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我是要、是要……」忍不住叹口气,附在他耳边小小声地道:「我要如厕啦~」
「我抱妳去。」他依旧坚持。
她很无力的脸红红。「不用啦~你不用把我保护到这种地步好不好!」
每次上厕所都要跟,已经让她很抓狂了,再巴着她不放,她就翻脸!
可李凤雏也很固执,「我说过,不会让妳离开我的视线。」
冉凰此眼角抽动。「凤雏~」
「驳回。」
她瞪大眼,气得牙痒痒的,张口往他颈间一咬,咬得很狠很猛很无情,然而他却压根不痛不痒。
「痛吧!」她痛快笑得像个混世大魔王。
「太轻了。」他面无表情。
闻言,冉凰此只能无声哀嚎,眼看自己就要被伺候着如厕——
「王爷,请让奴婢来吧,皇上有事想跟王爷禀报。」娥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
一看见她,冉凰此犹若看见救星,拚命地发出求救讯号。
李凤雏付了下,总算有了动作。冉凰此以为他会把她放下,岂料,他是直接把她交到娥常的双手上。
她有没有这么轻盈啊?
「若累了,就在房里歇着,知道吗?」临走前,他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了,爹~」觉得自己很像半残的冉凰此故意这么说。
「谁是妳爹!」他往她唇上轻咬了口,笑得邪魅。「这算是礼尚往来吧。」
话落,潇洒走人,留下被咬的人脸上高温不降。
这人、这人真的很过份,居然在别人面前对她这么露骨的亲吻,待会非再给他教育教育不可!
只是眼前——「娥常,快,我要上厕所~」
「好的。」娥常迅捷如风地跑了起来。
*
「确定没有?」李凤雏低沉哑问。
「朕派人搜遍宫城,完全没有。」李隽攒紧浓眉。「朕也试图进藏书阁里寻找一些史册记载,也问了朝中三代元老,却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因线索实在太少。」
坐在凉亭内的李凤雏垂敛长捷,付了下,「良鸠殿兴建的进度如何?」
「估算约一月可完工。」他稍稍掂算了下。
「不能再快吗?」
「皇叔?」
「我听凰此提了些宫殿外景,推想也许是兴建完工的良鸠殿也说不定。」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是吗?」李隽闻言,神色激动了起来。「朕会马上调派宫外工匠和军队!」
「好,记得,前后殿中必须再加个湖泊,和可以跨越的十字桥。」他详细地解说,满意看着李隽认真听讲,又问:「还有……」
「朕都带来交给则影了,他会替皇叔打点,晚上,朕会留下来。」李隽眸色真诚地道:「昨日,朕将软禁皇叔的事情昭告天下,顺便大赦天下,为皇婶祈福。」
他对外发布,则影入宫护驾,大义灭亲拿下了摄政王,将摄政王打入天牢,终生监禁,因而则影成了护驾有功的第一功臣,成了他的左右手,随侍在侧。
「很好。」李凤雏难得浅勾笑意,眸色温柔地瞅着他。「若哪日我与凰此一道走了,则影……就交给你了。」
「皇叔……」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好丧气,和向来意气风发的摄政王实在不符。
「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要和凰此一道回她的故乡。」顿了下,他又道:「兴建的动作要快,近日她体虚得很,常常一睡就好几个时辰动也不动,苦不与她说话,她便又睡着。」所以,他总是要不断丢问题给她,让她思考,让她无法入睡。
因为他怕……怕她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离开他。
「朕谨记在心。」
李凤雏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不觉中茁壮的孩子。「皇上,你未曾恨我吗?」曾几何时,这孩子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了?
「皇叔……」李隽内心暗惊,这是皇叔以往从不会说出口的话,这感觉,让他觉得不安。「皇叔……永远是朕的皇叔,没有可恨的道理。」
「谢谢你。」他由衷道。
*
当冉凰此迷迷糊糊睡醒时,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殿上,而非寝房里。
最耐人寻味的是,她所熟识的人都来了。
这是怎么了?
她的告别式?
「凰此,清醒了吗?」李凤雏单膝跪在她面前,大手轻挲她有些冰冷的颊。
她慢半拍的眨眨眼。「凤雏,你今天怎么穿得好像……要结婚?」这衣裳,她见过,那头饰,她也见过。
是她睡迷糊了,所以才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天啊,她到底又睡了多久?为何上完厕所回寝房小睡片刻之后,天色就完全暗了?
她近来也未免太会睡了吧。
「可不是,正在等妳呢。」
「等我?」她爱困地揉了揉眼,突地发现自己身上竟是绣有凤凰团纹的绛红文绫袍。「这不是喜服吗?」
「嫁给我吧,凰此。」李凤雏正经八百地说,手上还拿了束从御花园摘来的花。
天啊~这就是当未来遇到过去的感觉吗?没来由的,冉凰此逸笑出口。
虽说她曾跟他提过,现代的人想结婚,得要先过求婚这一关,没想到他竟如此受教,鲜花外加单膝跪下,穿着古代喜服跟她求婚……
「妳在笑什么?」他奇怪的微瞇起眼。
她不是这么说的吗?难不成是他记错了?
「再说一次。」她浑身乏力透顶,伸起的手在半空中虚软垂落。
李凤雏快手握住她,凑在唇边,边吻边说:「凰此,嫁给我吧。」
「……好。」她喜孜孜的,笑得很甜蜜,泪跟着落下。
他爱怜地抹去她的泪。「既然好,怎么哭了?」
「这叫喜极而泣,你尝过没有?」
「没,但期待。」若有天,她的身子找到法子可治,他会的。「有力气吗?咱们要拜堂了。」
「嗄?」才刚求婚就要拜堂?「李老大,你心机好重啊~」
这根本是赶鸭子上架,容不得她说不吧。
「这叫做打铁趁热。」他将她搂紧再抱起。「妳说过,想跟我一道拜堂的,对不对?」
「……嗯。」她又哭又笑,酸楚和喜悦同时在胸口冲撞。
「咱们今晚就拜堂完婚,好吗?」
瞧了眼殿内的摆设,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绸丝缎,澄黄流苏,处处皆是囍字,成双红烛,看起来像是一切已准备就绪,她哪可能说不?
「好。」李凤雏满意地将她抱到堂前,冉凰此才赫然发现主婚人竟是李隽。
「欸,隽儿当咱们的主婚人吗?」
「他是皇上,由他主婚是最大的喜气,咱们真结了连理,我的福份可以与妳相系,说不准对妳的病情会有帮助。」
原来如此,他急着要拜堂,除了要了却她的心愿,还是为了要冲喜啊……这傻子、这傻子……谁会想要迎娶一个病入膏肓的女子?就他傻,傻得教她好心疼。
「这感觉好奇怪。」她强抑不舍,不想他难过的转移话题。
「怎么说?」
「那年,你和则影成亲,此时却是我与你成亲,则影站在隽儿身旁……」
那年,她还是个小小才人,现在,她则成了个卸权的太后,身边企图掌管天下的男人亦对权力毫不恋栈。
现在,他们想要的,都一样,但却,好难。
「有什么好怪的?若不是妳不点头,在那年我迎娶的人就是妳了。」李凤雏邃远黑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
「那怎么可以?你太枉顾礼教了,况且,那时我一直在找回家的路,也一直以为我会回家,所以才要你娶妻,不要为了我而耽误自己,可谁知道你竟迎娶了男妃,害我……不想回家了。」
「嗯哼。」他唇勾兴味。
「你现在才知道我用心良苦啊。」都不知道她有多挣扎,想要控制感情不爱上他,会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