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起派来的同事比吕钊晚两天到达。他们非常敬业,一调整好状态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接触有合作意向的公司,调查他们的背景,做可行性分析。
吕钊自然不能落后,更何况忙碌的工作是他现在全部的寄托。他需要它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因为哪怕是偶尔停下来,内心深处从来不曾断过的尖锐疼痛都会跳出来狠狠提醒他,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有能力承接吕钊公司业务的贸易商不多,经过筛选,他们把目标缩小到三家:聂闻达的宏达贸易公司,纪饶所在的鼎天贸易公司,以及另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四海贸易公司,负责人竟是聂闻达的好友罗跃奇。
三家候选公司都与自己有关联,这结果让吕钊哭笑不得。不过这次筛选完全是从专业角度出发,与个人因素无关。
宏达是当地规模最大,最有口碑的一家贸易公司,不过相对的,要与他们达成合作就需要牺牲更多的利益。
鼎天条件居中,各方面都比较契合,但公司正在兼营其它事业,精力也许会分散,短期合作还行,长期就不是那么理想。
至于四海,在业界冒出头来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公司里全部都是年轻人,敢打敢拼,前景不俗。不过,就实力来说,四海明显要逊色很多,如果与他们合作,这笔业务将是他们开业以来最大的一单。
吕钊其实比较倾向于鼎天,宏达有店大欺客的嫌疑,而四海则过于单薄。不过为了避嫌,他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反正最后的定夺权也不在他手上。
这天下班后,吕钊接到了纪饶的电话,他想请他吃饭,吕钊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吕钊要去见纪饶的时候,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行程。
曾经红发的罗跃奇现在已是黑发如墨,乍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不过,常挂嘴边的招牌笑容仍是丝毫未变。
“如果是公事的话,我希望是上班时间谈。”吕钊微笑着将丑话说在前头。职场上的他,早就明白公私分明的重要性。
罗跃奇也不介意,只是点头附和说:“我保证,只是叙旧而已。”
于是,吕钊上了罗跃奇的车,途中打电话为自己的失约向纪饶道了歉。罗跃奇的出现可以让他了解一些事情,有关过去的这五年他错过的事,所以吕钊只能让纪饶再等等了。
等吕钊挂上电话,罗跃奇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这几年你跟纪饶一直都有联系?”
“嗯。”吕钊点点头。
“可你一个电话都没打给闻达。”这是责备。
车子突然转了个弯,吕钊的身体随惯性一偏,差点撞在车窗上。抓住车窗上的把手,他微微露出一丝不快。
罗跃奇双眼直视前方的道路,嘴上继续说:“聂闻达做梦也没想到,他豁出去跟聂伯伯断绝关系,失去一切也再所不惜,结果却是白忙一场。”
“你说什么?”吕钊惊讶地看着罗跃奇。
罗跃奇讪笑:“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聂闻达落魄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全是你的‘功劳’。”
“他哪里落魄了?”有老婆有孩子,这也叫落魄?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罗跃奇双手敲打着方向盘,一副强压怒火的模样,仿佛吕钊说的话十恶不赦。
“你见过我爸怎么对我的吧?聂伯伯的手段狠过我爸十倍!
“闻达为了你,非要与他作对,结果一夜之间就从人人羡慕的小开,变成买枝牙刷都要计算半天的穷光蛋,不是落魄是什么?要不是艾琳出手帮他,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流落街头了。”
原来如此。狄艾琳帮了他,所以他娶了她。
很好,这样很好!知道聂闻达不是一开始就放弃了他,而是积极地争取过,吕钊顿觉安慰不少。聂闻达只是对现实妥协了,并不是变心,也不枉他这五年的思念。这样挺好!
吕钊闭上眼,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不无心酸地说:“狄小姐对聂闻达真好!有她这样人守在身边,聂闻达真有福气!”
“艾琳守着聂闻达?”罗跃奇说到一半停下来,神情古怪地看了吕钊半天,问:“你在说些什么?”
“她不是已经嫁给他了吗?还怀了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说着说着,吕钊只觉眼内刺痛,眼球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仿佛有鲜血正要从里面涌出来。真疼啊!原来有关聂闻达的一切,光是提起都会这么疼。
“什么结婚?什么孩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表姨怎么可能嫁给聂闻达?”罗跃奇一串反问,表情就像听到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吕钊也笑了,不过是苦笑,“你在装傻吗?我已经去过聂闻达的公寓了,也遇见了狄小姐。他们的事我都知道了。狄小姐是闻达唯一交过的女朋友,闻达会选她也是理所当然。”
“知道个屁!”罗跃奇突然拔高了声音,“我表姨的确是结婚了,可新郎根本不是闻达。她之所以在闻达的公寓,是因为她已经把那儿买下来了。
“闻达办公司的时候急需资金,她就出钱买了他的公寓,变相资助一把。如果不是因为有那笔钱,四海根本办不起来!”
一下子接收到太多的信息,吕钊不知道该先消化哪一个,好像哪一个他都消化不了。于是他下意识挑了一个最不重要的问题,问:“四海的负责人不是你吗?”
“如果不是我来挂名,聂伯伯怎么可能让闻达开得成公司?”
无声地僵坐数分钟之后,吕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见他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
“你叫他怎么说?他以前号称是你的救命浮木,可他现在的境况和当时简直是天渊之别,他会跟你说才怪!”罗跃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吕钊。
吕钊回视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悔,简短地告辞之后,他飞快地下车离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罗跃奇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他现在应该去找你了。对了,你和艾琳是怎么一回事?吕钊为什么说她是你唯一的女朋友?”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给罗跃奇答案,而且极不礼貌地挂断了。罗跃奇生气地对着手机龇了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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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行李站在外婆家的门口,吕钊深吸了一口气,站足十分钟才攒够了勇气开门进去。
聂闻达就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活页夹,右手拿着烟,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回头,只是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从背后看,他的黑发怒张着,散发出一股令人胆怯的气息。
吕钊干咳了两声,宣告自己的存在。
聂闻达缓慢地转过头,将他从头到脚看了几遍,视线最后停在他的行李上。
“这里没有房间给你住。”他说。
不理他,吕钊径自将行李拿回自己以前的房间,就是那间唯一没被改成办公室的卧室。
一分钟后,聂闻达跟着走了进来。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已经占了。你打算怎么住?”
“你没跟我睡在一张床上过吗?”吕钊反问。
没想到吕钊会有这么直白的言论,聂闻达怔了怔,继续面无表情。
吕钊避免与他对视,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行李整理进柜子里,同时不容反驳地说:“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让我住在这里。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住,你不能赶我走。”
“强盗逻辑!”聂闻达嗤鼻,随后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说:“你爱住不住,别后悔就行。”
“我不后悔。”吕钊非常肯定地给了聂闻达一个答案,就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又强调了一遍:“我从来没在这件事上后悔过。”
四目相接,一个清澈,一个深沉。
吕钊感觉自己看不透聂闻达,聂闻达却对他了若指掌。不管在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们的力量始终悬殊。不同的是,五年前的吕钊会为这种悬殊到沮丧,五年后却只觉得心安。
聂闻达依然是他的浮木,五年前也许还只限于物质,五年后却已经转换为精神。
没有语言,他们共处一室,像陌生人一样互不干涉,可流动在空气里的分明是熟悉的味道。无论聂闻达的表情如何冷淡,那原属两人的丝丝热气还是止不住地冒出来,烘得吕钊心头暖暖的。
慢条斯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吕钊看似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是万马奔腾。他不停地收拾东西,想给自己的情绪来个缓冲,他要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做准备,这是一件在五年前他完全不敢考虑的事情。
夜里,洗完澡之后,他走进卧室。聂闻达已经坐到了床上,手里仍然拿着文件,还有烟。他走过去,凑到他的头顶嗅了嗅,然后动手掐灭他手中的香烟。
“别抽了,你都快被熏成腊肠了。”吕钊的动作自然连贯,连调侃都说得一本正经。
聂闻达似乎吃惊不小,略显呆滞地看着他。在他的视线里,吕钊安然若素地脱去睡衣,全身赤裸地爬到床上,然后将夏天用的小薄被盖住身体。
十秒,顶多十五秒,那具雪白的肉体在聂闻达眼前晃过也就这么一点时间,却狠狠地刺激了那根名叫“欲望”的神经。
吕钊是故意的,他在勾引他。
“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裸睡?”聂闻达弯起嘴角,笑容有些邪恶。
“你不是也穿着睡衣吗?”吕钊背对着聂闻达侧躺着,右手不自觉地揪紧了枕头的边缘。
聂闻达的确穿着睡衣,知道吕钊今天晚上要跟他共睡一床,他就把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睡衣找出来套在了身上。不为别的,只是不想测试自己的自控力而已。
可惜襄王无梦,神女有心。吕钊的举动,摆明了是来煽风点火的。出人意料的是,几乎要按捺不住的聂闻达却在这一刻稳了下来,他像老辣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吕钊竖起耳朵,听着离他不到三十公分的聂闻达翻阅文件的声音。缓慢的,磨人的声音。吕钊瞪着双眼,却不敢转头看他。
聂闻达从不急色,但也不是什么柳下惠。换作五年前,吕钊如果在他面前脱衣服,早就被他扑上来“生吞活剥”了。可现在,却被完全无视了。
难道他已经不再渴望他了?吕钊有些沮丧。
“我妈用自杀威胁我,她不想看我们在一起。”吕钊闭上眼睛,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缓慢诉说着:“我很怕,一直不敢给你打电话。国外一点都不好,我每天都想着回来,想着你,可你爸爸一直扣着我的护照,还请专人看着我。这次好不容易可以拿工作当借口跑回来,你……”
听到聂闻达放下活页夹,吕钊停下来,屏住呼吸。片刻之后,聂闻达关了灯,躺进被子里,然后便是一片寂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明明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他的体温还是一波一波传过来,穿透吕钊背部的皮肤,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可惜心却是冷的,冷得瑟瑟发抖。
聂闻达不想碰他,是因为生气,还是……
不想再考虑了。吕钊翻过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上聂闻达的唇。轻轻地,小心地,就像触碰易碎的瓷器。
唇齿摩擦间,他喃喃地问:“你还要我吗?”
五年前,吕钊问过同样的问题,聂闻达当时的回答是……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单手扣住吕钊的脑后,让他没有后退的余地。聂闻达伸出舌尖,放肆纠缠。
五年的分离,受折磨的不止吕钊一人。戳穿父亲的诡计之后,聂闻达还以为一切都可以顺风顺水了,没想到吕钊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快急疯了,通过各种管道找人,却总是一无所获。父亲骂过,朋友劝过,他都没有放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盲目变得理智。
知道是父亲控制了吕钊的行踪,聂闻达隐藏起对吕钊的执著,开始与别的男人厮混;他想让父亲明白,他喜欢男人,就算没有吕钊,也永远不会有女人。聂闻达期待父亲能早一点认清现实,放吕钊重回他身边。
可他低估了父亲的耐力,直到他被扫地出门,吕钊也没回来。
惹怒聂守仁绝对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聂闻达有一段时间被整得非常惨,可他坚决不肯妥协。
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动摇,虽然吕钊从没对他说过喜欢或爱,但他已经认定了他。吕钊就是他的元气与力量,不管遇上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放手。
不知不觉过了五年,思念就像心脏或肠胃一样长进了聂闻达的身体里。等待是痛苦的,可痛得越久,神智就越清醒。
吕钊突然回来了,聂闻达一时不敢惊喜,因为他不确定吕钊是不是和他有一样的心情。
环境变了,人也变了,吕钊会不会变?
其实聂闻达一早就想好了,如果吕钊变了,他也要把他抢回来。用骗的,用哄的,用强的,反正手段耍过不止一回,他不介意再来几次。
聂闻达从不觉得自己卑鄙,主动出击是他的处事原则,所以他让罗跃奇帮忙先套一下吕钊的口风,以求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怜的吕钊,还以为聂闻达已经不再爱他,不惜主动诱惑,以挽回他的心。
眼前人会主动趴在他的身上,积极配合他的亲吻,甚至动手抚触他的欲望。这些若放在五年前,绝对比天上下红雨的机率还要低。可现在,聂闻达可以轻易享受到这种优厚的待遇。
这就是五年磨人的等待之后收获的回报吗?聂闻达笑了,这感觉非常好。
吕钊原以为得到聂闻达的响应之后,一切都可以交由他主导,可是他错了。聂闻达接受他的亲吻,却完全没有进一步的意思,而五年没有经历情事的吕钊,早已无法抑制地勃起了。
尴尬混合着羞怯染红了他的面颊,藏在黑暗里,应和着紊乱的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不动?吕钊问不出口。
聂闻达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双手捧住吕钊的脸,将他拉向自己,低声说:“你变了,我们都变了。”
他们的距离很近,吕钊闻到聂闻达嘴里的烟味,有些呛人,他却不想躲开。
“我没变。”吕钊说。
“你变了。”聂闻达摇头,“你长大了,长高了,像个真正的男人了。”
“我本来就是男人!”
“呵呵,”吕钊撒娇似的语气让聂闻达忍俊不禁,随即又不无伤感地说:“我的意思是,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这样不好吗?”掌心覆上聂闻的手背,吕钊反问。
“不是不好,只是……这样一来,你还会甘心留在我身边,被我压在身下吗?”这一点很重要,聂闻达要确定自己还可以将吕钊克得死死的。
黑暗中他们谁也看不清谁的脸,聂闻达感觉手心之下,吕钊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弧度。
“如果我不甘心,你就会放手吗?”
“这可由不得我。”
“那你还叫罗跃奇过来做什么?”
没料到吕钊会看穿自己,聂闻达的表情微微有点扭曲。
见他不说话,吕钊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颈间,低声呢喃道:“我就觉得罗跃奇出现得奇怪,简直就像特地过来把你的事告诉我一样。”
“你变聪明了。”聂闻达抽回手,好整以暇地枕在自己的脑后。
没想到自己灵光一闪的猜测居然确有其事,吕钊心里顿时乐翻了天。聂闻达果然还是聂闻达,他还是在乎他的,而且奸诈狡猾的本性半点没变。
五年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想明白很多事情,对聂闻达当年用的手段,吕钊多多少少猜出了一些。原本应该恼怒的事情,却在无边的思念里化作难得的甜蜜。这个人用心在喜欢他,这一点足以抹去其它的不足。
“吃一堑就该长一智,你当初花那么多心思来拐我,我总不能完全不长进,浪费了你的苦心。不过,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知道聂闻达是在欲擒故纵,吕钊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从他身上爬下来,吕钊侧身蜷缩在床的一边,闭眼忽略自己的欲望,他决定不再去做勾引聂闻达的丢脸事了。只要他没变,就肯定会自己扑过来。
不出所料,下一秒聂闻达就压到了吕钊身上。一手掌握住他的弱点,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吻得狂乱。
借着亲吻短暂的间隙,他不无遗憾地感慨道:“真不可爱!还期待你会主动一回的!”
吕钊左闪右避,好不容易躲开迎面而来的狼吻,一边喘息着,一边生气地说:“你太过分了!看我说得那么可怜,居然还耍我……唔……”
“是你太笨!”聂闻达笑得更加厉害,彻底堵住吕钊的抱怨。
他粗暴地扯去自己的睡衣,急切地贴紧吕钊的身体,他太需要这种毫无阻碍的肌肤接触了。同时握住两人的性器,情色地摩擦着,在黑暗中激起四溅的火花。吕钊就在眼前,聂闻达要用最直接的方法来确认。
太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刺激,吕钊禁不住浑身颤抖。聂闻达吻过的地方就像被火烧过般滚烫,他挣扎着,却不想逃离。渴望被他点燃,与他一起被烧成灰烬,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吕钊挺起身体,不断地迎合聂闻达,顺从他的意愿打开自己的双腿,用最卑微的方式乞求他的垂青。他在试着爱一个人,不顾一切。
“啊!”
紧闭的甬道仅仅接纳一根手指就让吕钊疼得大叫,聂闻达充耳不闻,执意要扩出更大的空间。刚感觉有所松动,他就扶着自己的硬挺摸索到入口。
“五年了,你要补偿我的可不是一丁点儿。有心理准备吗?”咬住吕钊的下唇,聂闻达问出了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根本无法说话,吕钊弄不清自己是点了头,还是在摇头。唯一坚持的,就是死死搂住聂闻达的脖子,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段浮木。他的呼吸早已失了频率,仿佛是靠着聂闻达的唇舌引导才得以继续。
贯穿只是一瞬间的事,却又像一辈子那么长。吕钊和聂闻达终于连成一体,任谁都无法分开。
“慢、慢一点……”被冲撞得全身发软,吕钊忍不住出声哀求。
可聂闻达完全没有怜惜的意思,只知道以全力进攻。
“求你了!慢……啊!”
吕钊所有的呜咽与叫喊都被聂闻达吞进了肚子里,他不想慢,不想等,恨不得立刻就跟眼前人融到一块儿去。
“我等了你五年!”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聂闻达疯狂地戳刺着,似乎要藉此将这五年的隐忍全数释放。
巨大的疼痛让吕钊下意识地抠住聂闻达的后背,指甲陷进他背上结实的肌肉里也不自知。他越是用力,聂闻达就越是癫狂。
床架跟着两人剧烈的动作摇晃不止,时不时与墙面、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一样,借着彼此相连的器官,就这么合为一体。沉浸在黑暗里,让他们分不清此时是在地狱还是天堂。
灭顶的快感之后,四周陡然安静下来,吕钊有些恍惚,空虚感趁机侵入。
“闻达……”吕钊喊了一声。
“我在这里。”聂闻达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不要走。”
“我不走。”
聂闻达的承诺让吕钊安下心来,泪腺便再也不受控制,彻底打开。
听到抽噎的声音,聂闻达吻上吕钊的脸,吻过那些咸咸的眼水。良久,直到吕钊完全平静下来,聂闻达才打开床头的小灯。
一时无法适应光线,吕钊下意识用手背挡住脸。聂闻达拉开他的手,看着那双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的双眼,满脸温柔。
“我爱你。”
在吕钊的唇边烙下这三个字,他移动身体,从吕钊的胸前一路吻到身下。吕钊强撑开双眼,怔怔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听清吗?”聂闻达挑眉看他,自然地将他的分身含入口中,眼角透着笑意。
昏黄的灯光都成了催情的要素,将聂闻达的表情晕染得性感无比。吕钊咬紧下唇,绷紧身体,随着聂闻达吸吮的动作,眼神再度迷离。
他知道聂闻达是故意的,他要让他清楚地看见他是如何取悦他,再用“我爱你”三个字为他的行为做注脚。
吕钊仰起头,愉快地承接了聂闻达给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