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入钥匙孔,他决定再试一次,但──还是不行。
是锁坏了吗?
「别浪费力气了。」身后熟悉的声音阻止他不知道第几次的尝试。
「回头,邵星凡扬着一封信在手中。「你老爸老妈和我的老爸老妈去度什么团体蜜月了。」这算什么?连她家那两尊都玩时兴的蜜月旅行!「你爸妈的蜜月病毒已经扩散到我家了,这封信是给你的。」
封俊麒接过信,愈看眉头锁得愈紧──小麒吾儿:老爸老妈和你叔叔阿姨决定一起到欧洲度假一个月,这段
期间为了方便让星凡照顾你,我们决定让你暂住邵家,直到我们回来为止,这件事你叔叔阿姨也同意了。
当然啦,你这死小子的个性?娘的我再清楚也不过,怕你不听话,所以我已经请你至磊叔叔把门锁全换了,别想找锁匠,因为家门的锁是你至磊叔叔最新发明的密码锁,只有我们才知道密码。
另外,你的日用品我已经替你打理好放在你邵叔叔家的客厅;总之,你乖乖和邵姐姐待在那里,我会带礼物回来的,不要担心,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爱你的老妈去他的不要担心!什么叫不要担心?什么叫他们会玩得很开心?她这样还敢署名叫「爱你的老妈」?!封俊麒狠狠撕掉手上的信。她这叫把亲生儿子往火坑里推!
「你打算怎么办?」邵星凡倚在篱笆边,好笑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他们到底有没有把要考高中的儿子放在心上。」什么父母啊!啧。「下个月就是高中联考了,他们竟然……」
「我不也一样。」邵星凡轻松自若。「我大学联考的日子还比你早,不也一样被丢下。」
换句话说,两家父母在这段让全台湾父母拉警报、竖战旗、写必胜标语的日子里,却以出国旅游的方式逍遥面对,教这两名考生情何以堪,什么熬夜时的爱心消夜、双亲的加油鼓舞注定跟他们无缘,他们只能自求多福、自力救济。
「你倒很轻松。」
「当然,还有你在啊,我只要不愁没饭吃、衣服没人洗、家里没人整理就没问题了。」
她的意思是……「别傻了,我要去住朋友家。」才不可能花这些时间去做菲佣,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黄金冲刺期耶!
「你是指同班的两个死党?」邵星凡悠悠哉哉地吹起指甲。「他们等着你报告跟美女同住的心得哦。」
封俊麒瞠大眼,不敢相信她动作这么快,而且……她怎么联络上他们的?
微笑中的恶魔看出他的疑惑,难得善良地给了答案:「你不该把记事本丢在书桌上,很容易被人看见的哦。」
「你──」
「请多指教了,菲佣小弟。」???放榜日,却很巧合的遇上台风天,强烈的风雨让教育部发出新闻稿公告成绩单及放榜名单将延后一天公布,所以本来打算出门到补习班看自己联考成绩的封俊麒,今儿个只能待在暂住的邵家度过无聊的台风天。
盯着重复再重复的台风现况报导,骨感的长指不时敲在沙发扶手上,可见手指的主人此刻心情正处于有点烦躁的状态。
那家伙台风天还能跑到哪里去?
回想起一个月来所受的委屈,封俊麒敢保证连阿信都会自叹弗如。
「喂!」埋首于成堆的教科书中的脸突然被人捧住?高,看进拥有一头凌乱长发的憔悴脸孔。「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要是真回答他要吃什么就是他封俊麒笨了。「你想吃什么?」
「松饼,加威化奶油的。」
「三更半夜吃松饼?」浓眉在连夜K书积累疲惫中紧蹙。
「小姐,你有没有搞错?」
「我饿了。」她快累垮了。邵星凡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下颚压在他肩头。「我要吃东西……」
「我知道了啦。」封俊麒推开她逼近的脸,准备起身。
就这么一推,邵星凡被推上他的床,睡虫就像被吹笛人感召的老鼠一样蜂拥而至,考前一个礼拜的冲刺让她精疲力竭。
「你做好再叫我……」
封俊麒摇头。「活该,谁教你平常不读书累积点实力,现在才临时要抱佛脚,自找罪受。」对这种人,他很难有同情心出现。
更何况,邵星凡根本不值得同情。
「再来一杯……咖啡……浓的……」对于他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梦呓的嘴里还不忘丢出命令。
连睡觉都要压榨别人!封俊麒只能庆幸自己这么久还能活得极好,可见根底不错。
之后的几天,因为考期逼近,邵星凡的情绪更是不稳定到了极点,一下子要这个、一下子要那个,直到她比他早一个礼拜的大学联考日结束,他才能喘一口气。
可是想要有个安静的读书环境根本是天方夜谭!
这女人只顾着她自己考完的亢奋心情,完全不理他这个还在准备高中联考的国中毕业生,一天到晚拉他陪她东跑西跑,还要他煮东煮西,弄得比她考前还累!
一道银电划过天际,接着一声雷鸣响起,震回封俊麒的神智。
唉,这样子他如果还能依照自已计划准确无误的考上建中,他一定会去拜拜,酬谢神明保佑。
不过,这家伙今天真的也太夸张了,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都几点了!封俊麒看了眼墙上时钟,不悦地拢起眉峰。
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长指撩开窗帘往大门看去,两道纠缠的黑影让他的浓眉皱得更紧。
那是──???
「我们已经交往一年多了,为什么你连一个吻都吝于给我?」他不懂,一年的交往还不够吗?他已经厌倦这种牵牵小手的相处方式,她连让他搂肩都不肯,让他不禁怀疑。「星凡,你真的喜欢我吗?」
「致远,你已经是大学生,应该更理智,为什么反而像个孩子般胡闹?」什么嘛,不跟他亲嘴就这么大反应?男生脑子里就只会想到这个吗?
「我像孩子在胡闹?」董致远甩开她伸向自己的手,在雨中,连刚开始交往的情侣都会同撑一把伞,他们呢?!依然是分开的两把伞,根本连普通情侣都比不上。
可笑的是,他们却已经交往一年。
「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再亲近他一点,这是每个人不管男女都会想的事,难道我错了吗?身为你的男朋友,我就不能要求女朋友给我一个吻吗?」
「你……」
「喜欢一个人会让人愈来愈贪心,从牵手、拥抱到亲吻,这都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情,但是,我们之间呢?半年多了,却连拥抱都没有过,我不禁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你回答我啊!」
他干嘛突然这样?什么嘛!台风天把她从温暖的家拉出来晃一整天,就为了这种小事跟他吵,如果不是他突然约她出来,她大可以一整天捉弄隔壁家的小鬼,要他煮火锅,开开心心过一天。
「你无理取闹,我回去了。」
她才刚转过身,立刻被人从后头扣住手腕。
「啊……」邵星凡痛呼,同时被吓得掉了伞,更吓掉包里自身已久的?装,还原最真的本性。「董致远!你该死的在做什么?」
该死的?想也没想过会从她嘴巴里吐出的话让董致远愣得也掉了伞,两个人就这样任由大雨淋湿。
「你……竟然说这种话?」
雷声让邵星凡情绪大?失控,湿冷的雨水更让她直想冲进屋里,至少,她还可以命令封家小弟为她煮碗姜汤。
「放手,你放开我!该死天杀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该死天杀的?突然间,董致远觉得自己好象听到某种物品碎裂的声音,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温柔的圣铃才女吗??
什么这些秽言她说得如此顺口?
还是一切都是为装、都是假的?「你到底是怎样的人?」瞪着这张令自己迷恋的俏脸,是风雨的关系还是她急于挣脱的动作,他竟然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狰狞。
会不会自己喜欢的只是假像?
「董致远!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混蛋,我绝对不会答应做你女朋友,放开我!」
自尊被邵星凡的恼怒伤害,雨打湿的古铜色脸庞竟升起怒意,催促他动臂将她扯向自己,空出的手环过她的腰,低头强行压下嘴唇贴住她。
他在做什么?!邵星凡瞠大眼,死瞪着董致远向她靠近的脸孔,没有浓情蜜意,她只觉得恶心!
俊麒救我!心下倏地萌生的念头里竟是对邻家男孩不自知的依赖,连到这时候都认定能救自己的只有他。
「放开她!」低沉的吼声划过强劲风雨,也立刻出手从中间隔开两人,并将她揽到自己身后。
「俊、俊麒!」熟悉的声音带给她落实的安定感,邵星凡躲在不管是什么原因突然出现的封俊麒身后,俨然当他是救世主。
「你是谁?」被狼狈的推开,董致远恼怒的神色让一张原本英俊的脸变得更狰狞。
「邻居。」封俊麒分神瞥了眼身后的人,第一次看见她像小猫似的瑟缩模样,这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在害怕。「你竟敢欺负她!」
「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外人插手!」董致远上前,仗着自己比突然出现的男孩高大,语气强硬。「你走开!」
「很抱歉,我不能不管。」封俊麒朝他一笑。「她要是少了一块肉,我会被四个老人家围殴。为了保命,只有插手。」
「她──表里不一!」风雨中,董致远的控诉依然有力。
封俊麒微微一笑。「你现在才发现吗?」不是他没良心,而是这世上有另一个知道她本性的人实在让他意外。「这位大哥,面对这种表里不一的女孩子,也没有动怒的必要了不是吗?生气只会降低自己的格调,就当作是一种经验好吗?」
他一番话让董致远不由得冷静下来,当然,风雨交加的凉意多少也有些帮助。
「你看起来年纪很轻?」
「是呀!」知道对方冷静下来的封俊麒在风雨中谈笑。
「刚好是参加高中联考的年纪。」
「却很早熟。」
「拜后头的人所赐。」
董致远先是一愣,最后会意地笑开。「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
「你──」
「你说得没错。」董致远打断他的话。「就算她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骗我是她有错在先,我也不该这么做。这是一个经验,告诉我不能光看一个女孩子的外表去揣测她的内在。」语毕,他转身离去,下定决心将这段以虚??梁柱、谎言?支架建构的感情送进年少的记忆。
目送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风雨黑幕中,封俊麒才回头。「他走了,彻彻底底的离开了。」
邵星凡?头看,果然没有董致远的人,才敢走出作?屏障的内墙,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移动步伐,朝着空无一人的步道直望。
人雨滂沱直打在脸上,凉凉的、冷冷的……也痛痛的。
突然,她觉得眼睛好热,脸颊也热,雨水也变热了。
「该进去了,再继续淋雨会感冒的。」封俊麒盯着面前纤瘦的背影提醒道。
「呃,是吗?」他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吗?邵星凡有点混混沌沌地想,没有办法心痛,没有办法觉得后悔,该怎么说?
她觉得突然间轻松了起来。
「进去了。」封俊麒催促道。「我可不想陪你继续淋雨。」
「我也不想──」啊,她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睛、脸颊和雨水都热热的。
「喂,你没事吧?」面对她怪异的反应,封俊麒担心地问。
「没事,只是……」她转身朝他吐吐舌,分不清是雨是泪浸湿的脸犹如温室小花般孱弱。「不知怎么搞的,我哭了耶。」
放松过后才晓得要涌起的害怕让邵星凡的泪腺莫名其妙发作,流下连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的泪水。
雷声突然响起,如同她回头让他瞧见雨中泪?的那一刻所感受的震撼,无法言喻的悸动像是被雷鸣前预警的闪电击中似的浑身一颤,封俊麒呆茫得来不及防备这一瞬间发自内心的错愕。
彷佛有什么在这台风夜里改变了似的……???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用玩玩的态度去谈恋爱,你偏不听,现在得到教训了吧。」封俊麒把煮好的姜汤送到刚洗澡出来的邵星凡手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轻忽感情事。」
「谁知道他是那种人。」邵星凡啜口辛辣带甜的姜汤,皱了皱鼻。「要是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会……」
「是你自己惹的祸还敢说!」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反省?「如果你没答应跟他交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你根本就不喜欢他,干嘛答应他的追求。」
「高中生活太无聊了嘛!」她咕哝着,还是被他清清楚楚地听进耳里。
「你这是什么心态?早知道我就该在客厅多待一会儿,让你彻彻底底得到教训才会学乖。」
「拜托,看也知道刚才是谁比较危险,是我耶!推也推不开、打又打不过,还被他强吻──恶……」邵星凡放下碗,往浴室直奔。
封俊麒急忙跟去,在外头就听见接连不断的作呕声。「喂,你没事吧?」
「没……」一波又一波从胃底深处直涌而上的酸液冲上她咽喉,催她频频呕吐,偏又吐不出东西。
「邵星凡?」封俊麒也顾不得什么,走进浴室,盯着她埋在洗手台的后脑勺。「你真的没事?」
「我想吐……恶……」
「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不会吧?!台风夜送他个肠胃炎的病号?
洗手台上的头颅摇了摇。「是他……」想起被强吻的经验,温湿得令人作呕的唇让她想吐!「恶……」
「邵星凡?」封俊麒双手环胸。「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不用装了。」
「谁在装啊!」强忍住腹部作呕的感受,她吼道:「被强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知不知道被强吻的感觉有多恶心?那是我的初吻耶!就算我没有喜欢的人可以给,我也不会给他!
偏偏──恶、恶……」撑不住了,她转身重回冰冷的洗手台。
随着因呕吐而颤抖的身躯,不知怎地,颤抖的情形愈来愈频繁。
「邵星凡?」封俊麒上前从后面抱住她的双臂稳定她的身体,还来不及托高她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胸口就印上热液,整个人被突来的重量拖坐在冰冷的磁砖上,敞开的双腿和胸口,嵌入纤细的身躯,一双湿冷的手紧紧揪住他衣领,毫不放松。
「你……」
「我好怕,真的好怕……」
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被强迫的一方,电视小说中把男主角强吻女主角的镜头写得那么浪漫,谁知道搬到现实生活中来是这么可怕!
长手长脚的封俊麒被迫坐在浴室,怎么也坐不舒服,一手挂在浴缸边缘,一手认命地拍抚她背脊。「我早说过要你注意,你就是不听,感情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处理,稍微不小心就会出差错,最近新闻不是有情杀事件的报导吗?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我以为他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封俊麒挑眉,敲了黑色头颅一记爆栗。「哪个男人不想亲吻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不叫冒犯,而是亲近,渴望将心爱的女孩拥入怀中,我能了解他的想法。」
「……」
「邵星凡?」
「好痛!你敲得我头好痛。」
「别又哭了。」无奈地翻了白眼,这家伙真的是一点反省能力都没有。「我刚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衣领突地又被收紧在她掌心,封俊麒有点快窒息的感觉。
「喂喂,你松手,我快没气了。」
「你只会对我说教。」什么嘛!她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他还还像老头一样对她说教。
托高她的脸,本来想继续说教下去的嘴忽然顿住,瞧见在浴室灯光映照下犹如被朝阳照得晶亮的露珠般的泪挂在姣好白皙的脸上,他竟然看傻了眼。
不该错估她的美丽,他从没看过她真心哭泣的模样,假哭倒是见过不少,以为就算她真哭也是那样,结果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原来再怎么恶劣,她仍然拥有足以让人屏息的美丽,尤其是在此时此刻。
封俊麒伸出食指想接下一颗清泪。
这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被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的凝视锁住目光,邵星凡觉得有点呼吸困难,看见那修长的手指朝自己的脸颊伸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闪,却正好躺进他圈起的臂弯。
「封……唔……」
微薄的唇生涩地压上她的,凉凉冷冷的就像清晨的露水,晶莹剔透得彷佛可以洗净一切脏污似的拂过她上下唇瓣,也抹去董致远带给她的作呕感,顿时间,她觉得舒服多了。
但是……这、这算什么?他和她──他是小她三岁的邻家弟弟不是吗?「封、封俊……唔……」话还未说完,她便被锁进凉冷的唇瓣之中恣意品尝,但却一点想推开他的意思都没有。
她是怎么回事?同样是强吻,为什么她对董致远是强烈的抗拒,对他却全身瘫软无力,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封俊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修长的手指点住她开合的唇,更屏住她的气息,瞪着唇上的食指,险些瞪出斗鸡眼。
「不要说话。」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虽然老是以不屑一顾的姿态用「这家伙」、「那家伙」来指她,但还是避不开喜欢上她的恶运。
他喜欢她,连她背上那只老实猫和虚?的糖衣,甚至是她恶劣到家的性格都一并喜欢上。
老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给他能落实自己生涯规划的一切能力,却也丢了个大大的不定时炸弹给他。
邵星凡,这个在他国小六年级就预先列在计划表备注栏里的不定时炸弹,果然,才三年多就引爆了。
仰长的颈子让她困难地?唇求取空气,却也给他舔吮细白颈项的机会。逐渐迷失的神智被紧接而来的断电给拉回。
这算什么?台风夜、停电、两个人?算哪门子的天时地利人和?邵星凡忍不住出声诅咒,锁骨间的微凉却让她忍不住频频颤动,凉冷的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钻进温热的胸膛,碰触到的肌肤介于刚硬与柔嫩的暧昧边缘,让她更混乱,不知道眼前是个男孩还是个男人。
就连她──也不知道这个低吟出声的自己是个女孩还是个女人。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情况?她怎么会陷入如此暧昧的情境不能自拔?
该这么继续下去吗?混沌的脑子问着自己,手却愈伸愈进去,甚至摸到平坦胸口上的突起,牵引身下男孩的轻颤。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可是却都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反应,没有推拒、没有抵抗,自然而然的举动让彼此迷陷得就算知道该停也停不了。
突然,邵星凡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你做什么?」吓坏的她在黑暗中环抱住温热的颈项。
「你要在这里做吗?」
低沉暗哑的嗓音坦诚直率、毫不做作地反问,让她红了脸。
还好现在停电谁也看不见谁,邵星凡庆幸地想,随着走动的起伏,她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你不抵抗?」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和床褥之间,封俊麒过于早熟的自制力终于发挥作用,在黑暗里借着时起的闪电银光锁住她的眼问道。
「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微微粗糙的手掌抚过她裸露的肩膀,带来一阵酥麻,打断了她的话,诱她发出青涩的吟哦。
「你真的不抵抗?」问是这么问,他的手却卸下两人的衣物,手不断在她身上摸索,似乎是被她传染到表里不一的行径。
逐渐迷乱的脑子听不进他的问题,只顾着说自己的话:「我比你大三岁,你真的要──」
「你多出来的年纪全长在狗身上,有跟没有都一样。」降下身子,他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抵抗,甚至他告诉自己只要她说不,他会立刻出去随便找家旅馆直到大人们回来为止。
但是她没说,他也停不了。
多出来的年纪全长在狗身上!他竟然这么说她!就算在这种时刻他还是这么说她!就算有浓情蜜意当下也打了对折。
「封俊麒!我──」气恼的娇吼被湿热的舌填补乍开的空隙,化去她羞恼的气愤,只剩怦怦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