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勒……”珊瑚嘤咛着醒过来。
格日勒亲着她的小脸。“我在这儿。”
“咱们做了这种事……那么我已经算是你的女人了对不对?”珊瑚一知半解地问道。
“咳咳……”珊瑚天真的话让格日勒笑到呛着,他根本还没做完。
“不准笑!”珊瑚气呼呼地慎骂。“我哪里说错了?”
“这么想当我的女人?”格日勒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的帮她穿上。
“不可以吗?”
听格日勒这么问,珊瑚眼眶泛出泪光,她的心和身子都给他了。很担心格日勒会不承认。
“我没说不可以,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就算我不想要也不成。”
格日勒挨了珊瑚一记白眼,作势要挣开他,让他不得不搂紧。
“我逗你的,我想要得很,连作梦都在想。”珊瑚叹吓一笑。“这还差不多。”
“跟我回去,不要回家。”格日勒敛去笑意说。
闻言,珊瑚从他胸口抬起头。“为什么?”
格日勒把额头抵着她的。“因为……我怕失去你。”想到有这个可能性,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格日勒……”珊瑚好高兴听到他这么说。
“你真的喜欢我对不对?”
“我不喜欢一直用说的。”格日勒邪邪地说。
珊瑚嗔恼地推开俯下的俊脸。
“我不回去不行,我额娘会担心的。而且也会被阿玛发现我半夜溜出来,到时起了疑心,只要你记住答应我的事,一定要保住我阿玛的命。”
“我不会忘记的。”格日勒跟她保证。
折腾了一晚,珊瑚回到家,似乎才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寝房外头的说话声给吵醒,她揉着眼皮坐起身,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你们不能进去,有什么事等格格睡醒再说……”丫鬟挡在房门外,阻止总管。
“这是大人的命令,你最好快去叫格格起来,否则后果你可担待不起。”总管恫吓的说。
珊瑚来到房门前朝外头娇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的丫鬟。”
“大人要见格格,请格格即刻到偏厅。”总管仗着有主子撑腰,格格又算得了什么。
“阿玛要见我?”珊瑚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她很想说“滚”。
外头的丫鬟也赶忙进来伺候。
“大人找格格过去,会不会是知道昨天半夜格格出府的事……”
“小声点!”珊瑚深怕外头还有人在,会听见了。“不管我阿玛问什么,你一概回答不知道,什么都不许说。”
“格格……”丫鬟吓得直发抖。
“都还不知道什么事,你就先吓成这样了,有事本格格会自己扛,不用担心。”珊瑚话虽这么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梳妆打扮好了之后,珊瑚只能故作镇静的来到偏厅。才跨进门坎。就见阿玛坐在主位上,脸上的表情很可怕,除了他,还有穆库什。
“阿玛……”珊瑚小声地唤。
“跪下!”阿克敦寒声怒道。
“我做错什么了吗?阿玛……”
阿克敦脸色阴沈,从座椅上起来。
“我不是不准府里任何人进入书房吗?你进去里头做什么?”
“阿玛,我没有……”珊瑚下意识地否认。
“还敢说没有?穆库什都亲眼看到了。”
阿克敦指着正室所生的女儿。
“当天负责看守的侍卫也承认你进去过,你还敢说没有?”
珊瑚惊惧地望向站在一旁的异母姊姊,就见穆库什心虚地别开眼,不敢看她。
“阿玛,我……是进去过,不过只是因为掉了东西,想进去找。”
“你有什么东西会掉在里头?”被这么一质问,让珊瑚顿时哑口无言。“阿玛,我下次不敢了,以后不会再进去了。”阿克敦眯起怀疑的双眼。“你昨晚是不是溜出府去,一直到今早丑时才回来?究竟是跑去哪里了?别跟我说没有,守夜巡逻的人看到伺候你的那个丫鬟,偷偷摸摸地打开偏门让你进来,说!你究竟出府做什么?难不成是去跟谁见面了?”
当阿克敦一早得知有人侵入朝阳门大街那座宅子的消息之后,马上去了一趟,更发现暗门内的几封密函不见了,他并不担心会被裕亲王扯了进去,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就算是皇上也奈何不了他,不过到是谁偷走的?而女儿的举动更是让他起了疑心,因为实在他巧合了,要是珊瑚敢背叛他的话,他可以生下他,也可以要了她的命。
“我没有去见谁……”珊瑚的声音因阿玛的话,陡地卡在喉咙。
“把她抓近来!”阿克敦高声一嚷,侍卫便把吓得走不动的丫鬟拖进了便厅。
“说!格格上哪儿去了?”
“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丫鬟跪在地上,有惊又怕。
“还敢撒谎?来人!把她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珊瑚面自如纸,马上跪下求情,“阿玛,这样会要了她的命……”
“阿玛!”珊瑚哽咽求情。“不关她的事……你打我好了……”
阿克敦狠狠地瞪着。“你出府去做什么?又见了谁?”
“我……没做什么……”珊瑚不能说,可是怎么办?还以为可以保护得了身边的人,结果还是害了她。
穆库什怯怯地上前,“珊瑚,你还是老实跟阿玛说,那个偷偷让你进书房的侍卫已经被处死了,你再不说,可会连自个儿的丫鬟都保不住了。”她也没想到随口跟阿玛提起珊瑚私自进了书房的事,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能看到一向最受阿玛疼爱的异母妹妹有这种下场,心里居然很痛快。
闻言,珊瑚整个人都傻住了,亏自己口口声声对侍卫说不会害了他,结果还是把他害死了。
“他……死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很快地进来,侍卫上前禀报。
“大人,那名婢女已经断气,不过始终都说不知道。”
珊瑚听到丫鬟也死了,往地上一坐,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我害死她了、我害死她了……这句话一直在珊瑚的脑中回响。
“枉费阿玛一向疼你,你居然敢在背后作怪,还不快点老实地说出来?”阿克敦怒问。
“阿玛……你不要再害人了……”珊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你非要他们死不可?阿玛不要一错再错了……造反可是死罪……”阿克敦訾目欲裂地焰住女儿的喉咙。“你说什么?是不是你偷偷带人溜进朝阳门大街那座宅子?是不是?”
“呃……”珊瑚脸色囊青,被指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她没有挣扎,因为命是阿玛给的,就算阿玛要她死,她也不会反抗。
“你要是敢背叛我,就算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会亲手杀了你……”阿克敦放开手掌,珊瑚顿时趴在地上,呛咳不止。“说!究竟是谁要你背叛我的?是伊尔猛罕?还是毓谨?或者是……格日勒?”
“没有……我没带谁去……咳……”珊瑚摇落了大把泪水,边咳边说。
阿克敦铁青了脸孔。“好!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那么你就给我跪着,不准起来!谁都不准让她喝水、吃东西,直到她肯说出真话为止。”说完便拂袖离去。
“珊瑚,你真的背叛阿玛?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穆库什无法原谅她帮外人来对付自家人。“别怪我没帮你说话。”厅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珊瑚跪在地上,捂着疼痛的喉咙,又是咳嗽,又是流泪,心里好苦。
“珊瑚,这是怎么回事?”早起的赫舍里氏听到消息跑来,就见女儿跪在地上,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苦,便要拉她起来。“别跪着!有额娘在……”珊瑚摇着颔首,这是她该受的惩罚。“我现在就去找你阿玛……”说着,赫舍里氏便急急地走了,只是不管她怎么闹、怎么求,都无法让夫婿改变心意,反倒被狠狠地骂了一顿,只好又折回偏厅,可是不管赫舍里氏怎么追问,珊瑚一个字也不说。
“你到底跑出府去做什么?”赫舍里氏审视着女儿。“难不成真的跟人约了见面?那人到底是谁?该不会是个男人吧?”
“我没有。”珊瑚否认。
赫舍里氏见女儿否认得这么快,不禁气急败坏。“该不会你喜欢上人家了?你这傻孩子,那些平民老百姓哪里配得上你,以后你阿玛会帮你挑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一辈子吃穿不尽才是最重要的,可别被人骗了……”
“咳,咳,额娘不要问了。”
珊瑚不说就是不说。直到额娘哭累了,也哀怨完了。回去歇着,她还是咬紧了牙关,心想阿玛最后一定回了解自己的苦心,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救他。
珊瑚就这么从白天跪到了晚上,不只没喝到半口水。连双脚都跪到麻痹了,一直到了酉时,厅里一片黑暗,一名奴才进来点烛火。
“格格要不要喝口水?”
水?这个字眼让珊瑚的意识被拉了回来,嘴巴真的好干,好想喝个痛快,望着蹲在面前的奴才,有些眼熟,过了半响才想起他就是告诉自己“毛伊罕”是什么意思的那个奴才。
“你是……阿敏布?”她虚弱地问。
“想不到格格还记得奴才,这会儿外头没人,奴才去倒杯水来给格格。”阿敏布知道她跪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把贝勒爷给供出来,真是有骨气,连他这个大男人都不禁要佩服了。
珊瑚想要点头,可是又马上摇头。
“不行……我已经害死两个人,不能又害了你,你别在这儿,快点走……我……还撑得住……”
可是珊瑚一阵晕眩,眼皮好重,声音也越来越细微了,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之下,昏了过去。
“格格!”阿敏布赶紧出去叫人。“快来人,格格晕倒了……”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贝勒爷?
阿敏布在心里忖道。
在一阵手忙脚乱之下,珊瑚被送回寝房,也请了大夫,赫舍里氏则守在女儿的炕床边。为她们母女俩的命运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