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她在这里当红牌?怡红院不被她拆了才怪。”凌断日撇着嘴,嘀咕着。
老鸨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我这间小庙容不得她那尊大神。”
以房雪菱的破坏力,她这间怡红院还不够她拆。想到房雪菱破坏的东西,她到现在还在心疼。“你什么时候才要带她走?”老鸨忍不住询问道。
“怎么?不是要她赔偿吗?怎么这么快就要放她走了?”凌断日逗趣道。没想到连老鸨都受不了她的破坏力,急着想赶她离开。
“赔?我看是我越赔越多才是。”老鸨没好气道。
原本她想,好歹有个免费白工可以贪,谁知道这个免费白工比凶神恶煞还要浪费她的血汗钱。
“奇怪?她怎么去那么久?”凌断日眉头皱起,往门外望去。照理来说,
房雪菱应该早就回来才是,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她的踪影?
“她?是指那名小灾星吗?”老鸨笑看着他,涂满脂胭的脸孔露出一丝兴味,“才不见一会儿,就这么想念她吗?”
想念?开什么玩笑!
凌断日正要反驳,突然间,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幢妓院。
“发生什么事?”
老鸨与凌断日赶过去时,已经有一堆人围在门口,挤得水泄不通。“让让!”老鸨毫不客气地把围上来的群众推到一旁。一名小婢吓得腿软,手指着屋内。凌断日往屋内瞧,昏暗房间里血腥味迎面扑来,鲜红色染遍整个地上,他的笑容顿时消失。
一名肥硕的中年男子躺在血泊当中,而房雪菱昏倒在一旁,手上拿着沾满血的匕首。
“这下可惨了。”老鸨在他耳边道:“我看非得把她交给衙门才行。”
第2章(1)
滴答!水珠沿着壁崖滴落下来。充满腐臭又难闻的地牢角落里窝着一团翠绿色的身影,房雪菱茫茫然地望着四周,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记得醒来时,人群包围着她,在她身边的是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她手上拿着沾满血的匕首,疑惑地看着众人。
所有人指责她是杀人凶手……想到这,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不是杀人凶手,她是被陷害的。
指甲深深刺进手掌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在心里发酵。当她仰起头看着凌断日时,他的脸孔面无表情,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他眼神冷得让她心里直颤抖,好像在谴责她给他添麻烦,然后就把头别过去,不再看她一眼。
房雪菱的心变得冰冷,快要窒息,就连什么时候被官差捉走的她也不晓得,她只记得凌断日的脸-冰冷无情且毫不恋栈。
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总是回想起他绝情的脸孔?
为什么想起时,心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她还对可恶的他怀抱一丝希望?希望他能站出来,捍卫着她?
对凌断日而言,她是个障碍,只喜欢与他搞破坏,什么人也不是。
他早忘了她是长老们指派给他的私人下属,他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了,所以她的生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明知如此,她的心还是痛得无法呼吸,难道她还在期盼他来救她出去?
“吃饭了。”牢头直接扔给她一块冰冷的馒头和一碗混浊的清水。
房雪菱咬着馒头,馒头硬得像石头咬不下来,若有水还好,可是水……她看着那碗混浊的清水,叹口气,放下手中的馒头。她眼中出现一丝迷茫,对于未来感到心灰意冷。就算被救出去,身上背着罪名,她能上哪去?回合影吗?就算回去,也会引来旁人的奚落与议论,可是不回合影,她又能上哪去?
背着杀人罪名的她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是不回去,她就只能过着逃命天涯的日子。
房雪菱突然觉得好笑。她有没有办法逃出这牢笼还是个问题,竟然还想到逃出去之后的事。
可是……她能有一丝丝期盼,会有人来救她吗?
活着,是她内心最深切的渴望,哪怕希望微薄,她仍是不想放弃。
手捏着干硬的馒头,她小小口地咬嚼。她要留点体力,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放弃。
深夜,冰冷的空气从铁窗口吹进来,房雪菱蜷缩着身子,感觉到阵阵寒意,明明很冷,她却觉得喉咙很干,身体像火烧般,好热,脑袋昏昏沉沉的。怎么回事?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没有了武功,没有办法运气抵抗风寒,再加上地牢内十分阴暗寒冷,寒气钻进身体内,一定是生病了。
她的呼吸急促,脸颊一片嫣红,身子软绵绵地瘫在冷凉的地上,滚烫的高温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房雪菱知道再这样下去,她有可能会在还未开审前就先病死。
此时她恨起凌断日那名混球,竟害得她武功全失,无法运气驱寒,身体变得脆弱无力。
她好热、好难过……呼吸变得好沉重,仿佛快要喘不过气。
房雪菱努力想支撑起身子,从冰冷地上爬起来。冰冷湿黏的地只会让她的病情变得更加恶化,虽然刺骨的寒气及冷风就足以让她冻死。樱桃小嘴吐出灼热的气息,眼前所有景物变得一片迷濛……她似乎听到远方传来纷扰的声音,像是有人拿着钥匙在开锁……
“喂!女人,醒醒。”
有人在轻拍她的脸颊,摇晃她的身体,可是她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
“怎么了?”
她听到女人的声音,语气像是很着急。
“她得了风寒。”凌断日按了她的脉搏,一摸她的身子就感觉到她浑身在发烫,脸颊有不正常的潮红。
“风寒?她不是有武功吗?怎么不会运气驱寒?”
“我把她的内力封住了。”凌断日没想到会这么巧合碰上这种事,要是事先晓得,他也不会故意封住她的内力。
“是你搞的鬼?”女子没好气道。
“我想教训她一顿,没什么恶意。”凌断日叹口气。看到她病怏怏的模样,让他的内心涌起一股罪恶感。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受这种罪,至少在牢狱中她能够过好一点的日子,不会一下子就病倒了。
“要是她丢了小命,看你拿什么赔人?”女子斜瞪了他一眼。
凌断日摸着房雪菱滚烫的额头,“只是小风寒,喝几帖药就行了。”
“好了,废话少说,还是赶快把人劫出去吧!手脚慢一点,官差就会包围这里,到时插翅也难飞。”
“嗯!”凌断日将房雪菱扛到肩上。
女子看了,脸色黑了一半。他似乎一点都不晓得什么叫做怜香借玉。
“她这样会很不舒服吧!”被人扛在肩上,头重脚轻的。
“没关系,反正她都已经昏过去,没有知觉,当然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凌断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何况这样我才方便行动,总不能抱着她不还击吧?”
“你不会用背的吗?”女子摇头叹息,好像在替被扛在肩上的房雪菱感到可怜。“用背的得小心她会掉下来。”凌断日打定主意,扛着房雪菱走出监牢。谁说她没感觉?昏昏沉沉的房雪菱感到天旋地转,厚实坚硬的肩膀抵着她的胃,让她感到好难受,忍不住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她好像有反应。”女子好心的提醒。
“没事,她只是身体发热不舒服而已。”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拍拍房雪菱的臀部。
“你好像摸到了……”女子看着他的手放在房雪菱的臀部上。
循着她的视线,凌断日看到自己的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把手收回来,没有半点尴尬,反而严肃的催促道:“走吧!别让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