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夫人已经离开胡小姐的舱房了。」黑柳一郎接获从监控室传来的通知后,立即跟御堂直夫报告。
「我知道了,麻烦你跟厨房交代一声,送一些中式餐点过去她的房间。」御堂直夫一边急速地批阅文件,一边吩咐着黑柳一郎。
「可是,夫人不是回她自己的房间……」
「什么?」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御堂直夫惊讶的抬头。「这么晚了还不回房休息,她到底又要去哪里消磨?」
「夫人跟胡小姐往桥牌室……」黑柳一郎战战兢兢地说。
「可恶!已经让我忧心了一整天还不够,现在又想惹出什么麻烦?」御堂直夫终于受不了地起身离开他在船上的办公室,准备亲自去将人捉回来好好盘问一番。
黑柳一郎看着怒火已经快濒临引爆点的主人怒气冲冲地消失于眼前,嘴角自然地微微弯了起来。
「奇怪了,为什么发脾气的社长感觉起来反而比较不那么可怕呢?也许只有未来的社长夫人才有惹火社长的能耐;这样说来,夫人比社长还厉害喔!」他迟疑了一下,一边帮忙收拾被社长不小心撒落一地的文件,一边对着监控室下达命令:「黑泽,暂时先关上所有的监控萤幕,十分钟后再恢复正常。」避免社长失态的言行举止被属下看到也是他身为特助的另一项重要职务。
为了保护乘客在旅游期间的安全,船上的每个地方,除了客人所住的船舱之外都会安装监视器,以方便安全人员可以随时掌控突发状况。因此黑柳一郎只能暗暗祈祷社长找到夫人后,赶紧带回去私人的船舱,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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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气冲冲的御堂直夫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内心感受,生气?他当然十分生气;忧心?他也的确是非常忧心。总之,从昨晚她自动开门要求跟他上床,被他无心的责骂后;她先是狠心地将他阻挡于门外,然后又故意将他气走,最后还可恶地躲了他一整天,让他今天的心情就好像洗三温暖一般。
今天一早他七点不到就跑去敲她的房门,结果敲了老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本想也许她昨晚也失眠,只好忍下想要迫切见到她的渴望,好心地让她继续补眠,独自回房用早餐,然后提起精神先处理必要的公事。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负责监控她作息时间的黑柳一郎给予的回覆却是:尚未离开房间。到了中午十二点,回报的消息还是说人未离开……他已经开始等得有点不耐烦,实在很想亲自去把她吵起来,后来想起她之前也时常睡到超过午餐时间,才忍住不去吵她。
因此当他一听到她离开房间时,便立刻冲到她的船舱去找她,可是却不见她的人。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去了餐厅,因为从他的办公室走到她的房间,一定会经过餐厅,可是他一路走来根本没看到她的身影。
随后,黑柳一郎却向他报告,说她刚刚进了严承仲夫妇的房间。
他知道严承仲是胡晶菁的老公。可恶的女人!竟然因为拒绝跟她上床就跟他呕气老半天,现在更过分的跑去别人的房间躲起来,她明明知道他会找她。
算了,他御堂直夫,一个人人敬畏拥有掌控日本经济大权的权贵男人,曾几何时被一个女人耍得如此狼狈不堪?即使她是自己认定的妻子,他仍然可以随时撤换掉她。
言亚兰,你这个粗俗无礼的女人,是你自己太不知轻重,自愿放弃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御堂直夫在心里面恨恨地想着那个一想到要放手就让他整颗心泛疼的可恶女人。
「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咒?」他一边急着到桥牌室找人,一边又恨自己的情绪完全被她牵着走。
当他终于赶到桥牌室,好不容易从一堆忙着赌博的客人之中看到她的身影时,马上快速地往她所在的位置走去——
结果在距离她还有五步远的地方,竟然听到她用着会令男人酥软的声调问着身边的男人:「Shallwemakeloveto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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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胡晶菁是乘机要好好回报以前的旧仇,言亚兰还是甘愿被她设计来到这一掷千金的桥牌室。
言亚兰睨她一眼,「你明知道我最看不得钱自我眼前跑到别人的口袋,偏偏挑选这种会让我欲振乏力的地方?真是居心叵测啊!」
「这里才比较容易随便找到不相干的男人,懂吗?」
「是吗?」言亚兰看着一个个专注于输赢的男男女女,非常怀疑胡晶菁的谬论。
胡晶菁又肯定的强调:「这样才不会惹祸上身。」
「我怎么不知道你几时懂得这么多!」言亚兰对胡晶菁扬起一个非常明显的讽刺笑容。
「哼!等到如你所愿的时候,我一定会索求该有的报酬。」胡晶菁露出胜券在握的自信表情。
「他真的会找来?」言亚兰懒懒地问着,看得出来她似乎不抱任何希望。
胡晶菁笃定地说:「相信我。」
胡晶菁一脸坚信的表情反倒让言亚兰起疑。
「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事?」
「我能隐瞒你什么事?」胡晶菁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内心却暗自惊讶言亚兰灵敏的直觉。难怪她会老在她面前栽跟头;事实上她的确隐瞒了晚餐时曾经有人频频关心眼前这个女人是否饿着了?基于这一点她才如此确信等会儿绝对会有人找来,毕竟在自己的船上他一定可以随时掌握她的行踪。
胡晶菁虽这么推测着,在抬头看到出现在人口的身影时还是十分震惊,效率未免太快了吧!
「喂,你的男人已经找来了。」她赶紧拉住还在寻找位置坐的言亚兰。
「我的男人?」言亚兰还是一脸迷糊的样子。
胡晶菁用眼神示意,「你往人口处瞥一眼就知道我在说谁了。」
「啊!是他。」言亚兰看到出现的人竟是御堂直夫,整颗心马上快速地跳了好几下,同时难掩惊喜地直直盯着他——直到被胡晶菁硬是将她的头扭回来。
「你在做什么?我的头差点被你扭断了。今天我被你又捏又扭的,你应该捞够本了吧!」言亚兰没好气地瞪着她。
「差一点点就被你给毁了。」
「毁了什么?」
胡晶菁提醒她:「毁了我们的试探计画。」
「可是……」她真的忘了她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虽然是自己刻意躲着他,但是一整天都没看到他的人,也让她跟着失魂落魄了一整天,才会在毫无期待下一看到他的人就无法思考。
「你赶快随便找个男人演戏一下啦!」胡晶菁又气又急,因为她的眼角已经瞥见御堂直夫快步走过来了。
「演什么?」
「你呀!彻底栽进那个男人的爱情海了。」胡晶菁无奈地摇摇头,赶紧从包包抽出一叠短笺,迅速写了一行字就撕起一张递给言亚兰。「拿去!」
「什么?」
「你赶快对着旁边那个男人照着念就好了。」
言亚兰只是想看清楚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底写些什么东西,便将纸条高高的拿在眼前一边看着,一边念出来:「Shallwemakelovetonight?」
「我不准你再继续念下去。」正巧听到这句问话的御堂直夫气得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哇!」御堂直夫突然感觉手的虎口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这个女人又粗暴地咬了他。
「你又咬我!」他愤怒地指责她。
「谁教你又捂住我的嘴巴!」言亚兰也十分生气地回答。
「我是为了阻止你当众出丑!」御堂直夫恨恨地瞪着她。
「我为什么会当众出丑?」言亚兰却是一脸茫然不知的样子。
「你想想自己刚刚的举动像话吗?」
「我刚刚只是想要看清楚字条写些什么?啊!死狐狸精,竟然写这么露骨的话,还让我当众念出来……真是丢脸死了!」已经羞愧得满脸通红的言亚兰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可惜那个肇祸者已经逃到门口,还对她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她只好瞪大双眼对着消失的身影大吼:「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剥你的皮、啃你的骨……啊!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这样很难看……」她才骂到一半,就倏地被御堂直夫扛在肩上,吓得花容失色。
「你也知道自己泼妇骂街的行为很难看!」御堂直夫冷冷地讽刺着。
「这、我是一时失控才……」言亚兰自知理亏地不敢再说下去,只好无奈地被御堂直夫扛在肩上带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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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堂直夫直接将言亚兰扛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轻轻放她下来,等她的双脚一着地即迫不及待地搂住她,热情地吻她;而受到他激情诱惑的言亚兰更是抛开一切的不喻快,饥渴地回吻他、两人就这样陷在不可自拔的意乱情迷中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御堂直夫不情愿地松开手,让彼此得以喘口气、降降温。
「亲爱的,你的吻比任何美酒都来得香醇浓烈,我都快醉倒了。」御堂直夫用舌头轻轻地再舔一遍她的红唇。
「那你就让自己完全醉倒嘛!」言亚兰的眼神还流露着诱人的饥渴。
「不行,在我们尚未举行婚礼之前,我绝不能逾矩。」
「婚礼?」言亚兰的热情完全被这两个字吓得瞬间冻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言亚兰的脸上掠过一抹怪异的神色,她迟疑了一下,不安地问:「你是因为坚守婚后才能发生性关系,才会一直坚决拒绝跟我上床?」
「当然,你想跟我上床,那你就必须嫁给我。」御堂直夫没有忘记她之前曾经坚定表明过不结婚的念头,因此他必须善加利用她一直想跟他上床的欲念。
「这会不会太落伍了?现在是女男平等的时代,女人不会再要求男人一定要负责……」她的高论在被他冷冷一瞥后随即打住。
「你的意思该不是你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也愿意跟我共度一夜春宵;但是你并不打算嫁给我吧?」
御堂直夫的声音冷到令言亚兰全身起哆嗦。她有点羞赧地点点头,但是内心根深蒂固的坚持让她还是勇气十足地据理力争,「没错,我是打算这么看待我跟你之间的性关系。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是成熟的男人跟女人,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谁负责上面,那是不成熟的年轻人的玩意儿,因为他们不了解自己要的是什么,至于我们这种年龄的男女,不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不可能做出错误的选择,不是吗?」
「很抱歉。我是个男人,一个非常传统的男人,我有我该坚持的自尊和原则。也许你会认为我是个男性沙文主义者,但我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原则,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认为肉体的交流也是真爱的一部分,今天你不肯跟我上床,我只会当作你不爱我罢了。」言亚兰有点赌气的心态,为什么他要这么死脑筋嘛!
「你应该很清楚我爱不爱你……」
「才怪!之前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只当你看不起我。」言亚兰故意摆出委屈的可怜样。
「看不起你?这话从何说起?」御堂直夫觉得真是冤枉啊。
「从你批评我吃饭的姿态,还有你看我时不屑的眼神,甚至还说我不是个含蓄的女人……你自己说有没有?」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这几天会坚持只吃一餐中式的蛋炒饭!哈哈……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御堂直夫恍然大悟地笑得十分开心。
言亚兰冷冷睨他一眼,「我饿肚子有这么好笑吗?」
「你饿肚子我可是心疼得很呢!」
「你在骗三岁小孩啊?刚刚明明笑得那么开心!」言亚兰颇不是滋味地抱怨着。
「我当然开心了,因为有个女人竟然在乎我到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你说我能不感动吗?」他一脸坏坏地笑着。
言亚兰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我才没有爱你爱到可以为你牺牲的地步。」
「我也没有指明那个女人是你喔!」
「你……哇!」自己的一片深情就这么被他漠视,言亚兰不禁伤心的哭起来。
「啊!你怎么哭了?」御堂直夫慌张地将她搂进怀里安抚着,嘴边却流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淡淡笑纹。
「对不起,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你爱我,所以才会这么在乎我的喜恶,我真是可恶啊!竟然因为自己无心的举动而让你必须这样委屈迎合我,我、我、真的很抱歉……」
「好啦!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其实我的言行举止的确有损女人的风范。连那个狐狸精都曾经出言警告过我,可见得我的行为真的太不符合女人的形象。」
御堂直夫柔声说道:「也许是我从小就被严格的训练,才会一时无法接受你这种潇洒直率的作风。没关系,我会慢慢调整自己来配合你……」
御堂直夫的诚意,让言亚兰的坚持瞬间软化了一半。「我也会慢慢改变自己的。」
「既然你明白我爱你的这份真心,那么请你答应嫁给我,好吗?」御堂直夫趁虚而入地再往前一步。
「这……我真的不想结婚……」言亚兰惊讶自己竟然不再那么坚持不婚的意念了。
他的拒绝让御堂直夫忍不住感到挫折,「我应该完全符合你们女人结婚对象的要求吧?」
言亚兰不高兴的反问:「你是不是把我当作拜金女看待?」
「我倒希望你是个十足的拜金女,这样我求婚会轻松多了。」
「少哄我了,我才不相信你会爱上真正拜金的我。」她没那么好骗的。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大而化之是骗人的幌子,真正的你根本是细如牛毛。」御堂直夫发现自己被她给扮猪吃老虎了。
「喂、喂,不要把我讲得好像多么工于心计;我不过是拥有灵敏的直觉感受罢了。」
「真的?」御堂直夫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千真万确。」言亚兰信誓旦旦地保证。
「如果你的直觉这么精准,那么我倒是很想知道对于嫁给我这件事,你的直觉告诉你的答案又是什么?」
言亚兰面露难色,「这……」
「嗯?」御堂直夫等待她的回答。
「我还没有感应到,毕竟你刚刚才对我求婚,不是吗?」她当然不可能当场拆了自己的台。其实她的心早就已经乱成一团,哪能够冷静的感受。
「说的也是,凡事不关己则明;一关己则乱嘛!我应该给你时间考虑……」
「对、对,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言亚兰聪明的赶紧顺着他的台阶下。
「好吧!只要你肯答应我会好好考虑,我就不强人所难。」御堂直夫也不敢太逼她,万一逼急了也许她会直接跑去躲起来。
「既然我们都达成协议,那……可不可以小试一下?」言亚兰的手沿着他的颈项,慢慢滑向敞开的胸口。
「我不可能让你偷跑成功。」御堂直夫紧紧抓住她那双不安分的手笑笑地睨着她。
言亚兰风情万种的抬眼,「你受得住?」
「当然。」御堂直夫果断地说。
言亚兰故意同情说道:「可是常常这样强忍下来对身体不是很好吧?」
「只要你点一下头,我就不必承受欲火焚烧的痛苦,不是吗?」
言亚兰咬牙切齿地说:「哼!你还真固执。算了,这是你自找的。我一定会站在一旁愉快地欣赏你被欲火焚烧的快感!」
「喔!好可怕,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御堂直夫更用力地将她搂紧在怀里,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后天行程一结束,你跟我一起回日本,好吗?」
言亚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想先回台湾一趟。」
「你不想亲自去看看阳子的情形吗?」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她先拐回日本去。
「我是想如果我没有先回去台湾一趟,我的好姐妹一定会十分担心我……」
御堂直夫想到一个好方法,「你可以先用电话跟她们联络啊。」
她抬头看着他,片刻之后露出一脸愉快的笑容,「好吧!我跟你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