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转动手上的钥匙,薛海蕾的心情,就如同手中的钥匙一般不安。
她转动了好几次钥匙,才把门打开。从她答应接下这个任务后,她一直在等这一刻,紧张得频频发抖。
在她的轻推之下,门很快地开了一条缝,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走进去。
室内一片昏暗,所有窗帘都拉了起来。侯衍住的是一间可以眺望海景的房问,不过他显然没有时间享受这些美景,整日忙着在外头打转,连带着也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她低头看地下,据柜台主任的说法,她应该可以在门缝边找到那封「重要信件」,但她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她又四处张望,靠在窗户边的桌面收拾得一尘不染,没有任何信件。
该走了。
找不到信件的薛海蕾,比谁都了解继续留在房间的危险性,然而她却走不开。她像着魔似地打开套房的衣柜,简单的衣柜里面挂了几件侯衍带来的衬衫,她从中拉出他最常穿的那件黑衬衫,贴住脸颊,闭眼回味。
黑色的衬衫,充满了他的味道,染红她的眼眶。
她欺骗自己说,赌场那天她的泪就已经流干。其实,她对他的思念,从来没有间断过,所以才会答应她父亲来偷取信函。只因在她内心深处,她渴望再见他一面,即使是对着他的衬衫回忆也好……
「可以请教妳想对我的衬衫做什么吗?」
一道低沉戏谑的声音,不期然由她背后传来,她倏地放下手中的衬衫,惊讶的转头。
只见她日夜思念的侯衍,从衣柜对面的洗手间走出来,对着她微笑。
薛海蕾顿时傻了眼,他怎么会躲在那里?
「你……你不是出去了吗?」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薛海蕾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呆得跟木头人似的。
「本来是。」他耸肩。「但我一想到妳可能会过来,就临时改变主意,绕回房间。」
「可是我--」她的脑子一片混沌,这根本不合逻辑。
「妳怎么会在这里?」不合逻辑的人是她吧?连自己露馅了都不知道。侯衍反问薛海蕾。
「我……」她舔舔嘴,这才想到。「我换工作了。」
「换工作?」侯衍好笑的看着她扯谎。
「对。」她拚命点头。「我换到这家酒店的房务部工作,被派来清扫这个房间。」
「是吗?」好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小笨蛋,没带任何清洁工具,要怎么打扫。
「是的。」她心虚的陪笑,开始后悔她刚刚为何不赶快出去。
「就算我肯相信妳的话都是真的好了。」侯衍仍旧微笑。「妳要怎么跟我解释,妳不告而别的事?」
「啊?」薛海蕾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又一次呆愣住。
「妳该不是忘了妳还是我的员工,还没向我辞职?」他泰山压顶似的站在她的前面,她立刻觉得压力好大。
「呃,这……」她想不出借口。「那我立刻向你辞职,再见。」她脚底抹油就想溜。
「等一等,薛海蕾小姐。」
他连名带姓的叫法,果真止住了她的脚步,改为错愕的注视。
「先别走得这么快,我还没答应。」侯衍顽皮的一笑,爱意全写在眼底。薛海蕾除了错愕以外还是错愕,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分?
「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她不相信的看着侯衍,不相信他真的如此神通广大。
「傻瓜,不然我怎么追来澳门?」他挑眉。「我不仅知道妳的全名,还知道妳是这家酒店老板的女儿。」
「但是……」她还是不懂。
「妳怎么舍得离开我,海蕾?」他突然抱住她,缠绵拥吻。「妳怎么舍得在我们那么热烈爱过以后掉头离去,难道妳不知道我会心痛吗?」
一句句接近呢喃的控诉,伴随着侯衍温热的气息,渗入她的唇齿之间。薛海蕾霎时忘了所有疑问,眼里只容得下侯衍。
「我也好想你!」紧紧的攀住他的肩膀,她终于能将连日来的思念倾泄而出。
「我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但是我没办法,我爹地他--」
「威胁着要揭穿妳的真实身分,所以妳不得不回澳门。」侯衍代她把话说完,热烈的唇舌,像是要将她吞了一样的直入她喉咙深处,她必须先响应他,才能继续说话。
「你怎么知道?」她喘呼呼的瞪大眼睛,对他的未卜先知,钦佩得不得了。
「猜的。」他吻她的喉头、她的颈子,以惩罚她不告而别。
「你怎么猜得到?」她瞪大眼,可爱的模样,立刻又引起他想吃她的欲望,于是一把抄起她放在床上,好好吻个够。
「Eric!」讨厌的侯衍,净顾着吻她,完全忽视她的问话。
侯衍压根儿不管她的抗议,他还没跟她算帐,她倒先对他吼起来了,他非好好处罚她不可。
「我好想妳、好想妳,妳想不想我?」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侯衍果真动起手来。
「想,当然想。」她满脸通红的任他脱下她的衬衫和胸罩,用最纯真的赤裸响应他的要求。
「我从坐上飞机那一刻起就想你了,可是我一定要回澳门。」她也不愿离开他,但她有她的苦衷。
「妳可以不必回来的。」侯衍一点都下认同她的话,搓揉她胸前浑圆的大手,像是要逼她一同点头似地揉捏上面的蓓蕾,软她又痒又热,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有我的苦衷。」她气喘吁吁的打开大腿,身上的短裙早不知被脱到哪里去,唯一幸存的内裤也岌岌可危。
「什么苦衷?」他索性脱下她的内裤,让她赤裸个够,顺便也脱掉自己的。
「你明知道……」她说不出话,无法在这么色情的时刻还发表长篇大论。他已经和她一样赤裸,并且将她抱到身上,背对着他坐,双手并且开始折磨她的蕊叶。
「Eric……」无法承受身下不断传来的快感,薛海蕾的胸口喘息不已,激起阵阵乳浪。
「五天了,海蕾,我们已经整整五天没有碰触对方。」侯衍由后往前的握住她的双峰,搓揉细捻,反复叹息。
「对不起,Eric,我好抱歉。」她也不想这样,事到如今只有尽力补偿。
「光口头说抱歉是没有用的,海蕾。」侯衍显然跟她同样想法,只是行动更积极。
「那该怎么办?」她小小声的问他,都说要补偿他了,还要怎么样嘛!
「妳必须受到惩罚。」他像天神般宣示,邪恶的手指缓缓地爬上她的大腿内侧,将它们分开。
无助的薛海蕾,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股间,玩弄她的蕊叶。
「这算什么惩罚?」她小妮子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这个惩罚很轻。
侯衍笑而不语,邪佞的手指照着原先的节奏一会儿深、一会浅的抽动嬉戏,薛海蕾没多久便浑身着火。
「Eric……」她扭动着身体求饶,但侯衍根本无意放过她,趁着她释放源源不断的芳液时,将自己的硬挺抵住她甬道入口,于是她更加难过。
薛海蕾呻吟,湿热的甬道渴望被填满。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只好不断地动着身子,颤声恳求侯衍。
「别玩了,Eric……」她的内心好空虚……
「为什么不玩?」他就是知道她内心空虚,才要玩她。「妳不是嫌这个惩罚太轻?」
怪只能怪她年少轻狂,说话不知道轻重,终于招来最严重的后果。
「如果说我主动认错,情况会不会好一点?」她好讨厌他一直扣住她的腰,不让她接触他的男体,让她好抓狂。
「会。」他亲吻她的颈侧。「但我还是要惩罚妳,谁教妳敢把我一个人留在床上,妳不知道我一定要亲眼看见妳起床的吗?」享受宠爱的乐趣。
「Eric……」她好感动他这么宠她,这么珍惜她。
「说对不起。」他圈着她的腰要求。
「对不起。」她马上配合。
「说妳会爱我一辈子,再也不离开我。」他又提出条件。
「我会爱你一辈子,今生今世再也不离开你。」她又承诺。
「这才乖。」他支住她的下巴,热烈的吻她。
既然已经得到道歉,理应结束惩罚。侯衍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在接受她道歉的同时,灼热的硬挺同时接受她的邀请,进入她的身体。
一旦两人开始有了接触,很快便陷入疯狂。
不多久,薛海蕾便归纳出一个心得,那就是--
当一个男人说要惩罚妳时,最好赶快认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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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亲密的程度,好象连体婴一般浓得化不开。
「Eric。」她闷声的叫他。
「嗯?」他也闷声回答。
「我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身分?」
正经的问题来了,如果他们再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一定说不了话。于是侯衍只得重重的叹口气,转身把她从身上抱开。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分?」她窝在他的胳肢窝里头,觉得他好温暖。
「猜的。」真正温暖的人是她,小脸总是微红。
「Eric!」她娇嗔抗议,要他正经些。
他大笑,笑完了以后搂紧她,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而后放开。
「没有啦!」他两手枕在脑后,模样十分惬意。「其实我早就知道妳的身分。」惊讶吧!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分?」她是真的很惊讶。「你的意思是,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
「对啊,傻瓜。」他捏捏她的鼻子,她呆愣的样子真可爱。「要不然妳以为我怎么会录用妳。」而且还录用得那么干脆。
「但是……」她不懂,这太诡异了,先前他们并不认识。
「但是我怎么会知道妳是谁,对不对?」他照着她的逻辑反推回去,她只能点头。
「海蕾,妳真的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斜睨她。
薛海蕾在记忆里面寻他一千遍,怎么样也找不着。
他叹气。
「如果我提醒妳,妳喜欢吃鸡腿,对妳有没有帮助?」
没有。她喜欢吃鸡腿的事,人人都知道,没什么特别。
她还是痴呆。
「如果我顺便提醒妳,八岁以前妳没有啃过鸡腿,是靠一个不怕死的年轻人偷鸡腿给妳吃,这样妳也记不起来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倒想起八岁以前她的确没啃过鸡腿,因为爹地说用手拿鸡腿太不文雅,坚持她得拿刀叉才行。
不过,这都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非得亲自在场才会知道原委。特别是那个男孩,连她自己都忘了他的长相,莫非……
「难道你是……?」不可能吧!
「抱歉,正是我。」干么这么惊讶。「是我偷鸡腿给妳吃,我还答应每天都偷一只鸡腿给妳吃,妳记不记得?」
说起这件事,薛海蕾只有点头的分。她虽不记得他的长相,但对鸡腿的味道却从来没有一刻遗忘过,那后来甚至成为她工作的动力。
「海蕾,妳太无情了。」许是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太刺激他,侯衍感慨。「亏我偷了一个夏季的鸡腿给妳,结果妳连我的长相都不记得。」他不必问她记不记得他的样子,从她的反应就可瞧出端倪。
她赶紧搂住他的胸膛赔罪,撒娇的说--
「对不起嘛!」她对着他的胸膛又亲又吻。「我那时候那么小,而且你那个时候又和现在差这么多,怎么能怪我?」
「我的样子没变多少,是妳的记忆力太差了。」他从以前就很迷人,并不是现在才变得英俊。「再加上妳又迷迷糊糊的,无论我怎么暗示都没有用,真的好累。」唉!
「我才没有迷糊。」不管他有没有道理,先吻了再说。
薛海蕾捧住他的脸,吻得吱吱叫。
「而且你也没有给我什么暗示,我怎么会明白你的意思。」最后才来胡乱怪她。
「我没有给妳暗示?!」侯衍坐起来,作势要打她的屁股。「我一直暗示妳,我知道妳常常昏倒,又一天到晚买鸡腿给妳吃,妳还说我没有给妳暗示?」欠打。
「救命啊!」薛海蕾笑着闪躲,两人着实嬉闹爱抚了一阵子,才又重新对谈。
「我猜,你就是那个时候到我家来打工的?」她气喘吁吁的靠在他身上,玩得好不愉快。
「对,妳听谁说的?」知道那个时候他是打工,不是度假。
「当然是办公室里的同事。」她把听来的八卦通通说给他听。「她们还说,只要有你亲笔签名的卡片,叫她们做牛做马都可以。」当然她这种说法有灌水之嫌,不过他很受女性欢迎倒是事实。
「她们太抬举我了。」他耸肩。「我不过是从这里学点经验回去,再改进罢了。」没她们说的那么好。
「但是我们酒店的员工,没有人接过老板给的卡片。」虽然薛海蕾自己就是酒店老板的女儿,但她必须说句公道话,那就是--她的爹地真的很小器,难怪留不住人才。
「所以我才说是学习。」他咧嘴一笑。「学习不一定全学好的,坏的也要警惕,才知道如何改进。」
换句话说,他来酒店打工的期间看到不少苛刻的事,也因此学会如何避免,才能造就日后庞大的事业。
「要是我爹地听到你这么说,一定很呕。」谈起她父亲,薛海蕾的目光不自觉黯沉下来,显得心事重重。
「没办法,他必须勇敢面对事实。」承认自己的经营心态有问题,才有改善空间。
「你说的对。」她无精打采的点头。「但我怀疑他听得下任何人的话,他只相信自己。」
这就是薛恒生一贯的理念,你也可以说他刚愎自用,但他真的很难说服。
「我了解。」侯衍能够体会她的苦处。「从他逼妳一定要穿洋装,在大众面前表演钢琴,就约略可以看得出他的个性。」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穿洋装,也不喜欢在大家面前表演钢琴。」她喜欢弹钢琴,不过要在她心情好的时候,而不是被迫表演。
「我知道。」他笑着摸她的头,表示了解。「但妳那首『给爱丽丝』真的弹得不错,每次我都站在外面偷听。」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喜欢听一个女孩弹钢琴,那个女孩就是指我?」她大小姐总算想起其中一件事。
「不然还有另一个爱丽丝吗?」侯衍反问薛海蕾,她一时愣住,后支吾。
「我……我不确定你是在说我。」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嘴巴抿得好紧。「那时候你都故意不说话,我也不好问,只好傻傻的一个人挣扎……」
「但是当妳看见我为妳准备的房间,就应该明白了。」他拉过一脸委屈的薛海蕾,拥入怀中摇晃。
「那间套房的格局以及摆饰,都仿自于妳家酒店的表演厅,连烛台都一模一样。」遗憾的是薛恒生已经把表演厅拆掉,换上一间不怎样的餐厅。
「真的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薛海蕾压根儿不晓得,原来他为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还一味的吃醋。
侯衍大翻白眼。
「所以我才会说妳的记忆力不是普通的差。」个性也不是普通的迷糊。「妳连我曾救过妳一命的事都忘掉,现在妳再跟我说忘记任何事,我都不会惊讶。」
是该如此,因为她真的毫无感觉。
「你什么时候救过我?」是在泳池边吗?
「妳八岁的时候。」不,更久。「当时妳在湖边玩耍,不小心踩到湖底的烂泥,掉进湖里去。妳不会游泳,拚命喊救命,是我把妳从湖里救上来。那时候我还问妳要不要紧,妳吓得不会说话,记得吗?」
侯衍捧起她两边的面颊,要她看仔细。她可以不记得他帮她偷鸡腿,但对自己险些丧命的事,总该有点记忆,这也是事实。
在她反复不断上演的梦境里,经常出现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好高,又晒得很黑,她对他最深刻的印象是那口白牙,再来就是活泼戏谑的声音。她曾以为他是王子,或是大力士,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他很有力气,而且老喜欢叫她小苹果……
妳实在不应该一个人跑出来玩。
她记得,他还摸她的头。
像妳这么小的小苹果,要是不小心掉进湖里,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哦!
接着,他又叫她保重,然后就走了。
「是你!」总算能将失落的片段重新接上,薛海蕾激动的抱住他。「是你救了我一命,这些话我想了好久都想不起来,谢谢你帮我找回记忆。」难怪她在泳池时会有一股熟悉感,原来是遭遇过同样的事。
侯衍紧紧的回抱她,很高兴她终于想起他的事,找到她寻找已久的王子。
「既然你爱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不来找我?」薛海蕾又哭又笑,他帮她做了这么多事,一定是爱她的,为何却迟迟不见行动。
谈到这事,侯衍脸上竟流露难得的羞涩,不好意思的说--
「我想是碍于自尊吧!」他搔搔头。「我没有把握妳能记得我,更害怕会被人说成恋童癖。要知道当时妳只有八岁,若说我爱上一个八岁的女娃,会笑掉人家的大牙,所以我尽量克制。」
结果也是白搭。他周遭的朋友,没有一个不知道他这段初恋,而且还是因为他自己大嘴巴。
听完了他的表白,薛海蕾又激动的搂住他,不过这回多了点不安。
「我……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她支支吾吾。
「什么事?」他平静的看着她。
「我……」她深吸口气。「其实、其实我到台湾去是当间谍的。」
薛海蕾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将实情说出来,不过侯衍没答话,她一颗心怦怦地跳。
他是不是生气了?
「这就是妳要跟我坦白的事?」他的口气还是相当平静。
「嗯。」她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他。「当初是我志愿去台湾搜集情报,因为我们听说你要进军澳门,酒店的地址还设在我们酒店对面。大家想来想去都没办法,我又不想输给大哥,于是提出要去台湾卧底的建议,我真是笨……」
说起这件事,薛海蕾真是悔不当初。她一心一意想跟她大哥竞争,引起她爹地的注意,结果最大获利者是她爹地。
「妳说的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令薛海蕾十分意外的,侯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
「你、你早就知道了?」反而她比较意外。
「那当然。」他笑笑的搂住她。「妳以为我干么录用妳,又怎么会一直让妳调部门?」
「你一直在帮我制造机会?」这下她真的愣住。
「不然妳怎么交差?」他捏捏她脸颊,告诉她不必这么惊讶,他对她就是这么好。
「但是我终究没有把资料交出去。」她谢谢他的好,但好象用不到。
「为什么,海蕾?」他深情的注视着她。「妳为什么不把资料交给妳爹地?」
「因为我爱你。」她美丽的笑容有一丝苦楚。「因为我不能背叛你,所以只好选择背叛爹地……」
她接下来的话,倏地没入侯衍温柔的吻里。对她的心意他没办法回报,只能以最亲密的方式安慰。
「其实妳可以把资料交给妳爹地的,我不会在意。」既然敢让她搜集资料,他就有足够心理准备,不怕竞争。
「但我在意。」她摇头。「我爹地一心一意想挽救酒店,为了酒店,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包括威胁女儿。
「我知道妳爹地的性格。」侯衍苦笑。「所以我才会特别命人从台湾寄来一封信,引他入瓮。」
「你的意思是……那封信只是个幌子,它根本一点也不重要?」太过分了。
「抱歉。」他亲亲她生气的小嘴。「我也不想欺骗妳,但那封信确实只是引妳上门的诱饵,因为我知道妳爹地一定会派妳来偷信,所以才会设下这一个陷阱。」
「你怎么能肯定一定是我来偷信?」也有可能是她大哥或是其它人……
「因为我了解妳也一样想见我。」他说。「我相信就算妳爹地不派妳来,妳也会自告奋勇,是不是,海蕾?」
他说得对,就算她爹地不派她来,她也会自告奋勇。不为什么,只因她绝望的想他。
「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她激动的抱住他。人生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有一个懂妳、爱妳的人,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
不过……
「信的事情该怎么办?」她烦恼的咬住下唇。「我要怎么向爹地交差?」她已经背叛过一次,这次再搞砸,她一定会被扒皮。
「没关系,都交给我。」侯衍自信满满。「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顺便把她拎回去。
「你要如何解决?」她烦恼地看着他,不认为事情有他说的那么容易。
他自信的笑笑,圈住她的腰倒在床上,捏捏她的屁股暗示。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方法,这点妳不必担心。」他眨眨眼。「至于妳,薛海蕾小姐,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妳解决。」先担心自己吧!
「什么事?」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件事。」他压住她,她立刻明白他的暗示。
原来是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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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世纪豪赌,正在酒店内的赌场中进行着。
对赌的两方,各据赌桌的一边,等待发牌员将牌发给他们。
他们赌的是梭哈,高手玩的游戏。这是一种流行于香港、广东、澳门一带的赌博游戏,老外普遍不爱玩,却是薛恒生和侯衍决战的关键。
一个钟头前,侯衍带着海蕾到他的办公室,要求和他进行一场赌局,赌他女儿的未来。赢了,他要他女儿;输了,他无条件把全部资产奉送给他,问他敢不敢赌。
薛恒生当场允诺下来。
一来他想试试自己的运气,另一方面,他根本不相信他真的肯为海蕾做那么大的牺牲。多方考虑之后,他决定以他最有把握的赌法--梭哈,来迎接侯衍的挑战。
为了让他们能够专心赌博,薛恒生下令清场,只准许发牌员在场。换句话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观战,即使是薛海蕾也一样。
「要开始了。」发牌员洗好手中的牌,提醒双方牌局开始。
薛恒生及侯衍点点头,示意发牌员发牌。瞬间只见滑溜的扑克牌,在发牌员的指尖滑过,各自放到两边的桌面。
薛恒生面色凝重的拿起第一张牌,黑桃J,还算不错,看了以后将之放下,示意发牌员继续发牌。相对之下,侯衍的表情就显得轻松多了,教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下一张。」
发牌员接着再发第二张,侯衍和薛恒生各自拿起来看了一下,而后亮牌。
「黑桃Q,我说话。」薛恒生得意的微笑。
所谓说话,乃指是否增加筹码的决定权,但由于他们已经事先谈好赌注的内容,因此没有实质意义,只沦为一种形式。
「请。」侯衍笑嘻嘻的看着桌面上的牌,他也是老Q,不过是红心Q,没黑桃大,只得认命喽!
「再下一张。」
侯衍越是轻松,薛恒生的压力就越重,搞不清他葫芦里头卖些什么药。
在薛恒生的指示下,发牌员又把第三张牌各自交给对方,他们照例拿起来看,各自亮牌。
「这次好象是我比你大。」侯衍笑吟吟的将手中的红心K丢到桌上,让薛恒生看个仔细。
薛恒生不悦的沉下脸,确实是他比较大,他只有黑桃十。
「再下一张。」
发牌员将第四张牌放在双方的桌子上,由于他们玩的是「大牌梭哈」,也就是只取八、九、十、J、Q、K、Q四色共二十八张牌,所以显得分外紧张。
他们各自拿起牌看,各自微笑,各自放下。
「我的是黑桃K。」薛恒生翻牌。
「我的是红心J。」侯衍也跟着丢牌。
于是情况立即变得很有趣,两人桌面上亮出的牌分别是黑桃十、Q、K和红心J、Q、K,看起来是侯衍比较有利,但胜负还不一定呢!
「最后一张。」
薛恒生把希望全寄托在最后一张牌,他手上目前的牌是黑桃十、Q、K及J,再来一张黑桃Q,就能形成同花大顺,击败侯衍。
「是生是死就看最后这一张了。」
薛恒生非常紧张,侯衍却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坏他老人家。
然而,最教他生气的还不是侯衍的态度,而是手中的牌。最后这一张牌不是A,而是黑桃九,成不了同花大顺。
不过,也不错了。
缓缓亮出最后一张牌,薛恒生不信侯衍能有办法赢过他,这可是至今他所拿过最好的牌。除非对方是同花大顺,否则不可能赢过他的小顺子,侯衍这小子,死定了。
「你手上那张牌是什么?」薛恒生急着迎接胜利,没空和他蘑菇。
「老十,真给我面子。」侯衍将手中的牌放下,笑吟吟的面对薛恒生,薛恒生当场黑了脸。
「你的是红心十?」他不相信的看着桌面上的牌。红心J、Q、K以及十,排列得相当好。
「我一向很有赌运。」侯衍自嘲。「朋友老是消遣我,说我一定有魔鬼帮忙,才能在赌桌上无往不利,你认为呢?」
他认为?
「哼!」高傲的小子,他非修理他不可。「我认为我们应该掀开底牌,看是不是有人想扮猪吃老虎,偷鸡!」
这是个很好的建议,反正侯衍早就玩腻了,早一点从赌局中抽身也好。
他翻开积压许久的底牌,是红心A,加起来就是同花大顺。
「我赢了。」他迫不及待想告诉他的甜心,他赢了。她对他的爱让他赢了这场赌局,也赢得了她。
「怎么可能……」直到底牌揭晓,薛恒生还是不肯承认他输了这场赌局。他的运气都已经那么好了呀!怎么可能还有人赢过他?
「你必须答应把海蕾嫁给我,这是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他是可以私下把薛海蕾带走,但他不想偷偷摸摸,也不想她没有亲人祝福。
「我知道,我会实践我的承诺。」薛恒生有如一颗泄了气的气球般垂头丧气。
「海蕾托我把一样东西转交给你。」侯衍从口袋里拿出某样东西,交给薛恒生。
薛恒生好奇的接过手,惊讶的抬头。
「这是……?」
「这是我交代台湾下属寄来的信,你要海蕾偷的东西。」侯衍不怎么客气的说。
薛恒生顿时不知所措,心生羞愧。
「请你把它打开来,看看信里面的内容。」
薛恒生依言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看了以后,几乎老泪纵横。
「你……」要为海蕾牺牲这么多?
「没错,我不打算来澳门设立酒店了。」侯衍点头。「本来我都已经准备好来此大展鸿图一番,但我不能跟自己未来的丈人打对台,只好撤退了。」
「侯衍……」
「不仅如此,我还打算帮助你重新整顿你的酒店。」无视薛恒生泛红的眼眶,他继续说。「恕我说句无礼的话,你的酒店有许多项政策都必须改。门面也要重新整理过,这些我都会帮忙。」
「侯衍……」
「当然这些费用我都会负责,就当作是我送给海蕾的聘金好了,你意下如何?」
侯衍说了这么一大串,无疑是想说服他,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薛恒生直到此刻,才看清侯衍对薛海蕾的感情,他是真的爱她。
「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他跟侯衍敬礼,对他低头。这是他六十几年来人生的第一遭,薛恒生屈服了。
「我宁愿要你的祝福。」侯衍拍拍薛恒生的肩膀,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大男人正式和解。
「请容我先行告退,我要去告诉我未来妻子这个好消息。」侯衍转身离开赌场,打开大门,薛海蕾焦急的脸立即迎面而来。
「怎么样了?」她可爱的苹果脸上满是泪痕。
他用力的拥抱她,嘶哑的说--
「没事了,小苹果。」他用他最钟爱的小名叫她。「我已经赢得我生命中,最大一场赌局。」
【全书完】
编注:有关伊凯文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蝶系列751恶棍俱乐部之一《恶棍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