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是晚唐诗人杜牧,所留下的千古传唱之诗。
也因为有这首诗,才造就山西杏花村汾阳酒的远近驰名。
目前酿制山西汾阳酒的最大酿造商,乃山西最富盛名的晋商潘锦贵。
由于他掌控太原、汾阳大大小小无数的泉眼,其中又以难老、鱼沼和善利三泉涌出的水质最具洁净甘冽之美味,因此,若不用他所管理的泉水,绝对酿不出上等的汾阳酒,就是这样,造就他富甲天下,独霸一方的雄厚基业。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奔雷托与迎菊,终于来到山西汾阳。
十五天前,因一时的意气用事,在盛怒之下,答应了奔雷托的协议,要是输了,就得跟他回大漠,成为他的蒙古新娘。
过没多久,当思绪渐渐冷下来后,她才觉得是中了奔雷托的激将法。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他早已摸清楚她的个性,活该她就这么容易被人给识破,只是话一说出口,就难以收回,想到万一生意真的抢不过奔雷托,就得履行承诺,跟着他回大漠,那……大姊那边她该怎么去解释呢?
她也明白,奔雷托这个人并不是不好,只是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嫁给他,在心态上,她哪能平衡得过来。
这回,她非得要扬眉吐气一次不可。
“菊儿,前头儿不远处,就是潘锦贵的宅院,你可要有万全准备喔!”这是在这十五天中,他好不容易争取来,可以这样亲见地喊她……
“我知道了,奔雷旗主。”这也是在这十五天中,她慢慢习惯这么地喊他。
这地方她又不是没来过,只是距离上回前来已有两年了,久久没来拜访潘老板,不知这心眼窄小的老顽固,会不会觉得她是没办法从他身上获利太多所以没来,而认为她太过现实。
要是这样的话,对她可就大大不利了。
两人转过一处石板道,远远地便见到潘宅巍峨气派的朱红大门。
两人上了石阶,在与活宅下人说明来意后,便被带往正厅接见潘锦贵。
这潘家大宅与曹家大宅、乔家大宅并称为晋中三宅,皆为人人耳熟能详的大富大贵之家,比起财富,一点也不逊色于苏杭两大世家。
“潘锦贵生性多疑,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待会见了面,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能乱笑要保持缄默,让他觉得你很稳重,你明白吗?”在潘锦贵要与他们见面前,奔雷托不忘给点叮咛。
“这我知道了,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即使不知道,迎菊也要假装知道,潘锦贵的个性她了若指掌。
“还有一点,他最不喜欢不肯赏脸的人,所以要是他宴请我们的话,桌上的菜,务必全部吃光,这样他才会觉得,我们当客人的,很给主人家面子。”
“你到底烦不烦啊,你真以为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吗?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别再说那么多,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从现在起,大家各凭本事,免得到时候我赢了你,你却认为是你在故意放水,我可不想赢你赢得不光彩。”奇怪了,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她以前从未听过。
幸好奔雷托及时说出来,要不然,待会无法投其所好,她又要输得脸上无光了。
有了这些金玉良言,她心里头充实多了,眼角还忍不住偷偷看了奔雷托一眼,发现他也对着她,投以同样淡淡的笑靥。
“两人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
一阵低涩的笑声,适时划破一室的沉寂。
潘锦贵一破一破走着,长短脚的他,外加一眼高一眼低的面相,使得他整体上看起来,协调性似乎有些不够。
“潘老板您客气了,能够前来拜访,可说是荣幸之至。”奔雷托恭敬地打了揖,即使贵为旗主,遇到潘锦贵,一样要礼遇三分。
“大老远从大漠来到晋中,再怎么说,来者是客,潘某自是要好生款待,疏忽不得。”与奔雷托寒暄完后,他蓦然朝他肩头后方看过去,愣了会之后,不禁惊讶地说道:“我说……这不是苏州余园的三姑娘陆迎菊陆姑娘吗?”
“潘老板您好,冒昧前来拜访您,您可千万不要介意。”为了赢得胜利,迎菊出现难得一见的笑容可掬。
其实迎菊的出现,在绍兴时,奔雷托已经书写一封快书差人送达到潘锦贵手中,所以对潘锦贵而言,并不感到诧异。
只是见了面免不了要客套一番,表示主人对客人的尊重。
“两位快请里面坐,我已准备了些粗茶淡酒,不成敬意,还请两位别嫌弃才是。”潘锦贵一贯生意人嘴脸,凡事不忘先礼后兵。
“有打扰到潘老板之处,还望能多多见谅。”
“说这些就客套了,快请进吧!”
在潘锦贵的带领下,奔雷托与迎菊这才踏进潘家大宅的正厅。”‘
才踏进去,迎菊便被圆桌上的排场给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桌面上头将近有二十多道菜,个个来头都不小。
她不晓得,潘锦贵有个特殊癖好,就是喜欢吃些奇珍异物。
这些奇珍异物可别于一般的山珍海味,即没鸡、鸭、牛、羊,更无鱼、虾、蟹、螺,桌面上的尽是些酱爆壁虎、香酥蟋蟀、清蒸猴脑、油炸蜈蚣、黑蝎凉拌、其中还有一锅黑压压不知是什么怪肉,还滚滚地冒着烟,那气味是她一辈子都朱曾闻过的。
潘锦贵受人指点,认为吃这些昆虫会延年益寿,可以让自个儿在一百岁时,还有经营生意的能力,了解权力迷人的他,哪肯那么快就将棒子给交到下一代。
“坐坐坐,这些都是晋北那一带的山氏你们别看这样不起眼,对身体可是很有帮助的,要不将你们当成贵宾,这些东西我平常是不会拿出来宴请客人的。”潘锦贵恭请两人上座,陪传的还有他的元配夫人丁瑶。
“这可不是菊姑娘吗?三年不见,你还是这样明艳动人,岁月可没在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啊!”丁瑶说了一串漂亮的场面话。
而迎菊只是淡淡地点了头,简单地说道:“潘夫人太过奖了。”
以她的个性,她知道说多了话,一定会被对方认为不够端庄,再加上奔雷托曾叮咛过,要她不能随意乱笑,缄默才会让人觉得稳重。
她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让丁瑶好象被泼了桶冷水,对于迎菊的风评早就如雷贯耳,没想到,还真的活生生上演在她面前。
“在两位还没来之前,老爷一直夸奖奔雷旗主可是蒙古人的骄傲,年纪轻轻就统御十四旗部,还将自家酿造的马奶酒推广到各省,听说反应还不错,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丁瑶虽说是潘锦贵的元配,但角色厉害的程度,可不输给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她掌管潘家的经济命脉,自是知道光靠传统方式贩酒,生意永迈比不上有规划的贩卖。
“不敢不敢,潘夫人恭维了,马奶酒哪能跟汾阳酒来比呢?有这么眼光卓绝的老板,和贤慧能干的老板娘,就算在下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望洋兴叹广这一句话,同时让潘锦贵和丁瑶开心地快笑弯了嘴。
“嘻,瞧你这嘴巴可是够甜的,像沾了蜜渍糖膏一样。”也已是徐娘半老的丁瑶,一听到有人赞美,平静的死水又飘起了涟漪。
“奔雷旗主之所以能统驭蒙古十四个邦联,也不是没他的本事,我就是思虑再三,才愿意请他亲自过府一叙。”就连行事作风最为严谨的潘锦贵,也是与奔雷托鱼雁往返数月后,才邀请他前来商谈代理酒权一事。
这顶高帽让潘锦贵夫妻乐得下巴都快抬到天花板了,不管一个人再如何筑高心防,听到好听的话,那再高的城墙,也会掉下几片砖瓦。
一个是狡猾多疑,一个则是精明算计,要从这对夫妇身上得到利益,非要有过人的智能不可。
为了要找出这两人的罩门,奔雷托早就派人暗中观察,最后发现,两人都有个共通点,就是爱听好听的话。
就着这一点,他就比迎菊还要多占点上风。
“我看两位都饿了,不妨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嗯,今儿个大伙把心情放轻松,就暂别谈公事了,先在此住上几天,正经事留待两天后再说.这就是潘锦贵厉害之处,只要有两家前来竟标,他就故意采用缓兵之计,让他们先去暗中较劲,谁能让他获利多,好处拿得多的人,无庸置疑应是赢家。
别看潘锦贵外表上有些残缺。可他脑子里可精得跟狐狸一样,当奔雷托说要来拜访他,过没多久,又说陆迎菊也要来,他就大胆断定,这两人难是为了取得汾阳酒在江南各省的代理权而来。
一位是蒙古权大位大的旗主,一位是苏州余国赫赫有名的菊姑娘,这鹬和蚌偏偏要去争个头出来,他这渔翁哪有不欣赏这场好戏的理由。
不管他们再怎么斗,坐享其成的永远是他,这几天供膳供住的费用,怎么算都划得来,所以,当然要以最丰盛的佳肴来好生款待。
“那我们先开动吧广播锦贵尽地主之谊,先替奔雷托与迎菊各夹了一只酱爆壁虎。
迎菊先看潘锦贵从盘里夹走一只壁虎,接着毫不考虑地就塞进嘴里,并且还发出喀吱喀吱声音,就连潘夫人丁瑶,也是吃得面不改色,将整只壁虎当做是一般甜点,吃得陶醉自在,像是品尝什么人间美味。
这两人可是轻而易举就把这道莱给吞进胃里,迎菊看着坐在正对面的奔雷托,她实在不敢相信,这种恐怖恶心的东西,他也能吃进肚子里。
相对地,奔雷托也以谨慎的眼光看着她,他发现到她两颗眼珠子瞪得奇大,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迎菊,这下竟也如坐针毡,身子像条蚯蚓一样扭来摇去,不自在极了。
她的胆战心惊,更是激起他的勇气与决心,只见他从容不迫地用筷子夹起一只壁虎,直接就往嘴里送去,还不忘对着潘锦贵赞声说道:“这可真是人间美味啊,特别是在咬下的第一口,那汁液‘噗’的一声,就溅满了整个口腔,还有那头盖骨一咬,整个脑髓田到唇齿之间,那真是甘甜无比。”
迎菊边听着奔雷托的描述,一股强烈的胃酸,不断往喉间上涌。
“奔雷旗主你可真懂得享受美食风,咬进嘴里,就正如你所说的,所有的汁液都溅满了整个口腔,说有多香甜就有多香甜。”丁瑶看来虽是女人家,但吃起壁虎可说是面不改色。
“两位拿出这么样一道佳肴,我奔雷托要是辜负两位的好意,还有什么资格来跟你谈生意呢?这岂不是没有诚意可言,喔,忘了告诉两位,这几道菜正是迎菊姑娘最喜欢的,对于这种珍贵的食材,她早就引颈企望已久。”最后两句话,让迎菊听了相当刺耳,这简直就是拿石头绑在她身上,并且活活地将她丢进大海。
“既然如此,那就多吃点,千万别跟我客气才是。”他又替迎菊的碗里,夹了一只肥美鲜红的大蜈蚣。
“潘老板也真是的,遇见美女就忘了在下的存在,这种又大又肥的蜈蚣最下饭了;我能不能也来一只啊?"奔雷托故意客套地说着,语气中听得出来,对于潘锦贵的这桌佳肴,可说是赞不绝口。
“不愧是生活在大漠的马背英雄,做事就是够气魄,跟你谈生意,应该是跟你的为人,一样豪爽痛快!”潘锦贵多少也听过奔雷托的事迹,才愿意答应他前来洽谈代理权的问题,乐得他也夹上一只蜈蚣,放进奔雷托的碗里。
“谁不晓得鼎鼎有名的奔雷旗主,做生意从不拣精挑肥,只要你诚意够,我与我家老爷要是再刁难,可恐怕连老天爷也不会原谅的。”
看着眼前那三人越聊越快活,比起桃园三结又毫不逊色,迎菊哪能让奔雷托专美于前,连忙对哪锦贵说道:“潘老板,他也不过吃一只壁虎,你就与他相聊甚欢,如果我能一口吃三只,那潘老板是不是也该给我个面子,是吧?”
三……三只?
圆桌其它三人全傻了眼,要将三只壁虎一口气塞满嘴,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画面,况且她还是个有名气、地位的千金小姐,难道一点都不会怕吗?
答案是……当然会!
不过,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哪能让他和潘锦贵夫妻越聊越热络,姑且不论伯与不怕,把话先说出去,至少让对方知道自个儿带种,这可是攸关面子和一笔可观的生意啊!
“那么刚刚奔雷旗主说的,一点也没错呢?”潘锦贵今天可乐开怀了,两人都这么给足他面子,把他哄得跟皇帝老子一样。
“在下岂敢在潘老板面前乱打狂语。”奔雷托再添薪火,让这热络的场面烧得更旺。
好个墙倒众人推!
三人都专心一致地,想看迎菊出糗,面对这样骑虎难下的窘境,她哪敢失了风度,冲着这点,就算是毒药,她也得当补药吞了。
一口气夹起三只酱爆壁虎,正要速战速决,将三只一口气吞到肚子里时,却突然想起刚刚奔雷托形容吃在嘴里的描述,让她夹到嘴边的筷子,又突然停了下来。
那壁虎汁真的会溅得她满嘴都是吗?
一想到那恶心的感觉,平时过人的胆量,一下子全飞到九霄云外去。
“菊姑娘,味道不合您味口吗?”潘锦贵看她面有难色,忍不住好心上前关照一下。
“嗯……我不吃辣的。”天啊,这三个被炸得酥油油的小头,怎么一直看着她。
“这您别担心,这道菜连点辣椒、花椒和胡椒都没有。”坐在正对面的奔雷托,正平心静气地看着她。
这可恶的臭鞑子,为了要拿到这笔为数不小的生意,竟然胳臂往外弯,她今天要是不把这三只壁虎吃进嘴里,岂不被他笑话一辈子。
一、二、三,她默数三声,双眼一闭,便将三只酱爆壁虎,往嘴里放了进去。
这一刻,她感觉到她的舌头上,正平铺着三只短腿小头的小生命,即使已经没了生命,但……那可怕的形体依旧没有改变。
为怕夜长梦多,她大口大口咀嚼着,然后脑袋瓜什么也不想,便囫囵吞壁虎,三两下就吞进肚子里。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坐在一旁的丁瑶,对于她这么喜欢他们这道地的家乡菜,感到十分满意。
只见她把食物吞进胃里后,先大口喝进清茶漱完口后,接着才正襟危坐的说:“太棒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比起我之前吃的,还要来得可口。”
她-边强颜欢笑,一边将含恨的眼光看向奔雷托,原来他在进人潘家大门时,对她耳提面命的最后一点,便是要她对主人宴请的莱肴表现出捧场的态度,只是这鞑子竟没告诉她,是要吃这些奇奇怪怪的昆虫生物。
“菊姑娘的性情和三年前来的时候,可真是天壤之别啊,你现在这么平易近人,潘某还真有点适应不来。”潘锦贵歪着嘴笑,嘴里的金牙还发出闪闪亮光。
此话多少也透露些玄机,听在奔雷托的耳里,大概推论得出来,之前迎菊一定是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才只能拿到每年微薄的两百坛汾阳酒,那纯粹是潘锦贵为了不想得罪陆家,当做打发之用。
“那时我年少不懂事,还请潘老板别放在心上才是。”她虚心求教,换成以往的个性,一杯酒一定马上泼到潘锦贵的脸上,然后神气地扬长而去。
“菊姑娘是该多跟奔雷旗主学学,从他身上,你就能学到不少待人处事的道理。”难得活锦贵会赞美人,对于奔雷托这样性情中人,自是推崇备至,毋需多加刁难。
被潘锦贵这么一赞美,奔雷托并没有马上表现出沾沾自喜,还谦虚地说道:“这都是潘老板恭维了。”
“奔雷旗主你也别太客气了,你若没这些美德,以我家老爷的个性,你认为他会去随便赞美别人吗?”丁瑶说完,使命仆人从一个白玉大盅里,舀出一瓢白色豆腐状东西,他先替奔雷托舀了一碗,顺道舀了瓢到迎菊面前,说道:“这玩意你一定也得尝尝看!”
迎菊面对那汤匙上白白软软的玩意儿,不用吃到肚子里,整个胃就发毛了起来。“敢问……潘夫人,这……又是什么?”
“俗话说得好,吃脑补脑,那你认为这会是什么呢?”丁瑶笑得诡异,仿佛天生有虐待人的习性。
“该不会是……”
“这不是你最爱吃的猴脑吗?看看你,都糊涂了。”奔雷托笑得灿烂,这东西一样比一样怪异,他就不信,迎菊还能撑得下去。
“猴……猴脑?”这可是比吃壁虎还要让人毛骨使然、意志涣散。
“是啊,还用好几十种祖传的中药秘方熬煮而成,吃了包准你头脑更灵光。”潘锦贵今天心情特别好,客人都这么择他的场。
迎菊真是后悔,当初不该跟他赌这一把的,要她吃猴脑,那……那是什么惨绝人寰的酷刑啊!
瞧奔雷托吃光满满一碗,那趾高气扬的表情,她越看越气,万一连碗猴脑也不敢吃,怎么跟人家在商场上竟争用!
基于好强心使然,她只好当成豆腐花,一口气将碗里的猴脑给执个精光。
其它三人看了,莫不露出惊讶的神情。
在咽下最后一口后,迎菊心想自己大概会到大圣庙,好好向孙悟空忏悔。
“好,真是给潘某赏光,这几天你好好住下来,所以用的吃的,潘某一定会好身招待。”眼见潘锦贵心花怒放,迎菊这才松了一口气。
“多讲话老板,迎菊在此先谢谢你了。”她不停喝着清茶,以消除口中那腥臊的气味。
“别这么说,快,快,最精华的还是这锅汤,你要是喝了,保证你五脏六腑,通体舒畅。”潘锦贵已将目光移到迎菊身上,还亲自拿起汤勺,为迎菊舀了一大碗黑漆漆的汤。
但当他要自给奔雷托时,只见奔雷托只象征性地自己舀上一小碗,聊表敬意。
这看在迎菊眼中,可是个绝地反扑的大好时机,要是她很快地将这碗汤喝完,这笔生意,七人成稳进她口袋,到时,奔雷托那张脸……嘿嘿,一定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要来得臭!
只见潘锦贵都还没说明这锅汤的内容时,性急的迎菊,就飞快地将整碗黑稠稠的肉汤,给吃进肚子里,末了,还直夸味道和熬煮的火候了得,滋味可说是美味极了……
她带着胜利与骄傲的神情看着奔雷托,第二次享受到胜利的快感。“
“真想不到,菊姑娘对猫肉是如此般的喜爱,这可真出乎潘某意料之外呀!”潘锦贵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对她打从心里佩服。
“潘老板言重了,这不过是……咦?你说什么?你……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肉?”她双唇颤抖,呼吸加快。
“猫肉啊……喂!菊姑娘,你怎么了!”
只见她两眼一斗,整个人朝后一仰。
她……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