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嬷嬷震惊的指向随茵,“福晋死前说了,是侧福晋在茶水里下毒,毒死了她!”
“侧福晋,我家主子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让人下毒毒死她,你好狠的心哪!”那名去探安雅气息的嬷嬷指责道。
其它的丫鬟吓得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见安雅陡然中毒身亡,随茵也惊到了,须臾,她回过神来,说道:“那毒不是我让人下的。”
两名嬷嬷丝毫不相信她的话,交相斥道——
“不是你还能有谁,在这院子里,谁有那胆子敢下毒毒死我家福晋?!”
“没错,福晋死前也指着你说是你下的毒,亏我们福晋这几日一直诚心相待,您竟然这么狠毒,不顾情分,让人暗中下毒毒死她!”
主子在侧福晋的院子里被人毒死,不管那毒是谁下的,她们这些陪嫁过来的下人都难辞其咎,因此只有把这罪名给扣到侧福晋的头上,坐实了,她们才能全身而退。
随茵仍旧否认道:“毒不是我命人下的,但福晋死在我这里,我有责任查清楚,是谁背着我下毒害福晋。”说着,她让小艾去找总管德多,如今她只信得过小艾。
德多闻讯,连忙召来府里一干侍卫,将这院子给围起来,然后再一个个搜查,想找出那下毒之人。
此时正值府里侍卫换班,又遇上安雅被毒死之事,府里的侍卫有一部分被抽调去随茵那里,后门一时出现无人看守的情况,所以没有人发现一名丫鬟悄悄地从后门溜了。
稍顷,恒毅回府,很快得知安雅竟在随茵院子里被毒死之事,他满脸震愕,彷佛多年前的旧事在他眼前重演。
随茵在见到恒毅时,只说了一句,“那毒不是我命人所下。”
恒毅毫不怀疑的相信她,神色凝重的表示,“我相信你没理由害安雅,眼下重要的是找出毒害她之人,你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说给我听,越仔细越好。”
而他也命侍卫将事发时随茵院子里的下人,不管是随茵身边的,抑或是安雅带来的那些,全都被关押起来。
他相信依她的性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但如今安雅死在她院子里,安雅是康亲王的孙女,又是他的嫡福晋,这件事若不查个清楚明白,康亲王府绝不会放过随茵的。
“不久前,安雅突然拿了几本书过来,说要给我——”
随茵把当时的情形仔细描述了遍,包括安雅的穿着打扮,和她所说的那些话,还有沏茶的是哪个下人,经手茶杯、茶叶以及热水的又是哪几个,最后连那杯茶摆放的地点,以及安雅坐的位置,和她身边那些丫鬟、婆子们站的角度,她全都毫无遗漏的一一细说。
同时她也藉机帮自己厘清思路,想找出下毒的凶手。
恒毅紧皱着眉思忖道:“这么说来,不只沏茶的婢女有嫌疑,经手过茶杯和茶叶甚至热水的人也难逃嫌疑。”
随茵补充说道:“还有站在安雅身边、靠近那杯茶位置的那两个婆子,也有机会能在茶水里下毒。”
“我去亲自审问那些下人。”临走前,恒毅安慰她道:“你莫要担心,有我在,这件事我会查个清清楚楚。”
他不会重蹈当年阿玛的错,在没查明清楚的情况下就做出论断。
那些下人的身上和房里都被一一仔细搜查,却没发现任何毒药。
为了查出下毒的真凶,那些有嫌疑的下人都被用了刑,但没人承认下毒之事,哀号喊着冤枉。
翌日,还是没查出凶手来,可那日留在安雅寝房里,没跟着她一块过去随茵院子的一个婆子,一大早就跑回康亲王府报讯。
安雅是康亲王世子禄成的嫡长女,又是康亲王最宠爱的孙女,得知女儿的死讯,禄成满脸悲愤的亲自过来了。
见到岳父,恒毅不卑不亢地道:“那下毒之人是谁,我还在调查,请岳父再给我几日的时间。”
“这还要查什么,安雅是在你侧福晋的院子里被毒死的,不是你那侧福晋毒死她,还会有谁?”禄成怒声质问。
恒毅压抑着脾气向他解释,“随茵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要见那日跟在安雅身边的下人,亲自问问她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禄成忍着悲痛,提出要求。
恒毅不得不让他去见安雅身边那几个下人。
一见到他,两个嬷嬷登时哭得凄惨的向他告起状来——
“世子,您要给咱们福晋报仇,不能让福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那侧福晋给生生害死了!”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禄成沉着脸询问。
“福晋知道侧福晋爱看书,那天福晋刚巧得了几本书,就好心的给侧福晋送过去,哪里知道福晋在侧福晋那里喝了一杯茶就死了,死前福晋还指着侧福晋说:“你竟在茶水里下毒!””
“世子,您要为福晋作主呐,别让福晋就这么被害死了,这段时日,那侧福晋仗着王爷宠她,没将福晋看在眼里,福晋在她那里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竟还被她给毒死,那侧福晋好歹毒的心哪!”
两个嬷嬷接着再说起安雅自嫁来端瑞郡王府后,是怎么备受恒毅冷落,恒毅又是怎么偏宠着随茵,随茵仗着恒毅的宠爱又是怎么欺凌安雅等等。
听完,禄成怒不可遏的瞪向恒毅,“恒毅,你还有何话可说,我把我宝贝的女儿嫁给你,你竟是这样待她,还纵容那贱人害死我女儿,你若再不把她给我交出来,敢包庇她,我便亲自去告御状!”“这件事不是随茵所为,我不会把她交给你,我知道岳父痛失女儿,情绪难免悲痛,不过请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查明……”
禄成震怒的打断他的话,“你还想袒护她是吗?我这就去请皇上主持公道!”
养心殿里,禄成哽咽的将女儿的死从头说了遍,“……那毒定是恒毅那侧福晋暗中命人所下,请皇上作主,还微臣女儿一个公道,让她血债血偿。”
跟着过来的恒毅即刻辩解道:“皇上,那毒绝不可能是随茵所下,而且自安雅嫁进郡王府,随茵也从未为难过安雅,这事郡王府里其它下人都可作证,那下毒之人定是另有其人。”
“皇上,那毒定是他那侧福晋命人暗中所下。”
“皇上,绝不会是随茵所为,臣愿意以性命担保。”
“恒毅,你到现下还想袒护她!”
“因为我相信那毒绝不会是随茵命人所下,随茵素来与世无争,性子又冷,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皇帝听得头疼,最后摆摆手,下了个指示,“禄成说的也没错,那些下人虽有嫌疑,但恒毅你那侧福晋也不是完全无辜,这事,朕让宗人府来审理,你们都别再争辩了。”这事在皇帝一声令下后,随茵以及那些下人,全都被押到宗人府里。
不久,挺着大肚子的拂春在永玟的陪伴下,想去宗人府探望妹妹,她不相信随茵会命人下毒害人。
但宗令却拒绝了,“皇上下令宗人府查办此案,在此案审完前,不准任何人探望疑犯,以免有串供之嫌。”说完,便命人将拂春与永玹请了出去。
这位宗令也是位亲王,年纪已逾六十。
拂春与永玹转而前往端瑞郡王府,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恒毅正在查问府里其它的下人,想寻找其它的线索来。
德多这时前来禀告安雅院子里有个丫鬟失踪之事,“奴才今早得知这事后,命人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找着她,她似是已不在郡王府。王爷,依您看,她会不会与福晋被毒死之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