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干点什么?”
“半个小时前我刚吃过药。”康柔翰忽然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吃药、吃饭,然后排泄。她倒是比较好奇严悔为什么大白天陪着她在家发呆,“你呢?不出去打架杀人吗?”
他正计划退出帮里呢!只是暂时没想到,退出斗鱼的行列他怎么活下去,“康柔翰,你最近不用住医院,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住在你家里,吃你的,用你的,继续骚扰你啊!”她把这一切认为是理所当然。
“我是问你,你想做些什么?总不能每天待在家里吧!”她好像很喜欢上学,离开了医院,她怎么不考大学?“去上补习班吧!准备考大学。”
她行吗?离开书本这么多年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坐到书桌前。而且,现在的经济状况不由她做主。
轻叹一口气,她继续啃饼干充饥,“再说吧!我先赚够钱再说,不管怎么样,我总得自给自足啊!”用坏蛋哥哥的话说,她这样的病女人连当别人情妇都不够资格,还不赶紧学乖点,找个法子养活自己。
原来被未来所困的人不止他一个,严悔很想知道同病相怜那个人的想法,“你想到什么养活自己的办法了吗?”
“赚房租怎么样?”这是康柔翰正在执行的赚钱方法,“爸留给我的钱足够我买两套公寓,我已经买了一套,现在每个月收房租应该够我生存下去。如果我再买一套公寓,我的确有地方住,可是,万一我病重需要住院,钱就有点紧张了。我还得想个生财的法子,你有没有主意?”
“我还想知道我能干点什么呢!”
不经意间,他吐露了他的想法,康柔翰再不会放过,“不管干什么,只要不再杀人放火,我觉得都挺好的。”
“我没有杀过人。”他不想辩解的,可就是忍受不了她说他杀人时那种……那种表情。
康柔翰犹不信,“你混了这么长时间黑道,没杀过人?谁信啊?你第一次见我那会儿,还想把我杀了呢!”
“可你还活着。”他说话时的眼神大有“你再不信,我就让你死掉”的意味。
这么说来,是真的喽?他真的至今为止没伤过他人性命?那他加入黑道究竟是在做什么?
趁着这个机会,康柔翰发誓一定要逼他说实话,“你不想当黑道大哥了吗?想转行做正当生意?为什么?为什么?”不会是因为她的出现吧!
严悔避开她的视线,坚决不流露半点真情,“我原本就不是混黑道,是为了我姐我才……”
他在她的视线里猛地住了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了太多太多——就说他不能多说话吧!否则就难以维持黑道坏蛋哥哥的形象。
康柔翰逼近他,一定要逼出实话,“让我猜猜——你姐爱上了黑道大哥,又不肯告诉你对方是谁,所以你就加入黑道想找到那个人,对不对?对不对嘛?”
这妞太精,连这种情节都能想得出来,她应该去做电视编剧。
他默认了,于是康柔翰想知道得更多,“找到了吗?”
他麻木地摇了摇头,算是承认自己的失败,“无从找起,姐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他的信息,我就算有几个目标人物也猜不准。”
那他现在放弃,是不是意味着他对他姐的事已经释怀,已经不想再查下去了?
她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让他害怕,跟阿粉的妖娆神秘不同,她就那么坦荡荡地盯着你,让你无从逃避,想躲都不忍心。
“是!”他承认,“不知道怎么回事,某一天早上我醒过来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很无聊,找到那个男人又能怎样?姐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就算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算我能让他去死,去陪我姐,可那又怎样?”
斗鱼也会累,而他……本就不是一条斗鱼。
他需要全新的生活,一个没有了姐姐的全新目标。
“你要是不混黑道,我倒觉得你挺适合做护工,特别是照顾我这样的病人。”康柔翰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眼神暖暖的,“去做护工吧!这样你就能照顾我一辈子了。”
她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语让沙发上的两具尸体同时顿了片刻。
一辈子?她要他照顾她一辈子?
“我去吃药!”
“我要喝水!”
两具尸体同时活了过来,朝着相反的方向忙着自己的生活。
黑哥猛吸一口,将所有烟吞到肚子里,这才抬眼看向严悔——他身边的得力干将忽然说要退出帮派,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严悔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有段时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在拳头和刀棒之下,“黑哥,我想我该走了。”姐死了这么久,他早该清醒过来,为何却懵懂得过到这一天?
他加入黑道的时候很奇怪,离开黑道更是突然。黑哥想弄个明白,“当初你为什么来帮里?”
为了找到伤害姐姐的那个男人——这个理由严悔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康柔翰那妞只是一个意外。
“年少轻狂。”
“那离开的理由呢?”在黑哥心里,他早已将严悔当成了妹夫的最佳人选,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任何女人也把握不了的,但他仍期盼阿粉会是那个意外,这个意外也的确延续了好久,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是否他已找到最后的意外?
“阿悔,如果你离开帮里又去另一个帮派,这恐怕不合道上规矩,你也知道……”
“没有什么其他帮派了,我不想再混黑道。”他不再做斗鱼。
黑哥拧灭半截香烟,余烟缭绕中,他探向他,“给我一个理由,我要怎样才能留下你?需要阿粉给这个理由加砝码吗?”“你认为你的妹妹是砝码吗?”
严悔的反问将了黑哥一军,这些年阿粉自愿充当砝码的角色,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欣然接受这种局面,忘了其中的关关卡卡,也忘了这些岁月沉淀下的是是非非。
瞅着他,黑哥心里明白,这一会他是去意已决。
“是为了一个女人?”问这话的时候,黑哥的口气不像帮派老大,倒像是严悔的兄长。
他递了一支烟给严悔,他没接,“我戒了。”想做一名护工,他首先得把烟给戒了。
不用任何回答,黑哥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阿悔找到了一个他愿意为之戒烟的女人,“可惜啊!”他长叹,“我也曾经戒过烟,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
黑哥,他到底想说什么?严悔怔怔地望着他,搜寻着他想要的答案。
历经沧桑岁月,很多故事都已松软,无法再伤害任何人,黑哥愿意吐露一二:“那个让我为她戒烟的女人甩了我,她不要我了,跟别的男人跑了。”
黑哥!黑道上响当当的狠角色居然也会被女人甩了?!
“你没杀了那两个人吗?”在严悔看来,那两个人一定早就不在人世了。
很抱歉,他猜错了,“我放过了他们。”
“因为你爱那个女人?”如果严悔猜得没错的话。
黑哥一笑泯过往,拍拍他的肩,做了这些年弟兄,也算到了头,“你最好想个不错的理由摆平阿粉,否则她这关……恐怕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有一种女人,得不到即毁灭,像金大侠笔下的马夫人有一种嗜血的美。黑哥希望自己的妹妹不是那种女人,可愿望往往只是愿望而已。
在严悔拉开大门踏出房间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艳阳下矗立着她的身影。
该来的,全都来了。
“你要离开?”她涂了紫罗兰的手指轻轻绞动,拧着四周的空气。
严悔站在原地,没动,“我该离开了。”
她没让他离开,他就不该离开。阿粉不想听他说任何话,只想知道,“你……是为了那个病女人?”
“跟她无关,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她?”
那她就不是阿粉!
好冷!刚踏出房产中介公司,康柔翰就不由自主地觉得四周的空气好冷,那种寒意渗到了人的心底,冷得发麻。
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
不用第六感,当阿粉带着众多人马站在她面前,康柔翰知道危机已经摆在了面前。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让她躲一下。
掉转头,康柔翰直觉往房产中介公司走去,“亚东!亚东——”
“什么事啊?”周亚东听见她的呼喊,顿时走了出来,临了还从外面把门关上,“你找我……”面对眼前赫赫人马,他已经不需要康柔翰告诉他发生什么事了。
这可是明刀明枪的黑道人马啊!
“柔翰,你……”
废话少说,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康柔翰将周亚东推到自己面前,是男人就帮她挡一阵,等她找到下一个帮她挡灾难的男人再说。从周亚东口袋里掏出手机,她现在要打电话向她的坏蛋哥哥求救,这可是救命啊!
拨通了手机,却没人接,康柔翰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还是坠在了地上。
“你打电话向严悔求救?”
不知什么时候周亚东已经被推到了一边,直面眼前这个顶着红发的脑袋,康柔翰害怕得偏过头去,“什么……什么啊?谁……谁求救了?向谁……谁求救啊?我才没……没那个什么……”
手机已经被阿粉砸到了地上,周亚东甚至没机会为自己的手机申冤,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壮烈了——开玩笑,那可是真正的黑道喷火女郎,他可惹不起,还是找机会逃吧!
周亚东脚步刚刚有所偏转,一帮纹了身的弟兄就将他团团围住。这个时候他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苍蝇,随便找个缝飞出去,怕只怕有苍蝇拍在不远处等着他。
康柔翰就没那么幸运了,别说逃跑,她估计自己连换个Poss的机会都没有。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她倒要看看最坏的结局会是什么,“你……你找我……有……有什么事啊?”靠!康柔翰,拿出点骨气来,你就不能不结巴吗?
高跟鞋让阿粉有机会俯视面前的病秧子,这样近的距离,她几乎看不出康柔翰有什么病——她不会是故意装病,以博取严悔的怜悯之心吧!
这绝对有可能,现在的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女生。
阿粉偏要做那一小部分的强悍女人,“严悔要退出帮派,是你挑唆的吧?”
“他终于要改邪归正啦?”
话一出口,康柔翰赶紧悔得捂住嘴巴。在场这黑压压的人头全都是她嘴里的邪恶黑道,她这不是找死嘛!
算了,死就死一回吧!反正她生了这么久的病,又不是没想过会死。为了严悔,她豁出去了,“是啊!是我要他离开黑道,他就是为了我离开黑道,你想怎么样呢?”
她说出了阿粉最不想承认的一点:严悔是为了这个病女人要离开帮派,离开她。
既然她是推导因素,阿粉就将这个因素消灭掉。半眯着眼,她的全身散发着杀人的斗气,“别怪我心狠,如果我不杀了你,严悔就得死。”
“你骗人!”康柔翰当着众多弟兄的面,指着他们老大的妹妹说她骗人。此情此景,阿粉真的很想伸手掐死她。
康柔翰这妞才不怕呢!连死神她都不怕,她还怕一个女人,连情敌都算不上的女人?“如果你一直把他留在黑道,总有一天他会死的。我现在帮他下定决心离开黑道,我这是帮他,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不要再害他。”
“你才在害他呢!”阿粉真的搞不懂严悔怎么会看上这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如果他离开帮派,以前的仇家都会找上门来,没有了我大哥的庇护,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追杀死掉,你懂不懂?到时候,连你也会跟着他一起被砍成十八段,丢到海里喂鱼。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点离开严悔,滚回医院等死——听见没有?”
她这是在威胁她?
康柔翰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她无意识地伸出食指指向阿粉的鼻子,“红毛女,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严悔的,他不喜欢你,要滚也是你给我滚。”
“你找死!”阿粉上去就打算给她一耳光。
康柔翰身手也不慢,在迎接这一耳光的同时,她伸出双臂直击阿粉的胸部——她嫉妒别人的丰胸。
第一招之后,双方皆未能全身而退。阿粉更是在弟兄们面前丧尽脸面,她还就不信,在黑道混大的她居然敌不过一个病女人。
双手一摆,她指挥弟兄们站在原地别动,“今天是我跟她的比拼,谁也不准出手。”
此话一出,康柔翰顿时松了一口气,好歹这也是一对一的单挑,总比让她一个人面对众人的群殴来得轻巧,起码死的时候脸不会变形。
摆足了架势,康柔翰打算拿命来拼,大喝一声:“有种你就上!”她感觉自己连声音都在颤抖。
临死之前,她多想再见严悔一面起码问他一声:要是有下辈子,要是来生我不是一个病女人,我还能不能爱你?
两个女人的战斗风云变幻……
战斗进行五分钟——
“你居然拽我头发?!”
阿粉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打架被拽头发的状况,“死女人,你居然拽我头发?!”
康柔翰不仅手狠,连嘴巴也不软,“拽你头发又怎么了?我就看你一脑袋红毛不顺眼,我就拽你头发了,怎么了吧?”
你拽我头发,我就撕了你的脸。阿粉伸出魔女的十指,对着她的脸就抓下去。康柔翰的手也不是用来装饰的,什么掐、捏、扭,只要能让对方感到疼痛,她通通用上了。
战斗十分钟后——
阿粉再次发出吼叫:“你……你居然咬我?!”这妞属狗的啊?居然咬人?“你到底会不会打架?”
“谁规定打架不准用牙咬?”她就觉得自己的牙好使,她就喜欢用牙咬,谁不服谁告她去啊!
你会咬难道我就没长牙啊?
阿粉张开大嘴,这就要咬,她已经完全顾不得身后这些弟兄们雪亮雪亮的双眼了。过往所有神秘而又优雅的形象全被剥夺,这一刻她只是一个为爱而战的母狗……不!是女人,会用牙咬的女人。
战斗打响三十分钟以后——
这个时候形象对于两位女士来说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让对方更没有形象。
再然后——
严悔来了!
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千万种康柔翰遭遇阿粉的场景,无论是那种结局,都只能用“被打得很惨”、“被打得非常惨”来形容,可是眼前的状况让严悔的眼珠子迅速膨胀,他有点不能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弟兄眼睁睁地看着康柔翰那妞的爪子伸到阿粉的脸上?
阿粉,那一向神秘又骄横的阿粉在康柔翰的魔爪跟前彻底失去了风度,再也不是严悔所熟悉的那个女人,他甚至开始设想这一刻的阿粉跟一般的女孩有什么不同?
如若不是身在黑道,她也只是平凡的女孩,只是拼命追求幸福的那一类小女生吧!
相比之下康柔翰就显得格外特别,平日里看起来病病弱弱的,到了关键时刻就像一只小野猫,四个爪子全都伸了出来,全力厮杀,毫不手软。
她打架的样子还真是……蛮……蛮可爱的。
咳!咳咳!
严悔,你弱智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在这里研究康柔翰那妞打架的模样,也不想想阿粉身后没有千军,也有百来个人,真要打起来,康柔翰绝对尸骨无存。
掰开所有弟兄,他大步流星冲到两个女人之间,“住手!”
你以为你是谁啊?谁买你的账?
继续打!
咬啊!撕啊!扯啊!拉啊!两个女人继续奋战着。
严悔从来就不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两条有力的手臂揪住两个女人的肩膀分别向两个方向扯去,“谁在动手,我就揍谁!”
靠!哪里钻出来这么没品的男人?
两道女声同时喝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四道凌厉的眼神杀得严悔无所遁形,他要会闪,他就不是男人。
僵持的局面延续了好半会,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严悔凛冽的杀气发挥了作用,她们总算是住了手,却都带着杀人的愤怒瞪着对方。
阿粉扬着习惯的静默,这给了康柔翰先发制人的机会,“严悔,你别拦着我,我非教训这臭女人不可——你以为你混黑帮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我是病女人所以今天黑帮才有你在这儿耀武扬威,我要不生病,我早就当大姐头了。”
瞧她眼睛被打得都肿得睁不开了,却还能放出这样的话来,严悔相信这绝不是吹牛。
阿粉也不示弱,指着康柔翰的鼻子开骂,“有种你就不要叫严悔来帮你撑腰,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阿粉。”
她吸了吸鼻子,将鼻腔里的血全都吸进肚子里,这让她肿着的脸庞显得更加红润,她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阿粉。
瞧她被自己打成这副德性,康柔翰甭提多开心了,“谁打电话叫严悔来啦?又是谁把手机摔在地上?还不都是你!你怕我跟严悔报告你的罪行是不是?想当婊子,又想树贞节牌坊,你恶不恶心啊?”
这么歹毒的话居然出自康柔翰之口,严悔真的要重新审视她了。当务之急是先救她的小命,她继续逞口舌之快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死得更快。
康柔翰打给他的手机虽然被摔在地上,但他还是听清了阿粉此行的目的。杠在两个女人之间,他用后背挡着康柔翰,直面阿粉愤恨的目光,“我的决定跟任何人无关,你……别闹了。”
闹?她何时闹过?
阿粉不懂,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他,为什么他完全都不肯接受呢?“严悔,你要搞清楚,这种女人平时玩玩也就罢了。她跟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你们怎么过到一起去?你要是为了她离开帮派,你怎么活下去?你有生存的技能吗?你愿意做苦力,给人当帮工吗?你以为你从前得罪过的那些人就能放了你吗?严悔,这句话得由我来说——你、别、闹、了!”
她看向他的眼眸深处,幻想着能在那里抓住他的灵魂。他却用空洞的目光望向她,反倒让她无所适从。
总以为距离产生的美足够吸引他一辈子,到头来才明白那种因好奇而诞生的兴趣只能燃烧一时,却无法涌尽一世。
她不甘心,她比那个病女人更早认识严悔,她跟严悔才是一条道上的人,凭什么那个病女人从她手中抢走他?她要搏一搏!
“严悔,哪!你听着,你为了这个病女人离开帮派,等有一天你被道上的人追杀,她不但不会留在你身边,还会恨你给她带来危险。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到时候你再想向帮里寻求保护,我和我大哥绝不会接纳你,你听明白了吗?”
玩威胁?康柔翰不怕,“你不保护他,我来保护他。告诉你,红毛女,只要我康柔翰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严悔有事,你听懂了没有?”
在素日的众弟兄面前,听到有个女人对自己发出这样的表白,严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还没有窝囊到要个女人保护自己的地步,这两个女人吵吵个什么劲啊?当他不存在啊?为了男性尊严,他还是赶快结束战斗吧!
“阿粉,帮我给黑哥说一声,我严悔的命从今天开始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自己。”
他去意已决,阿粉知道多说无用。他用他坚实的背挡住了康柔翰,他是在保护那个病女人,而她始终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他从未爱过她,是吗?
阿粉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恨严悔,爱不成,就毁了他,这是她的个性。
“大家听着,”她当着众多弟兄的面发号施令,“从今天开始,严悔再也不是帮里的人,他的任何行为跟帮里无关。”
换言之,他的死活帮里听之任之,大家可以肆意动手。
这话一旦放出去,严悔的危机也将随之而来。
阿粉的用意严悔当然明白,可他却不恨她,只因他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感情,这大概才是最可悲的地方吧!
临走前,阿粉丢下最后一句话,“严悔,算你狠。”
还有一句她藏在了心里——我倒要看看严悔,你到底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