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眼瞳望入深黑的眼底,彭瓦甜美的笑容依旧美得让他心神荡漾。
“开心得哭了?”欧阳修口吻里带着怀疑。
“从以前我就好想、好想有个可以爱我、疼我,而我也倾尽心力爱着、疼着的家人,没想到多年后在我人生最低潮、最无助的时候,是你
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愿意接纳我成为你的家人,这难道还不值得喜极而泣吗?”彭瓦望着欧阳修,柔嫩嗓音里全都是对他满满的感谢。
“从今以后,彭瓦你的喜怒京乐全都由我包下了,过去你渴求的东西,我会在往后的日子里毫无保留地给你。”他从以前就是一诺千金的人,他说到的必定会做到。
……
欧阳修反常了,甚至该说在他偶见彭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颠覆自己对自己的预设。
从前,他不是个会轻易敞开心房的慢熟男人,但是他却会因为不忍素眛平生的女孩,破例打开车门,让她坐在身侧,驶过有如没有尽头的乡村小路。
过去,他不是个会随意说爱的冷淡男人,但是他却会因为只见泪流满腮的女孩,敞开自己的双臂,将娇小的她拥人怀中,细细地安慰着。
也许这又是浪漫派主义之人口中的“一见钟情”,而今,他也准备加人这个门派,成为虔诚的信徒。
“我的彭瓦,我的小妻子。”欧阳修虽然只是扯着淡淡笑意,但胸腔却是溢满狂烈爱情浪潮,挤压地令他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听他喊着自己“我的小妻子”,让彭瓦忘却羞怯,朝欧阳修大大地勾起笑容。
……
呼呼……呼呼……
“别跑……我的钱……”蓬松的过肩黑发在彭瓦奔跑时来回摆荡,一张白嫩嫩小脸因为过度运动泛着粉色红晕。
一块钱硬币在彭瓦眼前滚动着,硬币像袖绑了透明钓鱼线,快速地直奔向前,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不要……我的一块钱……”彭瓦急得快要哭了。
眼前不知何时冒出一泓池塘,眼看宝贝的一块钱即将滚入池子里,她加快脚步冲上前欲抢救硬币,咚的一声,硬币在她的眼前毫无恋栈地掉入池塘里。
“一块钱……我的一块钱……鸣鸣鸣……”彭瓦跪坐在池塘边,又大又圆的眼眸瞬间笼罩着一层雾气。
“等登登……等登登,欢迎投币启动许愿池电玩。”
穿着全白衣服的天神突然从池底冒了出来,不等彭瓦回神,便机械化的说:“幸运的女孩,告诉电玩之神,你要白衬衫还是白汗衫?”
彭瓦有听没有懂,粉唇嗫嚅着。
天神瞧彭瓦这副傻样,马上会意过来,“喔,歪国人,听不懂,well……
白领VS吊嘎?你要兜挤?WhichOne?边个?”
白领?吊嗄?
彭瓦脑海中瞬间闪过心爱男人的高大身影,她抬头挺胸,大声地对天神说:“吊嘎,我要选吊嘎!”
她的亲亲未婚去就是吊嘎一族,不选吊嘎,她要选什么呢!
“彭瓦,起床了,你这只小懒猪。”
一道熟悉的低哑嗓音仿佛从天空传来,当她抬头想看声音来源处时,却见漂浮在水池中奂的天神逐渐消失在迷雾中。
在天神形影渐渐模糊时,彭瓦发现神的嘴角意挂着浅浅笑容,嘴一开一阖,仿佛说着什么。
彭瓦学天神的嘴型,一边发出声音,“恭喜你,梦想成真……?”
“什么梦想成真?”欧阳修总算等到彭瓦张开眼睛,薄唇的弧度在望见深黑的眼瞳时,更加用力扯着。
彭瓦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欧阳修那张带着无边温柔的面孔,粉嫩的嘴角大大地例着灿烂的笑容,双手伸得老高环住欧阳修的后颈,将他拉往自己。
“要退房了,傻女孩。”欧阳修配合地将自己埋入彭瓦的肩颈里,口吻全都是陷入爰情的喜悦。
“吊嘎最好了!还是吊嘎最好!”彭瓦偏头吻上欧阳修的额头,“吊嘎!万岁!”
“说什么呢?”欧阳修对彭瓦的话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但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减一分。
彭瓦依然不肯放开欧阳修,闭上眼睛用力吸着属于他的清新皂香,胸腔里满满都是感动。
尾声
鸟儿高鸣的八月天,傍晚五点钟,毒辣的阳光早已收回放肆光线,换上柔和的光束,染在高耸树林与田野交缠的朝阳乡。
彭瓦穿着薄荷绿碎花雪纺洋装,与欧阳修牵着手,走在泥土堆栈而成的道路上,鲜无人迹的乡野间仿佛只有他们与鸟儿独占整个自然的天地。
“明天又要去视察了,想到又可以坐上“黑吉”,我超级开心的。”彭瓦握着欧阳修的大掌,仰起头笑睨着他。
“都说了不是“黑吉”,是“黑武士”。”欧阳修正色地反驳。
对于彭瓦说什么、做什么,欧阳修都可以让她,唯有他的黑色吉普车一定要叫做“黑武士”这点,他完全不肯妥协。
“反正我才不管你说什么!我说叫黑吉就是黑吉!”彭瓦才不管欧阳修讲什么,她就是觉得黑吉比较适合。
反正欧阳修是拗不过彭瓦,他朝她勾了嘴角,才再开口,“明天除了视察分公司外,我还想要你带我去两个地方。”
“我想要去岳父岳母的坟前,以及曾经抚养你的亲戚家中,通知他们我们将在下个月结婚的消息。”
阳光洒在欧阳修黝黑的脸上,刚毅的嘴角浅浅勾着,看得彭瓦好生感激。
纵使彭瓦的亲戚对她不闻不间,甚至巴不得她赶紧离开,但是养肓的恩惠却是不容磨灭,她已经找到人生的幸福当头,理当通知他们一声,才不有违礼节。
原先彭瓦是想找一天独自拜访欧阳修明日想一同到访的两处,但欧阳修却自己提起与她同行,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嗯。”彭瓦用力的点了一个头。
“对了,我一直都还没问你一件事。”欧阳修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开口说话。
“什么事?”彭瓦自认为自己什么大小事都向欧阳修报告过了,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上回我在饭店送你项链的时候,你说这是我送你的第三项礼物,我只记得当时只有送过你洋装和项链,而第一项礼物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可是困扰欧阳修很久了。
闻言,彭瓦粉嫩的嘴角高高勾起,眼底全都是她无法克制一分一秒逐渐增加爱意的欧阳修。
“是“家”。”彭瓦轻浅地说着。
“家?”
“在我以为我的世界有如茫茫大海,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是你在这条路上停下货车,领着我上车,带我来到属于你的世界,这对我来说,是你给我最珍贵、最昂贵的礼物。”
彭瓦犹然记得,身体与心灵抵达疲惫高峰的当下,她走在脚底下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上,当时的她以为自己即将被世界抛弃,茕独一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他。
是欧阳修停下货车出声关心她,还领着她坐上他赖以维生的工具,毫无停留地将她载往充满爱情、友情、亲情,以及乡民温柔关怀的世界。
微风轻轻拂着彭瓦深黑的发丝,欧阳修在她眼底看见的,是对他无比的信赖与爱情,刚毅嘴角这时也跟着扯起弧度。
宽薄的大掌用力握着彭瓦柔软的小手,低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天黑了,我们回家吧!”
“嗯。”彭瓦用力点了一个头,胸臆间满满都是感动,“我们回家,回属于我们的家。”
漫漫长路犹如他们脚底下这条泥土堆栈的乡野道路,纵使前方有任何磨难、任何困难,他们坚信只要抓车被此的手,什么难关都能安然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