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个晚上折腾下来,万松柏顿时老态毕露。想不到他竟会生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不肖子孙,待他百年之后,要拿什么脸去面对万家的列祖列宗?
“爷爷,我没事,您放心。”屠仲麒安慰着失意的外公。他不觉得外公需对儿孙们的行为负责,会明辨是非的人岂需父母、长辈耳提面命?既然舅舅们选择走上歹路,任旁人如何劝阻也是阻止不了的。
“唉!好不容易见着了她;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万松柏摇摇头,心中无限感慨。
“涵霓她很坚强,不会有事的,您不也听陈医师说她没事了吗?”怜借地望着躺在大床上沉睡的佳人,他的大床更显出她的娇弱与无助,使得他的心隐隐作疼,巴不得代她受过。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是小康之家,或许就不会闹出这么多风波了。”万松柏有感而发。成堆的家产对他而言并无太大的意义,他要的不过是寻常人唾手可得的亲情罢了,难道这也算是奢求?
“爷爷,您别想太多,时间很晚了,去休息吧!周叔,麻烦你。”屠仲麒不愿老人家操烦过度,今夜他会将所有事一并解决,还给爷爷宁静安和的生活。
“好的。老爷子,我送您回房。”周士伦扶着万松柏的手肘。
“可是……”万松柏不放心的看着屠仲麒与床上的少女。
“有少爷在,没问题的。”周士伦劝说着。
“是啊,爷爷,您安心睡吧!”屠仲麒哄着万松柏,送他到门口。
“好吧,你自个儿小心点,我想圣豫那不肖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万松柏十分了解儿子的个性,深怕会有杀手潜入暗杀屠仲麒。
“我晓得。”屠仲麒朝周士伦使个眼色,要他带外公到安全的地方。
周士伦会意颔首,迅速带万松柏离开。
他们一走,房内仅剩两人一犬,小泥巴似有灵性,知晓欧涵霓受伤,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边。
屠仲麒走回床边坐上床榻,修长的手指划过弧度优美的眉、紧闭的眼,最终停留在惨白的唇上,干枯的唇瓣令他心疼。
“对不起,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我不得不毁约将你送走,原谅我,MYLOVE。”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他痛苦低喃,温热的气息吐在她冰凉的脸庞上。
睡梦中的欧涵霓不知自己的去处已被安排好,密而长的睫毛紧覆着灵魂之窗。
小泥巴感受到主人的痛苦,跟着悲伤地低呜两声。
“小泥巴,我将含泥巴交由你照顾,你要好好保护她知道吗?”屠仲麒煞有介事地吩咐着小泥巴。
“汪!汪!”也不知小泥巴有无听懂,只见它叫了两声似在回应。
“GOODBOY!”屠仲麒拍拍小泥巴的头颅赞赏它的聪明乖巧。
随后屠仲麒俯身在欧涵霓干燥的唇上印下轻吻,以唇舌滋润她的唇,好生呵疼一番后,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拿出手机拨电话请谈杰忻过来接人。
“嗯……”麻醉药效过后,欧涵霓悠悠苏醒,她痛苦的呻吟出声。
“你醒了?觉得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匆匆关上手机,焦急地冲上前。
“我好……疼……又麻……好似身体不是我的。”她哑着嗓子低语,疲累得想再睡上一觉。
小泥巴见她转醒,兴奋的摇尾巴,叫两声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啊!是小泥巴!”果然如小泥巴所愿,欧涵霓发现了他的存在,抬起沉重的手臂想摸摸小泥巴,怎奈牵动伤口让她痛呼出声,苍白无血色的娇颜立即皱在一块儿。
“没事吧?”屠仲麒关切地问,不悦的睨了小泥巴一眼,都是它闯的祸。
接触到主人不悦的眼神,小泥巴自知有错,立刻垂首反省。
“你别对小泥巴凶嘛!是我自己不好。”欧涵霓代小泥巴出头。
“你给我乖乖躺好,我就不生气。”屠仲麒板着脸威吓道。
“嗯。”暴君在前,小女子哪敢作怪,她乖乖躺好不敢有二话。
小泥巴亦乖得像只陶瓷做的狗,不敢再惹主人不悦。
“好了。是跟你算帐的时候了。我问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不在树丛躲好硬是冲出来?你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吗?”趁着谈杰忻尚未抵达,他把握时间开骂教训。
“我——”她嘟着嘴抗辩。
“不许反驳,在行前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亏我还相信你会谨守承诺,早知如此,我就将你扔下车了。”不教训她,她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为了让她往后不再任意妄为,屠仲麒语气沉重、表情凶恶。
“可是——”他那时有危险嘛!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受伤?
“没有可是。你到底有没有在反省?”屠仲麒打断她的话,指着她的鼻子继续骂。
“我——”他的气焰如此高张,她怎能屈居他之下?
“不许说话!待会儿杰忻会来接你。”他朝她大声一喝。
“他为何要来接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连忙发问,她不以为有跟谈杰圻离开的必要。
“留在这儿太危险了,况且你只会拖累我,毫无用处可言,不走怎成?”屠仲麒将话说得绝情至极。
“你太可恶了!明明承诺过不离开我,竟然先是指责我的不是,接着赶我走,你不如马上将我丢下楼算了。”她委屈的指控,干涩的眼眶慢慢凝聚薄雾。
“你能食言我不行吗?”屠仲麒狠下心来不理会她的委屈,执意送走她。
“对,你能。该死的,不用你赶,我不会厚着脸皮死缠着你不放,我自己有脚可以走,不劳大爷您。”她的心已遭狠狠撕碎,哪顾得了肉体上的痛楚?欧涵霓强撑起身子,掀开棉被下床。
“你别跟我耍大小姐脾气!”该死的,不想让她知晓此刻仍有潜在的危机,屠仲麒只得以恶劣的言词令她打消独自离去的念头。
“我就是爱耍大小姐脾气,你想怎样?”欧涵霓忍住隐隐传来的头疼用力朝他吼回去,不想教人看扁,硬是举步离开。
“你——”他气怒得双手爬发,发誓待她康复后,定要抓她过来狠狠痛揍一顿。
可惜欧涵霓威风不了多久,虚弱的身体加上甫失血,让她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地瘫下。
“涵霓!”屠仲麒眼明手快,心惊的接住虚软倒下的身子。“你没事吧?”关切之情再也无法隐藏。
“你好坏!一定是看我受伤无法反抗,因而故意欺负我。”她抓住时机,好不可怜地控诉他的无情。
“我不是……”唉!他顿时词穷,无从解释。
“你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连小泥巴关心我都遭你白眼,我想你是巴不得没人关心我,存心要我自生自灭。”她的指控愈来愈严重。
小泥巴变节投向她的阵营,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我……”真是有理说不清,他哪里不关心她来着?为了她,他甚至要大义灭亲清理门户,她居然还指控他不关心她?!天地可表,为了她的伤势,他不知急白了多少根头发,差点成了再世杨过。
“呜……还是小泥巴对我好,不用你再委屈自己对我虚情假意,我有小泥巴就够了。”愈说愈觉得自己很可怜,忍不住淌下伤心的泪珠,双手大张准备拥抱小泥巴。
小泥巴摇着尾巴伸出长长的舌头迈步冲向她。
屠仲麒及时将欧涵霓抱高,没让小泥巴的舌头侵占他的领土。该死!差点又让小泥巴占得便宜。
“你好坏,我不只头疼手也疼,你还狠心的隔离我跟小泥巴,你存心不让我有朋友。”她埋首在他的胸膛,呜咽的哭出不平。呜……她被他欺负得好不凄惨,心好痛哪!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你哭肿了眼睛心疼的人可是我,我没有刻意隔离你跟小泥巴……”他撒了个谎,欧涵霓马上泪眼迷离地盯着他看,小泥巴也以眼神拆穿他的谎言。“好,我承认我故意隔离你跟小泥巴,我亦承认我是在吃醋。”
完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说出去任谁都会笑破肚皮,试问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可悲到与一只狗争风吃醋?
“为什么?”她又没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莫非……她意会的看向小泥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没错,正如你所料。”屠仲麒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生平第一回见到他脸红,欧涵霓惊讶得忘却哭泣,饶富兴味地研究着他的反常。
“我宣告投降。是我的错,明知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却还对你凶,你能原谅我吗?”男子气概尽失,幸好在场只有两人,否则他丢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嗯。”为了突显自己不同于他的小气与善于记仇,她大方的原谅他。
“谢谢你。”
“这样你不会赶我走了吧?”她快乐的询问。
“不,你还是得离开,而且愈快愈好。”不想再拿她的安危开玩笑,他可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后果。
“什么?!你在耍我!”欧涵霓火了。可恶的他到底是否真心追求她?总觉得他视她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
“我……”屠仲麒叹了口气,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突地,小泥巳发出凶恶的叫声,屠仲麒警觉的搂紧欧涵霓。没想到杀手的行动会比谈杰忻来得快,可恶!是他错估了时间,这下可好,让欧涵霓再度卷入危险中。
“有人!”欧涵霓亦发觉不对劲,紧张的盯着紧闭的门扉,也终于了解屠仲麒执意送走她的理由了。
“嘘——”屠仲麒示意她莫出声。
“对不起。”她轻喃着抱歉,不过仍庆幸自己留下来了,她可不愿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强敌,虽然她受了伤,但仍想与他并肩作战。
屠仲麒不以为意地亲吻她,为了她的安全起见,不得不将她藏在床底下。
“喂!我不——”被安置在床底下,欧涵霓立刻发出反对声浪。
“听我的话,不许再出来,否则我真的会教你好看。”他发出严厉的警告,不让她有抗议的机会。
欧涵霓受制于他的威逼,百般不愿地缩缩头,同意不再轻举妾动,乖乖的窝在床底下。
“乖女孩。”他以哄小孩的口吻称赞她。
欧涵霓不悦的撇撇嘴,但仍安分的未发出半点声响。
安顿好她后,屠仲麒取出抽屉内的枪枝,领着小泥巴藏身于墙边,屏气凝神等待杀手侵入。
小泥巴寒毛竖起,龇牙咧嘴地放低身形,采预备攻击的姿势,凶狠的眼紧盯着门扉。
“喀啦!”一名杀手率先开门进入,手持枪左右张望找寻目标。在他尚不及反应时,小泥巴反守为攻,身手矫健地跳上前咬住杀手持枪的手臂。
“啊!我的手……妈的,死狗,放开我!”杀手惨叫一声,以另一只手重击小泥巴的头。
杀手打得愈重,小泥巴愈是不肯松口,白森森的牙齿陷入杀手的肌肉中,温热的鲜血沿着小泥巴的嘴不断淌下。
随着杀手之后又冲进来一名男子,屠仲麒在他进门的刹那,即以枪指着他的头部,教他不得轻举妾动。
被枪顶住太阳穴的杀手浑身泛着冷汗,双手高举呈投降状。
“教你的朋友不要再打我的狗,否则我马上轰掉你的脑袋。”屠仲麒厉声命令。
“是。小张,小张,不要再打狗了!”杀手听令,为了保命赶忙出声喝止伙伴。
“该死的,这条笨狗咬得我皮开肉锭,我再不挣脱开来,恐怕整只手臂都要被它咬掉了……”小张咒骂出一连串三字经,他都自顾不暇了,哪来的闲工夫管伙伴的死活。没听从屠仲麒的命令,他随手拿起身旁的花瓶,准备将小泥巴打得头破血流。
“小张!”伙伴为了小张的见死不见哀号。完了!今夜他的人生要画下休止符了。
在小张拿起花瓶时,躲在床底下的欧涵霓惊叫一声,由床下钻出,同一时间,屠仲麒持枪射向小张持花瓶的手掌,随即以电光石火之速又将枪指回杀手的太阳穴,前后动作一气呵成,绝无拖泥带水。
“啊——”子弹穿透手掌心,小张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痛苦的以安好的手掌捂住受伤的手掌。小泥巴则似无生命的玩偶紧挂在小张的手臂上,森冷的犬齿犹紧镶在小张的肌理组织中。
对屠仲麒精准的枪法欧涵霓佩服得很,也幸好屠仲麒动作够快,否则忠心护主的小泥巴准会被花瓶砸昏。
“躲好!”屠仲麒见欧涵霓再次违抗他的话,愤怒地朝她大吼。
“喔!”欧涵霓如大梦初醒,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她又不是故意违抗他的话,她是关心小泥巴的安危嘛!
乖乖的踱回床畔,眼角忽然瞄见柜上的床头灯,没多想便拿起狠狠的砸在名唤小张的杀手头上,代小泥巴报仇。
接二连三的巨痛终让小张承受不住应声倒地。在小张倒下时,小泥巴机警地跳开,这才未被小张的身体压仍。
“小泥巴,你没事吧?”欧涵霓好不心疼,可怜的小泥巴惨遭小张重击,不知有否受伤?
小泥巴恍若无事地奔到主人身畔,咬住另一名杀手的小腿肚。
“啊——”杀手惨叫一声。
屠仲麒乘机以枪托打昏杀手,主仆两人联手出击,所向披靡。
欧涵霓几乎要为他们精彩的演出拍手叫好,但触及屠仲麒阴郁的表情,到口的崇拜之声马上咽下,乖乖的躲到床底下,她可不愿再让人藉题发挥。
“等会儿再教训你!”屠仲麒怒意横生地瞪着她,撂下狠话。小泥巴亦不赞同她莽撞的行为,重重喷了口气。
受了威胁的欧涵霓害怕的扮了个鬼脸,她又不是故意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事出意外嘛,怎能怪她?硬着头皮不敢去想待风雨过后会面临怎样的磨难,但可以肯定的是会很难受。
解决掉两名杀手并不代表事情已告一个段落,屠仲麒与小泥巴仍不敢掉以轻心,小心注意四周的变化。
没一会儿工夫小泥巴对着落地窗发出低吼声,同时压低了姿态,屠仲麒了然的把注意力移转至落地窗。
一道黑影闪出,以身体撞碎大片玻璃,身后又跟了两名杀手。三人初闯进屋内,屠仲麒与小泥巴立刻采取攻势,小泥巴对准杀手的颈部跃上,屠仲麒则以手枪射向杀手们的双手,欲令对方无法再持枪伤人。
三名杀手亦非省油的灯,他们轻巧地闪躲着子弹,一手则不慌不忙地开枪,首先这小泥巴攻击的杀手射中妨碍他的小泥巴,子弹穿过他的身躯,只见小泥巴僵硬的掉落地面,黑色的毛发染上鲜红的血,全然不见小泥巴有痛苦的抽搐。
不!热泪跌出欧涵霓的眼眶,双手颤抖的捂住双唇,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事实。
屠仲麒看见小泥巴倒地,原本抱持不杀人的想法立即改变,枪管对准伤害小泥巴的杀手,扣下扳机,一枪毙命为小泥巴报仇。
“啊?!”屠仲麒精准的枪法令其他两人惊骇,他的枪法简直可与职业杀手相比拟,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已收下万圣豫的钱,不能不杀了屠仲麒。
因此两名杀手如敢死队冲向屠仲麒,当然也将手枪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不断朝屠仲麒扫射。
躲在床底下的欧涵霓垂泪爬出抱起浴血的小泥巴,以手掌捂住它身上的弹孔,止住鲜血释出。
屠仲麒狼狈的闪着弹雨。该死,身上的子弹都用光了,正无计可施之际,耳尖听闻杀手们在装子弹的声响,他顺手拾起掉落于地面的拆信刀,猛跃身掷出,正中杀手的喉咙。
另一名杀手见又有同伴落败,枪管马上对准屠仲麒射出子弹,屠仲麒翻身跳跃闪躲着,在经过遭他打昏的杀手身畔时,拾起了杀手先前掉落的枪枝,即刻转身开枪打中杀手的肩头。
“啊——”杀手痛呼一声,在来不及反应之际,便被屠仲麒有力的腿踢出窗外,掉至一楼的大树下,一翻两瞪眼地昏厥过去。
欧涵霓根本没察觉方才身处于枪林弹雨之中,她哭得好不伤心,却不知该如何帮助小泥巴。
“别哭了。”屠仲麒步至她面前蹲下,由于小泥巴出事了,他无心再以言词教训她的鲁莽。
“仲麒,你快救救小泥巴,救救小泥巴。”欧涵霓哭得柔肠寸断,染血的小手紧攀住屠仲麒的手臂求救。
“让我看看他。”屠仲麒轻轻哄着她交出怀中的小泥巴。
眼前屠仲麒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抽抽噎噎地交出小泥巴。
他仔细拨开覆血的黑色毛发检视小泥巴的伤势,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他愈找愈惊奇,最后终于在小泥巴的右后腿找到伤处,一颗子弹卡在里头,鲜血便是由那儿流出的,他找了条长布中包裹住小泥巴的右后腿止血。
“怎样?小泥巴没事对不对?”欧涵霓紧张的追问小泥巴的伤势。
“嗯。它不过是右后腿中弹,身上其他地方并未中弹,会昏过去我猜是冲击力过大造成的。”初见小泥巴全身染血,他也以为小泥巴被射成蜂窝了,幸好那些血全是小泥巴由杀手们身上沾染来的,右后腿中弹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太好了!”欧涵霓喜极而泣,庆幸小泥巴捡回一条命。
“你跟小泥一样全身浴血,若让人撞见不吓坏才怪。”她身上仅套着他的长衬衫,虽历经生死存亡的关键,他不该有心思起邪念的,但他却觉得此刻的她看起来异常娇柔诱人,害他几乎要把持不住来个猛虎扑羊。打消绮念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她换下衬衫,改而包得密不透风。
经由他的提醒,欧涵霓才发觉她一身狼狈,而且身上只穿着他的衬杉,光裸着修长的双腿,无一处不引人想入非非,她霎时颊生红莲,不胜娇羞。
“你……小心
!”她一害羞,屠仲麒便心情大好,兴起逗她的意念,挑逗的话尚未出口,原本倒下的杀手居然爬起,趁他们不注意绕到欧涵霓身后,待屠仲麒出言警告已来不及。
“啊?!”欧涵霓不解,欲转头探个究竟,纤细的脖子已遭人用力掐住,顿时痛苦得呼吸不过来,双手不断用力想拨开脖子上的大掌。
“放开她!”在欧涵霓受制于杀手的第一秒钟,他全身充斥着惊慌与焦虑,但在第二秒已恢复冷静,从容不迫地面对杀手。
“哼!你别作梦,你废了我的右手,我就拿你的女人陪葬。”抓住欧涵霓的人正是小张。身为一个杀手最重要的就是手,失去了手形同废人,他再也无法靠杀人赚取丰厚的佣金,这样的人生于他有何意义?所以他要报复,让伤他的人痛苦一辈子,陪同他一道下地狱去。
“伤你的人不是她,你何必抓她?”屠仲麒以轻软的口吻试图令杀手降低戒心,好找时机救出她。
“废话少说!老子就是要你痛苦一辈子,别忘了害死她的人是你。”小张口气凶恶地怒吼。
好痛苦!谁来救救她?美艳的脸庞因缺氧渐渐呈现青紫,努力挣扎的小手益显无力,已然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可以提供你金钱,看你要多少尽管开出来。”察觉欧涵霓快气竭,屠仲麒诱之以利。
果然小张贪婪的眼瞳闪了闪,似在考量要不要接受屠仲麒的提议。
“我能提供任你挥霍三辈子也用不完的金钱。”
“仲……麒,仲……麒,我……好……难过,救我……”欧涵霓无声的叫出她的苦痛。
“如何?”屠仲麒见状,急得汗如雨下,不过表面上仍维持着一号表情,不教人看穿他的情绪。
想到有成堆的钞票供他挥霍,小张不禁心荡神驰,不知不觉中松缓了对欧涵霓的箝制。
好不容易汲取到新鲜的空气,她如得了气喘,努力吸取得来不易的氧气。
“你可以拿着我给你的钱住豪宅、开名车,各色美女不用你找,她们会自动黏过来,这样的生活不好吗?”见她获得生机后,屠仲麒安心不少,开始诉说金钱的好处,教小张沉迷。
小张愈听愈觉得对,他干了大半辈子的杀手,为的不就是拥有富豪的生活,既然有人愿意大方提供,他何乐而不为?不,等等,哪有这么好的事?屠仲麒可以开空头支票欺骗他,待他放了人,便报警抓他。哼!简直是拿他当白痴耍,他不会上当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很好骗吗?我偏要她死!”他猛力拖着欧涵霓往破了个大洞的落地窗走。
小张临时反悔出乎屠仲麒意料之外,明明他已快同意了,怎会突然改变主意?屠仲麒赶忙跟在小张身后。
脖子又一紧,甫获饱足空气的欧涵霓重回溃乏的局面,脖子传来的疼痛令她小脸纠结、泪眼盈然。
“哈哈哈……”小张扬着阴邪的好笑,他打定主意欲将欧涵霓拖出落地窗,扔至一楼的庭院。
屠仲麒趁小张得意忘形之际,发挥飞毛腿的能耐奔上前,右拳直击小张的鼻梁。因为抓着欧涵霓,使得小张有恃无恐、毫无防备,于是被打个正着,“喀啦”一声,鼻梁断裂,鼻血如喷泉般涌出。
“啊——”小张痛得忘了手中握有人质,松开箝制住欧涵霓的大掌,改捂住鼻血狂泄的鼻梁。
屠仲麒由小张手中夺回欧涵霓,将她拥在怀中,意图不让她撞见他暴力血腥的一面,长腿带劲一踢,直接把小张送到楼下与同伴相聚。
“啊——”随着恐惧的叫声,小张飞出窗外。
“你没事吧?”紧紧拥住怀中的人儿,他差点就失去她了!幸亏上天垂怜,让他成功救出她。
“没事。”这回她十分用力地大口大口呼吸。哇!好舒服!她从不晓得光呼吸空气便足以令她感激得想掉泪。
屠仲麒以衣袖拭去小张在她脖子上留下的血渍,那血是小张的,并非她受伤。他仔细的拭着血渍,脸色也愈来愈沉,四周的空气因此而凝结。
“怎么了?”
“你的脖子被他捏到淤青了。”可恶!光踢小张下楼还算太便宜了,他要狠狠的揍小张一顿。
“喔!可是有你出手相救,我还是保住了小命不是吗?”她不甚计较脖子上留有难看的淤青,反正现在是冬天,穿上套头的毛线衣便看不见了。
“是啊!是啊!”他动容不已,恨不得紧紧将她镶在怀中,让人再也伤不得她半分。
欧涵霓绽放娇靥,爱娇的享受他温暖的怀抱,他是她安全的港湾,有他在身旁,尽管四周环境恶劣、狂风暴雨肆虐,她都有勇气面对。
屠仲麒俯首不断轻吻着她散发幽香的发丝。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一阵轻笑由门边传来,谈杰忻有礼的敲敲被破坏得差不多的门板,好心通知眼中仅有彼此的恋人有关他的到来,莫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上演激情戏。
“你可真会挑时间啊!”杀手都被他解决了,他不以为谈杰忻有出现的必要。
“你要我来保护嫂子的嘛!”谈杰忻似笑非笑,眼瞳大咧咧的盯着佳人的美腿瞧。
“可恶!”屠仲麒低咒一声,察觉谈杰忻无礼的视线,抓过被单将她全身包裹得紧紧的,不露半点不该露的肌肤。“你没看到杀手都被我解决了吗?”他没好气地问道。
“是啊!看来你要我来是多此一举,不过我并不介意。”不是谈杰忻有意迟到,而是杀手们的动作太快,怪不得他。
“你们先别吵了,小泥巴受了伤得看兽医啊!”欧涵霓完全不知他们会针锋相对乃是因她而起,一心只为小泥巴的伤势担忧。
昏迷好一阵子的小泥巴在此时慢慢醒来,呜呜咽咽哭诉他的痛楚。
欧涵霓见状也跟着掉泪,轻声细语安抚着小泥巴。屠仲麒亦关心的围在小泥巴身畔,轻抚他的头颅,并且赞赏它的勇猛。
“我去请医生。”谈杰忻识相地充当跑腿小弟。“还有,我义务善后。”谁教他出现得太晚,没能保护到美丽的小嫂子,为免屠仲麒来个秋后算帐,唯有将清除人渣的事务揽在身上,将功折罪。无奈啊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