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江湖恩怨,误打误撞,日久生情 >> 俯仰无愧作者:凌淑芬 | 收藏本站
俯仰无愧 page 10 作者:凌淑芬
    “什么七上八下、破铜烂铁的,哪有人家行走江湖取这种一点都不威风的名号?”柳沁有人撑腰,胆子大了起来。

    阴无阳杀戾极重的脸依然挂着笑。

    “少啰嗦!”

    下一瞬,一抹白影扑面而至!

    云仰早就有所防备,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来得这么快。

    云仰双掌平平推出到一半,对方的掌风已至。他不及细想,运上十成的功力与阴无阳对上。

    岂料,四掌相对之时,阴无阳的掌力若有似无,竟然十分衰竭。

    云仰吃了一惊,莫非阴无阳身上真的有伤?他不愿随意杀伤人命,更何况是古怪帮的少主,于是内力迅速收回八成。

    谁知他内力刚收,阴无阳的内力突然如江河溃堤,急涌而来!他再要运劲对抗,已是来不及。

    云仰的身子平平往后飞去,撞破庙门直接摔在外头的地面。

    这一下等于是阴无阳的内力,加上他自身急收的内力,两股巨力同时击在他的身上。

    “云仰!”柳沁尖叫一声,扑了过来。

    月光下,云仰脸如金纸,软软坐倒。

    他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一股腥甜上涌,他想压下去却是压不住,哇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云仰,云仰,你怎么了?”柳沁扑在他的身前,嗓音中已有哭音。

    这一招其实是中了暗算。他苦笑一下,大敌当前却身不能动,只能勉力鼓动内力,将四处乱窜的内息尽量碍聚在一处。

    阴无阳慢慢踏了出来,阴森俊美的脸孔是一抹乖戾的笑。

    “少主!”陈铜迅速追了出来,态度虽然恭谨,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你杀了我们好了!杀了我们,谁都拿不到。”柳沁眼中泪花乱转。

    “哼,那就如你的意!”

    “少主!不可冲动,若真杀了他们,世间再无人知道‘那东西’的下落。”陈铜连忙挡在阴无阳面前,阴无阳不屑地撇撇嘴。

    “我告诉你们好了,铁血门的人早就先你们一步,在我们掉进陷阱之前就先把东西截走了,你们自己来得太迅,怪得了谁?”柳泌气愤地泣诉。

    “既然如此,就没有留着你们的必要了。”阴无阳的眼中杀气又起。

    “少主!”陈铜上前一步。“既然是铁血门的人截足先登,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阴无阳阴森地叮住他们。

    云仰盘腿坐在地上,双眼紧闭,运功调息,现下只要想法子让乱窜的内力安分一时,即使只有一瞬间也好。阴无阳若真过来痛下杀手,拚着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们动到柳这是他的承诺,大丈夫誓死信守。

    “哼!”阴无阳冷哼一声,飞身而去。

    孟珀、白常互望一眼,啐了一口,跟在少主的身后离去。

    陈铜要走之前,不放心地看他们一眼,终是摇摇头跟了上去。

    云仰心头一松,盘腿坐起,开始运气疗伤。

    第4章(1)

    云仰盘腿坐在地上,内力沿任、督二脉傕动。第一次,内息在丹田滞了一滞,第二次顺利通过丹田,却在胸口的膻中穴滞了一滞,直至第三次方始顺利地运转完一周天。

    他吐出一口长气,缓缓睁开双眼,头顶上的天光已然大亮。

    这一疗伤,竟然耗去了半夜。

    这次受伤虽然不轻,他的内息依然有些迟滞,倒也无预期中那般重,将养三、四天即可恢复。

    “云仰,你醒了?”一道软风扑在他的面前。

    他看了一眼,哑然失笑。

    她全身沾满了青苔软泥,干掉之后变成一条条绿色的泥渍,连她的脸颊上也有,他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笑什么?”柳沁顿时着恼。

    她担心了他大半夜,他一张开眼就笑她。

    云仰叹了口气,点了点脸颊示意。她的手一摸,人皮面具的边已经翻起来了。

    柳泌飞快把翻起来的地方桉住,目光和他对上。

    “你早就知道我戴着人皮面具?”柳沁终于问。

    云仰点点头。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过了半晌,她扯着人皮面具的边边似乎要撕掉,顿了一下手又放下来。

    “待会儿有地方清洗之后再撕。”人皮面具遮不住晕成红色的耳朵,她轻声道。

    云仰既然早知她戴着面具,对于她要不要拿下来着实没意见。

    清风捎来树叶林木的香气,整座森林浸淫在唧唧蝉声之中,随着日光渐渐的明亮、清朗。两人想到连日来的惊险重重,对于眼前的一片宁和,都有些不真实之感。

    “你的伤要不要紧?”她问。

    他摇了摇头。“不打紧,尽可以上路了。”

    “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我看那些人不会再回来了。你瞧,我抓到一只兔子!”她邀功似的让开身子。

    云仰霎时失笑。

    前方的空地上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木头。他猜想她是要生火,只是这些木头都是新鲜的枝木,不是干木头,要用它们生火肯定有得她受。

    木头旁边有一只野兔,四只脚用树藤绑起来,依然不断在挣扎。

    “这是要烤野兔吗?兔子为什么还活着?”

    柳沁挑了挑眉:“当然是你下手啊!难道你要我杀兔子吗?你看它那么可爱,我可下不了手!”

    “可爱你还要吃它?”

    “所以你拿到林子里去洗剥好,不要让我看见,我只要看兔肉就好。”

    掩耳盗铃不外如是。

    “原来你良心这么好?”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良心不好?”

    云仰看着她。“一个婢女死在脚边都可以无动于衷的姑娘,能说是良心好吗?”柳沁叮着他许久。

    她的眼神从惊讶,恼怒,轻嘲,好笑,到最后的放软。

    终于,她叹了口气,用一种柔和的眼神看他。“云仰,我以为你只是不分黑白的滥好人,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云仰一怔。“知道什么?”

    “你真以为那个丫鬟是好人吗?”

    “怎么?”云仰皱起了眉心。

    “你以为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她摇了摇头。“我一进城就有个小姑娘正好在卖身葬父?我一收了她马上就被人叮上?我们一上路,沿路就有东西掉下来?你以为那个苘包是要绐你捡的吗?”

    云仰的唇错愕地张开。

    好半晌,他终于开口:“你……是说,那个丫鬟是派来叮你梢的?”

    虽然他对那个小姑娘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出那丫发有可能心怀不诡。

    她的眼神绐了他答案。

    “既然如此,铁血门的人为何要杀她?或者,她是另一路派来的,跟铁血门无关?”

    柳泌只是定定看着他。

    她的眼神冷静到令人发麻。

    “是你杀了她。”

    她不语。

    “是你杀了她。”他慢慢地重复。“你趁我和铁血门的人相斗之时下的手,是吗?”

    难怪从头到尾她对这个婢女的死无动于衷。

    那个婢女顶多十四、五岁,甚至比巧儿更小。无论她是好是坏,柳沁出手杀一个小姑娘眼都不眨一下,却不忍心杀一只兔子?

    云仰看着她,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放心,她的年纪没有你以为的轻。”要说易容之术,那一点伪装功夫怎么骗得过她?

    云仰转开头不语。

    “你讨厌我了,是不是?”柳沁叹了口气。“云仰,你的性格太光明磊落,眼中容不下一颗沙子,迟早要吃亏的。你想想看,你这次会受伤是不是就是一时心软,中了那个阴无阳的计?”

    这种内力过招之事,就算是有武艺的人从外表都看不出所以然来,她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了解你的个性。以你的武功,只是和他对上一掌,怎么可能伤得如此之重?当然是吃了闷亏。”柳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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