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醒了吗?”轩辕天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没呢,也应当是要醒的时候了。”东方荷笑了,带着他一同走向内室。
东方荷走过屋内的荷花拱门,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未变,可外头的天地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东罗罗这两年来,因为梅非凡的励精图治,国内政治清明。加上轩辕啸的海盗们多数转成了海军,由他领军打了几场海上胜仗,东罗罗现在已俨然成为海上霸主。而夏侯昌从巫咸国归来之后,便协助着将东南的灯城等口岸建设为对外商城,海外各国的贸易者如今全都聚集于此地。
夏侯昌自北荻撤走的财富,早就翻倍。而他在此方赚钱,她便忙着将这些钱拿出去捐献救助北荻国人。毕竟,这几年北荻内乱未止,司徒父子仍在争权夺位中,苦的总是百姓啊。
东方荷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款步走进内室。
内室门上锦帘的铃轻轻晃动了一声,躺在软榻边的夏侯昌便醒了。
他利眼瞪去,看见是妻子进来,眼色这才柔和了下来。可他身子没动,长眸紧张地往女儿一看,见女儿还吮着拇指睡得香甜,这才缓了神色。
东方荷每回见他看待女儿的样子,一来开心一来担心。开心的是,他爱女至深,有女万事足。担心的是,他显然想把女儿宠上天,女儿正是学步时,跌个一步,他就一脸被千刀万剐的表情。
她还记得刚生下莲儿时,所有人都不敢对夏侯昌说恭喜,因为全都被他的冷脸吓到。只有她知道他只是在旁人面前强忍情绪,因为当所有人都退下之后,这个男人便抱着她直掉眼泪。
“莲儿该醒了,否则晚上又要闹了。”东方荷放下甜汤,将女儿抱到怀里。
夏侯昌把妻子揽到腿上坐着,抱住了他心爱的两名女子。
“嗯。莲儿,你娘要你早点醒来,莫要晚上坏了她的好事。”夏侯昌指尖抚着女儿脸颊,灼热目光却是望着生产之后丰腴了一点,更显得有女人味道的妻子。
“胡说什么,小天在呢。”东方荷拍拍他的手臂,朝着门外唤了一声。“小天,快进来吧。”
“习字完毕了?”夏侯昌严肃地问道。
轩辕天咧嘴一笑,直接摇头。“先来找莲儿玩,一会儿就去写。”
莲儿一听到轩辕天的声音,红润润小嘴动两下,继而小手揉着眼睛,长睫飞动了两下,睁开了眼。
夏侯昌看着女儿黑亮的眼珠子,双唇又不由自主地扬起。
莲儿手舞足蹈着,说着没人听懂的话,粉嫩模样可人至极。
“你要出去,是吧?哥哥带你去!”轩辕天兴奋地说。
“是你要出去玩吧。”夏侯昌挑眉说道。
“是啊,我陪她玩。”轩辕天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秀香。”东方荷唤来照顾孩子的婢女,轻声交代道:“将两个孩子带到东厢房,记得把甜汤也一并送去。”
“伯母最好了!”轩辕天双手高扬,抱起了莲儿。
莲儿格格笑了起来,嘴里唏哩呼噜地不知说些什么。
轩辕天也学她说话,发出一连串唏哩呼噜声音,引来莲儿又是一阵银铃笑声。
夏侯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头突然涌上一股空虚感。
“女儿才一岁,你也想太多了吧。”东方荷笑着拿过百合银耳玉竹汤,喂了他几口。
他把甜品搁到一旁,把她安置到他的臂弯里,薄唇微勾地睨看着她。“你怎么总是懂得我在想什么?”
“我就是懂。”
“那你懂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他让两人的身子完全贴合,冷凉黑眸噙火地望着她。
她仰头看着如今虽然脸色仍然稍嫌冷白,但身子却已恢复中毒前八成健康的他。她扬唇浅笑地勾下他的颈子,吻住他的唇。
当年抵达巫咸国时,他已经是个活死人了。除了能用睁眼闭眼表达想法之外,他甚至没法子开口。一想到他当时的惨状,她不由得颤抖了下身子。
“还好你活着。”她在他唇间低语道,不自觉地哽咽了。
“你要我活着啊。”他压住她的后脑,加重了与她的唇舌纠缠,轻易地便将她吻得娇喘吁吁,春泥似地化在他的唇间。
“你别又……”她握住他正撩起她丝裙、滑向她腿间的大掌,红着脸说道。
“我喜欢看着你。”他将她的上身压平在榻间,指尖却已经撩人地在她的柔软里开始放纵。
身子刚治愈的前半年,他被交代不能与她欢爱。于是,便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宠爱她,为的是贪看她在他唇间指下为他而迷醉的神态。
之后,即便已能与她欢爱,他仍爱这般不期然地撩拨着她。
“啊……”她拱起身子,在他指尖下失了魂,纵欢了一会儿。
夏侯昌俯低身子,撩起长袍,正想放肆自己时,却被她推在一臂之外。
“大白天的别闹,一会儿梅非凡和轩辕啸便要过来了。”她红着脸,急忙忙地拢着被他扯乱的衣衫。
“他们若是识相,听到声音就该走开。”他冷哼一声,薄唇因为没得到满足而紧抿着。
“孩子在隔壁。”她望着他灼热的眼,轻声地说道:“今晚全依你便是。”
夏侯昌一听,冷唇勾起了一抹邪佞笑意,看得她红着脸,打了下他的手臂。
即便他如今已完全痊愈,可她老担心他的身子,总不许他次次都能如意。
“那你记得交代所有人,午睡之前都不许过来吵人。”夏侯昌扯过一方丝巾替她打理了一下身子,这才满意地放了人,自个儿对着窗外荷池眼观鼻、鼻观心地冷静了起来。
东方荷坐正身子,望着他高峻的侧脸,轻声地说道:“不知道独孤兰君和喜鹊现在怎么样了?”
“不许你再去想那个家伙了。”夏侯昌一提到这事,冷眉冷眼便全拧了起来。
即便夏侯昌那时已经病重,可东方荷在见到独孤兰君的妖魅之美时,还是被震慑了一下,而夏侯昌正好清醒地看到了那一眼。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东方荷笑着说道,顺着他的手势挨进了他怀里。
“他是个让你多看了他一眼的男人。”夏侯昌冷哼了一声,手臂使了点劲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可他再美再艳都不是夏侯昌。”她仰头对着他笑道。
夏侯昌薄唇一扬,决定放她一马,只在她唇间轻咬了一下,当成她那时失神的薄惩。
“当年之事,至今想起仍觉得不可思议啊。”东方荷说。
“没错。”难得惊讶的他也不觉点头附和着。
那时,独孤兰君说夏侯昌所中的血毒,能解。方法便是独孤兰君先为夏侯昌施以内息之术三日,让夏侯昌用二十八日时间逐步疗治脏腑因血毒而受的伤。之后,再耗尽另一个人的血气灌入夏侯昌体内,祛出血毒。
届时,夏侯昌能活,而输给他血气之人,则会虚耗而死。
但,独孤兰君答应救夏侯昌——用他独孤兰君的血气及命,换夏侯昌一命。
当年,和独孤兰君相处已有一段时间的喜鹊,一听独孤兰君这么说,当下哇哇大哭了起来,边哭就边伸出手腕,说什么她的血有福气,可以救人……
没想到喜鹊的血脉当真是与众不同,后来竟真的救了夏侯昌一命,可她当时因为耗血过多,一条小命也险些不保就是。
“难怪当年有人想买喜鹊,就想养着她用她的血来祛治百病。幸好,梅非凡那时坚持救了她。”东方荷睨了他一眼,不无得意地抬起下颚说道:“现在知道多做善事是有好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