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竞琰合眼思索,那初次见面的女子,为何有着些微的熟悉,但是若要细看回想,却又是全然的陌生。
这女人傍晚来访,声称身边的孩子是竞语的儿子,他纳闷,竞语是爱玩,不过仅限于在PUB饮酒作乐,他跟恩渲—样,喜欢周旋人群,结交朋友的新鲜,但是,还不至于惹上一夜情这种东西,这女人的话,是真是假?
侯竞语老觉得张子翎眼神很吊诡,凶狠的程度活像要把他大卸八块,然后扔到外头喂狗吃似的。
“小姐,我有什么不对吗?”女人可以爱慕他,但是不要这样凶狠的瞪着他,这样他不习惯,“你的眼神有点恐怖耶。”
“你果然不记得我是谁了。”张子翎一点都不意外。
侯竞语狐疑的看了范景涓一眼,再对张子翎说:“请问,我应该记得你是谁吗?”莫名其妙的女人。
“当然,而且我俩关系匪浅。”吊吊他的胃口,当做乐趣。
“张小姐……”侯母制止,范景涓怀着身孕,若是听见竞语的荒唐事,非气得动了胎气不可,而且也太不给初次到来的她留余地了。
“妈,你让她说。”侯竞语原本高兴的表情也开始凝结。
坐在身侧的范景涓端起茶杯,轻轻啜饮着杯中的热茶,握着杯身的手指,紧得几乎要捏碎杯子,她不断的揣测着这是什么情况呢?跟她的第六感一模一样吗?
倘若是,她该如何自处?倘若不是,那又是什么原因?
“不让说我也得说,我们的渊源最早溯及十年多前的极光PUB,隔天我就到加拿大,你不会忘记在饭店的镜子上,我写了什么字吧?”
侯竞语沉下心回忆过往,那几乎被尘封遗忘的夜晚,果真慢慢的浮现,而随着记忆的清晰,侯竞语的脸色是异常的凝重……
感觉到他的僵硬,原本紧挨着的范景涓打从心里涌出一阵凉意,然而冰凉的心底,却有一簇火苗静待时机要窜烧,握杯的手发颤着。
“想起来了吗?还是需要我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张子翎咧嘴笑,她喜欢他们震惊的表情,好像这样做,才可以综合姐姐忧怨的表情。
“你……”
“侯大少,中午十二点的飞机,我会带着你的精子,飞往向往中的加拿大,也许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你的孩子会突然出现你面前,期待吗?呵呵,冒冷汗了吧?我就是要让你长久的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
“住口——”侯竞语捏紧拳头,这女人的笑让他想撕烂她的脸。
侯竞语的怒吼让安静的廷峻止住了所剩无几的笑容,希冀温暖的往张子翎怀中靠去,“妈咪……”
张子翎拍拍他的背安抚着,然后迎上侯竞语的眼神,语气是冰冷且饱含挑衅意味,“为什么要住口,我说错了什么吗?我早说过要让你生活在这样的恐惧之中,不过很显然,这对你的生活一点影响都没有,因为你依然敞开心怀周旋于女人之间。”她像妒妇似的指责他的花心。
男人是健忘的,原想要吓吓他,好让这家伙收敛,孰料,他依然故我,只是苦了她那痴心守候的姐姐,委曲求全的离开,她痛苦的时候,人家还不是过得逍遥,姐姐的人生实在太不值得了!
“不是你,那女子有虎牙。”侯竞语没忘掉自己在机场垂死挣扎的叫嚷模样。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铭感五内,因为你还记得我有虎牙。”张子翎露出不搭轧的笑,“因为发生车祸,我重新做了整形手术,所以让你记忆犹新的虎牙,不得不舍弃。”顿了一下,看看偎在她腿上的小廷峻,“侯竞语,这孩子你要认吗?还是要我找人逼你认?”
张子翎没想到,她也可以是一个称职的复仇女神,即便会伤了另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她也不心软,一切只能说侯竞语女人缘真好,而那女人识人不清,步上她姐姐的后尘。
“你想怎么样?”侯竞语问。
老实说,他是慌乱的,不是害怕女子的寻上门,而是不敢料想景涓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或行动,她越是安静的端坐一旁,他就越忐忑不安,如果可以预见今日的狼狈,打死他都不敢跨入PUB一步,如今才不会因为大意失荆州而落得如此两难的局面。
这找上门来的女人打从一开始就是要设计他,不过她很有耐心,竟可以熬过十个年头,是他太低估女人的忍功,还是太高估老天爷的能耐,竟以为时间可以让一切就这样过去。
“我要你认了这孩子,还有,该给我的身份地位,一样都不可以少。”她笑,“就是娶我进侯家大门。”
嫁入侯家一直是姐姐的梦想,张子翎现在就是要争取,如果在病榻上的姐姐找不到可以挽救她生命的人,那么她希望帮她实现这个梦想,让姐姐安心的去。
“不可能——”侯竞语怒声驳斥,小廷峻又瑟缩了一下。
孩子是他的就会认,但是,他爱的是景涓——他费尽心力才让她放下身段的女人,他只要她。
不管眼前这女人如此缜密的计划是为了什么,就算她要倾全力破坏,他还是无法松手放开景涓。
“几岁了?”范景涓突然问。
脱口而出的话,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她的冷静可以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她的犹豫、她的理智是对的,可以有孩子,但断然不可以因为一时昏头而决定结婚,她该庆幸的,今天知道还不算晚,总比进了礼堂才知道真相好,以她的骄傲,那是不允许的。
“我今年十岁了。”小廷峻睁着有些倦意的眼睛回答说。
多么相似的眼睛,这孩子有一双侯家人特有漂亮眼眸,只是每个人眼里传达的信息不一,侯竞琰是和善温文的,竞语则是孩子气与体贴交杂,而眼前的这孩子,则是天真希望的。
范景涓缓缓的搁下杯子,态度从容的起身,“时间晚了,我先告辞,谢谢今晚的招待。”
“景涓,等等,我还没跟你说明。”侯竞语不敢就这样放她走,这一走,依景涓骄傲倔强的性格研判,他俩要坐下来好好说话,就比登天还难了。
“你不需要跟我说明什么,你只要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就好。”她拒绝他的请求。
没有什么好说的,孩子都带上门来认爹了,还想要说明什么?说年少一时意乱情迷埋下祸根,或是说除了她,他谁都不娶的这种爱情文艺八股词句?
难道她的面子都给放到地上踩了还不够,原来这男人兴高采烈邀她回家吃饭,就是要给人这场面的惊喜吗?
那么,他做到了,这对她范景涓来说的确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惊喜,至少世界上没多少人遇过吧?
这么说,老天爷对她还真是得天独厚呢!
“你不准走——”侯竞语气急败坏的,揪着范景涓的手不让她走。
他真巴不得一枪毙了自己,早不挑晚不挑,选的这个时间偏偏让这两件事撞在一起。
别在这时候跟他生气,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就不能顺他一次吗?
“侯竞语,我警告你放手——”范景涓也恼了。
她不想趟任何浑水,她可以不要男人、不要婚姻,所以那女人要他,那就拿去吧,她只要有这孩子即可。
她范景涓就是骄傲得不跟其他女人争男人,宁可多费一点心思对着客户钩心斗角,那起码上千万元的利益诱惑,还比较吸引她一点,至于男人,管不住的性冲动,旺盛的贺尔蒙分泌,那就去自生自灭吧!
越想越恼火,她第一次感觉被耍的滋味是这样令人厌恶,男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喜欢、爱这种字眼,难道他们不怕亵渎了这些神圣的感觉吗?
还是这些话对他们的价值就像是路边摊一件一百元的衣服,多得汜滥。
“不放,你不要又想回去躲在你那骄傲的城堡,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不准走。”
“为什么我不能走,难道还要继续留下来看你们上演‘白头宫女话当年’的蠢戏码吗?这出戏演了一个晚上了,即便没有太创新的高潮迭起,但是也该有闭幕的时候,你又凭什么叫我不准走?”
“就凭我是你肚里孩子的爸爸。”
“侯竞语,谁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的孩子在等待认祖归宗,好喊你一声爸,但是,这绝对不会包括我范景涓的孩子。”
她长年酝酿培养的冷静,总在和侯竞语的争吵中捎磨殆尽,再一次扬起手,就在挥下的那一刻,她不经意瞥见张子翎存心看戏的嘴脸,然而骄傲如范景涓,她的情绪绝对不可以成为任何人茶余饭后的一部分。
甩下手,她深深的呼吸,再吐出的声音是收敛后的声调,“侯竞琰律师,今晚我没开车来,可否劳驾你送我一程?”她转向角落的侯竞琰。
侯竞琰看看弟弟,又看看范景涓,最后点点头答应。
范景涓要走,侯竞语却怎么也不让她走,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放,“你不要走,等我们谈过之后,怎么接你来的,我就会怎么送你回去。”
“不需要!”她咬牙拒绝。
“竞语,不要这样,她现在的身体是该早点休息,我帮你送她回去,你好好把事情处理好。”侯竞琰见两人僵持的拉扯,在母亲请求的眼神中,他开口排解。
侯父也威严的说:“下个礼拜一,我会安排孩子做DNA比对,是侯家的孩子,侯家就会负起责任,现在竞语你先放手,让你大哥送范小姐回去休息。”
“婚事呢?”张子翎问。
她就是想看那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人争锋相对,你负我我负你的对峙。
“娶或不娶,则另当别论。”侯父是天生的王者,讲起话无人能反驳。
说完,也就意味着,今晚的闹剧,就此划上句点吧!
梧需露
坐在车上,范景涓胃揪着发酸,微热眼眶像是要涌出泪来,却在她强行的压抑下,蓄满了双眸。
“你还好吗?”侯竞琰问。
这件事来得荒谬,但是却有着无穷的杀伤力,即便他想捍卫些什么,却也束手无策。
瞧她打从一上车,双手紧紧的交握着搁在腿上,那唇抿得死紧,连他都可以感受到她紧咬着牙根,压抑着随时泛滥的情绪,她真的很骄傲,连一丁点的情绪都不愿在人前泄漏,然而她的刻意隐藏,却更叫人为她心疼。
“嗯。”她简单的一应。
范景涓把视线抛向窗外的黑暗,那张倔强的容颜就映照在车窗上的玻璃。
有时候,连她都讨厌起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不上前咆哮争吵,为什么要选择倔强?如果她任性的撒泼呢?
她心酸个什么劲儿?不过是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上门认父,又凑巧的,那男人也是她肚里娃儿的爹,她有啥好伤心的?
她是范景涓,反正在她人生的计划中原本就只有孩子,根本没有男人跟婚姻的存在,好吧!她承认,好几次她都差点因为那热切、甜蜜的话语而心软的想点头,但那又如何,一切只是让事情又回复原状,她依然是范景涓,而侯竞语那男人的甜蜜言语只是场黄粱梦。
眉头一皱,她双手捧住脸,脆弱的双瞳早巳无法承载那满溢的液体,泛滥的泪水濡湿她的掌心,沁出了指缝,来势汹汹让她压根线有办法控制。
将车速放慢,密闭的窗户稍稍下降些,好让她透透气,要不他真怕她会这样闷死自己。
侯竞琰掏出手帕递了过去,“难过就哭吧!”
半晌,“我没事。”可她声调哽咽。
当车子在家门口停驻,范景涓淡淡说声谢谢,便进了屋,侯竞琰给了她全然的安静。有些时候,太多的言语反而是累赘,安静是最好的对待。
因怀孕而容易发肿的双腿支撑着她进到屋里,一阖上门,她靠在门上,低低切切的哭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爱上侯竞语这样的男人?
双手挥抹着泪水,然而只是徒劳,早知道会这样,她会告诉自己更理智些,连一丁点的感情都要保护好,绝对不因为他的哄说而心花怒放,只是,晚了,她爱上这男人了。
轮船抬
当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张子翎、侯竞语,还有那昏睡的孩子,另一场争执开始。
“你达到目的了,那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侯竞语连一秒都不想看见这诡计多端的女人。
“要走要留是看我的决定,你以为我会听你的活吗?”张子翎看着侯竞语愤怒的想杀人的面孔,却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那种感觉真是令人畅快。
“你还想怎么样?”他沉声问,“礼拜一就会进行DNA比对,如果孩子是我侯家的,我就会负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贪得无餍的女人。
“刚刚说过了,容我再提醒你一次,婚礼,我要一场隆重的婚礼。”
“我告诉你,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侯竞语扭曲着脸,真想扯下眼前这张可恶的嘴脸。
“侯竞语,十年都熬过去了,这短暂的时间,我会耐心等候,我有把握让你不得不点头,届时可是你得求我下嫁了。”张子翎刻意笑得娇弱。
“你这丧心病狂的女人,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范景涓离去的眼神他看得清楚,他巴不得让这女人马上体会到那种痛苦,他想亲手掐死她,青筋浮窜的手揪在她的衣领,若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他早揍她一顿饱撑了。
“你以为我会怕吗?怕就不会来了。”她挑衅的说。
“竞语——”侯竞琰一回来,就看见弟弟的怒火高涨,再不制止他,难保他不会冲动行事。
甩开她的衣领,“你给我滚出去!”侯竞语失控的怒吼。
“不要,廷峻已经困得睡着了,我不想再叫醒他。”
“你——”可恶至极,这个女人行径真嚣张。
“竞语,你先回房去,这边我来处理。”侯竞琰实在不希望孩子在争吵声中不得安宁。
狠狠的瞪了张子翎一眼,侯竞语愤而离开。
侯竞琰走向沙发抱起孩子,转身对她说:“今晚你跟小孩先住在二楼的客房。”
“嗯。”
怀中的孩子不甚安稳的动了动,他步入客房,将那小小的身躯放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侯竞琰一退出,张子翎也跟着像泄气的气球般,瘫坐在地板上,看着孩子无辜的睡容。
她疲累的趴在床沿,原来争取还是挺费心力的,她没想到她也有将人逼疯的天分,虽然她对范景涓感到抱歉,但是,一想到姐姐,她也只得横着心肠,锱铢必较的争取应有的尊重。
“孩子啊孩子!即便你的父亲就近在咫尺,却是陌生得很……”泪沁出她的眼。
梧龉翁
这阵子,侯竞语是数着日子过活的,范景涓不接电话,也不见他,他三番两次想到公司去拦截,结果她狠下心索性不进办公室了,连家里都不待,不知躲到哪个秘密基地去遥控她的大公司去了,却偏偏忘了遥控他。
“竞语,走了,检验报告下午出来,过去看看吧!”
“嗯。”懒洋洋的,懒得回家,连上班,他都觉得可有可无。
一走出事务所办公室,张子翎已经牵着孩子等候多时。
“你们怎么来了?”侯竞琰对她此举感到吃惊。
“要跟你们一起去看检验报告。”
缩躲在张子翎一旁的小廷峻,露出天真的眼睛,看着侯竞琰,那眼神每每让他替他感到难过,他毕竟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随便她啦!”侯竞语不耐烦的喊。
坐上了车,小小的空间内,每个人都凝重异常,连小廷峻都感觉到那种不寻常,忍着孩子的活泼天性,安静的不发一语。
当承办人员拿着检验的结果走出来,侯竞语只觉得沉重,难道注定他要失去景涓吗?
“侯竞语先生,经过DNA亲子关系比对,这不是你的孩子。”
像炸弹似的轰在众人之前,张子翎震惊,一旁的侯竞语和侯竞琰更是被此结论给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比对的过程出现问题——”张子翎尖嚷激动的上前想抢夺那份资料。
怎么可能不是侯竞语的孩子,姐姐不是随便的人,而且这辈子她只对一个人死心塌地,就连命都要没了,还忘不了这个男人。
“小姐,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完。”
承办人员制止,一旁的侯竞琰则协助安抚她,受到惊吓的小廷峻则被侯竞语纳入怀中保护着,这时才听见承办人员继续说下去。
“这孩子的基因与侯先生的基因并非父子的直系关系,而有可能是旁系血亲,所以,可以确定他与侯先生有亲属关系,但是绝对不是父子,所以,若是想找出孩子生父,可以请侯先生家里的人同时进行检定,以理清关系。”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老半天说不出话来,侯竞语总算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却不免也疑心,究竟孩子的父亲是谁?可一想到景涓愤而离去的样子,再回想张子翎一口咬定的嘴脸,他就想反击。
捂着孩子的耳,侯竞语说:“怎么?你连你孩子父亲是谁都搞不清楚吗?”
张子翎说不出话来,现实跟她原先所设想结果竟会有这样的出入?
他想听大人们在说些什么,耳朵不愿意被捂着,小廷峻推开侯竞语的手问:“我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孩子?”
虽然他讨厌张子翎的心眼,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侯竞语蹲下身说:“你当然是爸爸的孩子!”然后沉默思忖,但是,你的爸爸是谁,只有问你妈妈了。
他眼神直直看向张子翎。
“不可能这样的,侯竞语,是不是你买通承办人员,想要推诿责任?”张子翎直觉问。
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孩子是侯家的子孙,但为什么不是侯竞语的?一定是他贿赂院方,想扭曲事实不认帐。
张子翎挣脱侯竞琰的手转而扑向侯竞语,若不是姐姐还深爱着这男人,她肯定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你这女人不要胡闹,我是礼让你不是因为怕你,你再啰嗦,难保我拳头不会揍你一顿!”鲁ㄋㄟ,孩子在一旁,她非要这样歇斯底里吗?
“不要打,不要打我阿姨……”始终安静乖巧的的小廷峻突然放声大哭,抱着侯竞语的脚,不让他打人,“爸爸,你不要打阿姨啦!”
一旁的侯竞琰不理睬这修养不佳的两个笨蛋,转而抱开哭泣的孩子,“廷峻不哭,乖,不哭,你说谁是阿姨?”
“她是子翎阿姨……伯伯,你叫爸爸不要打阿姨啦!”抱着侯竞琰的脖子,他哀求着。
“你说她是阿姨,不是妈咪?”越来越错综复杂了……
“不是,妈咪生病住在加拿大,她是阿姨啦!”
看来,他有必要好好理清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竞语、子翎,你们不要闹了,会吓到孩子。”侯竞琰难得威严的斥喝,“先走吧,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无暇理会那两个争锋相对的笨蛋,他径自抱着孩子,朝停车处走去。心中已盘算起该如何抽丝剥茧,好理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