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重生,近水楼台,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稻香太上皇(上)作者:绿光 | 收藏本站
稻香太上皇(上) page 12 作者:绿光
    而她刻意压低的声响,很温柔很温柔,教他莫名恍惚了起来,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总有个姑娘也是这么和他说话,像是怕被旁人听见,总是把声音压得又低又小声,他得要凑在她嘴边才听得清楚……

    谁呀?那到底是谁?

    一早醒来,蔺仲勋有些怔忡,像是作了什么再真切不过的梦,然等他一醒,梦碎得连片段都凑不齐。作梦?他甚少作梦,更吊诡的——他抚了抚颊,果真还留着泪痕。

    真是见鬼了,他竟会掉泪……到底梦到什么玩意儿?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起身梳洗,搭了件外衫便走到外头,直朝后院而去。

    第4章(2)

    入春的晨间笼着一层薄雾,远处有抹素白的身影,若隐若现,像是快要融进雾里,教他莫名心慌地加快脚步,正要出声喊时,他却震愕住,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在慌什么。

    他强迫自已缓下脚步,直到走进后院,那抹身影清楚地出现在他眼前。

    杜小佟正望着桑树若有所思,想得极为出神,就连他靠近都没发现,而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昨儿个还肥绿的叶竟然翻黄,甚至整棵树有枯萎的迹象,教他猛地停下脚步。

    该死,他竟忘了这回事……她,会发现原因和他有关吗?

    杜小佟无法理解地看着桑树,不能明白搁在棚子底下的红薯茎怎会枯了……大雨过后,烈日确实会让一些娇嫩的初芽枯黄,可问题是红薯茎是她亲手处理的,再者桑树向来禁得起日晒,没道理会枯黄的。

    她不解的摇着头,向后退上一步,像是撞上什么,吓得她赶忙回头,一见是蔺仲勋,先是愣了下,而后口气不善地低骂,“你站在我后头不出声,是故意要吓人吗?”

    “说这话就太冤枉人了,我正要开口,小佟姊就转过身撞着了我,说到底是小佟姊该先跟我道歉才是。”蔺仲勋神色自若地道,将忧虑藏在深处。

    “你……”她像是突地想到什么,蓦地闭上了嘴。

    “今儿个要做什么?”不给她思索的机会,他启声问着。

    “你……去把前院那片田翻整过,晚点要栽红薯。”她不假思索地发派工作,一并将刚才脑袋里出现的奇想抛到一旁。

    “怎么翻?”

    杜小佟闭了闭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去棚子里拿锄头,知不知道锄头长什么样子,一两少爷?”

    “说来也巧,我还真不知道锄头长什么样子。”不是故意打断她的思绪,而是他真不知道锄头生得什么模样,不想待会拿错,惹她讪笑。

    杜小佟头痛地捧着额。“走。”

    回头拿出两把锄头到前院,她示范如何翻土,如何整地,埋了稻草灰,搅和过后再掘成一列列的土墩。

    光是这些工作,就足足让他忙了一个早上。待用过午膳后,他又去端出一桶桶泡着水的红薯茎,很意外早上枯黄的红薯茎,这下子竟又鲜绿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诧异不已。只因经他碰触的花木皆会枯黄而死,不管再怎么救治也没用,可是这红薯茎才一上午的时间……他不由看向篱边的桑树,竟犹如昨日般鲜绿,绿叶随风沙沙作响。

    他愣住了,无法理解。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快搬呀。”杜小佟从前院走来,就见他端着水桶望着桑树发愣。

    他没应声,只是望向她半晌,才缓缓地朝前院走去。

    难道是她?可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跟着杜小佟种植着红薯,他以余光偷觑着她。烈日当空,她的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她的长发随意挽成髻,此刻有几绺从鬓边滑落,被额边的汗水浸湿,但她却压根不觉得苦,口中不断地念念有词。

    “……你再怎么盯着我,你今日还是只有红薯可以吃。”她突地横眼瞪来。

    蔺仲勋扬起眉,对于餐餐红薯,他早已心里有数,眼前引他注意的是——“你在跟谁说话?”

    “跟你,不然呢?”她用力地叹气。真是的,留下他真是自找麻烦,没能帮上多少忙,反倒是问题多如牛毛。

    “在跟我说话之前,你一直念念有词,到底在念什么?”她的话是含在嘴里,没出半点声响,从他的角度望去,他没法子读她的唇语。

    “念……”她神色有点为难,有点羞涩,最终低声道:“我在感谢红薯。”

    “感谢红薯?”他微眯起眼,稍稍退离她一点。敢情是个傻子?跟红薯茎说话……病得挺重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感谢它有什么不对?我感谢它活下来,感谢它替我长出硕大鲜甜的红薯……算了,跟你这种天之骄子说,你也听不懂。”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懂何谓感激,说再多都是白搭,浪费她的口水。

    “你跟它说一说,它就真的会长出硕大鲜甜的红薯?”有没有这么玄?所以只要他如法炮制,经他所碰触的花草树木,全都会死而复生?

    杜小佟当他在嘲讽自己,懒得搭话,把工作交给他,迳自到田里巡视水量,但一走到田里,见秧苗绿黄交杂,教她愣在田埂上说不出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薯茎、桑树、秧苗……这都是昨儿个他碰过的。

    难道说,他是听谁的命令,故意要毒死她的作物?但……没有毒,她用银针验过了,再者枯黄也不是全数,就如这枯黄秧苗也是穿插着……

    她百思不透,更想不透自己招惹了谁,要说她的夫家王家,当初他们同意休离了她,可尽管她已非王家的人,也绝对不允她再改嫁,所以给了她一笔钱,要她一生守寡,要是他日她违逆了誓约,她就得赔上性命换得贞节牌坊。

    但她不认为他和王家有什么关系,尽管王家是富户,但他的行为举措皆有上位者的气势,那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意味着他的出身肯定高贵,非富贾即重臣之后。

    而且虽不明白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还挺安分的,可是,这作物枯黄偏又是事实……思来想去,她叹口气下田处理枯黄的秧苗,暂且先将这事丢到一旁。

    翌日一早,杜小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原因无他,就出在前院那片红薯田,放眼所见,几乎所有红薯茎都垂头丧气,而仔细端详,即会发现,快枯死的红薯茎全都是他栽种的,而她亲手植的,全都还活得好好的。

    这是什么邪门事?她该要找他问清楚吗?问他为何这么做、可真是他所为?

    这么做也太愚蠢了,一目了然是他所为……但是,他又是如何不用毒而能让农作枯萎?

    一连两天,搞得杜小佟一个头两个大,想了下,她最终决定——

    “照顾包子?”蔺仲勋诧道。

    “包子的病情时好时坏,很让人头痛,没人在旁看顾着,总教人不安心。”杜小佟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总不可能要她说,对他的怀疑已届极限,她不能再放任他荼毒她的农作?

    不管他是怎么下手,又是为何如此做,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别让他靠近所有的农作。

    蔺仲勋微扬起眉,扫过外头的红薯田,心里有数。

    恐怕她已发现他的问题了……她对他的感觉会是厌恶、恐惧?年幼在宫中时,一回不慎被个女官瞧见他握在手中的含笑花瞬间凋零,她吓得说不出话,他为此不快,也不想有流言传出,于是找了个说词将她赐死。

    而她呢?垂眼瞅着她,她却是望向他处不看他。是恐惧吧……那才是常人会有的反应,接下来,她是不是要开始想法子赶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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