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现代,台湾 >> 别后重逢,由嫌生爱 >> 独爱作者:楼雨晴 | 收藏本站
独爱 page 2 作者:楼雨晴
    一再呛声,又一再被打脸,打到脸很肿的赵顺,已经没了最初的气焰,不敢再贸然吭气。

    他小瞧了这个男人,他是有备而来,每开一次口,都只是让自己更难看。再者,现下风向很明显,赵恭在第一时间没有吭声,默许他把话说完,便是有意顺这个势,借余善谋的手摘掉赵顺的顶上乌纱。

    会议散去后,赵顺一脸黑沉地走出会议室。

    再然后,沉潜了一个月的男人,默默摸熟公司脉络,开始大刀阔斧,改革内部体制,小至人事制度,大至整个子公司都摘了,这男人的魄力与手腕,让人无法小觑。

    赵之荷不禁对这男人些许改观。

    不得不承认,他确是有几分能耐,连公司内部的陈年弊端都摸透透,还有员工在茶水间八卦时,说他八成连采购部多A了几百块的茶叶钱都知道吧……

    他倒不至于白目到连这都管,但某些存在许久的陋习,确实是需要有人适时地敲打一番,让他们醒醒脑。

    近期,公司内部的氛围,产生些许微妙变化。

    他是赵恭跟别的红人,赵恭对他巨听计从,无庸置疑。于是乎,便产生两股微妙情势,于是高层人人自危、步步为营,不想哪天台风尾扫到自己身上;二是拢络交好,确保台风尾不会扫到自己身上。

    多数是后者。

    愈是有野心的,动作愈明显,例如赵之鸿,例如赵之骅。

    结党营私,利益挂勾。这出烂戏,赵之荷冷眼旁观,看了太多年,无论他最后选择站到哪一方阵营,终归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再有能力的男人,涉及权力及欲望,嘴脸都是同样的不堪入目。

    所以她选择别开脸,不看、不听、不理会。

    午休时间,她出外用餐,回程时,下起毛毛细雨。

    站在骑楼下,正思索该冒雨跑回去,还是再等等,兴许一会儿,雨便停了。

    仰眸,顶上一片朗朗晴空,半丝乌云也瞧不着,不像下雨的天气,应该下不久吧……

    而后,一把伞,遮住她上方的天空。

    沿着素色伞面,望向持伞那人。

    「余顾问。」她淡淡地点头致意,退开一步,让他先走。

    他没动,目光定定凝视她。

    看来,不必思考了。她举步,决定一鼓作气跑回公司。

    淋雨好过与他共处。

    余善谋探手,握住她腕心。

    她蹙眉,非常不喜欢这个举动。「请你放手。」

    力道不重,算不上粗鲁,堪堪足够圈拢住腕心,没多施加半分力道造成她的不适。

    「给我一杯咖啡的时间。」他不疾不徐,从容道。「用一杯咖啡,换你的一生。相信我,绝对值得。」

    他又怎能如此自信,一杯咖啡的时间,他就有能耐决定她的一生?

    不过无所请,如果这样,可以杜绝日后的烦扰,那也值得。

    「只要一杯咖啡?」她再次确认。

    「对。」如果在那之后,她仍然如此决定的话——「我保证,绝不騒扰你。」

    于是,他们移步到身后那间便利超商,一杯咖啡,她请客。

    还真的是一杯咖啡,在超商的顾客用餐区里喝。

    余善谋看着搁在眼前的咖啡,蓦地低低笑出声来。「我没让女人请过。」

    「不客气。」说声谢谢就好了,不必回请。

    「我没有要道谢。」因为他的回礼,值得受下这杯咖啡。

    举杯轻啜了口,纯然的原味,不加糖,不加奶精。

    嘴角隐逸一抹不可察的浅浅笑意。她对他,也不是那么的无请,不留一丝痕迹,她至少曾经观察、注意过他,就算只是知道,他喝咖啡的习惯。

    「你以为,我想跟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无论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一杯咖啡过后,谢谢不用再联络的事实。

    这种故作风流、自命潇洒的手法,她遇过太多,或许有很多女人吃这套,但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只招摇开屏的公孔雀,而是简简单单的感情、干净纯粹的一颗心。

    实话说,他眉目清俊,并不难看。赵家男女本就相貌不俗,看惯了家中的俊男兄长,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独树一帜的昂扬风采,不逊于她见过任何一个美男子。

    但,不是她的菜。

    他的城府太深、心机太沉。

    这男人的气质里,有几分近似她小哥赵之寒,像黑洞。赵之寒太冷,余善谋太深,两人的共通点,都很危险。

    余善谋偏首,支着下颚,玩味地打量她。「赵之荷,你讨厌我。」

    「余顾问言重了。」

    是言重?还是言中?

    她是个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便讨厌一个人,也会保持基本礼貌,从未在言语或肢体上表达出对他的恶感。好恶是个人的情绪问题,不将自身情绪加诸在他人身上,则是修养问题。

    她知道他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意味什么,因此用矜持冷淡来拒绝,很好解读。

    他浅笑,淡淡揭过。「放轻松,我不是要跟你告白。场面话我就不说了,直接拣重点吧,赵之荷,你要我吗?」

    你有事吗?有病要看医生。她完全没料到,有人可以自恋到这等境界。

    正欲张口,他抬手制止,补充道:「抱歉,看来废话还是必要的。我是说,你需要我的帮忙吗?」

    「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很多。例如,在赵家挣一席生存之地—类的。」他目光灼灼。

    她神容一僵,保留而防备地说:「我以为,你是我爸的人。」

    「不,我从来都不是谁的人。」即便接受委托,雇主充其量也只能要到他的尽责,要不了他的忠心。「但如果你想,我可以是你的。」

    忠心——顾名思义,忠于内心。那些人不在他心上,何忠之有?但如果是她,他可以承诺忠心,不计代价、不择手段为她挣来她要的一切。

    「抱歉。」她二话不说,立刻起身。

    「坐下,你的咖啡还没喝完。」一杯咖啡的时间还没到。

    赵之荷忍耐地吸上一口气。「余善谋,你恐怕看错我了,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如果他再用那样的想法轻薄她,她可能没有办法忍耐到喝完这杯咖啡。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点上,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以为我要什么?如果我要的是你的人,你以为你有拒绝的余地吗?要不要猜猜看,有多少人愿意将你打包送到我手上?」

    赵之荷一阵难堪。

    纵使早有这样的认知,被他直言不讳的道破,仍是免不了羞愤恼怒。

    赵家千金的美丽光环下,说穿了,她也不过是一件包装华艳的礼品,她不知道赵家最后掌权的会是谁,但不管是谁,对她来讲都没有差别,或早或晚,她都会成为这个人谈判桌上的筹码,或许商业联姻、或许巩固利益的棋子、更或许是些别的,总之能运用出最大的价值,那才是她存在的意义。

    在赵家,永远不要去期待虚无缥缈的血脉之情,她很早,就已经看透这件事。

    「恕我直言,令尊就是一个。我知道这些话刺耳,但我一定得说。」只有把话全摊开来说白了,清清楚楚让她明白处境,她才会相信他。「所以如果我只是想得到你,这根本不是问题,你不必对我如此防备。」

    连她爸也……父女尚且如此凉薄,她还能指望什么?

    余善谋一顿,再道:「我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不是因为赵恭,是因为你。」因为看清她的处境。「我知道你心高气傲,瞧不起我做事情的方式,不愿与我同流合污,但你生在赵家这池烂坑里,想出淤泥而不染,就只能等着被攀摘。

    「所以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思考,什么对自己最有利。眼前就有一个最好使的棋子愿意被你利用,你还犹豫什么?就长远来讲,你可以不必选择我,但就眼下而言,我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至少我可以承诺你的,是一个自由的未来,只要你不想,谁都无法勉强你——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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