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她翻白眼。“当然是通过密道。”
“什么密道?”李英豪一脸莫名其妙。
“我们一起挖的密道!”她气得跺脚。“当年你和我不是花了将近一年的工夫,一铲一铲的挖,才把我们两人的院子连接起来吗?”
经海珍珠这么一提,李英豪才想起来,在他十岁的时候,她缠着他挖地道,说是要训练他的体能,顺便帮他减肥,两人合力大概挖了一年,才将两家的院子接通。
“你到现在还在使用那条地道?”李英豪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是他们小时候挖的地道,现在他们都几岁了,应该会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嗯。”她一脸自豪。“我扩大了密道,以你现在的身材通过也不成问题。”宽得很呢!
……原来如此,难怪那天晚上她说不见就不见,原来是钻地道去了。
没错,海珍珠就是那最后的一块图案,早在那晚他抱住她的时候,就发觉她不是男人。
首先,她的身形太单薄,虽然肩膀多加了几块垫子,但不自然的隆起只要轻轻触碰便可分辨真假。
再来,是她身上的香气,那是他帮她特别调制的迷烟,本来是给她驱虫的,她不晓得擅自加了些什么东西,味道变得很奇怪。
最后才是她的动作。她可能没注意到,她特别喜欢揉鼻子,撞到也好,纯粹只是鼻子痒也好,她老是喜欢找自己鼻子的麻烦。
综合以上种种原因,李英豪当下便判断海珍珠就是“月光”。只是他一直对她如何自由进出他的院落有所不解,如今她主动提供答案倒也了却他一桩心事,只是从此以后,他的烦恼恐怕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你找我有事?”李英豪叹气归叹气,却也只能认了,谁叫他喜欢她?看样子他只能见招拆招,暗中保护她的安危。
“嗯,帮我画画。”海珍珠从身后拿出一卷白色画纸交给李英豪,李英豪低头看她手上的画纸,心想她还是没变,只要一碰上麻烦事,第一个找他。
“伯父又逼着你交画了?”他叹口气接过画纸,琢磨着该不该帮她。
“他明明知道我不会画画,偏喜欢让我画,画不好又骂我。”海珍珠只要一想到海老爷就头痛,气叹得不比李英豪少。
“我不在杭州的这八年里,你岂不天天挨骂?”他可以想像她被海老爷训斥的模样,一定是委屈又可怜,因为她这方面真的很笨拙。
“你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挨。”简直惨绝人寰。“我连一只黄雀都画不出来,我爹竟然还要我画白鹤,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伯父也是为你好,能画好鹤,再画其他东西就会变得很简单,他希望你能练好基本功。”李英豪转身走到书案后,将画纸摊开,然后开始磨墨,海珍珠走近站在书案旁边,好奇地看他自笔架上取下一枝毛笔开始蘸墨,眼看着就要下笔。
“要一对。”她抢在他下笔前乔好数量,免得他白画一场。
“我知道要一对。”一般来说,只要是画鸟禽类,都是双数,甚少画单只。
“那就好。”海珍珠怕书错又得重来一遍,她可只带了一张纸来,没有第二张。
第3章(2)
李英豪非常了解这是海万行训练她的方式,海家的画纸都是请师傅特别做的,还有编号,就怕海珍珠胡搞瞎搞,不肯好好作画。
基于只要每损坏一张画纸,海万行就会罚她一天不得练武,海珍珠不敢随便虐待这些珍贵画纸,将它们像大爷一样供着,李英豪的横空出世,等旅是挽救她的画纸,只要有他,她就不会再挨骂了。
李英豪是翰林,又是两年前皇上钦点的状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是真正的精通,不像海珍珠只会吹牛。
他只勾几笔,只祥鹤就出来了,他再勾几笔,鹤的精气神也来了,这一切看在海珍珠眼里,就像变戏法一样神奇。
“以前就觉得你很会画画,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你好像更精于此道。”她只会耍敛,不会拿笔,因此她只要看见精通作画的人都好羡慕,此刻她就羡慕李英豪羡慕得半死。
“好说。”李英豪不认为自己的画好到什么程度,顶多就是赏心悦目,还过得去。
但对于几近手残的海珍珠来说,他的画已经足以流传万世,就算让她重新投胎一万次,也画不出像他一样好的画来。
“这回我看爹还有什么话说。”海珍珠对他的画满意极了,嗯嗯,保证她爹这次不会退货。
“伯父应该看不出来是我画的。”为了让她不至于露馅,他故意留了好几手,但愿有用。
“爹看不出来的。”她心不在焉地说道。“反正是要相亲用的,只要送得出手,他哪管得这么多。”安啦!
“相亲?”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李英豪下笔停顿了好几下,不若方才流畅。
“爹说要用这幅画给对方的老人家拜寿,顺便展示我的才艺。”她耸肩,不晓得她爹为什么总爱做多余的事,没一次成功过。
海珍珠单纯只是想交差了事,但李英豪可不能让这件事如此过关,因为他知道这幅画只要送到对方手上,这桩婚事成功的机率大增,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于是,他在祥鹤的脚下,有技巧的地下“李英豪作”四个大字,因为字体过于龙飞凤舞,粗心如海珍珠不会发现,得要细细观察,才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画好了。”做完手脚,他将画还给海珍珠,不忘叮咛。“回去记得落款,别忘了还要盖章,看起来会更有价值。”
“知道了。”不愧是面团,做事忒细心,还懂得嘱咐她。
“爹还在等我送画,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聊。”海珍珠目的达成以后便拍拍屁股走人,着实令人心寒。
李英豪送她到门口,亲眼看着她掀起花园中的一片草皮,消失在地底下,这才敢相信他亲眼所见。
珍珠这个糊涂虫,恐怕连自个儿弄丢了东西都没发现吧?
对于海珍珠大而化之的个性,李英豪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是她好唬哢,他说什么都信,好骗得很。忧是她太迷糊,很容易露馅,让自己陷入麻烦。
李英豪从未料到自己这一趟归乡,会如此刺激有趣。除了皇上赋予他的任务之外,另一项任务恐怕才是当务之急。这两项任柔他都必须完成,也一定会完成,李英豪默默在心中发誓。
这厢李英豪下定决心,那厢海珍珠却是高高兴兴的拿着画去献宝。
“爹,这是女儿画的画,请您过目。”海珍珠将李英豪画的画,用双手呈给海老爷,看得他老泪纵横,感动异常。
“你的画……什么时候进步得这么多,爹都不敢相信这是你画的。”海老爹虽然不是什么风雅之人,但他有长眼睛,看得出她进步的幅步有多大,简直可比泰山。
“真的有这么好吗?”不愧是面团,随便勾几笔都能画出旷世之作。
“好、好极了!”海老爷狂点头。“我原以为你顶多只能画黄雀,没想到连鹤都行。”太令人感动。
爹,您错了,其实我连黄雀都不会画。
海珍珠在心中朝海老爷做鬼脸,想不通千金小姐为什么一定要会作画?她不会画画,不也活到二十一岁,而且还生龙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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