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心点哦!”孟以浩卷起袖子,继续她未完成的清洁工作。
有了两个人的同心协力,厨房很快就像是重新整修一样,整个焕然一新。
两个礼拜后,果然传来捷报,这两个案子最后都顺利成交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钟维桢不顾形象地在办公室里蹦蹦跳跳的,想当年她卖出第一间房子的时候,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么兴奋。
“好了,不要再跳了,等一下被其它人看到成何体统?”明明是他的案子成交,结果她竟然比他还高兴。
“没办法,听到你成交我太开心了嘛!”钟维桢藏不住的喜悦都写在脸上。
“呵……对了,维桢,你说我一个月可以请一天假对吧?”
“是啊。”为了预防他真的有事,她当初便决定一个月给他一次请假机会。
“那我今天想请假,可以吗?”虽是征询她的意思,但孟以浩似乎非走不可。
“今天?你请假要去哪里啊?”今天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啦!不过她还是得了解一下他的动向。
“交稿啊,我这份设计图好不容易生出来了。”孟以浩把卷起来的图稿从公文包里抽出来,在钟维桢面前晃了晃,“客户跟我约今天见面,我得把稿子送过去,顺便跟他们解释细节。”
“这……这样啊!”钟维桢错愕地愣了一下。
最近她都把注意力放在孟以浩负责的case上,好一阵子没有分神关心他事务所的进度,结果一不小心竟然让他把稿子赶出来了。
钟维桢在心里暗暗谴责自己的失职,亏她好不容易想出这个拖延战术,怎么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呢?
“怎么样,可以吗?”见她迟迟没有答应,孟以浩又问了一次。
“呃……可以啊!”钟维桢僵硬地说。
“太好了,那我先去上个厕所,等等我就直接打卡下班啰!”
“嗯,好……”目送孟以浩离开办公室之后,钟维桢逞强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
怎么办?如果现在让他把稿子送过去,那建设案不就顺利进行了吗?
不行,她得赶快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钟维桢看到孟以浩桌上的设计图,然后又看到自己桌上有一杯咖啡,突然,一只小恶魔从她的头顶冒了出来。
如果她……
钟维桢二话不说,立刻端起那杯咖啡走到孟以浩的桌子旁。
不行!
千钧一发之际,另外一只小天使飞出来制止了钟维桢的行为。
钟维桢,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卑鄙的方法阻止他交稿呢?你知不知道这份设计图是他花了多少精神、牺牲多少睡眠才赶出来的,你怎么可以用一杯咖啡就毁掉他的心血?
“唉……”钟维桢端着咖啡的那只手无奈地僵在那里,此刻她的心中正经历一场空前痛苦的天人交战。
“你没事站在那边干嘛?”这时孟以浩刚好从厕所回来。
结果心里有鬼的钟维桢一听到他的声音,竟然吓得整个人震了一下,而她手上那杯咖啡,也因此按照她原先打的算盘那样,整个泼洒在孟以浩的设计图上。
“我的设计图!”孟以浩大喊。
“啊!”钟维桢尖叫。
这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他们立刻抽了卫生纸来抢救湿淋淋的设计图,只可惜一切为时已晚,被咖啡渍所渗透的设计图已经东一块西一块黑渍地毁了。
孟以浩一语不发地盯着那张报废的设计图,铁青的脸色让人摸不透思绪。
“对不起……”钟维桢眼眶泛红,颤抖地说着。
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毁掉他的心血,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
孟以浩猛然抬头,正准备对着钟维桢大发一顿脾气,却在看到她那张因为愧疚而发白的小脸时,心中的怒火瞬间便被浇熄了一大半。
“唉……”孟以浩非常无力地重吐一口气,然后竟然顾不得自己的愤怒,而是先把钟维桢搂进怀中安抚她,“好啦,没事了,别担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你。”
“对不起……”孟以浩的安慰让钟维桢的愧疚又更深了。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刚才她确实曾经有过那个糟糕的想法。
她的心思不敢让他知道,但她希望,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他能够明白,她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他好。
第6章(1)
“呃,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恶意,但……她是不是在整你啊?”
一间高朋满座的啤酒屋里,孟以浩正跟他的合伙人徐天佑一起喝啤酒、吃烧烤,顺便讨论一下要怎么处理违约交稿的事情。
就在徐天佑听完孟以浩陈述稿子交不出来的前因后果之后,他突然发表了这么一句出人意表的感想。
“整我?”孟以浩错愕地挑了一下眉。
他这是说到哪儿去了,钟维桢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对啊!你看哦……”徐天佑放下筷子,细细地将他的一番论调解释给孟以浩听,“她明明知道你事业繁重,却又想尽办法剥夺你的时间不让你做事,一下子叫你在外面跑来跑去,一下子又要你背一些杂七杂八的鬼东西,最过分的是当你好不容易下班回家、有空可以赶稿了,她竟然又把你叫去店面粉刷厨房!现在更扯了,直接一杯咖啡倒下来,你费尽心血完成的设计图立刻就泡汤了。”
“你想太多了啦!她不是这种人。”孟以浩完全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她是哪种人我是不清楚啦!不过依照我的常识判断,会对我做这种事的人,要不是看我不顺眼,那八成就是跟我有仇。”
“所以我才说你想太多了啊!在我爸引荐之前我根本没见过她,跟她哪能有什么仇?再说,她叫我在外面跑、给我工作量,那都是为了增进我的基本能力,毕竟我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帮忙分摊业务量并不为过吧?至于粉刷厨房跟设计图的事,那都是无心的,她本人也觉得很愧疚,你就不要这样诬赖人家了。”听徐天佑把钟维桢讲成那样,让他都不得不跳出来帮她平反一下了。
“嗯……”徐天佑突然不发一语地盯着孟以浩,好像在思索什么似的。
“你干嘛?”没事这样看他,让他怪不自在的。
“你好像有点变了哦!”身为孟以浩多年的好友,徐天佑马上察觉到异样。
“变了?我哪有什么变,还不都长这样。”孟以浩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我记得你刚开始去实习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每次一有机会跟我碰面,就会大吐苦水,不是抱怨你爸有多难沟通、房仲工作有多无聊,就是抱怨你那个上司是多么一板一眼的老姑婆,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说词全都变了,什么‘她不是这样的人’,还有‘我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孟以浩,你怪怪的耶!”徐天佑半眯着眼斜睨孟以浩。
“有吗?”听好友这么一说,孟以浩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那个‘老姑婆’……长得很漂亮吗?”徐天佑突然换上一脸调侃的表情。
虽然他们私底下都戏称钟维桢为“老姑婆”,但徐天佑其实也知道钟维桢只是一个刚满三十岁的轻熟女,并没有他们戏称的那么老。
“你没事问这个干嘛?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跟她的长相有什么关系?”孟以浩不悦地皱起眉头,不知怎地,看到徐天佑用那种意有所图的神情打听钟维桢的事,就是让他觉得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