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他们是在蓝绍丰的家里,蓝绍丰应该不会把她一个人丢下,独自面对他的父母。
如果可以,兰偌儿真想躲在房里,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中国人是非常重视孝道的民族,蓝绍丰虽然不跟父母同住,但蓝绍丰非常重视他的父母。
克蕾依要她嫁给蓝绍丰,一定有她的原因在,当然克蕾依要蓝氏海运开一条航线到她的国家也是原因之一,但是这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为了克蕾依、为了她的国家以及她的未来,她必须勇敢的去面对一切,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躲在克蕾依的身后。
鼓起勇气,兰偌儿打开房门往楼下走去。有很多次,兰偌儿都想要转身躲回房间,但是她都鼓起勇气往前走,不停的想着小时候母亲说的一个故事。
她的国家一年里有半年被冰雪覆盖,加上是个四面环海的岛国,所以岛上有不少只有他们国家才有的植物、动物跟鸟类。可以做成黄色的染料,由它所染成的布料,那奇特的黄色,是所有黄色染料无法替代的,所以一日花所染成的布料,深受国内女性的喜好。
一日花颐名思义,是只开一天的花朵,白天开花晚上凋零,只要花爪他们就知道冬天即将结束。
在很久{队以前,那时的人们生活非常的困苦,尤其是漫长的冬天,总是让很多人等不到春天的来到,就这么死在冬天里。
有-年冬天风雪特别大,在一个小村子里已经有四分之一的人死于风雪中了,村子里一片哀伤,村人们都担心他们再也等不到春天的到来。
村长用尽丁所有的方法鼓励村人,他不停的对村人们说,再等等、再等等,春天就要来了。
只要等到春天-来,男人们就可以下田去耕种,到海里去捕鱼,女人们可以养殖家禽,储蓄过冬的食物,只要他们一次比一次的努力,那么他们能撑过冬天的人也就一次比一次多,只要人一多,他们就不用再害怕冬天的到来。
因为有村长的鼓励,村人们又燃起了希望,终于度过气候特别恶劣的冬天,就如村长所说,他们储存的粮食一年比一年多,能活过漫长的冬天的人也愈来愈多。
多年后村长死了,村人们伤心不已,就在村人们失去了精神的支柱,烦恼着以后该如何度过漫长的冬天时。
那一年的冬天,在雪地里突然开出一种黄色的小花,花开一日后就凋零了,但花开后,天气就慢慢的变暖。
村人们都说,一日花是村长死后的化身,是为了要鼓励生活在寒冬里的村人,只要再等等,春天就会来丁。
从此以后不管村人们在冬天里过的如何辛苦,风雪有多大,只要他们看到一日花开,就好像看到了村长在对他们说,再等等、再等等,春天就要来了。
兰偌儿还记得,母亲在说完一日花的故事后,还对她说,每个做儿女的都是父母的宝贝,但是孩子总是会离开父母的身边。
以后要是遇到了任何不愉快、不顺利的事,一定要记得一日花的故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坚强的去面对它,然后等待,那么春天总是会来临的。
一定要记得,在春天来临前天气总是特别寒冷,在黎明前的黑夜总是特别的黑暗。
兰偌儿不停的鼓励自己,当她走下楼,在客厅里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蓝绍丰的身影,而是蓝绍丰的母亲,此时正微笑的看着她。
一看到蓝母的笑容,兰偌儿更加紧张了,蓝母的笑容虽然跟昨天刚见到她时一样,可是她却不知道蓝母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一瞬间,她好想逃回楼上躲进房间里,但是她拼命的鼓起勇气来,不停的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只要撑过了这-刻,春天就会来了。
蓝母看兰偌儿紧张的样子,知道她现在内心一定很不安,所以她笑得更温柔。
“绍丰跟他父亲出去慢跑,等一下就回来了,昨晚你晚餐没有吃什么,现在一定饿了,我们先用餐吧。”
蓝母的话让兰偌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乖乖的跟着蓝母来到餐厅去,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我跟绍丰的父亲习惯吃清粥小菜当早餐,可是绍丰在外面住惯了,所以他习惯吃西式早餐。绍丰说你是从欧洲来的,我想你应该比较习惯吃西式早餐吧!”
这么近距离的看兰偌儿,蓝母发觉兰偌儿比昨天更美丽,她的眼神虽然有着惊惧,可是看得出来她是鼓起勇气来面对她。
她是一个外表娇弱,内心却十分坚持的女人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捉得住她像浪子一样的儿子的心吧!
蓝母的和善让兰偌儿慢慢放松,虽然不知道蓝绍丰昨天跟他的父母怎么说,但她今早可以感觉得出来,蓝母并不排斥她,相反的还对她好温柔。
蓝母的温柔让兰偌儿想起死去的母亲,一想起母亲,兰偌儿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蓝母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搂住兰偌儿,关心的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只是想起我母亲。”
蓝母的怀抱就像她记忆中的母亲一样温暖,让兰偌儿的眼泪流得更凶。
蓝母想起昨晚儿子说过,兰偌儿的母亲死在三年前恐怖份子的手里,那时的兰偌儿还只是个孩子。
想到这,蓝母更加心疼了。“可怜的孩子,这几年你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生长在战乱中的国家已经够苦了,好不容易才跟母亲逃到法国,眼看就有安定的日子可以过了,
没想到却遇到了恐怖份子,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不说,连自己都误杀了人,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兰偌儿怎么受得了这些?
兰偌儿摇摇头说:
“我不苦。”克蕾依待她真的很好,让她应有尽有的享尽一切,还可以在学校里受教育。
是啊,生活是过得不苦,但是精神上却过得很苦。
“别哭了。”蓝母替兰偌儿擦眼泪。“三年前的事我已经听绍丰说过了,那只是一场意外,你不该放在心里的”
蓝母的话听在兰偌儿耳里,就像是母亲的安慰一样,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蓝母抱着兰偌儿轻声的安慰着她,可怜的孩子,自从三年前事情发生后,她一定就把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里。
让她好好的哭一顿吧,等眼泪都流尽,她就不会再那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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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兰偌儿跟他母亲处得极好。
蓝绍丰先前的猜测,完全应验了。对他母亲来说,兰偌儿就好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兰偌儿的贴心跟温柔更是深得母亲的喜爱。
而对兰偌儿来说,跟蓝母在一起就好像重拾了母爱一样,两人在一起相处简直就像对母女。
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兰偌儿才是她母亲的孩子,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则是女婿。
看到兰偌儿开心,他当然也跟着开心,以前兰偌儿跟他在一起时,偶尔总有些淡淡的悲伤,现在,在兰偌儿身上已经看不见那份悲伤,每天都笑咪咪的送他去上班,连他下班回家也可以看到兰偌儿微笑的迎接他。
也因为兰偌儿的关系,打从念大学起,就-直住在外面的绍丰就跟着搬回家住,最高兴的当然莫过于蓝氏夫妇。
现在他每天-下班,除非有必要的应酬,否则一定会准时回家。-改从前的花心,在蓝氏夫妇眼里,认为这一切都是兰偌儿的原故,所以蓝母更是倍加宠爱兰偌儿。
婆媳俩的感情好到让两个大男人频频吃醋。
这个星期假日,蓝绍丰不想再跟他母亲抢兰偌儿,才清晨四点多,天还没亮,就叫醒兰偌儿,催促她快点梳洗打扮,带着她开车往市郊飞奔而去。
一直到了郊外,兰偌儿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丰,我们在哪啊?”兰偌儿揉揉眼睛。
蓝绍丰吻丁下兰偌儿的脸颊。
“睡美人终于睡饱了?”
兰偌儿整个人都依偎在蓝绍丰的怀里,蓝绍丰细心的替她多加件外套,虽然兰偌儿不怕冷,但现在是冬天,天才刚亮,气温仍偏低,一个不注意很容易就生病。
兰偌儿好奇的看着四周的景色,除了一片片的稻田、远处的乡间农舍,还有远处的青山及不知从哪传来的溪流声。
“丰,这是哪里?”清新的空气让兰偌儿的精神都来了,整个人也清醒多了。
“台北市郊,我的一个朋友在这里有间别墅,才跟他新婚妻子度完蜜月回来不久,现在两个人暂时住在这,我们今天要来拜访他们。”
蓝绍丰牵着兰偌儿往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走去。
兰偌儿疑惑的说:“可是现在时间还那么早,拜访人适合吗?”这个时间应该还有很多人还在睡梦里。
“放心,我们是老朋友,他不会介意。”蓝绍丰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清楚得很,他这么早就采拜访宋子旭,他一定会恨不得掐死自己吧。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只有相当好的朋友,才不会计较这一切。
“当然,我们的交情很好。”他跟宋子旭可是多年的好友。
只不过自从他有了春泥之后,眼里就只有春泥的存在,他们这些当朋友的偶尔去拜访他,吃吃他老婆的拿手菜,他就摆出一张脸来给他们看。活像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其实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啊,不过一个礼拜里有三、四天跑到他家去吃饭而已。
听蓝绍丰这么说,兰偌儿也开始对他的好友好奇起来,这是蓝绍丰第一次带她来拜访他的朋友,她想知道他的朋友会是怎么样的人。
今天是星期天,忙了一个星期的上班族,都希望能在今天一觉睡到饱。
偏偏有人不识相,竟在清晨六点半来扰人清梦。
宋于旭火大的起床,先要同样被电铃给吵醒的春泥继续留在床上,自己则打算去把那个扰人清梦的家伙一脚踢得远远的,然后再回到床上来抱着老婆继续人梦。
宋于旭打开大门,一看门外站的人居然是蓝绍丰时,他立刻火大的想要把门给关起来,让蓝绍丰尝尝什么叫闭门羹。
就在他要关门时,却眼尖的看到蓝绍丰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金发美人,正甜甜的看着他笑。
宋于旭跟蓝绍丰是多年的好友了,所以他很清楚蓝绍丰的风流,不过蓝绍丰风流归风流,却从来不曾带着女人-起来拜访朋友。
在蓝绍丰的眼中,那些女人跟他只有男欢女爱的关系,并不值得把她们带来介绍给朋友认识,而现在他居然带了一个女人到他住的地方,可见这个女人在蓝绍丰的心里是不一样的,这是否表示这个小于已经收心了?
宋子旭改变了主意,对蓝绍丰说:“你们进来吧。”
蓝绍丰立刻搂着兰偌儿进来。“子旭,你怎么还没有起床?难道你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宋子旭不悦的说:“那请问你这只早起的鸟儿吃了几只虫了?”
蓝绍丰笑了笑。“春泥呢?她该不会还在睡吧。”他就不相信没有宋子旭在床上,春泥还睡得着。
宋子旭不满的瞪着蓝绍丰说:“你这么早跑来做什么?”若不是为了给蓝绍丰在他女人面前留点面子,他刚才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我带兰偌儿来见见春泥。”蓝绍丰笑着对身旁的兰偌儿说:“他叫宋子旭,目前新婚中,所以看到我们这么早来拜访才会-脸不满。”
兰偌儿对宋于旭礼貌的一笑。“你好,我叫兰偌儿。”
这下宋子旭的不满更大了。“你这么早来就是特地带女友来给我看?”
“当然不是。”就算是真的,蓝绍丰也要否认到底,他可不想惹得宋子旭控制不住脾气,然后一脚把他们踢出去。
“我是带兰偌儿来看春泥,因为她们都有个共同的朋友。”
“谁?”台北就那么大,就算兰偌儿是外国人,会跟春泥有一两个共同的朋友也不奇怪。
“克蕾依。”
这三个字就好像灭火器-样,将宋子旭所有的火给熄灭掉。
这时春泥已经换好衣服下楼了。“我当是谁会这么七早八早就来拜访人呢?原来是你啊!”
“春泥,好久不见。”蓝绍丰对春泥打着招呼。
春泥像是没看见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兰偌儿的身上。
“这位是……”
“我的女朋友,兰偌儿。兰偌儿,她是子旭的老婆,叫做春泥。”蓝绍丰简单的用三言两浯就替两个女人介绍完毕。
“你好。”
兰偌儿一眼就喜欢上春泥。
“你好。”
春泥也-样,第一眼就喜欢上兰偌儿。“你们这么早来一定还没吃早餐,兰偌儿,你可以到厨房来帮我吗?”
兰偌儿默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是我不会下厨呀!”
春泥笑着说:
“不要紧,你可以来帮我拿一下碗筷什么的。”
她刚才听到蓝绍丰提起克蕾依的名字,虽然她才跟克蕾依见过那么一两次面,但是她知道克蕾依不是个平常人,只不过宋子旭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所以她也就懒得追问;
蓝绍丰会提起克蕾依,一定是因为他有事想跟宋子旭单独说,男人要谈事情的时候,女人在场总是不太方便,便借故把兰偌带走。
“那就麻烦你了。”兰偌儿朝春泥一笑。刚才她听蓝绍丰说,春泥她也认识克蕾依,那就去示春泥他们夫妻俩跟克蕾依也有关罗!
春泥对兰偌儿笑了笑,带着她走进厨房。
男人有话要谈,她们女人当然也可以另找地方去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