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吗?”疼惜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来,很清晰,很温柔。
勉强地睁开眼睛,映入容易眼帘的是孔孟的脸庞。伸手摸摸他的脸,轻笑出声,重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没想到做梦的感觉真好,再睡一会吧。”
孔孟难以置信地看容易又准备睡去,小妮子,敢情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成?
使劲拍拍容易的脸蛋,孔孟冲她大声吼道:“容易,我命令你马上给我醒过来!”
好吵啊。不甘心地再整开眼,盯着孔孟道:“你就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吗?”
无奈地举手投降,将容易轻轻地搂进怀里,尽量不碰触到她的伤口,孔孟在她的眉间印下一吻,“可以,等我们出了这里以后,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但是现在,拜托你,振作一点,好吗?”
眨眼,再眨眼,再使劲揉揉眼睛,指着孔孟的鼻间,容易尖叫:“你,你是孔孟,我不是在做梦!”由于太激动地弹坐起来,背上的伤让她疼得龇牙咧嘴。
“躺好,别动!”有些责备地训斥她,却难以掩饰口气中的心疼。慢慢地扶容易趴下,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幸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不是大碍。”
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发生过什么事,容易挣扎着又要起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不想伤好了是不是?”制止住她的动作,有些懊恼地看她,不明白她的固执为何而来。
“不,孔孟,你快逃,有人,想要杀你。”不理会他的责怪,拽住他的手,容易急切地对他说。
听见她的话,孔孟的身子僵住,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紧得几乎指尖都要陷进肉里。她,为什么到现在想的都还是他?她难道不该责怪他?不该埋怨他?是他,叫她去车库,如果不让她去,她就不会被炸伤,不会躺在这里毫无生气。
“孔孟,你怎么了?”看他的样子,容易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直觉地想要往后推,不料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孔孟的手已经朝她伸过来。
“喂喂,你不能乱来,我有伤哦。你不能打我。”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惹了他不高兴,容易用手护住头,大声地嚷道。
下一瞬间,她已经被孔孟牢牢地锁进了怀抱,他的大手自她的身后亲密地环住她;他的头,埋在她的肩窝;背后靠着的是他的胸膛,那种热度,烘得她全身异常灼热。他,究竟是怎么了?
“孔孟——”他就这样搂着她,半天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容易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
“对不起——”孔孟嘶哑的嗓音从她的肩窝传出。
“啥?”有些不明白,容易顿时僵在那里。
“对不起。”再重复了一遍,孔孟轻轻地扳转她的身子。
“你——哭了?”有些惊讶地瞧孔孟红了双眼,容易伸手捧住他的脸,“但是,为什么呢?”
“为你!”将她的头接在自己的胸口,靠怀中的她来填补那种担心失去她的空虚感。只差一点,他就永远地失去她了。
头枕在他的胸口,那颗铿锵跳动的心房正满满述说着对她的情意。这样,就值得了。
很久,两人都不说话。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最终,容易打破沉默问孔孟。
“孟已人拿你当人质威胁我、”孔孟为她在他的怀里小心地找了个位置,让她靠着他更加舒适。
“那你不是很危险?”刚才稍稍松弛的神经刹那间又绷紧,小手牢牢抓住孔孟胸前的衣襟。
“先不说那个,我问你,和你在一起的小鬼是谁?”下巴一点,目光投向一旁不知凶险睡得很熟的小家伙。
哦,差点忘记了风渐尔。要不是孔孟抱住她,容易肯定早就蹦得三尺高了。懊恼地将脸埋进孔孟的胸膛,以几近呜咽的声音说:“孔孟,我想我要完了。”
“为什么?”容易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了似的。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纤指指向那个睡得仍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萝卜头,“你知道他是谁啊?他就是我那死对头的儿子。你想,要是他知道我带着他宝贝儿子涉险,他会放过我吗?当场掐死我都要可能呐!”
一抹精光从孔孟的眼中一闪而过。哦?是葛应云的儿子啊,怪不得他觉得眼熟,父子俩长得可真像,说没有亲缘关系都没人会相信。事情可是真的有趣了,葛应云,几年不见,你的故事还蛮多嘛。
可惜容易只顾自怨自艾,没空搭理孔孟的异常。“完了,就知道人不能做缺德事,就想抱他儿子走让他急一急,没想到就遇上汽车爆炸案。你说,他们两父子是不是天生来克我的啊?”
“容姨——”被指名道姓的小家伙就在这节骨眼上醒来,反射性地就要往容易的身上爬。可惜啊,还没有沾到容易的脚就被一只手提起来。风渐尔不满地看着阻止自己的人,抗议地哇哇大叫。
“孔孟,你在干什么?小心别把他摔着了。”心惊胆战地从孔孟的手中抢救出无辜的小孩子,抱在怀中细声安慰。
“你有伤,小心一点。”瞪着在容易胸脯上大吃豆腐的小色狼,孔孟提醒容易,“还是我来抱吧。”把这家伙弄得远远的。
不料诡计没法得逞,因为风渐尔在他一靠近就大哭出声。
容易只好抱歉地对孔孟说:“还是我来好了。”
可恶的小鬼在容易的怀里冲他做了个鬼脸,仿佛在嘲笑孔孟与他斗法的失败。
没有注意到一大一小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容易问孔孟:“我们怎么出去呢?”
环视关押他们的地方,好像是个仓库,惟一的出口除了那门之外,就是屋顶的那扇小小的天窗。门是不用指望了,估计铁门的厚度就是孔孟也没有办法撞开。至于那扇天窗,哎,他们三个人中她怀中的风渐尔倒是可以勉强爬出去,可是,指望他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更不要说,那扇天窗离地至少有十米,而且又没有什么物件能够送人上去。看来,关押他们的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将屋子里能够运用的东西全都搬走了。
孔孟笑了笑,仿佛对眼前的情况不以为意。
“你还笑?”瞪了他一眼,不敢相信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笑?”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孔孟笑声更大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做没有把握的事的人吗?”
容易眼前一亮,“你是说——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出去呢?现在就我们三个,靠你,还是靠我?或者,靠他?”对自己怀里的风渐尔撇撇嘴,实在是不抱很大希望。
“为什么要靠我们呢?”惬意地靠在容易的香肩上,却被风渐尔狠狠地推了一把。
“我说孔孟,我看你伤得比我厉害吧?”所以头脑出了问题。翻翻白眼,容易难以苟同地看他,“不靠自己,你难道还期望有人来帮我们不成?你以为你——等等!”脑海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忘了,“你是说,你是说——”因为兴奋而红了脸,容易激动地冲他叫着。
“你很聪明。”赞许地摸摸容易的脸颊,顺便朝风渐尔丢个示威的眼神。小鬼,想跟他斗,再等二十年吧。
“吱吱——”小小的天窗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了一张毛茸茸的脸,正对他们笑得欢。
“宝宝!”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直到兴奋的宝宝落到她的怀里,容易还是目瞪呆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神啊,原谅她的失态,实在是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试想,有哪一只普通猴子能够熟练地撬开窗锁,然后天将奇兵一般地落下来?
“嘿,易,回神了!”大掌在她的面前挥了挥。没错,她现在的模样是比较可爱,他很欣赏,可是不是时候。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先逃出这里,然后找个时间把事情说清楚。
“你能不能告诉我,它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嗯?”险险地眯起美眸,容易好温柔地问孔孟。
见她的表情,孔孟突然觉得好冷。小心地往后退,装傻地笑,“我可不可以说它和我有心灵感应?”
“我不接受这种说法。”将小猴子放在地上,双手环胸,容易气定神闲地看他。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总是觉得孔孟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今天是个好机会,一定要弄明白。
“好吧,好吧。”举手投降,知道容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孔孟把宝宝抱起来,翻开它颈间厚厚的皮毛,朝容易招手,“你过来看看。”
“容姨,小猴猴有扣子。”被忽视很久的风渐尔开心地说。
听见风渐尔如是说,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容易连忙爬到孔孟的身边,仔细地看宝宝的脖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呢。就见被孔孟翻开长长白毛的宝宝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状似纽扣的东西。
“什么玩意?”不自觉伸手摸了摸,问孔孟。
“追踪器。”将手中的宝宝放下,让它去和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风渐尔玩耍。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稍微有些转移他注意力的东西就忘记了其他,看来他以后可以用这种办法杜绝他接近容易。
“追踪器?”一双玉手已经爬上了孔孟的脸颊,大有一不小心就撕破他脸皮的趋势。
“亲爱的,小心!”害怕地拉下容易的手,并将它们牢牢钳制在自己双臂下,确定安全后,才从自己的领口拉出一条坠着和宝宝身上一样东西的颈链,“喏,就是和这个一对的,可以让我和宝宝随时感觉到对方在哪里。”
“很先进嘛。为什么你们有这些东西?”利落的身手,灵气的宠物,先进的设备,什么人有这样的资格拥有这一切?拉过他的颈锭细看,脑海中浮现出了某种可能性,隐隐约约的,就差一点就可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拼凑起来。
“容易,我想告诉你——”是不是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孔孟偷瞥容易的表情,老天保佑他在待会告诉容易所有真相后不会被她掐死,“其实我是,我是——”
“砰——”伴随激烈的枪响,大门在一瞬间被破开。
容易下意识的反应是迅速躲进了孔孟的怀里,什么想法都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该死,为什么她总是和枪声脱离不了关系?真是歹命!
“哎呀呀,看来这里并不需要我们嘛。”率先走进来的英俊男人看着孔孟与容易一副“亲亲爱爱”的样子,直觉地认为打断了别人的好事。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对象不是让他怜惜的人,孔孟冷冷地对他说。
听见他们的对话,容易将小脑袋瓜从孔孟的怀里探出来,就看见站在门边的三名男子。一个高大得像熊,一个斯斯文文不爱说话的样子,还有一个英俊的家伙正在对她挤眉弄眼。
“嗨,这位一定是大嫂吧。”嬉皮笑脸的家伙笑得异常灿烂,想要上前多与容易套套近乎,却在孔孟凌厉的眼神下止住了脚步,缩缩脖子退到一边。
“你的——手下?”迟疑了一下,想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词,容易抬头询问孔孟。
“别理他们,刚才吓到你了没有?”语气轻柔得可以把风吹散。
哇,差别太大了吧。英俊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幕,转身问旁边的人:“齐冰,我是在做梦是不是?那个人是我们的老大吗?”
被唤做齐冰的人的回答是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让他呈抛物线状直直飞到孔孟和容易的面前。
“痛死了,你干什么?!”气急败坏地爬起来,心里懊恼在美人的面前出了洋相,冲着始作俑者咆哮。
“会痛,代表你不是在做梦。”齐冰凉凉地回答刚才的问题,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样。
“你,你,你……”悲愤的受害者气得想吐血。
“好了,少俊,你和齐冰的恩怨待会再算,事情都办好了吗?”出口制止眼前的闹剧,孔孟问他们三人。
又来了,面对孔孟语气中少有的严肃,容易的心,又开始迷惘起来。
“都好了。”听见孔孟问话,龙少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几近献媚地对容易说:“大嫂你好,我叫龙少俊,那边那个嫉妒我而踹我的家伙叫齐冰,还有不苟言笑的大块头是仇平余,我们都是老大的忠实手下哦。”老大真的是幸运啊,依他的性子居然可以拐到这种大美人,他们一群死党还以为最有可能独身的是老大呢,看来现在已经可以着手准备他的婚礼了。
不理会龙少俊的耍宝,孔孟直接下命令:“现在情况有变,计划变更,到时候平余去拿东西,齐冰负责摆平后面的人,大部队还有多久到?”本来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惟一没有料到的是容易的出现。
“十分钟以后。”齐冰看表,对孔孟说。
“那我呢?我干什么?”被忽视的龙少俊举手,非常努力地想要夺取大家的注意。
“你——”孔孟看他,指自己的身后,“小心带那家伙离开。”
不会吧,让他去保护一个小孩,真的好没成就感。龙少俊当场垮了脸。
布置完一切,孔孟环住容易的腰肢,低头看她,“而你,要和我一起走,怕吗?”
“说实话,我很怕。”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容易诚实地说。说不怕是骗人的,更何况听他们刚才的语气,还有孔孟严肃的表情,她可以猜测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办家家酒一般容易。感觉腰间的手紧了紧,她抬头,露出坚强的笑容,“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算了啦,她认了,谁叫她爱这个男人呢。是生也好,死也好,只要是能跟他在一起,什么也无所谓了。反正在她二十五岁的生命中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的?现在才明白,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生死相许。
听见她的话,孔孟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坚定地对她许下誓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她发誓,如果她还有命活着出去的话,她会天天到佛祖的庙里焚香祷告,保佑她一生平安。真是见鬼了,想她容易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吧,为什么上帝给她的考验是如此地惊心动魄呢?生命中先是有个葛应云跳出来让她恨得牙痒痒,接着是孔孟,叫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让自己考验心脏承受的能力。OK,她可以肯定,她根本活不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基本上,是被气死或者是吓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比如说,她现在正被孔孟护在怀里,一路血拼地杀出去。说是血拼真的是不足为过,因为他们是踩着尸体在走路。从来都没有看到孔孟发狠的样子,至少没有仔细地看过,包括以前在树林里他受伤的那一次。不过她总算是明白,他当初能够一口气干掉五个人绝对不是碰巧!
“啊!”又是凄厉的惨叫,容易干脆将眼睛闭上,眼不见为净。本来就不是善心的女人,所以不会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关心别人,况且她在几个小时之前差点丧生在一场大爆炸中,而且罪魁祸首有可能就是现在已经横尸的其中一位或者几位。在这种情况下,要让她去悲天悯人实在是很可笑。
不过了,她倒是很想提醒一下孔孟,可不可以在转身或者侧翻的时候稍微给她提个醒,至少有个心理准备吧。
“你还好吧?”解决了眼前的一个家伙,偷了个空隙,孔孟问怀中的佳人。
“还好了啦,请问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出去?”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很不文雅地吐出一肚子的酸水,颠覆她二十五年来的淑女形象。
“快了。”回答容易的问题,顺便一闪身,避开迎面而来的子弹,再开枪撂倒一人。
“你三分钟之前就这样说。”噘起红唇,不满地质问他。
“宝贝,你不觉得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讨论这样的问题很滑稽吗?”抱着容易跳出回廊,孔孟提醒她正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
“滑稽,不会啊,我觉得你真的游刃有余嘛。”从他怀里探出脑袋,不怕死地四处打量。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孔孟还不是一般的厉害呢,瞧瞧地上摆平的人数——一、二、三、四、五……
“小心!”将她的头接回自己的胸膛,孔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数数,真是败给她了。算算时间,平余他们也应该将事情办好了才对。
“孔孟!”怒吼声从身后传来,孔孟警觉地闪进旁边的房间,一梭子弹扫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出来,孔孟,你给我出来!”孟已人站在屋外,大声地吼道。真的很不甘心,几十年的心血,就这样毁在孔孟的手上。就算是要死,他也要拉孔孟一起下地狱!孟已人狰狞地笑着,又开枪继续向屋内扫射。
孔孟拉容易缩在屋子里的死角,就见子弹不断地从外面射进房间里的家具物什上,被打碎的东西四处飞溅。
把外套脱下,罩住容易,怕飞溅的碎片伤着她。孔孟手握枪,紧张地喘着粗气,脑袋里却在飞速地旋转:由孟已人的反应来看,他的犯罪资料肯定已经被平余和齐冰得到,至于少俊也应该已经安全地把风渐尔护送出,那么现在就只有他和容易还在孟宅。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倒是可以拼一拼,但是身边多了个容易,考虑的问题就多了。
“孔孟,不出来是不是?那好,我也没有耐心了,就送你一个手雷好了。”孟已人叫嚣着,手上不知何时捏了一枚手雷。
“等一等!”孔孟终于出声。
“你——”拉他的衣袖,容易瞪他。
“易,你要明白,现在我没有选择了。如果我不出去,他会把手雷丢进来,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就完了。”摸着她的脸,孔孟轻声对她说。
“那,为什么是你出去?我出去不行吗?”完了,她究竟爱这个男人有多深,居然连这样的话都可以说出来。
“不行,他要的是我。”心中因为她的话而有满满的感动,孔孟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听着,我现在跟你说,待会我出去,你就找一个机会立刻走——”
“不,我不要!”嘶哑着嗓子,泪水滚落,容易使劲地摇头。
“听我说,两个人留在这里,什么机会都没有。只要有一个人走,我们就还有希望!”焦急地摇她的身子,希望她能明白,“你去找少俊他们,明白吗?”
容易咬着泛白的下唇,寻求他的保证:“你会没事的,对吗?”
“我——”剩下的话来不及出口,已经被容易点住了嘴唇。送上一个轻柔的吻,容易紧紧地抱住他,“答应我,你一定要没事。”
不让自己贪恋她的怀抱,孔孟狠狠将容易推离,拉开门走了出去。
“放下枪。”左手拿着手雷,右手牵着引线,对准的,是孔孟身后的房间。
孔孟慢慢将双手举起,扔下枪,用脚踢得很远。
“孔孟,你够狠!”眼中布满了血丝,孟已人仇恨地看孔孟,“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让你如此对我?”
“没有,事实上你对我很器重。”孔孟直视孟已人,沉稳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背叛我!”
“孟老板,你错了,这不叫背叛,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是啊,他早就应该知道,像孔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可惜两年前看走了眼,才会导致事业毁于一旦。真是可恨又可气啊。
“现在你要做的,是和我们合作,只要你承认你的罪行——”
“住口,住口!”孟已人狂乱地叫着,“孔孟,你不要太得意,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一起。”眼见他就要拉手雷的引线。
孔孟的神经就快要爆炸了,他根本就不能确定容易到底离开了没有。
“一起去死吧!”孟已人狂叫道。
“你才去死呢!”话音落下,就见孟己人软绵绵地倒下,后面钻出的是笑嘻嘻的龙少俊和容易。
“哦,孔孟,孔孟——”喜极而泣的容易朝孔孟奔去,扑进他的怀里。
享受佳人送怀的孔孟尚还保留一丝清醒,一边安抚容易,一边问一旁的龙少俊:“什么时候来的?”
龙少俊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开玩笑,他能说是因为老大派给他的任务太简单,害得他将那小子护送出去以后万般无聊又进来晃晃,结果不小心听到有人在这间房子里互诉衷肠,搞得就像世界末日一般。他一时好奇就看了看,居然是他们英明神武的老大。更没有想到老大碰上有关容易的事情后就完全昏了头脑,竟然没有发现后面就是一扇窗户,可以逃命,还大义凛然地出门慷慨赴死。他龙少俊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才好心地将容易接出来,然后从后面绕道偷袭了孟已人。
老大呐,你真的很逊……
想是这样想,不过嘴上说的可不一样:“刚到。”所以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什么样?”下巴点点地上被摆平的孟已人,孔孟问龙少俊。
“麻醉针,死不了。”龙少俊晃晃手上的戒指,笑得好不开心。
“老大——”远远的,仇平余和齐冰也赶了过来,“资料全部拿到了,还有警察已经到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几乎震破了在场男人的耳朵。
“大嫂,有什么事情吗?”龙少俊小心地问容易。
“警察,警察——”容易结结巴巴地想要拼凑出完整的字节。
“是警察,有什么问题?”齐冰皱眉,孔孟的女人不会是有问题吧?
“那你还不快逃!”终于能够完整的说话,容易着急地推着孔孟,示意他快走。
“逃?老大,你为什么要逃?”好疑惑地面对孔孟,龙少俊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还有你,你,你——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们黑社会就算再厉害,被警察抓住也是会坐牢的啊。”心急地催促,就想让他们尽快地消失。
“黑——社会?”最没有表情的仇平余张大了嘴巴。
“我们?”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龙少俊指自己的,想要确定容易所说的“黑社会”是不是指自己。
“你究竟告诉了她什么?”齐冰啼笑皆非地问孔孟。
“大嫂,你是从哪一点看我像黑社会?”龙少俊不死心地接近容易,却被孔孟大掌推开三尺以外。
“你们,难道不是?”容易不是傻瓜,从刚才的对话中也隐约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当然不是!”龙少俊跳脚,“我们是国际刑警,国际刑警呐。”有他这么帅的黑社会吗?切,好气愤。
“国际刑警?嗯?”容易的嗓音突然柔和下来,孔孟却在瞬间感觉腰间一阵剧痛。
“是啊,是啊。”大嫂笑起来真的好美哦。
“那他呢?”指着身边的男人,容易笑得更甜。
“他是国际刑警孔孟,是我们的队长,是我们的老大。”被容易电得晕乎乎的龙少俊乐陶陶地说。
“老大,原来是这个意思。”将视线重新放回孔孟的身上,容易的脸上是柔情似水的表情。
龙少俊羡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哎,原来大嫂很喜欢老大的身份哦。
孔孟却不敢消受眼前的美人恩,他只是可以确定,容易现在是很生气,不然她不会笑得如此开心。“我可以解释的——”真的,他真的是要解释的,从先前被关在仓库的时候他就想告诉她,可是被一些不识相的家伙打断了。
他得到的回答是容易狠狠的一记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左眼眶,如同五个月前容易奉送的一样。可以肯定,容易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永远不要得罪一个女人,特别是不要得罪一个名叫容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