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情人节啊,台湾真是个浪漫的地方呢。
虽然这样感叹着,心头还是沉甸甸地,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
两个死党走进来,看见他满桌的「贡品」,吹了声口哨。
「这么多啊?帅哥的魅力果然不一样。」
贺玉涛苦笑,「别取笑我了,你们自己呢?收到几个?」
吴子云满不在乎地耸肩,「我只有一个。不过呢,我并不羡慕你。」
「为什么?」
「有意义的巧克力,只要一个就够了。」
贺玉涛看着他神采奕奕的双眼和幸福的笑容,立刻明白了,「你交女朋友了?」
「是啊。」一个大男人,谈起女友却像初恋的少年一样腼腆,「前阵子参加同学会,遇到老同学,聊着聊着,居然聊出火花来了。以前并不觉得她有多漂亮,现在却是越看越顺眼。」
「恭喜了!」贺玉涛一把搂住他脖子,「有没有照片?我要看。」
「现在没带在身上,这样吧,改天我再介绍她给侄少爷认识。」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把嫂子藏起来不给我看!」说完又回头问李勉之,「那小李你呢?有没有好消息?」
「这个嘛,」他露出神秘的笑容,「我是收了几个义理巧克力啦,不过最重要的那个,今天晚上才会拿到。」
原来他也恋爱了。
看着好友满足的神情,除了为他们高兴,贺玉涛心中也感到微微的失落。
看来他们两个都是认真的,应该很快就会步入礼堂了吧?云霆耀也马上要和刘玮苓结婚了,只剩他贺玉涛仍是孤家寡人四处飘荡。虽然身边艳遇不断,却得每天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和漫漫长夜。
在情人节这么特别的日子,没有一个特别的人陪伴他度过,怎么想都有点心酸。
他以前从来不会想到这些事,此刻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却感觉到深深的寂寞。
自从那一夜以后。
他贺玉涛,经历过无数美女,情场上无往不利,居然被一个女人弃若敝屐,毫不留情地拒绝!
这真是奇耻大辱!
如果他们还像以前一样,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那么叶兰希再怎么讨厌他,他都不痛不痒。然而现在,他对她的感觉已经改变了,她却还是跟以前一样,彻底地嫌弃他。
最糟的是,不管再怎么努力,他都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讨厌她。
每次想到她那句「今晚完全是公事公办」,他就觉得胸口发闷,脑子乱成一团,几乎坐不住。
他忍不住骂自己,对,她拒绝了你,那又怎么样?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我有必要去讨好她吗?大不了恢复以前那样,整天斗个没完,老死不相往来,不就得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胸口还是感到无比的空虚……
叶兰希严重扭伤了脚,已经一星期没来上班了。少了「女魔头」的监督,公司同事们心情放松不少,常常有人躲在茶水间里一聊就是半个钟头,非得等到主管开口赶人,才肯乖乖回去做事。
贺玉涛看着同事们松懈的态度,原本已经很低落的心情更是恶劣无比。
亚历先生再过两个星期就要来雷霆听取简报,现在应该认真准备,全力争取合作机会才对,没想到大家却混成这样。
别的不说,眼前看不到那精力充沛四处活跃的身影,耳边少了那理直气壮的骂人声,就连他自己也提不起干劲做事了。
望着排得满满的工作表,他忍不住自问,难道这家公司真的不能没有叶兰希吗?
电话响了,对方那头扬起的是副总秘书方小翠甜蜜悦耳的声音。
「侄少爷,副总请你五分钟内到办公室来一趟。」
「好。」
「对了,你今天下午两点有没有空?我请你喝下午茶,算是补偿上次不能陪你的遗憾。」
「不好吧,这不成了跷班吗?」
她娇滴滴地说:「有什么关系?副总下午外出,我刚好放个假呀。难得人事室那个冷血女不在,我们轻松一点嘛。」
贺玉涛胸口怒火顿时上涌。方小翠之前闹牙痛最严重的时候,曾经好几次不假外出,叶兰希一声也没吭,现在她居然好意思说人家是「冷血女」?
叶兰希真是太可怜了,那么尽心尽力为公司做事,却没有一个人感谢她。他实在为她觉得悲哀。
云霆耀找他不是为了别的,自然是要好好褒奖他和叶兰希顺利与亚历先生取得连系的功劳。他把贺玉涛大大地夸奖了一番,但被表扬的人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喂,你是怎么了,没精打彩的?能跟亚历先生搭上线虽然是好事,但重头戏还在后面呢,你可别松懈了。」
贺玉涛苦笑,「我是那种人吗?」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叶兰希怎么了?玮苓说她心情很不好。」
贺玉涛没好气地回答,「她脚伤成那样,当然会心情不好了。」
「少来。」云霆耀一本正经地摇头,「她那种工作狂,就算发烧到三十九度也会撑着来上班,这次只是伤到脚,居然请假一个星期?这太不寻常了。而且玮苓每次去看她,她都魂不守舍的,既不吃东西也不说话,整天发呆,其中绝对有问题。」
他逼视着贺玉涛,「你老实说,晚宴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反常?」
贺玉涛苦恼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吻了她。」
云霆耀瞪大了眼睛,「真的?!那她有什么反应?」
「那还用说?当然是拒绝我了,而且还用力地推开我叫我『放尊重点,少来这套!』」
想起那晚的情形,原本已经够低落的心情更是沮丧到极点。
然而云霆耀一点也不同情他,「你活该!又不是不晓得她是哪种女人,居然还昏了头去占她便宜?她没赏你一巴掌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他闻言脸色一变,「我才不是占她便宜!只是……忽然发现……她真的很可爱……一时控制不住……」
云霆耀摇头长叹,「废话,你向来认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很可爱,但可爱也不表示你就可以乱来。我知道,以往每个跟你约会的女人都很乐意跟你接吻,但是叶兰希不一样,你不能把她当成玩玩的对象……」
贺玉涛高声反驳,「我不是在玩!我是认真的!」
这话刚出口,自己就震了一下。他是认真的?!
他颓然坐下,露出苦笑。怪不得他会烦恼成这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在叶兰希摘下假发的那一刻,她不但得到了亚历先生的赞赏,也把他的心给夺走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遇过这样的女人,这么固执,这么强悍,却又这么耀眼。
事实就是——向来游戏花丛,立志奉献青春给全世界女性的贺玉涛,对一个男人婆动了真情。
他佩服她的坚强,又为她担负重重压力和误解而不忍,想要守在她身边,为她分忧,让她永远不孤独。
云霆耀又惊又喜,「你真的爱上她了?」
「看来是这样了。」他自嘲地笑着。
「太好了!」云霆耀拍手叫好,「从七岁起就好色无节操,只要是女人,好坏不分照单全收的花花公子贺玉涛终于改邪归正,开始认真谈恋爱了!可见世界和平之日不远!真是可喜可贺,恭喜你了!」
贺玉涛听到表哥居然把自己批评成这样,当下啼笑皆非,狠狠瞪了他一眼,「恭喜什么?你没听到她拒绝我了吗?我被甩了!生平第一次恋爱,就这样莫名其妙结束了。」
云霆耀可不这么想,「什么结束?是还没开始吧。你有向她表白,告诉她你有多喜欢她吗?你有真正努力去赢得她的心吗?我看是没有吧。你只是带她出去跳几支舞,什么都没交代,也没让她明白你的心意,就直接往人家嘴上亲下去,她当然会生气了。
「我告诉你,你得丢弃以前那种碰到美女,只要彼此看对眼,马上就可以上床的作法了。爱情是要下苦功争取的,可没那么简单。当年我对女人也是很有一套,真的要跟玮苓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是吃了一堆苦头?你只不过被拒绝一次就打退堂鼓,未免太没出息。」
贺玉涛沉默了下来—思考着他的话。
没错,他什么都还没做呢!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情,当然就得付出一些特别的努力,不然他的感情不就太不值钱了吗?
真正的爱情,是值得用尽全力去争取的。
云霆耀说的没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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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钤声打断了叶兰希的沉思,她发现从不浪费时间的自己竟然一整个下午都在发呆,长叹一声,拄着拐杖走过去应门。
应该是刘玮苓吧?她每天都会过来探望自己的。
「哪位?」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声音,带着奇怪的腔调,「叶兰希小姐限时快递!」
她吃了一惊,怎么会有人寄快递给她?
没有细想就开了门,但哪里是什么快递,根本是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衣冠楚楚满脸带笑的贺玉涛,双手背在身后,不知拿着什么东西。
「你……」
「叶经理居然到现在都还认不得我的声音,我真是大伤心了。」
「是你自己装那种怪里怪气的腔调……」
贺玉涛一挑眉,自顾自地走进屋里,叶兰希拦也拦不住。
「你来干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探病的。来,这是一点小小心意,祝我的女神早日康复。」
贺玉涛从背后拿出来的,并不是包装得五颜六色的艳丽花束,而是一盆小小的盆栽。里面种的是玲珑可爱,生气勃勃的铃兰。
「你好象很喜欢种盆栽,不过家里却没有铃兰。我觉得这是最适合你的花。」
叶兰希实在很不想收下他的东西,但是那雪白晶莹的花朵却掳获了她的心,她只好道了声谢收下。
「侄少爷随便坐吧,家里很乱不方便招待,还请见谅。」
叶兰希在离他最远的家居椅上坐下,也不奉茶,一副「没事请快滚」的架式。
贺玉涛凝视着这个占据他心神的女子,发现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倒还不错。
叶兰希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瞄了他一眼,又很快地移开视线。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正视他那双虽然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好象只要跟他四目相对,她整个灵魂就会被吸进去似的。
贺玉涛决定开门见山,「我想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那天晚上我的行为如果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是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要占你便宜。」
「我知道。」她努力装出平静的表情,却还是不敢正视他,「那大概是侄少爷的习惯,每次约会都会对女伴来个临别赠吻当作纪念,只是你不小心忘记了,我并不是你真正的女伴。」
「你这样说也不算全错,我以前的确跟很多女人接吻过。」他的表情十分郑重,「不过,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只吻你一个人的唇,只跟你一个人跳舞。」
「什么?」叶兰希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成为我真正、唯一的女伴,陪我出席我后半辈子的每一场宴会跟重要场合。」
「你这是……求婚吗?」
「我个性没这么急,按照日剧里的说法应该是,请你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
叶兰希惊愕地瞪着他,几分钟后,她冷静下来,冷冷一笑。
「看来侄少爷打算向塔罗牌之神投降了,是吗?」
「话不是这样说……」
「为了避免恶运,招来好运,再怎么勉强,也只好跟不讲理的男人婆送作堆了,侄少爷真是辛苦。」
「我说过,我一点也不勉强,我是诚心诚意的。」他尽力保持语气平静,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自己的心意得不到对方的信任,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我并不是为了算命的预言才想跟你在一起的。」
叶兰希咯咯笑了起来,她笑的样子让贺玉涛觉得很不舒服。
「侄少爷真会说笑,要不是因为那个算命,你根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现在却把我列为结婚的对象?」
「也许一开始是算命的关系,但是……」
她打断他,「侄少爷,我看什么交往的就不必了,我们干脆现在就去公证结婚吧。反正照塔罗牌的说法,我除了你之外也不可能嫁给其它人。上次只不过是拒绝你的吻,马上就扭到脚,要是不答应跟你结婚,搞不好会被陨石砸到,我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
「这样很方便,不是吗?干净俐落,所有繁文耨节都省了。可是,这样子被硬凑在一起,你会觉得幸一幅吗?你真的想这样吗?」
贺玉涛反驳她,「你又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们一定不会幸福?」
「这是很明显的事吧?我根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论条件,彭海瑟比我好太多了,而且她又那么迷恋你,而你却宁可要我不要她?」看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
他身体向前倾,笔直地望进她眼里,「第一、我一点也不认为彭海瑟的条件比你好;第二、她再怎么喜欢我,我都不希罕,因为我喜欢的是你。」
在那一瞬间,叶兰希的胸口大大震动了下,几乎就要相信他的话,但她还是很快地拉回了理性。
「不要傻了,你根本不了解我。」
「所以我们才要从头开始,好好认识对方。」贺玉涛毫不放松,「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发现,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差。」
叶兰希心想,其实她早就发现了……
「我想这就不必了,一定会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在等你的。」
贺玉涛实在快要受不了这个女人的顽固,但是,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我觉得很奇怪,被塔罗牌配对的确是很夸张没错,但你也没必要排斥成这样吧?东方人不是很喜欢讲缘分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不用试就知道,一定不行的。」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叶兰希心里呐喊着,就是一点也不讨厌,所以才糟糕啊!心口微微抽痛着,表面上仍是若无其事,「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
「少来。」他站起来,在客厅里踱着方步,「从我第一天进公司,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不管我怎么向你表示友善,你就是不接受。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她竟感到一时语塞。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因为我是老板的亲戚,家里又有钱,所以眼红容不下我,但现在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一定有别的原因。麻烦你告诉我,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心服。」
贺玉涛平常虽然总是笑容满面,平易近人,一旦严肃起来,那股凛然的气势却可以把任何人震慑住。就像现在一样,他高大的身躯立在叶兰希面前,整间屋子忽然显得好狭小,他脸上没有笑容,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她不放。
知道不能再推拖,她长叹一声,低下头轻声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因为老师的介绍,进了一间大公司做事。跟我同办公室有一位前辈,他也是老板的亲戚,家境也很优渥,外在条件也很好,同时也很受女性欢迎,所以他也认为全世界的女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贺玉涛听她一直说「也怎么样」,心中十分不满,却还是默默地听她说。
「那位前辈从我进公司以后,就一直很热心地指导我,找机会帮我忙,我本来很感激,但很快就知道,他的目的是约我出去。当我接到他的邀约时,心里真的很为难。我不想让他难堪,且我一心只想把工作做好,根本没有心情去谈感情的事。他约了我三四次,我每次都很客气地拒绝,一次又一次地强调,我只把他当朋友。后来他不再约我了,但却开始造我的谣。」
「造谣?」
她点点头,咬着牙继续说:「他到处跟别人说我不知羞耻倒追他,还说我很淫荡,自己脱衣服勾引他,甚至被他拒绝以后还一直对他纠缠不清,让他烦得不得了。当我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早就已经传遍全公司了。」
贺玉涛蹙眉,「该死的男人,居然对淑女做出这种事!难道别人都相信他的鬼话吗?」
叶兰希苦笑,「他人脉广,又能言善道,别人当然都信他。不管我再怎么解释,大家都认为我是被甩了不甘心。不到一个月,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飞,男同事全在背后笑我花痴,而对那个人有好感的女同事也都排挤我,主管还把我叫进办公室,教训我私生活要检点一点……」
她咬着下唇,全身颤抖。贺玉涛看她拳头握得指节都发白了,不禁感到万分后悔,自己不该逼她回忆痛苦往事的。
他在她面前蹲下,轻声说:「所以你离开了?」
叶兰希抬头,眼睛合着泪光瞪向他,「这还要问吗?哪里待得下去啊!我怕要是再留在那家公司,可能我会忍不住杀了那个男人……」
「不怪你,连我都想杀他了。」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平稳了一些,「当你进公司的时候,我听说你是总裁的亲戚,心里马上想起那个人,顿时觉得很不舒服;而你第一次进我办公室时,对我露出的笑容、讲话的语气,跟那男人真的好象,我一时就……」
贺玉涛这下可忍不住了,「就算感觉有点像,难道就表示我也是那么糟糕的人吗?别的我不敢说,但我贺玉涛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任何让女性痛苦的事!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我疼惜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去造谣伤害她?」
叶兰希苦笑,「我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是我一看到你,当年那种痛苦的感觉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我也没有办法呀!」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呢?现在还是这样吗?你还是会把我当成那个烂男人?」
低下头,叶兰希不发一语。老实说,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
然而贺玉涛的下一句话更让她吓了一跳,「那么,你就彻底把我当成他吧。」
「什么?」
「想象一下,那个你憎恨的男人要是出现在你眼前,你会怎么做?一定很想打他一耳光,痛骂他一顿吧?那你就把我当成他,尽量打尽量骂,等到你气消了,心情改变了,我就走出门去,再重新走进来,向你自我介绍。这样我们就可以毫无芥蒂地真正认识对方了。」
「你疯了!」她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想出这么离谱的主出息。
「我是认真的。来,你打吧,不要客气,把你堆积了几年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的。」
「我怎么可能打你?你又没对我做什么事……」
「我害你回想起痛苦的往事,本来就该打了。而且我还在公司里一直跟你作对唱反调,你一定老早就想修理我了吧?」
「我才没这么野蛮呢!」
「这不是野蛮,是诚实。你不是一看到我就会想起他吗?不会很想揍我一顿吗?那就尽量打,何必客气呢?」
他节节进逼,叶兰希只能往后闪躲,「你不要闹了……」
贺玉涛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来呀—动手吧!你应该不是那种假惺惺的人吧?」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大叫,「我干么打你?你又不是他!」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我不是他,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叶兰希知道自己的语病被抓住,于是瞪他一眼,长叹了一声。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对男人这种生物倒足了胃口。我对自己发誓,一定要自立自强,就算没有男人,我也可以活得很好。几年来,我一直是这样督促自己过来的,现在怎么可能为了一副塔罗牌,就改变我的信念呢?」
贺玉涛啼笑皆非,「这种无聊的信念要来干什么?」
她坐直了身体,冷冷地说:「你当然不懂。如果没有了信念,我就不是我了。」
「顽固的女人!」
叶兰希不服输地昂头瞪他,「没错,我就是顽固!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承认,当初的确对你有偏见,错看了你,这点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想当你的幸运女神,当然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女神。我只想一辈子当固执、没人爱的冷血工作狂叶兰希!」
贺玉涛真是哑口无言,只能盯着她瞧。发现她脸上写满了坚决,可见她说的全是真心话。
最糟的是,就连那冥顽不灵的倔强神情,看在他眼中也显得有说不出的可爱。
看来她拒绝恋爱也是有道理的,恋爱真的会让人的智商降低,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贺玉涛长叹一声,走向门口,又折了回来。
「我最后还想问你一个问题,被塔罗牌配对而喜欢上一个人,和因为过去的不愉快而拒绝恋爱比起来,哪一个比较愚蠢?」
又是一阵哑口无言。
这一来真的把叶兰希问倒了,她微张着嘴,却挤不出话来。
「你刚刚问我,被塔罗牌硬凑在一起会不会幸福。我的答案是,我很高兴塔罗牌把我跟你配对。如果不是这样,我永远不会发现你可爱迷人的一面。我想塔罗牌是为了提醒我,真正重要的宝物就在自己身边,才会做这种安排。这就表示,上天还是会眷顾我的,所以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并且希望你也能感受到这种幸福。正因如此,我不会放弃的。」
走出大门之前,他又回头丢了一句,「如果身体可以的话,你还是赶快回来上班吧。公司里的人快要造反了。」
他并不知道,这淡淡的几句话已经在叶兰希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