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被踩痛了脚,神色狰狞的瞪住她,“哼,不让本大爷碰?本大爷就非碰你不可!”
他抬手想抓住她,另外两名同伴见状也围上前去,不让她逃走。
在爷爷过世后,高久思就帮着奶奶照顾茶铺的生意,不同于脾气和善的奶奶,她性子大剌剌,直来直往、恩怨分明,谁敢来欺负她,她绝不会手软,之前就曾打跑几个来闹事的无赖。
此时面对三个汉子,她心里虽有些惧意,却也没露出怯色,反而狠狠瞪回去,“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
“哟,这娘们还真辣,玩起来才够劲!”那三个男人淫笑的朝她动手,不信她一个姑娘家能逃得出他们的魔爪。
正专心吃着包子的初六抬起头,瞥见竟有人在欺负他的思思,他眼神陡地一变,沉声怒喝,“大胆刁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地痞们闻言,回头瞧去一眼,只见对方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身上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但浑身透出来的那股子派头和气势,活脱脱就像是公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爷,三人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高久思没想到初六竟会在这当头犯了疯病,但发现那几人全都被他的威严样给震住,她灵机一动,索性配合的道:“告诉你们这几个不长眼的,这位可是钦差大人,他这回微服出巡,你们几个竟敢不知死活来调戏我,哼,咱们大人非办你们几个重罪不可。”
“钦差大人?”三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就在高久思着急的想着要如何才能骗住这三人时,初六冷着脸,再次厉声呵斥,“本官奉命代天巡狩,察访民间疾苦,尔等竟不知廉耻,当着本官的面欺辱良家妇女,该当何罪?”
高久思虽没见过什么大官,但此时瞧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也不禁觉得那些大官应当就是这模样,头一次觉得他这疯病犯得真好。
那三人被他那身威势给唬住了,不敢再有怀疑,急忙拜伏在地,连声求饶,“求大人恕罪,适才全是误会,草民不过是同这位姑娘开个玩笑,不是想轻薄这姑娘。”
“没错、没错,咱们是见这位姑娘可爱,想同这姑娘开玩笑,若是吓着这位姑娘,咱们愿意向姑娘赔罪。”
这人说着,朝另一名同伴使了个眼色。
那人连忙掏出钱袋,数也不数全塞到高久思手上。
“这些权当给姑娘赔罪,请大人饶恕咱们这一回。”
高久思见好就收,拿了钱袋看向初六,替他们求情。
“大人,既然他们知错,不如饶了他们这一回吧。”她只想快点打发这三人,免得届时被他们识破,那可就麻烦了。
初六沉着张脸,眼神凌厉的望住那几人,把那几人给看得背脊发凉,深恐这位钦差不肯饶过他们,非要将他们下狱治罪,赶紧再磕头求饶。
“草民以后真的不敢了,求大人开恩,饶了咱们这一回!”
高久思拚命朝初六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别再闹下去。
也不知他是不是明白了,隔了片刻,方启口道:“既然如此,今次本官就饶你们一回,不过尔等回去需面壁思过一个月。”他一手负在身后,摆出大老爷的架势。
“草民知道了,多谢大人恕罪。”三人连忙称是,横竖是在自个儿家,有没有面壁思过谁瞧得见,眼下先脱身才是上策,爬起来哈腰鞠躬后,连忙快步离开。
他们一走,高久思也没敢多待,抬手拽着初六的手臂,要往马车那儿走去。
初六眉头一皱,“放肆!本官的手岂是你这奴婢能碰的。”
高久思翻了个白眼,但想到这回多亏了他的疯病,才吓走那三个登徒子,便也不同他计较。
她放开他的手臂,好言解释道:“奴婢这是赶着要带大人去乘马车,往下一座县城去巡访民情。”
“男女授受不亲,你要记住,莫再做出如此轻薄之举。”
轻薄之举?他这段日子可没对她少做这些轻薄之举。
高久思咬着牙,为了哄他尽快回马车上,只得点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初六这才迈开脚步,跟着她上了马车。
高久思将买来的包子分了两个给马夫吃,自个儿也留了两个,剩下的两个递给初六。
不料他却一脸嫌弃,“这等低劣的粗食岂能入本官的口,拿别的吃食来。”
高久思嘴角抽了抽,这包子是他方才自个儿吵着要吃的,这会儿竟变成不堪入口的低劣粗食。“没别的吃食,只有包子,既然大人不肯吃,那就算了。”她收回要给他的那份包子,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吃着自个儿的。
也不知是不是饿得狠了,初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吃了会儿,高傲的朝她命令道:“拿来。”
她一时没意会过来,不解的抬眸望向他,“拿什么?”
他冷哼,“除了包子,这还有别的吃食吗?”
“可大人不是说那种粗食吃不下吗?”
他恼羞成怒的呵斥,“谁准你这奴婢这么多话,本官让你拿来,你拿来就是!”
见他还犯着疯病,她懒得同他争,把包子递给他。
他接过包子,咬了一口,似是发觉滋味还不错,很快就吃完那两枚包子,意犹未尽的看着她手里那枚吃了一半的包子。
察觉他垂涎的目光,高久思连忙背转过身,吃着自个儿的包子。
“我渴了,拿茶水来。”他再命令道。
她将水囊递过去。
初六嫌恶的道:“去给本官沏杯热茶。”
“没热茶,只有这个,你爱喝不喝。”她才懒得理他。
他不满的怒斥,“大胆奴婢!竟敢这般怠慢我,回去我非让人打你一顿板子不可!”
“我好怕喔,大人。”高久思装模作样的喊了声。
见她求饶,他这才略略满意,“还不滚过来给我捶腿。”
该死的初六,等他恢复,他就死定了!高久思露出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冷笑,“大人适才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一脸义正辞严的表示,“你适才亵渎了本官,为了不损本官的清誉,本官不得已只好纳你为妾。”
闻言,高久思还未咽下的那口包子整个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她错愕的瞠大眼。
“本官决定要纳你为妾。”他抬起下颚,瞧着她的眼神彷佛是给了莫大的恩赐。
她紧握着两只手,想狠狠的朝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庞揍去,她高久思此生只为妻,绝不为妾,何况这混帐现下吃她的住她的穿她的,还有脸说要纳她为妾!
“瞧你高兴得脸都涨红了,本官知你心仪本官许久,先前才会不知羞臊的拽着本官,如今本官成全你的心意,日后你要尽心尽力服侍本官,知道吗?”他浑然没看出她此刻的表情,嘱咐完,迳自再命令,“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捶腿?”
捶腿?她想捶死他的心情都有了!这下她可不愿意再忍了,抬起手,一拳朝他的脸揍去。
捂着疼痛的鼻子,初六怒吼,“你这奴婢胆敢对我不……”话还未说完,他整个人便厥了过去。
“哼哼哼,敢叫我捶腿,看我不捶死你。”
“何婶,我回来了,奶奶呢?”从城里回来,高久思没去铺子,直接回了位于白杨巷的宅子里。
“大姑娘回来啦,老太太刚喝了汤药,睡着了,今儿个也不知怎么回事,整天都在昏睡,醒来便咳得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