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好笑吗?”
见状,她气恼地轻捶他胸口,却扯动胸口的伤,痛得她惨叫出声,冷汗涔涔。
“媛媛!”傅泓尧紧张地注视着她痛苦的模样,嘴里心疼地骂道:“受了伤的人,就该安分一点。在伤好之前,别再乱动了。”
明眸闪动着泪光,望着他心疼怜惜的模样,心中一暖,那个关心在意她的男人又回来了。
“少爷,我想大姑娘应该饿了,我准备了人参香菇鸡汤要给大姑娘补身。”
春儿端来一直鸡汤,这是早就吩咐灶房在炉火上候着的,就是要等大姑娘醒来时给她吃。
“快端来。”
傅泓尧将背部靠在床头,小心地移动怀里的人儿,接过春儿炖好的鸡汤,一匙一匙连同鸡肉,小心地喂给她吃,见她吃完一碗,柔声低问:“还要再喝吗?”
她摇头,一双明眸直望进他温柔的眼底,粉唇轻敌:“这三天来,都是你在旁照顾我的吗?”
“这是当然。”
用衣袖拭去她唇角的油渍,毫不介意将衣裳弄脏;将空碗递给春儿,以眼神示意四名丫鬟先行退下。
“我昏迷时,是谁喂我喝药的?”
“当然是我。为什么这么问?”
将她微乱的发丝以指梳拢好,黑眸温柔地凝视着她。
“那真是辛苦你了。喂一个昏迷的人喝药,一定很困难。”
昏迷中感觉双唇被含住的触感,一定是她多疑了,一定不可能是——
“我以口渡喂给你喝,一点也不困难。”
黑眸含笑,直视着她瞠目结舌大惊的模样,仿佛还嫌不够刺激,薄唇还示范地搂住她的粉唇,在她柔软的唇间,轻笑出声。
轰!双颊顿时如火烧般,这……这男人……怎么可以……
羞窘至极的她干脆闭上双眸,无力地低道:“我累了,想休息。”
“好,你再睡一下。”
知道她刚醒来,尚无法接受他的转变,也是该给她一点时间适应。
细心轻柔地将她放躺在床榻上,盖好锦被,黑眸深情地注视着她苍白的小脸。
他们之间,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经此一事,让他有着深切的体悟,既然决定这辈子“与子偕老”的人是她,她也休想再逃避了;想着两人斗嘴到老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俯身在她唇上落下轻吻,这才悄声离开。直到房门被轻轻关上,床榻上的人儿这才重新睁开一双明眸,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想着那男人对她强势占有的举止,困惑地喃喃自语:“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
梅红叶拉了张板凳,坐在床榻旁,望着躺在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明显好很多的姊姊,决定好心地帮傅泓尧一把。
“听春、夏、秋、冬四个丫鬟的转述,傅大哥抱着身受中伤的你回到府中时,光是你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还有傅大哥发狂的神情,就把大家给吓死了。听说大夫在拔匕首时,你还一度断了气息,那可怜的大夫,还差点就被傅大哥给杀了。”
梅红叶说到一逗,停顿了下,起身替自己倒杯茶润喉,这才重新坐下,接着说:“我们在接到你重伤的消息后,匆忙赶来。爹娘很生气傅大哥连累到你,想把你带回镖局疗伤,谁知他们母子竟然不肯放人,傅大哥直求着爹娘让你留下来,说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到这,梅红叶瞥了眼躺在床榻上,明眸微敛,不知在想什么的姊姊,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必是十分复杂。姊姊虽然嘴硬,但其实心底是喜欢傅大哥的,否则傅大哥要娶别人,她不会变得消沉。
“姊,对不起。”梅红叶原本说得兴致高昂,忽地话锋一转,歉疚地说。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梅姝媛扬眸纳闷地望着一脸自责的小妹,不懂她话中之意。
“如果那时我跟着你出门,或许你就不会遭人暗算,受那么重的伤,还险些没命。”
这是她自姊姊受伤以来,没有一日不自责的;如果当时她偷偷跟在姊姊后头,说不定姊姊就不会受伤了。
“你说这什么傻话。我还要感谢你偷偷在我身上洒了万里香,否则傅泓尧又怎么能及时救我?如果你跟着来,也一起受伤出事的话,那欧阳烈铁定会气得想杀我的。”
梅姝媛笑着安抚她,没想到小妹会将她受伤的事怪到自己身上,她这个小妹还真是善良,不愧是她的好妹妹。
闻言,梅红叶这才放开心中的结,主动拉住她的手,脸上有着释怀的笑。
提到欧阳烈,倒是让梅株媛想起另一事来;看着身旁的小妹,纳闷地问:“你和欧阳烈的婚事,有决定好日子了吗?怎么一直没听你说?”
“我和烈商量好了,决定一个月后和姊姊一起出阁。”
梅红叶开心地说。两姊妹同一天出嫁,日后回忆起来一定很值得回味;没提到急着回毒王谷的欧阳烈为了婚事延迟,气得脸色铁青,更加痛恨起梅姝媛来。
“等一等。”梅姝媛怀疑自己伤重头昏,所以听错了她的话。“什么一起出阁?我什么时候要出嫁,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梅红叶惊愕地望着她,原来傅大哥还没说,这下子有趣了。笑得十分灿烂。
“爹娘和傅夫人已决定一个月后,让你和傅大哥成亲了。”
“什么!”
梅姝媛震惊地叫出声来,急着想起身,但这一动又牵动到胸口的伤,疼得她呲牙咧嘴、头昏眼花,冷汗冉冉。
“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梅红叶见她痛得脸色惨白,贝齿紧咬下唇,急得在她身旁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
傅泓尧甫踏入房内,就见着梅红叶慌乱的模样,眉间微皱,该不会媛媛怎么了吧?
“傅大哥,你来得正好,姊姊交给你照顾,我先回去了。”
梅红叶见到他,松了口气,急忙闪身,让他独自去面对姊姊的质问。
傅泓尧见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浓眉微挑,大步来到床前,撩袍落坐,一见到床榻上人儿额上的冷汗,黑眸一凛,长臂一伸,连人带被又将她抱进怀里,以衣袖轻拭去她额上的冷汗,心疼地低问:“伤口又痛了吗?”
梅姝媛在他怀中睁开双眸,直瞪着他,质问:“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
原来如此。
想到方才梅红叶急欲离去的模样,他原本打算等她伤好一点,再提起这件事,不过现在她既然知道了,他也就不需再隐瞒了。
“你忘了吗?早在你十岁那一年,你就向我求婚了,而我现在答应你,所以我们一个月后要成亲了。”
黑眸盈满深情,温柔地凝视着她,俊脸上迷人的笑容让人移不开视线。
梅姝媛发觉自己的心跳难以控制,双颊不争气地染上红晕,明眸微敛,不敢直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火热,轻咳了声,不自在地道:“你也说了,那是十岁时说的话。况且当时你也没当真过,又何必如今过了八年,再来重提此事。”
她可没忘了,他当时不当一回事,径自走了,让她直到现在每每回想起,心底有多气怨。
“谁说我没当真的?你那时还小,我怎知你是否真的明白心中真正的感情,所以才想等你长大,让你更懂自己的心时,再来提这件事。”
下额轻置她发顶,将她牢牢抱在怀里,黑眸因回忆而染上笑意。想到十岁的她,真是勇气可嘉,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宣告他是她的,此举让双方长辈笑得十分开怀,而娘也是在那时认定她这个媳妇的;或许是他一直没有正面回应,终是伤了她的心,之后,她对他才又回复到以往的冷淡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