喜欢帮人作媒,对他们来说,女孩子最晚最晚在二十五岁以前绝对要嫁出门,否则他们会觉得自己的作媒能力受人质疑,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恐怕就得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韩知融摆摆手,无可奈何。
“既然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拒绝呢?”臧天睿越听越不解了。
“因为只是拒绝并没有用,如果没有办法提出足以说服他们的理由,只会换来更多的相亲,以及更多逼婚的手段,所以我和一群不想相亲结婚的小辈们组成了“拒婚俱乐部”,彼此交换心得,讨论各自的作战计画。而我,就是靠着这个淑女外表唬过我老爸,我让他相信我其实是他的乖女儿,相亲之所以不会成功,全是相亲对象不好,所以我才会一直没结婚。不是我在自夸喔,我的戏一向演得很好,这么多年来,我老爸一直被我骗得死死的,完全没怀疑这一切其实都是我暗中搞鬼。”说到这个,眼前的女人可得意啦!
“拒婚俱乐部?”臧天睿感到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拒婚相亲的人数居然多到可以组个俱乐部?难道她们家的长辈都没有意见吗?
不说别人了,如果他的母亲知道他加入什么“拒婚俱乐部”的话,肯定又会发飙,到时他就真的不得安宁了。那些人是怎么办到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妈的娘家远在台南,老家的亲戚大多都住在附近,加上乡下地方平时没什么娱乐,结果这些长辈就把我们这些小辈的婚事当成他们唯一的消遣,女孩子过了十八岁就开始相亲,二十五岁以前非得嫁出去不可。我现在就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期限,所以我老爸才会狗急跳墙的逼着我每天去麟园吃相亲饭。上次你在娃娃屋遇到我时,正好我们俱乐部的聚会才刚结束,如果你早一点到的话,说不定还能跟我们一起讨论喔。”韩知融笑笑地说道。她突然发现,今天的谈话好像是她第一次,与他像个朋友似的说说笑笑。
“什么话,我一个大男人坐在娃娃屋跟你们讨论这种东西,未免太过奇怪,而且里头又没有男生。”
那种娃娃屋的布置、设计都是臧天睿最最无法忍受的,而且上次虽然没看到与会者,但臧天睿敢打睹,这个什么“拒婚俱乐部”肯定没有男性成员。
“别这么说嘛,其实我们也有男会员啊,虽然人数比较少,但你还是可以跟他们交换心得。”韩知融讨好似的说道,他该不会当他们俱乐部只收女生吧?
“为什么男生比较少?”如果韩知融说的催婚事迹是真的,那么不分男女应该都是受害者吧!
“因为男生有传宗接代的自觉,而且在我们家族里,男生的自由期限比我们女生还要长。”她笑嘻嘻地说道。其实原因说穿了也很简单啊!
臧天睿看着表情轻松的韩知融,突然觉得她看起来有些陌生。
“……韩秘书,我觉得你好像有些变了。”以前那个冷静得几乎过了火的韩秘书,就好像是从未存在过似的,留下的是眼前这个神采奕奕,会和人嘻笑怒骂的可爱小女人。
这可爱的模样,其实在被他捣乱的相亲宴上,他就已经见到过好几次了。
熟悉却又陌生、像是未曾相识却又隐约可寻的性格及表情,揉合成一个全新的韩知融,让臧天睿面对她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有变,只是我以前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罢了。”她发现只要她装乖,自家老爸就会很容易被欺哄。所以打从十来岁起,她就已经习惯在人前装出一派淑女的模样,让众人误认为她是乖孩子,是一个不可能说谎的乖孩子。
这么多年来老爸也真的被她骗得一楞一楞地,家里只有老妈及小妹了解她的真实性格,而在外头,也因为担心言行不一可能导致的问题,她选择一直戴上淑女的面具,除了“拒婚俱乐部”的成员会看到她真实的一面外,现在就只有臧天睿知道她有着与柔顺截然不同的性格了。
虽然因为那起意外,害得她被抓着了把柄,但也让他们两人意外成了命运共同体。她从未有过这种与人休戚与共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臧天睿,这更让韩知融觉得倍感新奇。
“这样装你不嫌累吗?”这已经不能算是说谎了,根本就是在演出另外一个人的角色,为了逃避相亲,这么辛苦值得吗?
“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我能够冲破这一关,让我能够选择后半生的自由生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也不喜欢过被人指挥的日子吧?只要我过了二十五岁,他们自然就会放弃的,到时候我就可以随着我个人的喜好选择我想过的生活、选择我想爱的人,短短七年的不自由换来往后数十午的自由自在,我觉得很划算。”
“选择想爱的人?难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臧天睿楞了下,他从没想过她心目中已经有喜欢的对象,莫非他们的合作关系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要结束了?
一想到这点,臧天睿突然觉得心情浮动。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韩知融的笑容僵在睑上,最后她闷闷地别过头去,他怎么好意思间自己这种问题?他们的关系有亲密到这种地步吗?
“因为……如果你已经有喜欢的人,那我们的计画……”几乎没见过韩知融如此明确的抗拒,这令臧天睿有些难以反应。
“反正有没有这个人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计画。”见他还有话要说,韩知融又抢先一步道:“你放心好了,约定好的事情我不会食言的,半年之内,就算有这个人出现,我也会暂时不理他的。”韩知融几近赌气地说着:“总而言之,我才不要遵照家族里的“二十五岁前一定耍出嫁”的规定。绝不!”
听到她的承诺,臧天睿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苦笑着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