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苏念恩的眸子里闪过光亮,他是想……
“呵……惜静,你爹就是他——”他看向已经发愣的苏念恩,“记住了,他叫苏念恩……”“嚓——”一声,刀刃嵌进脖子里,苏及第仿佛带着一抹笑,斜斜倒地。
“及第!”苏念恩慌忙过去扶他,“你怎么这么傻?”
“哥……”苏及第一开口,银红的血就顺着他的薄唇流了下来,很是凄凉,“替我跟爹说……说……对……对不起……我、我没能……孝敬……孝敬他老人家……我……”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去请大夫!”
苏及第拉住他摇头,“我已经……已经……中了……白莲教的……的、的毒……迟早……都、都要死的……”
“及第……及第……”苏念恩一遍遍叫着。
“柳絮……”苏及第的目光带着笑浏览上柳絮的脸,“我……我知足……了,至少,至少……因为爱你,我……我也无怨无悔……地救过你……出水,出水芙蓉……你,你你你……”
柳絮震慑了,她没想到苏及第会这样做,没想到……死也想不到!这一刻,她觉得苏及第变了,变得那么楚楚可怜,变得那么悲哀,变得那么让人不忍。她慢慢放下惜静,“惜静,去陪在叔叔身边……”
惜静下地,蹲到苏及第身边,一只手牵起苏念恩,一只手牵起苏及第,默默看着他们两个。那黑夜里细长的眸子,美若灿星。
注:元、明、清三代农民军往往借白莲教的名义起义。
尾声
扬州最大的妓院被封,传闻里面擒获白莲教的余孽,一时为街头巷尾的闲话。有传说是某位姑娘某个龟男,又有说是老鸨自己……反正是众说纷纭,什么版本都有。
不过莫衷一致的便是苏家的二少爷为擒反贼,舍身就义了。皇上立刻颁下圣旨,封了个什么什么义公的,不过人都死了,有什么用?
正当扬州沸沸扬扬谈论此事时,苏家的丧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漫天的白扑入眼帘,白色的灯笼白色的藩条,祠堂后烟雾袅绕的穗帷里,躺着苍白的苏及第。和尚、喇嘛的颂经声喃喃,根本听不出在唱说些什么。但是奇怪的是少了人的哭泣,除了那含糊的超度念经声,这里竟是那么安静。
苏安从外边进来,慌忙从一边拉过苏念恩,“少奶奶……呃……是林小姐,找到了!”
“在哪里?”
“在后院的井里!”
“什么?”
“今天早上淑湘去后院理东西的时候发现的,已经,烂了……”
林玉死了?
应该说是苍天有眼,还是说恶必有报?但是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跟及第一样,是想用死来忏悔。
几个月后。
苏家举家迁往了北京,江南的生意已经全数在掌握之中,苏念恩便想向北方发展,而北京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这当然也是闲人无聊的揣测。不过苏家到了北京之后,确实生意红火,财源广进。
又是一年暮春,空气里夹杂着雨后的水汽跟花木的香味。
和硕纯禧格格回恭亲王府探亲。她是恭亲王从小就过继给康熙的长女,名叫爱新觉罗·惜静。
格格一踏进王府,便除去了沉重的扁方,摘下琳琅的珠花,换了身民间的装扮只身匆匆出门,来到一户立有巍峨雄狮的大户人家门前。
她含笑上前扣了扣门,开门的是苏安。
“格格您来了?”
惜静温婉地点头。
“老爷跟夫人早就在厅里等着了!”
没等苏安说完,她便像蝶一样,飞奔了过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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