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之所以出这价码,还有另一考虑,目前世界上最贵的一把名刀——十八世纪博阿滕军刀,据闻是属于乾隆皇帝所有。最后一次拍卖价码,以七百七十万美元高价被售出。
“现在,你若用一千万美元买下那把汉代匕首,它将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名刀,其身价赢过乾隆皇帝宝刀,肯定更能炒热话题!”季曼凝进一步分析。她在代总裁买古匕首前,还特地去搜寻一些名刀身价来历。
听完她的分析,严世爵放声大笑。“是是,你真是替我考虑周详。”虽说那价格不菲,但对他而言,不过就像买个高级玩具,不会花得心疼,何况还能物尽其用,帮他的新饭店达到最佳宣传话题。
“琼斯答应先将古匕首借展,买卖的事,过阵子再进行。我会先安排古物运送事宜,也会尽快催促完成交易,让你早日真正拥有它。”季曼凝说得笃定。
既与对方谈妥成为第一优先买家,她便已十拿九稳,这桩交易成功。
“你办事,我放心。”严世爵对她全然信任。
“那我先回纽约了。”手机断线同时,她朝马路扬个手,招来出租车,前往机场。
这方大楼,三十二楼办公室——
走进琼斯办公室的东方男人,拿下墨镜,一见到琼斯,便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什么?有人出价内定了?!”长相俊酷英挺的男人一诧,竟有人比他早一步看上那把古匕首。“多少?我加一倍。”男人目光一凛,大方开价。
对古物一向没兴趣的他,不经意看见那篇汉代兵器报导,当他看见那把古匕首,莫名地定睛在那张照片上,无端怔忡好半晌。
之后,他竟横生一股冲动,很想得到那把古匕首,甚至急于亲眼看看它的实物。
他无意透过层层管道联络,直接就飞来伦敦,找上拥有者,更认为以他的能耐,一定能买下那把古匕首,未料会慢了一步。
“这个……”琼斯因他豪迈的发言,不由得惊诧。
那把中国汉代古匕首,才一出土不久,竟会接连有大人物来找他高价求购。
难不成……其背后藏有什么秘密?
琼斯只好先道出内定买家出的价格,不认为对方真能再多出一倍价,先前谈定的交易条件,已出乎他预想太多了。而且即使尚未真正签定买卖合约,但他既已答应帝都财团总裁为第一买家人选,就不能轻易出尔反尔,转身卖给别人。
男人一听到交易金额,无比惊愕。那个价格,远远超过那古物价值数倍了吧?
男人进一步探问买家身分,琼斯原无意透露,一细想才后知后觉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就如实告知。
男人一听到买家来历,黑眸一瞠,惊愕同时,两道飞扬的剑眉,微微蹙拢。
他随即离开伦敦,飞回美国。
季曼凝返回纽约,打开计算机,先收一封重要的电子邮件,是琼斯寄来的古匕首详细资料及数张照片。
她打算重新做一张宣传单,寄给受邀参与新饭店开幕的嘉宾,这把古匕首将是预定展出的那批汉代古物中最贵重的主角,原本只是开幕式陪衬的展览活动,反倒会因这把古匕首亮相,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得到更多国际媒体竞相报导。
当她仔细审视照片时,不由得盯着一张完整清晰的照片怔忡,心,莫名窒了下。
先前,她虽透过新闻报导看过这把汉代古匕首照片,可当下并没多注意,即使后来总裁指示她务必买下这把古匕首,她也没特别去研究它,直到现在。
虽失去匕首鞘,又历经两千多年的时光,仍能看出是把名贵匕首,应是身分显贵人士所有。
匕首刀身为钢,刀柄为铜金属,鎏金装具,表面雕刻花纹,镶嵌红宝石、蓝宝石及红玉、青玉。
全长:28.2公分、刃长:16.7公分、刃宽:2.3公分、刃厚:0.5公分、匕首重量:374公克……
她盯着古匕首的资料介绍,眼神发直。
她从未对古文物感兴趣,但因总裁喜爱收藏古物,她自是也接触不少,却不曾对一件古物特别在意,偏偏这次……
那一晚,她感觉作了一个沉长的梦。
醒来后,只觉脑袋混沌一片,完全记不得一丝梦境片段。
她内心却涌起一股冲动,很想看看那把古匕首的实物。
然而,在饭店开幕前,她有一堆繁忙工作要处理,即使古匕首早已从伦敦送达纽约,她也没时间先去看一眼,直等到开幕日。
第2章(1)
纽约帝都饭店开幕当日。
采中西风格相融的饭店建筑,挑高宽敞的大厅,使用大量黑色及红色木头装潢,搭配米白色和暗红色装饰,仿古家具、雕栏、漆柱,呈现出中国古代大殿风貌。
一盏盏悬吊的中式灯笼吊灯,映出金橙色光芒,金碧辉煌。
季曼凝跟着总裁上司前往饭店举行剪彩仪式,应付一堆媒体的发言后,终于得到一点喘息时间,得以参观饭店大厅所摆放的二十多件汉代古物。
而她只想好好观赏一件古物——她无端在意的那把古匕首。
先前,它的展示位置一度被大批媒体包围,争相拍摄报导。
因它被赋予的历史价值,及严世爵开了天价将买下收藏,成为十足的话题焦点,让饭店开幕气氛,被炒得更热闹沸腾。
当她走近摆放在左前方的展示玻璃柜时,心口无预警震了下,她更靠近一步,一双美眸怔怔的盯着玻璃柜里,与照片相同,却是真真实实、充满历史岁月痕迹的汉代匕首。
脑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教她心口莫名扯痛一下,眼眶不由得泛起一抹酸涩感。
她一个抬眸,却被站在玻璃柜另一侧的男人震愕住。
身着墨色西装、高?伟岸的男人,本来也低头盯着他眼前展示的古匕首,专注瞧了好半晌。当他一抬眸,恰恰与玻璃柜对面的女人视线对上。
一瞬间,两人内心莫名一震。
两人隔着展示玻璃柜伫立,双双凝视着彼此眼眸,各自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彷佛,有一种熟悉、一股怅然、一抹苦涩……
季曼凝怔望着眼前男人,身材颀长,虽穿着名牌西装,但并未打领带,白色衬衫领口开了两三颗扣子,西装外套扣子也未扣上,显得有抹随性。
特别的是,他留着一头及腰长发,简单束在颈后,虽为东方人,五官立体深峻,一双飞扬的剑眉下,深邃炯亮的黑眸,直直瞅着她。
一瞬间,她宛如被摄住心魂般,心口紧缩,无法移开目光。
彷佛,她曾见过他……又是在什么地方?
男人近距离凝视穿着一袭汉代侍女服——深蓝色长裙、白底蓝花曲裾的美丽东方女子,心口莫名一阵震荡。
大厅现场有数名女性服务员皆做相同打扮,他方才进来,并没特别注目谁,为何此刻,忽地心跳失序?
他不由得又低下头,盯着眼前置在玻璃柜内的古匕首。
他抬起手臂,大掌贴上玻璃柜,有股冲动,想打开玻璃柜,握住那把匕首,似乎那样就能捉住什么他也不清楚的重要东西。
“那个——不能碰。”无端失神半晌的季曼凝,见宾客伸手抚摸展示玻璃柜,忙开口制止。
他没将大掌移开玻璃柜,一双眼再次凝着那把古匕首,心魂宛如被定住般。
霎时间,脑中飞窜过一幕强烈影像,他想捉住那闪逝的画面,脑袋却一阵剧烈痛楚。
他眉头一拧,闷哼一声,一手扶着玻璃柜下方的木柜,不禁屈膝跪地,晕眩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