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碰面的人是美国心脏权威—布尔森博士。她是父亲的救命恩人,一年前如果不是她为父亲执刀,那成功率仅百分之三十五的手术不会这么顺利。
他这回到美国考察,父亲一再叮咛他,一定要亲自答谢。
一进到餐厅,亚萨斯很快的找到个儿娇小,六十出头岁的布尔森。当他发现在座的不只有布尔森时怔了一下,还有个金发美人。
粉红色玫瑰?亚萨斯想起父亲一再交代的事……那老头,不会跟他玩什么把戏吧?
他走了过去。“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刚到不久而已。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得意门生,兰.布莱德。布莱德,这位就是我提过的亚萨斯.戴乐。”
“你好。”亚萨斯伸出手握上布莱德的手,暂置桌上的玫瑰被她顺势拿过去。
“这是我最喜欢的粉红色玫瑰呢,是送我的吗?”
亚萨斯看了眼布尔森,见她有趣的扬扬眉,顿时明白了—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他又着了老头子的道了。
粉红色玫瑰?喜欢这花的果然是另有其人。
他一笑,没多说什么。他不太会应付这种状况,能做到的就是不对女方失礼。
布尔森约莫半个小时后就借故离开了,只剩兰和亚萨斯。
“戴乐先生看到我似乎有点讶异?”男方不说话,由她先开口也无妨。
他直言不讳。“我以为只有布尔森博士。”
“你觉得被人摆了一道吧?”
“我还好,但如果你也有同样的感觉,那对你是比较失礼。”他淡淡的开口,算是给她台阶下了。
“不是这样的,其实……搭博士的『顺风车』是我的提议。”她坦率热情的看着他。“今天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只是,之前你可能没注意到我。”
看他的表情,她有点泄气。他果然对她没印象,亏她还是校花呢!“去年您父亲动手术住院时,我们曾见过一次面。那时我跟着布尔森老师实习。”
亚萨斯的俊美是少见的,因为第一眼印象极好,她总是努力的想引起他注意。不过后来一方面亚萨斯很忙,手术顺利知道父亲无大碍后就少来医院,一方面是她在心脏科的实习课程也差不多结束了……她对他的好感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他是真的没注意到。
亚萨斯曾被朋友说奇怪,因为比起想引起他注意的人,他却往往只注意自己想注意的。
比如说,他喜欢的女孩往往不是团体中最亮眼、最引人注目的美女,而是他想亲近、思的女子。
他果然没注意到他!兰似是猜想得到,但也很失望。“可能是之前太低调了,引不起你注意,所以今天我干脆高调一点,主动举手报名搭老师的顺风车。”方才布尔森说她是她的得意门生只是客气话,因为后来她选择了精神科,而非心脏科。
亚萨斯一笑。这女孩倒有趣,很坦率。可他也清楚,这样的女人当她朋友时是好事,若成为女友,反倒会很有压力,太主动、太敢勇于为自己争取的女人很恐怖!他现在只想早早结束这饭局。
他也不能花钱消灾的请吃饭,也就是你吃饭,多少算我的,可恕不奉陪。那样做的话他老爸一定打国际电话骂到他得再补请一次,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亚萨斯斯文有礼,说起话来绝不失礼,可凭着女人直觉,兰感到他对自己并不感兴趣,这更燃起了她的兴趣和好胜心,她主动找话题和他聊。“你的英文发音很棒,我听说你会法、英、日三国语言?”
“有兴趣的东西学得快。”
她将话题带到自己身上,“我最近在学中文,感觉很难呢!”
“中文?”
她敏锐的察觉到一提到中文亚萨斯有礼到近乎冷漠的表情像是柔了些,她继续说:“是啊,我第一句学会的中文是‘笨蛋’,我那个台湾来的同系同学骗我说笨蛋是赞美人家的意思,结果我到华人街吃饭,现学现卖的对一个卖牛肉面的老板说:‘You,笨蛋!’差点被轰了出去。”
亚萨斯笑了。“这种情形我也遇过,我也有个……朋友三不五时用中文对我说:‘亚萨斯是笨蛋!’跟我解释那是‘你是帅哥’的意思,我傻傻的接受了她的‘赞美’很多次,之后才知道那是骂人的话。”一小时前他才又接受了一次。
亚萨斯是笨蛋!
是因为习惯了吗?总觉得那句话由盛丰味口中说出不像在骂他,反而是一种亲密、一种……撒娇。
那丫头还生气吗?晚饭吃了没有?想起她稍早时候的任性……现在的女孩心里在想什么还真难捉摸。
“亚萨斯,你的中文好吗?”
“不好。可是人家在骂我,看表情大概也能猜出几分吧?语言不就是这样,比起那些日常用语,脏话一定先学会。你可能不懂日文,可以听到‘巴格押洛’、‘巴嘎’,你不会忘了比中指;你可能不懂英文,可听到Shit,一定不会忘了回他Fuck。”
“哈哈哈,你真幽默,看来我们两个程度不好的人可以互相切磋。”
“学语言要找程度好的。”
又被“婉转”的拒绝了吗?这个贵公子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但现在谈放弃还太早,“亚萨斯没有女友吧?”她请布尔森打听过了,应该是没有。
“没有。”
“那……目前有没有喜欢的异性?”
“没有。”才理所当然地说出口,可下一刻一张鬼灵精怪的笑脸突然浮现在脑海,因为太突然,亚萨斯也怔住了。
兰一笑,“看来我的希望还是有的。”
他瞧了眼餐厅墙上的钟……八点多了,如果这时候是跟那丫头一起过“快乐的八点钟”那该多好……他有点闪神。“……什么?”
“亚萨斯,我是很认真的,请你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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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萨斯在曼哈顿区的公寓有四十坪大,四十坪的空间三房两厅说大不大,可一入住就真的太大了。
明天才满十八岁,盛丰味提前喝酒庆生。哈哈哈……酒要满十八岁才能光明正大的喝,可她十六岁就偷喝过了,心里障碍没那么大。
气泡式的水果酒很像果汁汽水,她一个人边看DVD边喝掉了一瓶,不经意抬眼,瞥见墙上的钟指着九点十二分。
九点十二了,错过了“快乐的八点钟”,她等了半年呢……
她有些迷蒙的看着这平常时候只有一个人在走动的大空间,一个人一道影子做伴……原以为今晚能不这么寂寞的。
收拾一下客厅,她回到房间,看着她包背的东西,泰迪熊、一颗拳头大的铜制彩金苹果、一颗直径十五公分的橘色玻璃大南瓜,上面爬了几只黑色玻璃蜥蜴……
这些全是她的“战利品”。
她抱起全名亚萨斯的泰迪熊,这是她高中参加奥林匹克学术竞赛时,亚萨斯承诺她只要得名,就送她想要的东西。
好像每一次都是她提出了想要的东西,然后他给了一个“任务”,完成后她才能得到奖赏。有没有可能有那么一天,她很想要一样东西却没说出口,他却把她想要的东西塞到她手中?
有时候她也会想,她向亚萨斯索讨礼物时,虽也是自己经过一番努力才得到,可他给得情愿吗?钱能买的也就算了,若是……钱买不到的呢?
每一次见面要给几个拥抱、他人在美国的话要一个星期见一次面、如果是在纽约,要回这公寓过夜……
这些,他给得心甘情愿吗?
她呀她,像是亚萨斯大发慈悲捡回来的一条流浪狗,真的不能奢求太多,有得吃、有得睡,能开心的念书就好了,其他的,自己要有所节制。她知道这道理,可是……可是……
是因为从小她就没能获得许多爱吧?风流成性,爱人众多的父亲;以她为筹码,妄想加入豪门的母亲……她总是要很卑微、很努力才能得到一些关注。因此当有一天有人愿意关心她时,她不会知足,反倒无法自拔的想要得到更多,那是一种补偿的心态,对以往的自己补偿。
然而她忘了,亚萨斯没义务对她作这样的补偿。她曾作过一个比喻,感觉上她像一个小贩,上一个客人少算十块,下一个就多算十块,多卑鄙!
因为怕失去,会想抓得更牢、更紧,原来自己在无形中变得这么令人有压力而讨厌的家伙了吗?再这样继续下去,她会越来越不可爱,怎么办?
盛丰味倒回床上长叹了口气,天花板上的灯头很刺眼,她起身关掉,让房内隐入夜色。
推开窗让夜风吹入,在这样沁人心脾的徐风中她还是忍不住叹息。“亚萨斯今晚大概也不会回来了吧?”以前这么说,当然是因为他太忙,可能在另一个城市不克回到曼哈顿,而现在这么说,她实在很难忘掉那个约会,还有那把“亲自挑”的粉红色玫瑰色……
“不回来过夜”这几个字,怎么想都很十八限。
停~不要想了,再想下去她都快疯了!
由远处向这头探过来车子的远光灯……是亚萨斯吗?敞篷跑车?那就不是了。
车子在接近公寓前缓了下来,盛丰味注意到车上的两个人,驾驶座上的是个金发年轻女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亚萨斯?!她也注意到车后座那束美丽的粉红色玫瑰。
原来……原来亚萨斯今晚约会的对象真的是个金发美女。啊……他们下车了!盛丰味做贼心虚的将身子往一边躲,就怕被他发现。
由于亚萨斯车子送修,兰知道这件事后坚持送他回来。
亚萨斯先下了车,礼貌的跟女士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优雅绅士,真舍不得约会就这样结束了。兰跟着下车。“真是个愉快的夜晚!”
“是啊。”
她叹息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被拒绝了,我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拒绝呢!”
“……”这种事他无从安慰起。
盛丰味此刻心跳得好快,这样躲躲藏藏的像只蟑螂似的,不过……她房间是暗的,亚萨斯应该没那么好的眼力发现她吧!大着胆子,她向窗子又靠了过去,慢慢慢慢的移动角度,直到她看得到亚萨斯……
亚萨斯背对着她,她倒是将那金发美女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好个尤物!可那又怎样,她也是长得很不赖的!
没发现楼上有人打翻醋桶,楼下的兰离情依依的叹息,“呵……不过,只要你身边真命天女没出现,我还是有机会的。”
亚萨斯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她没有回握,出乎意料外,她大胆的勾住他的颈项,踮脚、送吻,一气呵成!
亚萨斯和那金发美女在接吻?!盛丰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手就攀在他颈子上……
她连忙蹲下身去,一颗心怦怦跳的。
在亚萨斯惊讶推开她前,兰已抽身,无不惋惜的在心中轻叹:这男人的唇像死了的蛤蜊似的,真是连点水都不放,摆明对她没意思了。
“你……”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碰触他,当然即使是美人他一样皱眉。
“呵……你那么一点‘高兴’实在无法弥补我被拒绝的伤心呐!我这人要多少的弥补通常都是自己来。”说完,她拉开车门上车。
对于这么主动的女人,亚萨斯也只能苦笑,“路上小心。”
“希望我们很快的能再见面,拜。”
目送她离开后,亚萨斯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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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丰味坐在窗子下的地板上,情绪还是翻江倒海在抓狂边缘。她气愤的直想推开窗子对楼下大叫吓阻住吻得火热的男女。
可……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呢?亚萨斯充其量只是她的监护人,监护人要做什么她管得着吗?甚至过了今晚,她满了十八岁,他们连这层关系也不是了。
只是她明知道没有理由生气,还是生了气。
好可笑又可悲的心情。
亚萨斯从来不送女人花的,他愿意送,而且亲手挑,可见这金发美女对他而言意义是不同的吧?亚萨斯不喜欢和人有亲密的碰触,除了她之外,他也不常和人拥抱,更别说吻了,可今晚他吻了那美女。
以后这样的亲密画面会越来越常见吗?会不会……以后在这栋她一直以“女主人”自居的公寓里,也可以常看到亚萨斯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的身影……
那时候的她该怎么办?她无力、也无权阻止这样的事发生呐!
既然这样,那就在事情发生前离开吧!
在对的时候离开,往后亚萨斯回想起她,心情还是愉快的吧?只是在离开前,她一定要得到“战利品”。
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进了哈佛,她是该对自己的努力“有所交代”。
数分钟后她听到大门开启、关上的声音,又一会儿她的房间门板传来叩叩声。
终于来了!
“为什么不开灯?”亚萨斯几乎不进盛丰味的房间,可因为她今天太不对劲,他还是想来看看她。
一进房他原本要开灯,可她出声阻止了他。
“不要开灯。”
声音不怎么有元气。“你不舒服吗?”眼睛一时间还无法适应黑暗,他循声走过去。
“没有。”坐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她的下巴靠在膝盖上。
“还在为傍晚的事生气?”
“我和亚萨斯……不是那种可以生气的关系。”曾经以为的究竟是太过自以为是,想通了、看清楚了就要学会放手。但为什么她的情绪反而陷得更深、更痛,没有解脱了的轻松?
他闻到酒味,忍不住皱眉。“你喝酒?”
“呵……一点点。过了今晚我就满十八,可以光明正大的喝了,只是那样多没意思,所以逮着最后的几个小时做坏事。”她是故意挑衅他的,她知道他只是外表随和,性子其实偏冷而严肃,他不会赞同,而她想要他的注意力。
因为她不快、她委屈、她不好受,所以也要惹毛这位翩翩贵公子,让他沐不了春风!她啊,真的是挺幼稚的,可是可是……怎样!她就是要幼稚、不可理喻,她不要再压抑的装乖!
“……你在沉思,那我不打扰你。”
果然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她有紧张兮兮起来,“你找我有事?”
亚萨斯止住了步伐。“明天你和朋友有约,所以我提前把生日礼物给你。”
老实说,那种物质上的馈赠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当然,如果收到了礼物,她还是会很珍惜。
她不打算起来拿吗?他以为她会雀跃的想要马上得到。“我把礼物放在桌上,生日快乐。”
“亚萨斯。”盛丰味在他转身要走时又叫住他。
“嗯?”
“你还欠我东西呢!”她站起身来。“你忘了吗?你承诺过我,进得了哈佛的话……我可以吻你。”
“……你醉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会因为她的话而失速,耳根灼灼的。他只是她的监护人阿。
听出他的拒绝,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的说:“还是你刚刚吻过那金发美女,我这种黄毛丫头激不起你的兴趣?”
亚萨斯怔了一下,没有恼羞成怒,只是惊讶。他淡淡的道:“偷窥是不好的习惯。”
“你和她光明正大的站在路边热吻,只要有眼睛又正好往那个方向看的人都看得到,要人家看不到,下一回关起门房再吻。”她酸意十足的道。
他不想跟她解释这种事情,“……你的建议我会记得,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他这样说,盛丰味心里更急,而且那也证明一件事——他真的喜欢那个金发美女!
她急忙上前拉住他。“亚萨斯……你……不要走……我愿意道歉,我愿意道歉!”
压抑住哭泣乞求的语气让亚萨斯拿她也没辙,她一接近,酒味更重了。“你啊……真的醉了。”
她转换了态度和语气。“才没有,醉了就不会跟你讨赏了,即使我是智力一等一的天才,进哈佛也是得用功的,我不会忘了我的‘奖品’。”
亚萨斯欠她的,她一定要要到,因为……以后可能也不会有机会再缠着他要了。
见他没搭腔,她继续说:“你担心我今天吻了你,却因为我喝了酒就会忘了吗?不会,我没有醉,不会忘。”她站在他面前,抬起头看他。“这个吻你欠好久了,再欠着不还,要生利息的。”
她还记得接获哈佛录取通知时,她开心得大呼小叫,还一度疯狂的想飞到亚萨斯面前索吻,稍稍冷静后觉得这样似乎不妥,只得聊胜于无的抱着泰迪熊亚萨斯大亲猛亲。
那样期待又开心的心情到了现在走调得好厉害,她已找不回当时的期待。现在的她,好象只是在索讨一个……她将来可以回忆的纪念品。
“为什么想吻我?”亚萨斯突然问。
记得当她开口说她要是考上哈佛的话,她要他给她一个吻。他问说,是鼓励的吻吗?她说她要情人的吻。那个时候他还笑她,情人的吻要跟情人要,怎么是跟他这监护人要?后来她笑嘻嘻的回道就是要他给。他认定她是开玩笑的,之后他赶着上飞机,她又缠着他答应,他顺口说了一句,考上再说吧。
没想到这丫头记到现在。
她要什么“情人的吻”,可他并不是她的情人呐!这丫头在想什么?
“因为你是第一个无条件对我好的人。”她原本可以顺势告白的,可没有人会在这样倍受打击,而且有了新的决定之后告白的。
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无条件对她好的人,而不是因为他是亚萨斯?他的心情莫名地有些复杂,还涌起一股令他不解的恼火。
盛丰味感觉到他摸上了她的脸,倾身在她唇上一掠,她尚未回过神他就抽离。
那吻敷衍得像是有多么的不愿意似的,她的心更难受了,仿佛他给的不是一记吻而是一巴掌。
她两年多的暗恋藉由一个不情愿的吻得到了回答。
突然间,她领悟了。
呵!果然是这样,他的吻是她强求来的,一如两人间的拥抱,她希望他在曼哈顿时能回公寓……
黑暗是很好的掩饰,她不会让谁看见她的眼中透露的狼狈和脆弱,她可以痛,可以流泪,可以尽情的伤心。
亚萨斯收拾了不熟悉的混乱情绪,伸出手在她头上拍了拍。“早点睡吧,你明天不是和别人有约?”
“嗯。”
“生日快乐。”
“……谢谢。”这回她没再叫住他,只是静静的目送。
她离开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吧?她得好好的看、好好的记住他的背影,以及那映在地上长长的影子……
史岱文森中学的同学欧娜曾戏称亚萨斯真像她的“长腿叔叔”,是啊,可是,他们不会像《长腿叔叔》一样有那么完美的结局,故事毕竟只是故事。
时间过得好快呢,感觉上好像才昨天,今天她就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她是该独立了,她有好多同学其实家境都还不错,可人家高中就开始打工。
是该试着不再依靠任何人了。
独立的第一步,她想离开这里,找一个自己负担得起的地方。
亚萨斯可能会反对,可他那么忙,即使反对也没空和她杠上。再说,他们平常都靠电话联络,只要能确定她是平安的,他大概也没有多少耐性耗在她身上。她要躲他、要见不着面是比见到他更容易得多了。
她不要再过这种“我要你给”、“会吵的小孩有糖吃”的日子,更何况他如今有了金发女友,她以后再吵,他也不见得会给糖。
靠着别人给的快乐好累,从今以后,她的快乐要自己给。
努力装乖,眼巴巴地等别人给快乐的女孩,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