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的孩子就是二爷的孩子没错!二爷只要看她的孩子一眼就会相信,会知道那是他的儿子。
可是她都到这儿十余天了,二爷为何一直都不来看他们母子俩呢?
一定是纪芙柔那妒妇不让二爷过来的,一定是!
只一瞬间紫菱便有此结论,然后开始想着要如何才能让二爷见到她的儿子。
在沛城裴家这偌大的宅子里,她虽未被限制住行动,但一直有人在看管着她,让她始终找不到能走到二爷面前的机会。
她试了几回没用后,只得换个方式,想办法让儿子去接近那妒妇所生的儿子。
她听说二爷极为疼爱那妒妇生的那位小少爷,只要让她的儿子去和小少爷玩在一块,总有机会让二爷在去看小少爷时也看见她的儿子吧?到时候二爷看着两个孩子如此相像,她就不信二爷不会产生怀疑,不会前来见她、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二爷肯来见她,她就要告诉二爷她的儿子是二爷的骨肉。她就不信失去记忆的二爷会不认她和孩子,因为过去她的确是二爷的通房丫头,而且她的孩子也长得像二爷,年纪亦符合不是吗?
紫菱想得很开心,得知儿子成功接近小少爷,还和小少爷玩了一个早上后更高兴,可惜她的开心与高兴只不过持续短短一天而已,因为她听说那个妒妇又怀孕了,二爷还高兴的发了赏钱,全府下人都有。
她觉得难以置信,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老天怎么会对那妒妇如此好,竟然又让她怀孕了,而且二爷还如此的高兴?!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得尽快见到二爷,让二爷认了他们母子俩才行,否则让那妒妇借着怀孕之事恃宠而骄的将他们母子俩打发得远远的,到时候她后悔都来不及。
紫菱愈想愈感觉时间的迫切,因为她无法预测那妒妇何时会想起他们母子俩,说不定三天,也有可能五天,但或者就是——明天!
一想到有可能是明天,她就着急到不行。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在今天晚上见到二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在房里转着圈圈想法子,想着想着,目光不经意落在躺在床上睡午觉的儿子身上,然后就这么定住了。
***
晚上,纪芙柔一家三口刚用完晚膳,正准备窝在房里享受属于他们的天伦之乐时,忽听见小偏院那边的下人来报,说那位的孩子生病了,那位哭得不行,说要求见二爷。
纪芙柔听见这样一个要求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孩子生病了要求见二爷?她难道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可笑吗?二爷又不是大夫,难道还会治病不成?”她嘲讽道。
裴晟睿也觉得很无言,脸上还有明显的厌恶。他忍不住开口说:“他们的事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过几天等我忙完手边的事之后,我会去趟庆州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纪芙柔点头,对那个女人也有种愈来愈不耐烦的感觉,不过稚子无辜,生了病还是得赶紧让大夫看看。
“白雪,你去看看那孩子的情况,如果真的病了,立刻让人去请大夫,不是就别理了。”她对白雪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白雪立即应声而去。
白雪离开后,纪芙柔转头问裴晟睿,“那孩子是谁的?”她对此简直是好奇死了。
提起这事,裴晟睿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异常的难看。
“怎么了?答案很出乎你意料之外吗?”
裴晟睿无言的点头。
“那我大概猜得出来答案是什么了。”纪芙柔面不改色的道。
裴晟睿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说:“你说说看。”
纪芙柔深吸一口气后才直视着他的双眼,缓缓的开口道:“那个孩子不是咱们的晚辈,而是咱们的平辈吧?”
裴晟睿睁大双眼。
纪芙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接着又说:“他,是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
裴晟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气,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纪芙柔不自觉的撇了下唇,都不知道不正的上梁到底是怎么教育出裴晟睿这么一个正到不行的下梁出来的?是不是因为全家都歪,所以唯一正直的裴晟睿才会在那个家中如此格格不入,不受待见?八成是。
“猜的。”她随口回答。
“不可能。”裴晟睿一语道破她的乱答,再次问她,“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推测。”见他一副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情,纪芙柔只好认真的应对。她问他,“你是不是怀疑孩子是大哥的?”
裴晟睿点头。
“但在我看来,大哥却是最不可能的人选,因为大嫂的性子难容人,加上娘家势力,这两者加在一起绝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再说,即便紫菱真跟了大哥,有了孩子,大哥也绝不会让紫菱把孩子生下来,更别提把人养在外头,如今又将他们这样晾出来。大哥不傻,不会做出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所以他绝不可能。”纪芙柔分析道。
“再来说五弟,”她略微歇了口气后又继续说。“五弟的性子我不了解,可是有件事却是知道的,那便是五弟没靠山、没钱也没底气,根本做不来养外室生私生子这样的事。所以三减一再去掉一,不就只剩下公公一人了?”
“二叔、三弟和四弟呢?他们也有可能。”裴晟睿说。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纪芙柔摇头道:“裴家大房和二房虽然没有分家,仍住在一个大宅院里,但生活及活动空间其实泾渭分明,二房的人想要不知不觉的将手伸到大房来犯事不太可能,若是事发地点在二房活动的地方,以二婶掌家的手段更不可能不知不觉,所以……”答案已不言而喻。
“没想到你对大家如此了解。”裴晟睿有些佩服,也有些感叹。
“不到了解的程度,只是当年初来乍到,多打听了一些事情如今才能归结出这些想法,所以我刚才跟你说我是猜的其实也是实话。”
纪芙柔说的初来乍到指的是她刚穿越而来,不过听在裴晟睿耳里就是刚嫁进裴家成为裴家新妇的时候,因而并不觉得奇怪。
“紫菱和那孩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对你爹,嗯,重点是你娘说?”纪芙柔好奇的问他。
“直说。”裴晟睿没有一丝犹豫。
“他们会相信吗?”
“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就怕他们不信,还硬要将这孩子栽赃到你头上,加上紫菱那丫头如果再一口咬定孩子的父亲是你,只怕你百口莫辩。”
“我又不是真的未恢复记忆。”
“意思是你打算公开恢复记忆的事了?”纪芙柔挑眉问道。
裴晟睿正欲回答,便听见外头传来白雪去而复返的声音,夫妻俩只好暂时打住眼前的话题,听白雪回报那对母子的事。
白雪说:“那个孩子确实病了,一张脸红得不行,浑身都在发热,奴婢已让人去请大夫了。”
“这样就好。”纪芙柔点头道,却见白雪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什么事?”
“那位坚持要见二爷,还抱紧了孩子说她不信任奴婢们,说奴婢们会害她的儿子,她只信任二爷,只有二爷去了她才会让大夫碰她的孩子,否则她宁死也不会让人碰她的孩子一下。”白雪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的禀报,“甚至还说……”她看了一旁的裴晟睿一眼,却不敢再开口。
裴晟睿看见她那一眼了,直接替纪芙柔出声问道:“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