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牧浣青惊叫一声,倏地从床上惊坐起来。
她脸色潮红,大口喘着气。真是见鬼了,她居然作了一场春梦?对象还是符彦麟!
这梦境实在太逼真,彷佛身历其境,直到现在她的身子还因为情欲的后遗症而轻轻颤抖着,同时腹部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火热,撩得她十分难受。
心语听到主子的叫声,赶紧冲进来,对主子比着手语,一脸担心。
牧浣青哪好意思跟心语说自己刚作了一场春梦,只得胡乱编了个借口,说是自己作恶梦了。
至于制造这淫欲梦境的始作俑者何关,正对着小豆豆严厉地说教。
“以后不准偷看!晚上给我乖乖睡觉!”
“为什么不能看?”小豆豆一脸无辜的问。
“因为你还小,这不是你能看的!”害他的入梦术中断,差点破功。
“爹爹是在欺负娘吗?”
“不是。”从另一角度来看,是。
“可是叔叔说过,爹爹真正想欺负的是我娘。”
这小家伙的记忆也太好了吧?总之,他就是不准她看这种画面。
何关严厉地叮嘱豆豆,编了谎说她爹是在教她娘如何骑马,豆豆又说她娘很会骑马,何关就说她爹骑的是最难上的马,这种骑术只有她爹会,豆豆回说她也要学,听得何关脸都绿了。
说来何关自己也很矛盾。他是掌控淫欲的妖,百年前,在他的淫欲诱惑之下,男女尽皆沉沦,难逃其魔爪,他何曾在乎过他人的感受,但他却一点也不想污染小豆豆的童心。
小豆豆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惹人怜惜,他竟希望她能保持天真无邪,莫被欲望的邪恶给沾染了。
为了安抚她,他只好哄骗她,等她长大了,他再教她骑马,才把豆豆给唬弄过去,不再追问,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梦周公去。
何关揉了揉眉心,心想当个保姆还真不简单,不过小家伙竟然能与他一块入梦,这完全让他始料未及,这恐怕又是血誓的作用吧!
他低头望着豆豆,她微张着小嘴,呼噜噜的闭着眼,居然一下子就睡着了,果真是个没烦恼又单纯无邪的小家伙。他扯了个笑,邪气的俊眸散发着柔光,轻捏她的小脸蛋,心想下回入梦一定要小心别让她看到了。
牧浣青也不知怎么着,居然夜夜都梦到符彦麟,而且梦到的都是羞人又难以启齿的巫山云雨。
在梦境中,她与他该做的全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尝试了,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身子很敏感,只要一想到他,就会产生不该有的遐思,腹中生出一股难以被压抑的火热,难不成这就是姑娘家说的思春?
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欲求不满了?幸亏符彦麟不在,否则她没把握自己面对他时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在年关将近的前三天,符彦麟居然来了!
天还下着雪,雪路难行,他选在过年的前三天来,是打算陪她们母女过年吗?牧浣青光是远远看着他出众高大的身影,一颗心就评评狂跳着,好似怀春的少女遇见情郎那般,抑不住胸口小鹿乱撞。
她强压住心中的混乱,告诉自己这是错觉,不过是梦境罢了,万不可自乱阵脚。
她只需要像以往那样,相敬如宾,客气地对待他就行了。只不过当符彦麟大步走向她时,她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四肢百骸都变得比以往敏感,他炯炯有神的视线令她双颊发烫,他踏出的每一个脚步都好似踏在她心跳的拍子上,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带来的强烈气味,就像梦里的他一样,用他强势的男人气息笼罩住她。
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深怕被他看出什么,于是在他未走近前,她便率先做出反应。
“柳暮,去书房再多加一盆炉火,弄暖一些;柳云,把厨房的姜茶端来给侯爷祛祛寒。”
“我有话跟你说,随我进屋。”他一走近,开口便直言。
她微怔,随即便微笑道:“侯爷有什么吩咐,就在厅堂说吧。”
符彦麟回头看她,见她不肯移步随他去书房,便又回过身来,仔细地打量她,忽然问:“你怕我?”
“谁怕了?”她立即反驳。
“既然不怕,就跟来吧。放心,我这次没发烧,不会吃了你。”
她瞪着他。他居然主动提起那事,还用这话打趣她?两个多月未见,他的脸皮倒是越见增长,她都快不及他了。
她哼了一声,心想料他也不敢乱来,便跟着他进了书房,听听他想说什么。
当符彦麟道明这次的来意之后,牧浣青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什么?要我带女儿回侯府过年?”
“是的,岳父说这是岳母的意思。”
牧浣青原本想一口回绝,但是一听到是娘亲的意思,她立即怔住了。
她住在庄子以及生下豆豆的事都瞒着爹,只私下偷偷告诉娘亲,这四年来,每到过年,她都是独自回牧家去探望娘亲,并说丈夫军务繁忙,不便陪伴,却也送上好礼表达心意,那些礼其实都是她自己准备的。
她娘知道了并不怪她,反而拍拍她的手背说,只要是她的决定,娘都支持,并全力帮她一起瞒着爹,以防爹到时又到皇上那儿去告一状。她还偷偷告诉娘,将来有一天时机成熟了,她便把娘接到庄园一块生活,远离后宅那些女人。
为此,牧浣青一直努力着,不只是为了豆豆,也为了娘亲。
娘明知她的情况,又怎会叫她带着女儿一块回牧家过年?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带了你娘的信给你。”说着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笺。
牧浣青立即接过。从小娘就教她写字,所以娘亲的字她是认得的,她打开信一看,的确是娘的字迹没错,信里说到她爹已经怀疑,为了不让事情闹到皇上那儿,便叫她回来一趟。
牧浣青想了下,抬头对他道:“行,我回去一趟,豆豆留在这儿。”
符彦麟端起姜茶,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你舍得?”
牧浣青抿了抿嘴。她当然舍不得,但是豆豆的事情除了符彦麟和他的心腹们,京城里的人她都满着。
“我爹娘已经知道豆豆的事。”
牧浣青听了一怔,随即厉目瞪他,整个人就像是上了刺似的。
符彦麟将她的防备全看在眼里,放下茶杯,对她道:“放心吧,当初我既然同意你带出府的家人皆属于你,就不会食言。豆豆当然就留在你身边,只要你不允,没人可以抢走,你有我的保证。”他指的是她在和离书上写的那句话,事后他终于明白那话中之意,原来她在离开侯府时便留了这一手,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不过他想想这回自己来接她回去的企图,不也更加狡猾?和离之约他是不打算履行了,为了赢回她的心,他必须在豆豆一事上顺着她,因为他看得出来豆豆是她的逆麟,他必须谨慎处理。
牧浣青的脸色好了一些。她相信符彦麟,因为自从他知晓女儿的事后,的确没在这件事上刁难她或是怪罪她,这一点她是相信他的。
有了他的保证,她便同意带着豆豆与他回京一趟,只不过经过四年后,再度回到侯府,她的心情实在开心不起来。
这趟回侯府,她的身分是镇远侯夫人,穿着打扮自然也必须符合身分。
隔日一大早,当她从屋中走出来时,等在马车旁的符彦麟立刻怔住了。
“娘好漂亮!”豆豆抓着娘的衣角,仰起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娘亲做如此漂亮的打扮,小脸上的表情写满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