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儿子说今天会开新车回来,韩父回家时还特意绕去地下室停车场看看,却扑了个空,以为是儿子还没回来,一进家门又见到儿子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送修了。”
知道父亲一定会追问原因,宇寰合上书,干脆自动将被撞、车胎被放气的前因后果告知。
“你也真是倒霉,遇上脾气那么冲的女人。”韩父一边扯下领带,一边同情地望着儿子苦笑。
“算了,就当是花钱过运吧!”气过了,他就不当一回事。“今天的庆功宴还顺利吗?”
父亲以帮立委开车为业,今晚父亲的老板因为顺利连任立委,举办了庆祝酒会,本来也有邀请他,可是他向来不喜欢那种场合,也不想难得的假日还得出门应酬,找了个借口婉转拒绝了。
“当然顺利,今天来了一堆有头有脸的人物向福哥道贺,还请了明星唱歌呢!对了,福哥还叫我包了一些菜尾回来,有鲍鱼喔!要不要我热一热让你当宵夜?”
“不用了,我肚子不饿。”宇寰起身。“我拿去冰吧!顺便帮您倒杯茶解解酒。”
韩父把包着食物的塑胶袋交给儿子,嗅了嗅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有点酒味,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呵,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喝酒,所以我没喝几杯啦!而且我是送福哥回家之后,他才特地开了瓶XO跟我喝的,我有乖乖坐计程车回家,没酒后开车,安啦!”
“那就好。”
宇寰没多说什么便拿着东西进厨房。韩父瞧着儿子英挺的背影,心中顿时有些感慨。
记得这孩子小时候可是爱哭、爱笑、爱黏人的,总是“爸爸”长、“爸爸”短地跟在他后头转,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但是自从孩子的妈瞒着他把家里的存款提光,跟别的男人跑掉之后,头几天宇寰还整天哇哇大哭、吵着要妈妈,后来他慢慢地不哭不闹了,却不曾再见过他真正快乐的模样。
唉,都怪他这个做父亲的没用,当年失业、老婆又跑掉,还想带着儿子去跳河自尽,要不是福哥当时正好路过,阻止了已经坐在桥头的他,还给了他工作,像宇寰这么优秀的孩子,早就毁在他手里了。
真希望有什么人能改变这孩子冷僻的性情,好让他能再见到孩子敞开心胸、无忧地开怀大笑,他心里的歉疚才能多少减轻一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宇寰倒了杯茶回客厅,发现父亲的神色好像有些落寞。
“没有,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身体好。我只是在想自己真的很幸运,有你这么懂事、孝顺,凡事都不用我操心的好儿子。”
韩父接过热茶,有感而发地说:“你知道吗?今天大小姐不但没来参加庆祝会,还去福哥熟识的车商那里直接开走二口百万跑车,结果出了车祸、车子送修,好在人没出事,不过也把福哥气炸了!唉,他就只剩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偏偏父女俩的感情就是搞不好……”
看来,父亲真的有点醉了。
宇寰安静地坐在父亲身旁,扮演倾听者的角色,知道要不是略有醉意,父亲是不会跟他聊起老板的私事。
父亲为丁立委开车也二十多年了,口风超紧正是丁立委信任父亲、将父亲当成心腹的首要原因。纵使是父子俩在家独处,也鲜少聊及立委私事,只有父亲偶尔喝醉时,稍稍提起一些而已。
十年前,在丁立委的妻、子因船难丧生前,宇寰跟他们全家人见过几次面。之后立委领养了一个女儿,但随即将她送出国就学,直到半年多前才回来,他连见都没见过那个大小姐。
不过,父亲提及那个大小姐的次数倒是明显增多,听起来,她似乎是个贪玩又叛逆的败家女,也给在丁家几乎算是司机兼总管的父亲添了不少麻烦。
“爸,您要不要考虑辞职?”宇寰乘机提出自己心里早有的想法。“您也快六十了,还开车跟着丁立委东奔西跑,未免也太辛苦了,我的薪水够养活我们父子,不用您那么辛苦工作,还是早点退休吧!”
韩父微笑摇头。
“我知道你的孝心,不过当年要不是福哥伸出援手救了我们,给我糊口的工作,我们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现在他十分倚重我,能信任的也只有我,所以除非福哥亲口要我离开,不然我做到八十岁也不会退休的。”
明白父亲重情重义的性格,再说也是白费唇舌,他无奈地苦笑,一切就由着父亲了。
“对了,有朋友找福哥去越南投资,他很有兴趣,想问你下个月中旬能不能陪他去当地看看。”
“我?”宇寰有些纳闷。“我是学法律,又不是学商的,投资的事问我也没多少用处。”
“唉呀,福哥的意思是想聘你做他私人的法律顾问,这次去考察,如果可以的话,就会直接签约了,有你在才能避免他被骗呀!你也知道的,之前和福哥合作几十年的律师要退休移民加拿大了,他的意思是以后想由你来帮他。难得福哥那么信任你,你可得给老爸争气点,好好做啊!”
“嗯,知道了。”
看父亲那么高兴的样子,就算自己手头上要处理的案子已经够多了,宇寰还是一口应允。
知恩图报,他明白的。为了排出假期去越南,看来他只得牺牲睡眠时间,加紧脚步处理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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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
胡志明市
以纺织业起家,而后又以炒地皮迅速累积惊人财富的丁立委,虽然积蓄早已足够他们父女俩几辈子不愁吃穿,可是事业心重的他,除了立委的工作,也在几间公司插股经营。
这次便是其中一间公司的董事长,找他合伙度假村的生意。同行的除了宇寰父子,还有其它也有意参与投资的会计师和饭店业者,算是各方人马皆备,只欠实地勘察。
看中越南越来越多外商进驻、向上发展的经济趋势,再观摩过其它度假村的营运现况,丁立委愈觉得事有可为;加上宇寰先研究过越南关于外商投资方面可能触及的种种法律问题,又花了两天时间详细审阅购地等已拟订好的合约,确认没有问题,丁立委便爽快地答应合伙事宜。
因为比预计的还提早两天签妥合约,接下来的时间,韩父陪同丁立委去拜访台商,免不了也得上酒店应酬。难得有忙里偷闲的机会,不好此道的宇寰选择自由行动,一个人四处逛逛。
依着当地台商送他的旅游指南,宇寰搭车逛了几个景点,再找了一家知名餐馆解决午餐,然后便雇了个三轮车夫载他来到一条艺品街。
几个死党当他是出国来玩似的,一一跟他点名要礼物,侃言更是夸张,直接指定要越南著名的漆画和贝壳镶嵌花瓶,他这个对购物没兴趣的人,只好来这条艺品街找礼物。
“砰!锵——”
宇寰刚走进一间艺品店,随手拿起一个看来还颇为雅致的贝壳拼贴灯罩瞧瞧,店内突然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碎裂声,不只吓了他一跳,连手上的灯罩也差点滑掉。
“惨了!”
宇寰猜想可能是哪个客人不小心撞倒了瓷器之类的艺品,原本不以为意,可是听见那个女声和他说着相同的语言,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不会吧?又是她?!
不可思议的奇遇让宇寰顿时头皮发麻,因为那个迅速被闻声而来的店家包围的冒失鬼不是别人,正是那跟他纠缠不清的女人。
“不要紧张,我会赔啦!”
晓晶弯身要拿起摆在矮几上的木偶时,一不注意,斜背包便撞上了摆放物品的木架,好几个陶瓷制品就这么碎落一地。店老板赶来一看脸都黑了,瞠目瞪着她,像在警告她不赔钱就休想活着踏出这间店。
“这些要多少钱?”她往地上的碎片一指,用英文询问。“能刷卡吧?”
听懂她有付钱赔偿的打算,店老板的脸色总算和缓了些,用手势示意晓晶跟他到柜台,然后拿起计算机噼哩啪啦打了一阵,再拿给她看。
晓晶换算了一下……竟然要台币三万多!
“这些东西值那么多钱吗?你要是坑我,小心A到的钱都要拿去吃药!”
晓晶又呕又气,一边翻找钱包一边用台语碎碎念,但整个包包里的东西都快被她给翻出来了,就是不见她的香奈儿皮夹,连刚买不久的山G手机也消失了。
完了!我被偷了!
意识到这一点,晓晶的背脊不由得冷汗直冒。
到越南旅行,她是借住在大学朋友的家里,只把好友的电话存在手机里,手机一丢,就无法立刻连络朋友带钱来赎人了。
虽然知道这几天老爸刚好也来越南办事,不过她最不想求救的对象就是他,而且除了答应今晚会去台商餐会和老爸碰头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联络老爸的其它方法,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记下来……
惨了!这个老板要是知道她身上没半毛钱,一定会把她扭送警局,到时候她脸可丢大了!
就在她焦急地思考对策的同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等一下!”
她认出了宇寰,马上飞奔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虽然想过要上前顺便和她算算车子的帐,不过宇寰终究不是个会落井下石的人,只是也没好心到能以德报怨、出面帮忙,看她似乎要花钱了事,也就转身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想拦路打劫吗?”
宇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毕竟她的气势的确满像的。
“原来你也满幽默的嘛!”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晓晶先是一愣,继而笑出声,也因为他的出现,让她焦虑的情绪瞬问平缓不少,感觉像溺水者捉到了浮木一样。
“没想到他乡遇故知,我还真是luck呀!”晓晶像是看见老朋友一般,笑嘻嘻地说:“我不小心砸了店里三万多的艺品,现在又发现手机和皮夹好像都被偷了,你就发挥同胞爱帮我一把吧!回台湾我会把钱还你的。”
宇寰像是看外星人一样,无法置信地望着她灿烂的笑脸,几乎相信自己是她的火星人朋友。
“应该是他乡遇故仇才对。”韩宇寰冷冷回她,摆明要置身事外。
“一个大男人干么那么小心眼。”晓晶看出他的不悦,但也不打算放弃。“我们三番两次遇上就是有缘嘛!你到越南也能遇见我,绝对是因为上天注定让你来英雄救美,违抗天命可是会遭天谴的喔!”
“遭天谴的是你吧?”宇寰一点也没被她唬到。“上天不是派我来救你,而是想让我亲眼目睹什么叫‘恶有恶报’。”
“你!”厚,她真的气到了!“你有种就跟我来一下!”
但不是宇寰有没有种的问题,而是她说话的同时便趁他不备,紧握住他的左手,接着上前一步,跟店老板耳语几句后,又诡异地回到他身边,冲着他甜甜一笑。
“亲爱的,等我喔!”
一听她忽然跟他说起英文,还用十分软甜的古怪腔调,宇寰直觉有鬼,马上想甩开她的手。
但晓晶忽然松手,卯起来往外跑,怪的是老板没去追那个落跑的闯祸精,反倒直直瞅着他。
虽然不明白损失惨重的店老板怎么那么看得开,人跑了也不追,但是别人的闲事他没兴趣过问,也不想在这“不祥之地”继续逗留,转身要走。
没想到店家突然拦住他,还以不是很流利的英文指着他叽哩呱啦地骂了起来。
搞了半天,宇寰才听懂店家的越南英文,但在明白的同时,他的脸也黑了——
你老婆不是说你会老实待在这里,等她回去拿钱来赎吗?你还想给我落跑?!哼,你老婆要是没回来,我就叫警察来处理!你最好给我乖乖站着别乱动,不然……
店门外,老板的大嗓门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群众,宇寰一张铁青的俊脸慢慢转红,巴不得能遁地而逃。
想不到精明如他,竟然又栽在那女人手上!莫名其妙成了她老公,还被押在这里当人质。
很好,下次再遇上,这笔帐他绝对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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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晓晶并不是真的想害他在异国坐牢。
他不干脆点答应帮她,她又不想观光到警局去,只好使出权宜之计,把他留在那里,她再去筹钱赎人。
谁晓得当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朋友家借钱,再赶紧搭车回到艺品店,才发现他大概以为她不可能会回来,已经刷卡付钱了事,人也不知去向了。
晚上六点,她穿着一袭火红的低胸小礼服,踩着银色凉鞋,不情不愿地按照约定来到五星级饭店,及时赶上父亲一再交代要她陪同出席的台商餐会。
当晓晶一进入宴会厅,在场不少男士的眼光立刻被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所吸引,却又因那张绝美脸庞上毫不掩饰的火气而裹足不前,只敢远观她的美丽。
“那家伙根本是故意要让我内疚的嘛!”晓晶忍不住嘀咕。
她悻悻地环顾周遭,寻找父亲的身影,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个男人的事。
她丁晓晶这个人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向来恩怨分明,而且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债,偏偏那个有钱的冤大头卡一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店家又不肯把刷卡单借她影印一下,好让她以卡追人,这下他肯定把她丁大小姐当成穷酸无赖,完全看扁了。
也不晓得为什么,一想到会被那个男人看扁,她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老实说,男人见到她,向来只有两眼发直、流口水的分,可是那个男人却把她主动献吻当骚扰,听她求救又完全不为所动,那种不把她放在眼里,正经八百的冷酷模样,反而让她有些另眼相看。
如果下次有缘再见……不妨先问问他的名字吧!
一抹淡淡笑意浮上她的娇颜,离她不远的年轻男子一见,立刻为之倾倒,正要上前搭讪,眼前突然一黑——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像阵风般闪过去,快一步走到了她身边。
“你跟我来一下。”
一只厚实大掌扣住了晓晶的手腕,男人以不容置喙的气势直接拉着她往大厅梁柱后的隐僻处定去。
“嘿,我们还真不是普通有缘呢!”晓晶说着,眉开眼笑,像是一点都不介意被人强势带定。
宇寰脚步未停,回头冷睇她一眼。“就算有缘也是孽缘。”
果然是老天有眼!
一见到她出现在会场,宇寰的脑子里出现的就是这句话。
宇寰拉着她在梁柱后站定,借着金色石雕圆柱的遮蔽,远离了大多数宾客的眼光,也好让他跟她把话说个明白。
他并非舍不得那几万块,而是怎么也咽不下被这女人莫名其妙恶整的怨气。
除非她能给一个让他服气的理由,否则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将这个“诈欺犯”扭送警局。
“看来火气还真是不小。”她想也知道他现在是一肚子火。“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我带着钱回去找你了,是你自己等不及先付钱走人,不是我没江湖道义喔!”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她耸耸肩。“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话。”
“真话?”他冷笑说:“你上次说你爸病危,结果却有闲功夫把我的车胎放气,这次还想让我相信你这个诈欺犯?”
“什么诈欺犯?你说话客气一点!”晓晶白他一眼,敢做敢当地回他:“上次是你太得理不饶人,我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他冷哼一声。“真是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过去的事干么再提?大不了欠你的修车费或拖吊费,我都赔给你嘛!”
他冷睇她一眼。“你有钱赔?”
“当然!”她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赔你一台新的也不是问题,哪像你那么小家子气。”
他伸出手。“好,那现在你拿出个一千美金给我看。”
“拿就拿!”
晓晶的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钱被偷,晚宴包里只剩跟同学借钱搭车后的一点零钱,所以她才非得乖乖来这里找老爸不可。
“现在没有。”看见宇寰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她实在很呕。“我皮夹和手机都被偷了,现在当然没有,等!”
“等你在这里用美色吊上个凯子,就能拐到钱了吧?”宇寰完全不相信她的说词。“我看你根本是想故技重施,混进这里以钱被偷的借口装可怜,以同胞的身分博取同情,好骗其它人出手援助。可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晓晶气得跳脚。“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受邀参加的贵宾,才不是混进来的,你少瞧不起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他牢牢扣着她手腕不放。“总之,不想丢脸就别嚷嚷,乖乖跟我去警局。”
“警局?你别闹了!快放开我,不然,唉哟!”
怕他真的硬拖她去警局,晓晶挣扎着想甩开他,却拐到自己的脚,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便要摔倒在地,宇寰见了,快一步抱住她——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丁立委和韩父在会场上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晓晶,正纳闷她为何和宇寰在一起,又正好亲眼瞧见他们抱在一块。丁立委一脸愕然,韩父也吓坏了。
“宇寰,你抱着大小姐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放手!”
大小姐?
宇寰听见父亲对她的称呼,表情明显有些诧异,倒也十分听话地立刻松手。
“哇——”
晓晶没来得及站稳又差点摔倒,情急之下,她攀住他的手臂稳住自己。
“喂,你放手前不会先说一声,想摔死我啊?”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韩父连忙替儿子道歉。“你没事吧?”
“嗯。”她拉拉裙摆,想起一件事。“韩叔,他就是你那个律师儿子啊?”
“没错。”丁立委代为回答后,眼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徘徊,才又开口问:“晓晶,你什么时候认识宇寰的?我看你们好像满熟的,是什么关系?”
“不,我——”
“我们很熟,熟到不能再熟了呢!”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晓晶打断他的话,还故意亲密地挽住他。“我跟他是睡过觉的关系,幸运的话,八个月后就有Baby喊你外公了!”
闻言,不只是丁立委和韩父瞠目结舌,连宇寰也被她脸不红气不喘,说得跟真的一样的说谎功夫愣住。
看他呆若木鸡的模样,她得意得很。
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而且有仇必报!诬赖我是诈欺犯,那就让你也尝尝被诬赖是什么滋味!
“那不是真的!”宇寰好一会儿才回神,立刻为自己辩驳。“不管她肚子里有什么,全部都跟我没关系。”
“亲爱的,为什么你要否认?”晓晶存心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幽怨地凝视着他,仿佛真有无限悲凄地说:“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拿掉孩子的,你如果不要我们母子,那我就只有死给你看了!”
他快疯了!生平头一回有想抓人去填海的冲动。
“你——”
“宇寰!”
要不是他们四人位置偏僻,现场又有乐队演奏,勃然大怒的韩父那声怒喝,大概已经把在场宾客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了。
“韩叔,你别吓到我亲爱的。”晓晶瞧见宇寰那张冷脸变得怒气勃勃,更觉有趣,故意深情款款地望着他,说:“我会心疼的。”
呵,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我!
晓晶得意地在心里窃笑,没想到他并未如预料的一脸挫败,唇角反而微微上扬,迷人的浅笑竟然该死地让她芳心怦然一动。
如果她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处于挨打的地位,那她是大错特错了。
“好,那就结婚吧!”宇寰忽然伸手揽住她的纤腰,说出让双方父亲下巴快掉下来的话。
“什么?结婚?!”晓晶水眸圆瞠,怀疑这男人真的被她气疯了。
“没错。”他的眼里闪着算计的精光,决定以其人之道还诸其身。“你不是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相信丁伯伯也不会反对吧?”
“啊?”被宇寰的目光一扫,丁立委也只能讷讷地点头。“孩子都有了,当然是越快结婚越好。”
“那我们当众宣布这件喜事吧!”
啊?真的假的?!
晓晶的思绪还一团乱,宇寰便拉着她走向宾客。
“开什么玩笑,谁要跟你结婚啊!刚刚还说要把我送到警局,现在却说要跟我结婚,你在搞什么——”
当宇寰停步,朝她回头一瞥的同时,晓晶忽然明白他那么说的用意,也发现自己是祸从口出。“什么警局?晓晶,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面对父亲的质问,她这不是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