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撤下之后,下人抬了生日蛋糕出来,上头照覃清菡所说,插上了八根细细的红烛,点上烛火,让小寿星吹了烛火,许了愿望之后,切了蛋糕让众人分食,有人三种口味都想品尝,好笑的是,想吃三种口味的男宾比女客还要多,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团,又有更多人来向覃清菡请教蛋糕的做法。
金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覃清菡,你就尽情去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多久?你很快就会笑不出来了。
她待大家抢食蛋糕告一段时,这才笑吟吟地起身说道:「闲来无事,附庸风雅,不如由女宾每个人做一首诗,让男宾给咱们打打分数可好?」
她事先收买的几个官家太太小姐立即附和称好,平日与她交情特别好的丞相府三小姐孟珠玉出头问道:「长公主殿下,不知这作诗比赛可有奖赏?」
金霞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奖赏自然是有的,拔得头筹者,一只金镶九凤戏珠手镯,本宫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孟珠玉立即惊呼了声,微微瞪大眼阵。「您说的可是那凤口衔东珠,手镯边沿錾刻海水纹,内壁刻有六福宝珠戳记,经过海华大师加持,天下只有一只的金镶九凤戏珠手镯吗?」
金霞得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孟珠玉吹捧道:「果然是长公主殿下,出手不凡,不知此次的品诗会要以何为主题?」金霞想了想道:「既是夏日,便以夏为主题吧!本宫也不想将题目订得太难,这题目取材容易,想来各位都能得心应手。」
越是简单的题目,越能彰显覃清菡的胸无点墨。
孟珠玉笑道:「那么,就请公主殿下第一个作诗如何?您做完之后可以指定下一个参赛者,下一个参赛者再指定下一个。」
覃清菡见她两人相声似的一搭一唱,心里实在好笑,霞光长公主果然如她想的一般,幼稚到家,每次出手都在秀下限。
而那众星拱月般的金霞此时微微一笑,满意地道:「这方法甚好,也甚为公平。」
金霞眉飞色舞地开始做起诗来,景飞月有预感霞光长公主要指定的人便是覃清菡,覃清菡虽然有个秀才爹,也能断文识字,可要她作诗那是强人所难。
他眸色深沉,捏了捏罩清菡的手,低声道:「我这就跟威远侯告辞,咱们走。」
「何必?」覃清菡倒是气定神闲。「霞光长公主想看我出糗,我不从她的意便是,这时候走,像落荒而逃似的,玉儿、堂儿已经很懂事了,我不想他们看到他们娘亲狼狈逃走。」
景飞月蹙着眉,瞪着她看。「难道你真要作诗?」
覃清菡眸色又亮了一些。「有何不可?」
见她眸色闪耀,那午后阳光落在她身上彷佛她自身带的光,言词间又自信满满,他开始怀疑自己不够了解她,或许她和她爹学了许多,连即兴作诗都会……
「好诗!」金霞做完诗之后,众人都鼓起掌来。
金霞毫不迟疑的看着覃清菡。「那么下一位就有请战郡王妃做首诗了。」
覃清菡又想笑了。她没看错,金霞果然是心机太浅也太直接了,怕人家不知道这作诗大赛是冲着她来似的。
她不疾不徐的起身,脸上挂着浅浅微笑,她中学时期很喜欢的一首诗,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金霞见她起身,便打趣般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战郡王妃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一首诗来,那也不打紧,直接跳下一位便是,想来大家不会介意的,不过,战郡王妃应当不致于连首诗都作不出来吧?」
景飞月,你看清楚,你的妻子是个连作首诗都不会的粗鄙妇人,只会丢你的脸,你现在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就在金霞脸上满是复仇快感之时,覃清菡轻浅地吟道:「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一时间,四周落针可闻,只余风声,直到一阵掌声响起。
「好诗。」拍手的人正是祥花长公主金莲,她面上带着笑意。「战郡王妃秀外慧中,不仅做了一手好糕点,做的诗亦是如此出众,依本宫看,头彩非战郡王妃莫属。」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这首诗做得太好了!太绝妙了!」
金霞瞪着眼,窝火的想翻桌,可出头的人是她长姊,她又不敢造次,硬生生吞下了不甘。
「我娘的故事才说的好呢!」一个孩子的声音唐突地冒了出来,众人看了过去,原来说话的是景满堂。
金莲慈爱地看着景满堂。「是吗?你娘的故事说的很好吗?」
「嗯!」景满堂用力点头。
金莲笑道:「吟诗作对太过寻常无趣,不如请战郡王妃给我们讲一段故事,各位意下如何?」
祥花长公主开口,众人哪有说不的道理?纷纷应好。
景满堂兴致勃勃地说道:「娘,您讲小泼猴的故事给这里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墙嬉姨母们听!」
覃清菡也不推辞,落落大方的应承了下来。「好。」
西游记在大黎还未问世,她每回讲西游记,两个小豆丁都听得入迷不想睡。
当她开始讲起齐天大圣孙悟空如何大闹天宫时,在场的人,不只孩子听得入迷,大人也是,其中最入迷的是景飞月。
他从不知道她有这样好的口才,可以将故事说的像有画面一般,想到这阵子他们在床笫之间的和谐,无数个缠绵的夜晚,他心口一热……玉儿、堂儿也该添个妹妹了,他想要一个和她一样水灵可人的女儿。
一场闹剧,有惊无险地化险为夷,还让众人重新认识了战郡王妃这个人,覃清菡算是正式在京城里打开了知名度,她想,她的穿越日子是倒吃甘蔗,过得越来越如鱼得水,有滋有味了。
第十二章 不单纯上香(1)
景玲月这几日都郁郁寡欢,每餐饭都没胃口,老是只进半碗米汤作数,覃清菡原以为她发花痴害相思病,不想理会她,但景玲月实在无精打采得太明显,明显到景飞月都注意到了,也跟她提了下,要她去问景玲月怎么了,于是她也不得不去关心一下。
景玲月见覃清菡终于主动到她院子里来,松了口气,她演了几天戏都快饿死了,好不容易总算把覃清菡盼来了。
「你哥哥说,要请太医来给你诊诊脉,看是哪里不好,对症下药。」
景玲月躺在床上,背对着覃清菡,幽幽的叹了口气。「多谢哥哥嫂嫂关怀,玲月没有病,玲月只是……只是梦见过世的爹娘,心里不好受罢了。」
覃清菡不置可否。「原来是梦见过世的公婆了啊。」
奇怪,在原主的记忆中,景玲月可没这么有孝心,她老是抱怨爹娘没让她有好日子过,还说若投胎一定不要再做他们的女儿云云。
「嫂嫂……」景玲月踌躇了下,慢悠悠地说道:「玲月听说城外的安然寺香火鼎盛,玲月想去那里给爹娘做场法事,告知哥哥如今出息了,他们可以安息,不必再记挂我们兄妹两人了,就是不知……不知嫂嫂能否陪同玲月一块儿前去?」
覃清菡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