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让岳锋叔帮着找人,行不行?”
“哼!”
“要不,我去贴公告?”
“哼!”悬赏通缉犯啊?她是嫌亮亮不够气恼吗?
“等我病好,我大街小巷一家家登门找?”
“哼!”最白痴的做法,亏她也想得到。
关宥慈看着他的表情,看来他这是想和她僵着了,她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到架子旁,挑了几本书,捧到床上。
看着她偷偷摸摸的动作,侯一灿心头更恼,怎么,她这是打算长期抗战?
但她想的和他不同,她一面翻书,一面偷看他,接着她轻声念了书上的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看着书,连头也不转,冷冷地道:“连小节都顾不了的人,凭什么谈大事。”
他这算是回应吗?关宥慈心一喜,干脆不看书了,随口背上两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侯一灿马上接道:“若君不君、父不父,以君父为纲,国危矣,家灭矣。”
“以仁治国为正道。”
“仁能治国,不能强国,以钱治国,以军治国,比起那些口号更现实。”他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阖上书。
“唯女子人为难养也。”关宥慈自眨,只为求得他一张笑脸。
果然,侯一灿“噗”的一声笑了,怒气在瞬间消灭,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狡猾!”
“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狐狸窝里哪长得出小由兔。”
他摇摇头,把一个大家闺秀养成了痞子,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见他笑开,她终于能够松口气,“爷,亮亮姑娘的行踪怎么办?”
侯一灿横她一眼,要不是她家的爷,身边旁的不多,隐卫一堆,要不是她家的爷,手下有一堆能人,看她怎么把捅出来的娄子给摆平。
叹口气,他坐到床边,望着她认真地道:“往后说话做事别那样冲动,心里想的,不一定非要表现出来,聪明人做事,得懂得藏着掖着,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凡事慢慢瞧、慢慢等,待有十足把握再出手,千万别把话说白了,让人心生防备。不是同你说过二桃杀三士的故事吗?宁以善名杀生,不以恶相除人,明不明白?”
他在教她?所以他不再替徐宥菲说话,而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关宥慈笑逐颜开,点点头回道:“明白。”
一场风波,就此揭过。
第十一章兄弟俩大打出手(2)
侯一灿看着手中的秘信,连环炮在胸口不断炸开。
怎么会是这样?叶梓亮竟然是叶大将军的嫡女,大哥订亲的对象?
难怪亮亮知道他是谁,她才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她是透过大哥认出自己的,他真是个大白痴!就算她是穿越人,这辈子的侯一灿和上辈子长得不一样,她怎么认得出他?
他怎么可以蠢得这么彻底?
握在手中的笔杆被他捏断,他满腔的不满与怨慰。
太不公平了!前世,他已经把亮亮让给贺钧棠,成全了他们的幸福,这辈子总该轮到他,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不可以!他已经等了亮亮两辈子,他不想再错过她。
这年代流行盲婚哑嫁,也许亮亮和大哥只见过几次面,没有那么熟稔,如果他要求大哥退让,看在兄弟情分上,也许……
几个也许,鼓吹了侯一灿荒谬的念头,他把信纸往怀中一塞,扬声大喊,“安溪,军队走到哪里了?”
快马奔驰,日夜不歇,第二天清晨,侯一灿来到大哥跟前,他二话不说,双膝跪地,“求大哥成全。”
他狼狈的模样让侯一钧不解,走到哪里都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非把自己弄得像纨裤子弟的弟弟,怎么会搞成这样?
侯一钧上前想拉起他,他却打死不肯起来,“大哥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那你也得说清楚要我答应什么?”
“把叶梓亮让给我,我喜欢她,我想娶她!”侯一灿说得斩钉截铁。
闻言,侯一钧一脸铁青,亮亮才回京不久,怎么就和阿灿有了牵扯,难道亮亮变心了?
“是她说她想嫁给你?”侯一钧凝声问,心像被泡进雪水中,冷得他猛打寒颇。
“没有,但我想娶她。”
弟弟的回答让侯一钧松了口气,“你疯了吗?竟然敢觊觎未来嫂子。”
“她还没有嫁给大哥,就不算嫂子。”侯一灿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他不肯退让。
侯一钧好气又好笑,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着调?他一把揪起弟弟的衣领,佯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喜欢叶梓亮,我想要娶她,只要大哥肯把亮亮让给我,我会一辈子感激大哥。”侯一灿说得像在发誓似的。
他认真的模样让侯一钧忍不住皱起眉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两家共结秦晋之好,凭什么你一句话,大家就要让着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
“不管新郎是我或大哥,都是侯叶两家结亲,我们兄弟长相一样,悄悄交换,不会有人知道。”
这下子侯一钧是真的生气了。“你以为叶家不会介意临阵换新郎?你以为叶家要的只是侯家少爷,而不是侯家世子爷?还是你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叶家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如果大哥同意,叶家的事我自会处理。”侯一灿发誓他会用最大的诚意感动亮亮,让她知道,这世间再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
“拎不清,我不和你说。”丢下话,侯一钧转身往帐外走。
侯一灿一把拉住大哥,哀求道:“大哥,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应该娶心仪女子,而不是听从长辈之命,为条件而成亲。”
“你怎么知道我是听从长辈之命,而不是因为心悦叶姑娘?”
“不会的,大哥怎么会……”
“就是会!我和亮亮认识两年了,相知相惜,承诺一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听明白了吗?我们心心相印,没有让不让的问题,你不要一厢情愿……”
侯一灿突地大喊,“你胡说!不可能……你骗我!”
“我为何要骗你?”
“哥,亮亮对我很重要。”
“难道她对我就不重要?”
“哥,求求你,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任何事……”侯一灿紧抓住大哥的手不放。
侯一钧不耐烦再跟弟弟瞎耗,抬手一挥,他知道弟弟从不和人动手,肯定会退开,可是这一次他错了,他看到弟弟的拳头揍了过来,他心头一惊,这小子是玩真的,他往后飞掠,没想到弟弟不停手,飞身扑上来。
就这样,两兄弟打了起来,他们打得惊天动地,直到镇国公冲进营帐把两人架开。
侯一灿的武功不及大哥,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侯一钧则是脸色极为难看。
一问清楚打架原因,镇国公气得大骂两人孽子,命人把大儿子关押起来,把小儿子强压到刑凳上,狠打五十大板。
安溪在旁,听到五十大板,一颗心全凉了,老爷这是想把二少爷给打死吗?二少爷不过是脑子混沌,多年不开的春花突然冒出一大片,顶多铲了就是,有必要闹出人命吗?
一时间,他左右为难,不确定是该返回京城搬救兵好,还是留下来求老爷饶命。
眼看着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二少爷背上,他也跟着肉疼,只能不断朝老爷猛磕头求饶,磕得额头破皮红肿,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老爷饶命,二少爷一时胡涂,敲打敲打就行了,别动真格的……老爷看在二少爷身子弱的分上,意思意思就好……皇上让二少爷进宫呢,要是打坏了,皇上那儿难交代……夫人身子不好,要是知道这事儿,肯定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