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伟业把她压倒在地,「所以你是在暗示我,要捡便宜就趁现在?」
陈乐安乱打乱踢,引来康伟业更强力的反制,他的双手扣紧她的手,双腿压住她的腿,身子顺势前倾,脸距离她的脸只有十公分。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吓得陈乐安忘了呼吸,怔愣间,目光已被他胶着的目光牵引住。她傻傻地看着他,发现在他幽深的瞳眸中有着一整片的星空,一闪一闪的,璀璨炫目……
她动弹不得,有些迷醉地望着星星,望着它们缓缓地朝她落下……
不由自主地,她缓缓闭上眼睛……
「噢!」康伟业大叫,摸着自己的鼻子。「陈乐安你做什么!」
「扞卫自身权益。」陈乐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笑得得意。
笑只是掩饰慌乱的防备,她刚刚,竟然被康伟业迷惑了,差点交出了自己的心。
万万想不到康伟业竟然会对她使出美男计,也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意乱情迷,太……太犯规了!
「很痛吔!」康伟业边哀怨边捂着自己的鼻子。「陈乐安你的头是铁头吗?」
「有那么痛吗?」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她清醒过来,立马拿头撞他,不知道撞到他哪里,看他一脸似乎真的很痛的表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鼻梁好像断了……」康伟业仰着头,用手捂着鼻子和嘴巴,好像在防止鼻血流下来。
「我看我看!」她连忙爬到他身边,「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
「恩将仇报。」康伟业用眼角余光瞥她,恨恨道:「我刚刚才带你去买汽水,还帮你冰敷……」
「那我也帮你冰敷……」她想拿下他的手,他却转过身不让她碰。
「那我也让你撞一下还你……」她又道。
「真的?」他睨她一眼。
她连忙点头,他上下打量她一眼,不情不愿地慢慢把手放开。她贴近他的脸,就着路灯,对着他的鼻子左看右看,边看边道:「还好嘛,稍微有点红而已。」
视线从他的鼻子上移到眼睛,对上他促狭的眼,她才恍然大悟又被他耍了,还来不及发作,他已经偏过脸很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她愣住。
「康伟业!」
有没有这么无聊啊!非要亲到她才算赢吗?
「就当你还了一下。」
他一本正经,却背过身子偷笑。
她傻眼,没想到一向精明的他竟然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虽然幼稚,但还挺可爱的……
可爱……
要命!她竟然用上了这个词!
太危险了!
这下,她非跟他断个干干净净不可。
第6章(1)
下午五点二十分,陈乐安已自动将心态调整为下班前模式,文昭昭却忽然按了分机,叫她到他办公室。
文昭昭一向是个知情识趣的老板,不到工作旺季很少留他们加班,而且从来不在下班前交付业务;所以此时此刻的不寻常召唤,意谓着可能将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不管是什么事,她只希望别是她想的那件事。
「小安,康伟业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进文昭昭办公室,文昭昭劈头就问。
果然就是这件事……陈乐安抖擞精神。「对喔老板,我今天本来就要跟你报告这件事的,但您太忙,所以还找不到机会。」
文昭昭脸上写着「是吗」,陈乐安心虚外加歉疚。毕竟过去几天,她每天一到公司,文昭昭都会问她康伟业的消息、关心她的心情。
「康伟业说,他这几天都有打电话给你,但你没接。」文昭昭道。
陈乐安心里一跳。星期五晚上她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把康伟业打发走,回家以后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把他的手机号码加入黑名单,让他再也没办法联络上她;然后,接下来的两天假日,她发现他一共打了二十次电话给她,她可以想象他的火大,但她就是铁了心不理会。
那天晚上差点的擦枪走火给了她一个警讯,如果再继续这个合约,也许她真有爱上他的可能。
文昭昭说过,爱情游戏的胜败没有人能够预料,他说得没错,但他显然没想到,弃赛的选手,永远不会败。
虽然半途而废有违运动精神,不过她本来就是被赶鸭子上架,没必要贯彻始终吧?
「因为没有再进虎穴的必要了。」她面不改色,「我已经把一窝小老虎都抱出来,抱得干干净净的了。」
「哦?」文昭昭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康伟业对跳楼那件事怎么说?」
「喔,他跟那件事完全无关,那个姓K的男人不是他。」陈乐安停顿了一下,用上加油添醋的语气:「而且他根本不是同性恋。」
「哦?」文昭昭怔了一下。「那他为什么要骗你?」
「他不只骗我,他骗了所有的相亲对象……」陈乐安把事情巨细靡遗地向文昭昭报告。
巨细靡遗?还算是啦,陈乐安扪心自问,她只隐瞒了一点点,关于她的心动,和她玩忽职守的真正原因。
这些,应该算是她的隐私吧?
「所以,康伟业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因为他不想结婚?」
「嗯。」陈乐安点头,同时加重语气意图唤起文昭昭同仇敌忾之心:「所以我们都被他耍了。」
「哇!」文昭昭摇了摇头,「他投下的资本还真大。」
「是啊是啊!」陈乐安继续怂恿文昭昭:「所以这个案子可以结了。」
文昭昭愣了一下。「可以结了吗?」
「对啊!」陈乐安用力点头。「当初老板派我查这个案子,在老板英明的领导下,小安幸不辱命,终于圆满达成任务。」
文昭昭想了一会儿。「那合约呢?」
「合约不是问题。」陈乐安以信心十足的口气喂文昭昭吃定心九:「合约没有提到我不履行条款时应负的损害赔偿责任,所以不用担心。」
「哪是!」文昭昭反驳:「合约中有提到,你必须随传随到。」
「没错,我是得随传随到,但是,」陈乐安眨了眨眼睛,笑得带点得意,「如果根本『传』不到呢?」
「陈乐安,你该不会把康伟业封锁了吧?」文昭昭立刻反应过来。
「呵呵,」陈乐安贼贼一笑,「老板果然英明。」
「这不行啦!」文昭昭吓了一跳,「你怎么可以封锁你的客户!」
「他已经不是我的客户啦!」陈乐安澄清加撇清:「当初接近他,纯粹就是为了调查,现在调查有了结果,我当然就不用再理他了。」
「康伟业接受吗?」
「我有跟他说清楚。」
「那他有接受吗?」
「他应该有听清楚。」
「陈乐安,我觉得是你没有搞清楚。」文昭昭双肘搁在桌面上,十指相扣身子前倾,「康伟业并没打算跟你解约,他刚刚才打电话给我,要我帮他联络你。」
「那又如何?」陈乐安耸了耸肩膀,「一方有意一方无意这种情况,我们处理得够多了。」
「但他是康伟业。」文昭昭强调。
「就算他是国家元首也没用,而且就算是元首来相亲,我们能多给他的,不过也就是帮他放个二十一响礼炮而已。」
文昭昭语塞,眉头纠了起来,一会儿后试探道:「你能不能……」
「不能。」陈乐安斩钉截铁拒绝老板的关说。「康伟业现在只是不习惯而已,因为过去这段时间我们来往频繁,突然不来往,他难免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但这只是过渡期,就像吸毒的人会有戒断症状一样,所以这个时刻我们更应该坚定立场,帮他根除毒瘾。」
「根除毒瘾?」
「这么比方可能有点over,也许只要找到下一个合伙人,他的症状便能自然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