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草帽的矜亚从屋旁的小径跑出来,身后跟着小黑、小黄,和三只小小的小黑,两只小小的小黄,还有六只全新面孔的白鹅,它们是大白、中白跟小白的后代,乌龟阿墨则在后头池塘里游着水。
“妈,什么事?”她问,跟母亲隔着矮墙交谈。
“我到黄妈妈家去现你昨天教我的那道桂花盐水鸭。昨天我的那道南瓜丝饼,每个人吃了都赞不绝口呢!”她高兴得眉开眼笑。“对了,今天中秋,我买了很多东西要回来烤,晚上不叫你了,自己过来,免得我来一次小黑它们就要吠一次。”她对小黑皱皱眉,挥挥手帕走了。
矜亚走回屋子,坐在阶梯上避开阳光。白鹅们直接走回后院,小黑跟小黄则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们躲到树荫底下。
又是中秋了吗?
回到垦丁一天过一天,日子在指缝间过去,这个家添了口数,而她跟家人之间的关系,除了弟弟矜学仍老爱臭屁的指正她外,其他都还好。
爸爸担心她一个人住这里不安全,找了人来安装保全系统,有空时还会过来看看。妈妈参加了当地的妇女会,常要她教她新菜色,想凭出色的手艺在妇女会里建立新人脉;至于姐姐玫雅在跟禾国隆分手后,爱上了一个建筑工人,每天到这里学煮菜,然后做便当带去给情人吃。
终于,她和家人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像以往那样冷漠,现在,大家变得似乎有些依赖她的感觉,这让她对自己有自信多了。
小问常打电话给她,她也常打电话和她聊天。小问甚至有一个月跑来垦丁两趟的纪录,她的理由是——肚子饿来吃饭,顺便打包回去给巴原朗吃。
总之,这一年,她过得平静,但很快乐。
这样的她,也算成长了吧?
今天是一年过后的第一天,他会出现吗?
矜亚的手肘靠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下巴,就这样坐在石阶上望着门外,狗儿们则忠心的在不远处守着。
她从中午的日光炙人坐到傍晚的彩霞满天,心里的期盼也像太阳光般慢慢消失。
也许他早忘了她。她想着,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小黑突然警觉的竖起双耳,上半身保持不动,矜亚看着它,它的模样像是门前会突然出现什么似的,她的心跳慢慢急促了起来。
终于,小黑吠叫着跑上前,当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出现时,小黑立刻停止吠叫,换上思念的呜呜,矜亚则因过度紧张而笑出声来。
站在门外的男人正对着她微笑,温柔而深情,即使戴着渔夫帽,她仍能一眼认出那双她最钟爱的笑眼。
走过前院这段路,像一辈子那么漫长,直到她打开门。
“你迟到了。”她又哭又笑的说。
巴骆远跨入前院,用手背抹去她的泪水。
“我想在这人人团圆的日子里,你应该不会残忍的把我关在门外才是。一年了,你的外表可以稍微像个二十六岁的女人些吗?”他佯装不满的抱怨。
“少了胡子,你也一点都不像个三十六岁的老头呀。”她取笑道。
巴骆远报复的搔她痒,两人开心的互相追逐。
玩累了,矜亚靠在他的怀里笑,待心跳平复些后,她抬起头。
“欢迎回来。”她真诚的望着他。或许还有待加强,但至少她已经有经营这段感情的自信了。
巴骆远望着一年来朝思暮想的容颜,千言万语全化为深情的一吻。
当然,如果没有小黑、小黄跟五只小小狗在他脚边磨蹭啃咬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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