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速速解开绑住秦冰儿的绳索,再带着她悄声下楼,以便顺利逃出柳家,别墅外,正停着柳庭儒的车子,而里面,居然躺着昏迷的郝柔!
这一切,自然也是柳庭儒所为。
他无力阻止妻子霸道的行径,却可以暗中协助秦冰儿逃脱。
先是找到郝柔上午迷昏她的药剂,如法炮制,趁郝柔一个人落单准备针筒时,将她迷晕,抱到车上,再回屋里救出秦冰儿。
「等等,你确定……你会用迷药?」见到昏迷不醒的郝柔,秦冰儿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闻言,柳庭儒额上冒出冷汗,「呃,冰儿,我……我又不是医生,哪知道要用多少剂量,就往布上一倒,再按住她的口鼻几秒,她就晕……」
天!
这种东西哪能乱用,不懂药量会不会出事呀!
秦冰儿立即跳上车。「快,我们快去医院!」
「去……医院?」
「我们得快点送她去医院!」回头一看,发现柳庭儒还站在车外,心一急,秦冰儿脱口道:「爸,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我们快走呀!」
就这么一声「爸」,打破两人间疏离的隔阂,也让柳庭儒勇气百倍,忍下心中感动,他火速钻进车里,油门一踩,直奔医院去。
将郝柔交给医护人员处理,确定无大碍,柳庭儒带着秦冰儿回柳家,为了秦冰儿日后无忧,他决定当面和自己的妻子说清楚。
停好车的两个人,却没想到短短一个多小时,柳家已乱成一团,客厅地面上是破碎的瓷片,一张沙发更是让人划破得惨不忍睹。
眼前此景让她发愣几秒,随即才有空注意到那几道熟悉身影。
「咦?爸?妈?烈……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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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兜向另一端,秦冰儿注意到两个互相抱头发抖的女子。
「柳夫人,妳们……怎么了?」她看着满脸苦笑的祁父、祁母,见他们比了比那一脸铁青的祁烈。
祁家人是来找自己,那么,是祁烈把她们吓成这样的啰!
「不……不要过来!」像发疯似的,柳夫人朝靠近她的秦冰儿尖叫,随即惊恐的脸转向祁烈,「她回来了!你看,我把她还给你就是,我求你别再说了。」
秦冰儿停在祁烈身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那双黑瞳正沉沉的盯着自己,像是在确定她是否真的就在他的面前。
秦冰儿伸出软臂紧紧抱着这个男人,她明白,他是在害怕、在担心。「烈,你很担心吧!放心,我没事,我爸爸他……救了我。」
她的柔声启动了他的动作,双臂倏地拥紧她,力道紧到想把她揉入体内般。
秦冰儿嘴角仰起迷人的弧度,如果不是把自己放在心上,会这么紧张她吗?
「妳该死极了,让我这么担心,为什么要单独跟郝柔离开,我不是警告妳别跟她在一起,为什么不注意?」
「还不都是你!」
用妻子的身分瞪着这个疑似背着她偷腥的男人,秦冰儿扁嘴道:「如果不是听了你和那女人在房间里的暧昧话,我会松下戒心跟郝柔离开吗?」
「什么女人?」祁烈半晌会意不过来,倒是从她话里他明白了一件事,「妳在怀疑我?」
方才收敛起的怒气因为她的话又有复发的趋势。
「谁教你都不说清楚,你的怪喜好让我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就怕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胸。」
她不满嘛!
全天下有哪个女人会不担心自己的男人喜爱上别的女人,她也一样啊!更可悲的是,她还得多忧心一点:怕他被其他女人的胸部给迷了去,真的挺惨的!
在这种情况下说爱,实在有失气氛,可她就是冲动的想听这个男人承认,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妳以为我做什么娶妳?」
「谁知道,说不定我只是幸运,沾了『它』的光,让你看中!」脸上净是失望,这男人还是不肯开口。
「够了!我承认是因为它才注意妳,但是妳真的感觉不出来我喜欢妳吗?」祁烈长叹一口,抬高她的脸,俯身就是一记缠绵的亲吻。
「若不喜欢妳,我干嘛辛辛苦苦的把妳养得白白胖胖的,拐来嫁给我;不是喜欢妳,我又为什么要圆妳的梦想,给妳一个家好要妳开心;不是爱妳,为什么要替妳想办法,好让妳堂堂正正被柳家承认,我连新娘礼服都订做好了,补办婚宴的帖子也印好了,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妳,柳冰儿,是我祁烈的妻子。」
秦冰儿眨了眨眼,不知道祁烈暗地里还做了这些事。
这男人呀!不正经的模样令人想打,不说爱则已,一说爱却让她感动极了。「不是、因为、我的胸吗?」
没忘了前提是自己的裸胸让他一见钟情的喔!
他瞇眼用力瞪着她。「会对我说话,会开口安慰我,会陪我笑,让我担心到死的又不是『它』,是妳!」
她笑了,意思是她比较重要啰!「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背后吞掉柳氏的那双黑手?」
害她上次在他面前大演求情记,这男人真坏,什么都瞒着她,只想偷偷帮她解决。
若不是纸袋里的资料泄密,都不知道她老公原来才是祁氏企业里最大的影响者,祁刚只是挂着副位,正统继承人还是她老公呀!
也难怪他一句话,柳家的公司就得被牺牲,客户被抢、股份被挖,好惨呢!
「冰儿,我没有善良的心肠,妳能不介意以往的事情,我却不能原谅他们对妳的作为。」黑瞳恶狠狠的瞪着让柳庭儒搀扶起来的母女,他的声音多了一丝凛冽。「我要他们也尝尝流离失所、三餐挨饿,走到哪都无人关心,甚至还遭人嫌弃的感觉是什么。」
「烈,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好好,不狠不狠,你说得都对。」被那双来不及收回怒火的双眸一瞪,她咽了咽口水。
怎么忘了自己的老公脾气其实不太好。
祁烈满意的把脸转向战战兢兢排成一列的柳家人,经过先前那场血淋淋的讲座,柳夫人啥大话也说不出口。
「你背叛所爱的女人,这是不忠;妳对待丈夫的女儿如此尖酸苛刻,这是不仁;而妳对待自己同父异母的姊姊毫不友善,还冷眼旁观她遭受妳母亲的迫害,这是不爱,像你们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爱的人,若非冰儿还想做柳家人,我根本不想手下留情。」
哇~~想不到他骂人挺溜的耶!
秦冰儿挑眉偷笑,他要是想改行,可以来学校当国文老师。
所谓夫妻同心,祁烈马上感应到他的女人在心里偷笑他。
遭来一个厉瞪,秦冰儿连在心底偷笑都不敢了。
「我可以停止并吞计画,甚至把柳氏股份还给你们。」
闻言,柳夫人颓然的身子再次挺直起来,方才的恐惧都跑了。
「就当作我给你们柳家的聘金,这是我承诺她的,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宴,我要你们在喜宴上亲口承认冰儿的身分,让所有亲朋好友知道我的妻子叫柳冰儿。」
这番话像是甩了柳夫人一个耳光,她大声嚷嚷着,「这怎么成!这样我柳家的脸不全丢光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家老爷在外头和野女人生了孩子,而且我要怎么跟周家交代,等下周老板就会……」
不知何时,祁烈手中再次握住那把锋利小刀,拇指抹了抹刀面,再拿到鼻前一嗅,变态的模样简直令柳家母女再次尖叫。
「周老板?妳居然还敢有这种念头,冰儿是我的妻子,就只能是我的妻子,妳敢把她嫁给别人!我看妳的教训是学不够是吧!」他说得咬牙切齿,冰冷的黑眸窜上两簇跳跃的怒火。
祁烈之前的火气全被柳夫人给唤了回来,新仇旧恨一起来,恼到最高点。
「不,我们不敢了……我……不会再对姊姊不敬了……」柳心铃躲进父亲怀中。
秦冰儿按着他激烈起伏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柳家母女会对把小刀如此恐惧。
她扭了头,想向公公、婆婆求助如何安抚他暴怒的脾气,却发现他们也在对她求助。
求助?
求个头啦!不是说他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她哪有办法能让他瞬间消气。
消气,消气……其实,办法不是没有……
只是……好不容易才能让她老公说出爱自己的话,都不能再让她多沉浸一会在这份幸福感里吗?
耳膜传来那两个女人尖锐的哭泣声,秦冰儿认了,她试试吧!
勾下怒火正涨的男人脑袋,避开他燃火的视线,她凑近他耳畔,低低说了几句话。
顿时,手术刀落地,弥漫的紧绷气息莫名其妙消失。
黑眸迸出精光,祁烈的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妳说的是真的?妳真的愿意把上回欠我的『鼓励』还给我?不会到了店门口又抵死不从,不肯走进去?」
太神奇了!
到底是什么「鼓励」,让这个一发飙起来,任何劝阻也入不了耳的男人,吞下爆发的火气?
「是啦~~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挑啦!」她说得羞涩,心里却吃味得很。
没想到,这方法……竟然真的成!
一件镂空型的性感内衣就可以要祁烈乖乖听话,她的胸部可比她这主人还有魅力呀!
「要,当然要,老婆,我们快去,我要买很多件,红色很火艳,紫色有神秘感,黑色很有诱惑,哦~~光想到穿在妳身上的模样,我就快爆了……唔……」
秦冰儿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再说出丢人现眼的话。
朝柳庭儒说声抱歉,秦冰儿拉着呜呜叫的祁烈,迅速消失在大门口。
祁父出面,将儿子的要求同柳家人继续说明,顺便为自己儿子所造成的惨案现场致歉;这回柳家母女学乖了,大气不敢吭一声,安静的听从一家之主柳庭儒的应答。
祁母拉着施乐铭,缩在角落边掏出纸笔来,要施乐铭把刚才儿子上演的怒火特攻队剧情再描述一遍,好让她加油添醋记录下来。
大家……都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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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件后,郝柔被她父亲送到英国去接受心理治疗,可能好几年,或者十几年都不会再看到她。
至于柳家母女,现在是柳庭儒当道,他说一句,那两人完全不敢回嘴。
祁烈和冰儿的婚宴虽然仓卒举行,却也办得隆重,说是补办婚礼,却让冰儿觉得这是祁烈为她办的正名宴会。
今天开始,她换上父姓,柳冰儿就是她的名,几乎柳家的亲朋好友,甚至早期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全都知道了她这号人物。
珍珠白的礼服,让她的肌肤变得更白嫩,充满亮片点缀的低胸设计,将她小巧的胸衬托得立体起来,不带任何绮丽,只有美可以形容,整件礼服就像为她合身订做,柳冰儿是宴会中最闪亮最迷人的女人。
新郎就别说了,有这么漂亮的新娘在旁,自当笑得阖不拢嘴。
此时,该出场敬酒的新人,却在休息室里争论不休。
原因是柳冰儿拒绝换上下一件金黄绸缎的礼服。
「冰儿,妳到底怎么了,没时间了!」
「我不要换衣服!」难得的,她使出女人脾气。
「为什么?这几件礼服都是我找人设计出来,就连妳身上这套也是,穿在妳身上绝对美得不象话,妳是哪里不满意?」先前哄她穿上白色这件,也是花了自己一个小时的口水。
「我不要穿那个女人穿过的衣服!」她撇开脸。
事情的始末祁烈向她解释过了,那个女人是四季衣坊的设计师,虽然身高有差,她和设计师的体型相仿,都属于胸小纤瘦型,那日是设计师将完成品穿戴在自己身上,以便展示给出资的老板,祁烈观看。
就算这两人没发生什么事,但她的男人曾和穿这礼服的女人,说出那么挑逗的话,让她心里不起疙瘩也难。
「我的老婆,原来妳是在吃醋呀!」
吃醋对身体好,但这种心里的醋可就令人头疼了。
他一把拥住撇开脸的老婆,笑咪咪道:「老婆呀!我会和她这样嬉闹,是因为我们交情好,而且,那个胸型还是完全依照我的喜好『做』出来的,我当然会说出喜欢的话来。」
瞧他踉得跟什么似的,柳冰儿更火了,这有什么值得骄傲,敢情他这位整型医生,每帮一个女人丰胸,都这么念念不忘?
她开始挣扎,祁烈拥得更紧。「开玩笑的啦!我只是想象衣服穿在妳身上时,是什么模样,才和她说着玩,我认定了妳,这辈子就只要妳,对我有点信心嘛!老婆,而且,我才没有那种另类喜好呢!」
没听出他话中之意,柳冰儿仍气呼呼的埋怨道:「可是……你看过她的身体,也碰过她……」
「冰儿,没做手术前,他可是个男人耶!」
怀中的身子静了下来,祁烈知道她听懂了。
娇容浮出一丝狼狈,搞了半天,让她浸在醋桶中的对象是……变性人!
她到底在吃什么飞醋啦!
祁烈的声音又传来。「除非有必要,我绝不主动碰患者的身体,妳不能因为我的言语就怀疑我,这样我很无辜呀!」
柳冰儿明白了,要做祁家媳妇心脏一定要够强,才能应变周遭那么多怪人怪事。
她闷闷的道:「你对镇上那些小姐太太们,也都是这么一副风流貌,等我们回去之后,谁知道你暗地里会做些什么。」
「我可以对妳保证。」
「你的纪录太差,发的誓多半不可靠。」
「冰儿!」
自他怀中转了身,柳冰儿仰头看着他,眸中带笑的凝睇着他。「没关系,倘若日后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做些五四三的勾当,哼哼!」
「哼什么?」头一回,他的背脊发凉。
「那就表示我这个老婆已经不够吸引你了,才会让你乱来,那我就去找个整型医生,把它变个样,说不定就能挽回你的心。」她垂眸瞄了瞄自己白嫩的胸口,意思已经很清楚。
休息室猛地传来新郎一声暴吼。「想都别想!」
这女人不但变精了,还开始懂得爬到他头上威胁他,而且正中他死穴!
真是该死!
看来柳冰儿是真的懂得擅用她的武器,把他制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