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耶,饭店的客房服务她还没尝试过,想像着偶象剧中可以悠闲在床上吃着精致餐点和场景,让她忽然有点兴奋起来。
“是你?”
门一开,邹丹菱霎时一脸错愕,用盖子罩着餐点的推车是有没错,可是站在外头的不是饭店白衣白裤的服务人员,而是苏亦耘。
“是我。”他挂着一脸笑,对她的意外一点都不意外。
“邹丹菱小姐今天专属的客房服务专员。”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不记得有告诉过他。
“很简单,跟柜台打听一下就成了。”他指指餐车。
“有什么疑问待会儿再说,东西冷掉就不好吃了。”
僵持在房门口也不是办法,邹丹菱犹豫半刻,终究还是退到一旁,让他推车进房。
“我知道你有满腹疑问。”苏亦耘回头,果然看见她正想张嘴发问。
“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后随便你想知道什么都能问,好吗?我快饿瘪了!”
他掀开罩着餐盘的几个大锅盖,食物香气立刻扑鼻而来,邹丹菱原本没任何饥饿感,这么一闻也开始有点嘴馋。
“牛奶是热的!”
别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饭店只提供冰牛奶、冰果汁,外头都开始下雪了,这种天气一早就要她喝冷饮,真是要人命!虽然也有咖啡和热茶能选择,可是习惯了每早来杯牛奶,只能硬着头皮喝下,真是慈溪到牙齿能打颤,再搭上冷火腿、冷起司、冷优格,实在教人太佩服法国人的肠胃了。
“看来你也和我一样喝不惯冰牛奶。”苏亦耘笑指着餐盘。
“不只牛奶温热,我还请厨师帮忙将火腿片煎烤过,可颂和黑麦面包全是刚出炉,还附带味美料多的热浓汤,所以说,不趁热吃岂不是很可惜?”
她笑了,同意他的说法,决定暂时什么都不想,先将热腾腾的美味早餐送进肚里暖暖胃再说。
“好吃吗?”苏亦耘笑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这个时候只要是热呼呼的食物,没有不好吃的。”她抬头瞥他一眼。
“只是没听过客房服务会有服务生留下来跟客人分食的。”
“呵,所以你要跟饭店投诉吗?可惜我只是“角色扮演”,饭店管不了。”他笑呵呵,不以为意。
“何况你不认为两个人吃饭要比一个人独享来得美味?”
邹丹菱不否认,有他在一旁,的确“秀色可餐”。
同时,她也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女友呢?”她吃下最后一口巧克力可颂,假装若无其事地随口问道:“如果让她看见你来找我——”
“妮娜不是我女朋友。”他一口否认。
“不是?可是她昨晚的口气分明就是在吃醋——”她顿了顿。
“不是女友,难道是老婆?”
“呵,越说越夸张。”
他笑着,忽又静默下来,像在考虑什么似地端详她几秒,然后离开原先坐的木椅,来到她身旁坐下。
“我未婚、无女友,妮娜跟我顶多只能算是床伴。”
床——床伴?!
邹丹菱后脑勺一阵麻栗,没察觉自己身体立即反射性地往右挪离他远一些。
太意外了!
不只是因为在自己生活圈里从来不曾有人能如此坦然说出这两个字,更因为她已经将苏亦耘定位在热心好男人的形象,忽然由他口里冒出这么直白又唐突的解释,让她脑袋瞬间大当机。
“吓到你了?”
苏亦耘光看她那双清流瞳眸便知她处世单纯,“床伴”这种事对她而言肯定很难理解,不过他想交她这个朋友,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来得好。
“吓倒倒不至于,只是没想到你会说得这么白。”她有些困惑,不明白他的用意。
“一般应该不会跟刚认识的解释得这么清楚吧?”
“一般绝对不会。”他点点头,赞同她的认知。
“平时我对外人当然也只说是朋友,敷衍带过,可是对自己的朋友当然要实话实说。”
自己的朋友……
邹丹菱擦手的动作突然僵住。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真心想交自己这个朋友,所以才有问必答,诚实以对?
不是随口说说,就出出差法国这几天见见、聊聊,回国后仍旧会继续保持连络?
换作在昨晚之前,这个答案会令她十分开心,可是这男人刚刚说了什么?他未婚、无女友,却有个火辣床伴——
好吧,对朋友诚实是优点,可是有床伴的男人不就等同于花花公子?
虽然对方只说要当朋友,并非提出当床伴那样的惊世要求,可是小绵羊和大野狼在一起,怎么想都好像很危险……
偏偏他是帮了自己两回大忙的恩人,他说想交她这个朋友,手中还握着能连络上她的名片,这时候她除了笑笑接受,还能说什么?
何况即使察觉了苏亦耘这男人的危险性,心中已经滋生的好感也不是脸盆水,说倒就能倒个精光。眼前的他依旧是笑得如此无害又温暖,和“花花公子”吊儿郎当的邪魅形象一点都搭不上边,想厌恶都无从厌起这个人——
惨!这表示今天之后大家还会见面,不是摆明了像在兔子面前吊了根浸毒的红萝卜,一咬就要命,偏又在眼前晃呀晃,逗人嘴馋,慢性折磨吗?
欸,她能不能对这危险男人说句“谢谢再连络”,立即逃之夭夭啊——
第3章(1)
“你怎么突然愣住?”
原本正要放下叉子的她,手突然僵在半空数秒动也不动,突兀的举止让苏亦耘想不发现都难。
“愣住?有吗?”
邹丹菱回过神来,立刻将叉子放回餐盘,干笑敷衍,要自己保持平常心,可是下意识腰杆挺直的模样又泄漏了她的紧张。
“我只是在想,既然对方跟你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昨晚我挨的那巴掌还真是冤。”她根本是没话找话。
“是很冤,所以今天一早我特地过来再次向你致歉。妮娜和我是在台湾就熟识的朋友,她热情大方,向来是个不错的玩伴,但是这回追到法国来,还对你动粗,真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个。”
“你当她是玩伴,可是很明显的,她当你是男友。”否则自己也不会被赏那一巴掌。
苏亦耘摇摇头。
“不可能,而且经过昨天那场大闹,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已经和她把话说清楚了,好聚好散,以后不再连络。”
“为什么?”邹丹菱望着他,想从中看出半点玩笑姿态。
“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怎么能说分就分?既然你现在没有女友,又觉得她不错,她也爱你,何不干脆就在一起?”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苏亦耕凝眉苦笑道。
“那有多复杂?”她蹙眉,觉得这话太笼统。
“我不爱她。”他指着自己胸口。“这里,没有她的位置。”
苏亦耘淡淡一句话让她语塞。
好吧,不爱,那的确是个大问题。
“不爱为什么能上床?”她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
“不为什么。”他听见了。
“有时候,我们就是不想一个人,渴望别人的体温陪伴——”
“咳.”邹丹菱轻咳一声,这话题会不会太辛辣了点?“不是“我们”,是你。我对别人的体温没什么渴望,自己一个人睡比较凉快。”
“凉快?即使在冬天?”
“嗯。”她用力点头,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一个人卷着棉被偶尔还真会觉得好孤单。
苏亦耘别富深意地打量她一眼,打趣说:“通常会这么说的人,肯定还没抱着异性睡过。”
邹丹菱嘴开开,一时间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这话题对于初认识的朋友也未免太深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