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带回的巧芸,也乖了好几天,不敢轻举妄动。
她最在乎的,是急着想跟陈让解释,她没有喜欢上齐浩克,只是一时被迷惑而已,希望陈让不要乱想。
但陈让这几天根本不和任何人说话,总是独自在顶楼的剑道室沉思。
“叩叩!”巧芸学会敲门了,她蹑手蹑脚地在剑道室外等着。
“我没交代过吗?我不见任何人。”剑道室里传来他的声音。
巧芸吞了吞口水,这声音,好恐怖。
“是我啦……”她鼓起勇气,发出了蚊子般的声音。
陈让这几天在气什么,她不会不知道。她不该跷课、不该跟别人出去,不该闯出……那样难堪的祸事。
“我只是想来跟你解释一下,我只是……”
“听不懂我的话吗?”
巧芸只是想来解释,她真的只是一时贪玩、只是气他都不理她,岂料陈让听也不听,让她好生失望。
房内的陈让,来回踱步。
听巧芸的声音,她身体应该是好多了,他也不是没想过拉开剑道室的门,关心她气色恢复昔日的红润了没?身体是不是全然无恙?
但是,那些令他烦闷的画面,无时无刻不窜入他的心扉,不客气地占了好大一片空间。
“好,我知道你生气,那我、我来……我来道歉,跟你说对不起,可以吗?”
巧芸把“对不起”说出口,她终于向他道歉了。
她踌躇不安地在剑道室外徘徊,却不知道里头的陈让也是一样。
不过,巧芸失望了。
“我说最后一次,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陈让的拒绝,让巧芸落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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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闭够了没有?”陈封真的受不了了,拉开剑道室的门。
“出去。”
“好,先不提巧芸,有大姐的消息吗?那天若不是她,巧芸没有办法回来。”
讲来讲去还是巧芸,陈让眉宇一紧。
“安静。”他头也不回,完全不想搭理。
这几天他都是这个模样,拉长着一张脸。
一时之间有太多的事情让他思绪纷乱。多年来毫无消息的大姐陈翎,为什么会知道巧芸在齐家?她人在哪、在做什么?
而更让他烦心的,就是为什么他的未婚妻,心思永远不在他身上?
他无法克制自己心中怎么也浇不熄的妒火,在这个时候,任何人提起这事,无异都是火上加油。
而这个陈封,偏偏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封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什么,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巧芸不都认错了吗?你心胸没那么小吧?”
“你懂什么!”
“我怎不懂?你脸上只写了两个字,嫉妒,还有谁看不出来吗?”
被人直点死穴的陈让,顿时大发雷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你看、你看,会在意才会动肝火,你心里根本就有巧芸嘛!其实只欠你一句话,如果她知道你真的很在乎她,她会很开心的。”
“开心?我看她跟别人出去玩乐,才叫开心!”
陈让被说中了心思,不满瞬间倾泻而出,顾不得修养,他捍卫着自己的颜面。
“那你就跟她也出去玩一次啊!她来陈家后,你什么时候陪她好好玩一次了?这也难怪她会闷、会犯下那种错,不是吗?”陈封尽量忍着,好言相劝。
“我需要跟其他男人比较?”嫉妒加上男人的尊严,陈让打死不肯从。
陈封压着性子。“女人要的不就是那三个字?告诉她你心底真正的感觉,有这么难吗?”
这话似阵风吹到了陈让耳边,但怎么也进不了他的耳朵,他当没听见。
这下以火爆出名的陈封可恼了,他哪来那么多耐心可用?
“好,随便你!你不鸟我没关系,老婆是你自己的,你看着办!”
这下陈让终于有反应了。“一个要嫁给我的女人,让我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同在一张床,还要我跟她说那三个字?”他的声音也不小。
“男人让一下会死吗?”
“会。”
“你去死吧你!”陈封真的火大了,这死爱面子的弟弟,他管不着了。
陈让白了二哥一眼,又独自走到落地窗边,他不想承认,二哥的话在他心里产生作用。
回想巧芸到陈家这些日子,他由着他撒野捣蛋、陪着她念书上学,台面下默默地帮助邵家、不告诉她这些,让她日子尽量过得单纯。他认为实际行为比言语更重要,但显然她感受不到。
在陈家没人陪她玩、没人听她说话,或许她真的闷坏了,才会犯下那样的错。
想到这里,那让他怒火中烧的画面又浮现,他不陪她、她就找上其他男人?陈让甩了甩头,重叹一口气。
“曾几何时,我变得如此矛盾?”他望着窗外远景,云朵上透着金色的夕阳。
他也失去过至亲,父亲的脸庞此刻在云端浮现。
父亲将家业交由他们三兄弟管理,却没有教他们,该怎么处理感情的问题。
“爸,如果是您,会如何……”陈让才想到一半,门外又有脚步声。
“陈封!你最好识相点,不要再啰啰嗦嗦地讲那些废话!”陈让大吼,门外的脚步闻声一停,似乎在犹豫,陈让听出这不是二哥的脚步。
“巧芸?”
她的一切,他还是熟悉。
她要是偷偷想靠近谁,会踮起脚尖,这是她的提蒸年糕踏在地板上所发出的声响。
陈让此刻终于明白,不管他再如何震怒、如何醋意横生,巧芸在他心里留下的每个足迹,不是说拭去就能拭去。
“是我啦!”
被隔着门认出,巧芸内心窜出一丝隐约的欣喜。但是她知道,陈让气还没消。
“我煮了晚餐,是我自己煮的喔!要……给你吃。”
“我不饿。”
“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耶!怎么可能不饿?再说我刚刚听见你和二哥不知道在吵什么,吵过架一定要补充体力,要生气……再生气嘛!”
她的声音缩小了,显然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巧芸这些话不做作、不撒娇,一如她的真性情,是真心地关心他有没有吃饭、不想他饿坏身体。
“怎么现在我有没有吃饭,你那么关心?”面子还全然拉不下的陈让,还是酸了巧芸一句,有失他以往的风度,遇上了这小丫头,昔日的优雅气度消失殆尽。
“好啦好啦!你要骂我,也等吃完再骂嘛!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生气呢?”
巧芸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陈让最后还是拉开了门。
他似乎真的,过不了她这一关。
“快吃!”巧芸马上露出喜孜孜的笑容,把她手中那碗汤面端得高高的。
陈让拉开门,就转头走回了剑道室,巧芸不以为意,依然跟在后头。
她把大碗放在茶几上,然后一双水汪大眼就不断瞅着陈让。
“吃嘛……一口也好……”
“你煮的?”
“对!是我煮的,我很有诚意……来表示……表示对不起嘛!”
她满是期待的眼眸晃啊晃地,不断让陈让动摇,他终于拿起筷子。
“这什么?”他放入了第一口食物。
“拉面!”
“你会?”
“我本来不会啊!我是照着书上写的煮,其实不难嘛!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煮给你吃!好不好?”
不只眼睛,巧芸连语气都带着不矫饰的期盼,陈让低下头不看了,他知道这样可人的巧芸,会让他心软。
“还有我要跟你说……我不是故意要跟那个混蛋出去的,那是因为……”
“好了,不要再说了。”
巧芸想解释她只是向往约会的感觉,只是一时闷坏了、只是孤单……不过陈让却没有让她说下去。
陈让不想再听见巧芸和齐浩克的任何事情,那会触动他最敏感的神经,巧芸要解释些什么,他不会不知道。这些天,他不是没有思考。
“明天我带你去一趟游乐园。”陈让放下筷子。
“真的吗?”巧芸瞪大了眼睛,脸上终于泛起笑靥。
陈让知道游乐园是她和妈妈的回忆,但他更在乎、或者说是他不承认的嫉妒,有其他男人陪她去过那儿。
窗外的夕阳灿烂,陈让望了望,或许她的生活,不该像单调的黑夜,而该如绮丽的彩霞。
另一个原因是,这样他应该就可以放下筷子、不用吃这碗放错调味料、面条也没熟透的汤面了吧!
他没有说出口让她失望,回应她那双期盼不已的眼神。
翌日,清朗的好天气,巧芸这回不用跷课了,陈让帮她请好了假。
游乐园里的种种,陈让并不熟悉,他没有童年,别说游乐园,连出门吹个风都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什么?”他问着早已东蹦西跳的巧芸。
“彩色爆米花啊!你不会那么俗吧?连这个也不知道。”巧芸买了一大包。
“焦糖口味耶!”她津津有味地吃着。
“那这个又是……”
“海盗船啦!”巧芸塞着爆米花瞧着乡巴佬陈让,心中一条诡计生起。今天虽然陈让“很好心”地带她出来玩,也没再绷着一张石头脸,但要她不捣蛋,天塌下来比较快。
“走!我们玩这个!告诉你喔,做中间的位置最恐怖,第一次玩,最旁边就好。”
陈让睨了睨讲得头头是道的巧芸,当他没念书吗?两旁的位置最安稳?讲给三岁小孩听吧!
不过兴高采烈的巧芸,却在此时不知不觉拉起他的手,冲往入口去了。
“快点、快点!现在不用排队!”她小小的手握住他大大的手掌,陈让没有点破、没有抗拒,随着她的步伐,坐上了他人生第一次的海盗船。
“呀呼!好开心啊!”
海盗船开始摇晃,巧芸非但不害怕,甚至双手扶也不扶,开心地在空中挥舞,陈让甚少这样放纵情感、咧嘴大笑,但身旁的巧芸给了他强烈的感染力,她的笑声随风飘荡,声声传进他心里。
“有这么好玩吗?”耳旁的风呼啸而过,陈让大声喊叫。
“当然啦!你也试试看嘛!什么都不要想、手放开啊!”巧芸对看陈让嚷着,接着伸手,拉开他的手。
放开双手的陈让,胸臆似乎也跟着开朗,放空了脑袋,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然而方才两人间不经意的小小亲密,更使陈让将目光停格在他的小公主身上。
她小巧的耳坠好可爱、温软的小手平时虽尽做些捣蛋调皮的事情,但刚刚拉起他手掌的那瞬间,陈让感觉连自己的心,也随这海盗船摇荡。
她有什么魔力,把自己搞得神魂颠倒?她和其他男人来这种地方时,是不是也这般“放肆”?
海盗船停了,陈让的心却还悬着。
“走!我们再去玩别的!”
巧芸拉着陈让,发现他的脚步有些缓慢。
“哎呦!就叫你出来玩不要再想事情了,这样怎么玩得开心咧?”
“你知道我在想事情?”
“废话!你只要脑袋有东西,眉头就会皱皱的、眼睛会不看前方,有事还会抿着嘴。你看你看!就是现在这样!”
巧芸不假思索,指着陈让呃面容,说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过的表情。“好啰!不要再想公事啰!我们去玩碰碰船。”
“我没有在想公事。”陈让的目光落在竟然这么了解他的巧芸脸庞。
“那你在想什么?”
“我……没事。”
他想着,巧芸和他相处的这些时日,原来也会观察他的表情。
但他又想着,她是不是也曾偷偷看着陈封,暗暗瞧着他的每一个小动作。
但他没说出口,因为止不住的妒忌又燃上他胸口。
“碰碰船吗?”
“嗯!”巧芸用力点头。
“那是什么东西?”
“厚!”她给了他一个受不了的表情。“玩水的啦!”
玩水吗?那好,看看能不能浇熄他一腔妒火。
陈让跟着巧芸到了碰碰船的入口。“你上次,也有来玩这个吗?”
陈让终于忍不住了,他想知道、真的想知道,他的“未婚妻”是怎么跟男人来这里“约会”的。
“上次?哪有!”还提上回的事?她还没玩到,就被那混账浩克骗着喝下了可乐,这事有什么好再讲的?扫兴!
巧芸真想给这个“白目让”一个白眼。
陈让压抑不了自己的嫉妒。“那怎么知道这要怎么玩、要从哪买票排队?”
“陈、让!你没有童年吗?不会跟同学朋友来玩吗?不会听人家讲吗?不会看电视介绍吗?”
巧芸实在受不了陈让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难得出来玩,他到底还要乱多久,事情都过去了,干嘛那么扫兴的一直讲讲讲?
但她才脱口而出这些话,马上后悔了。
“嗯……对不起喔,我忘了……你是真的没童年。”
陈让的童年怎么过的,她不会不清楚,巧芸马上摆出抱歉愧疚的表情。
陈让看着她,一会生气、一下子又满心愧疚地说抱歉,她的每一个神情,都是那样直率不矫饰,她就是这样心里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单纯得让人……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他怎么气得起来?这夺走他一颗心的人儿,他想占有、想日日夜夜感受她的活力、想霸占她每一个无邪的表情。
“不说这些了,这碰碰船怎么玩?”陈让转移了话题。
“很简单!把别人的船撞翻就对了!”
“撞翻别人的船?但是……等等!”
陈让还没弄清楚“游戏规则”,巧芸哪让他等什么等,一把拉住他往里头去,不久他就被套上救生衣,身边的巧芸已经握住转盘。
“我来开我来开,我一定要称霸全场啦!”
她喜孜孜地等着,时间一到,果然马上冲第一。
“碰!”她立刻撞击另一条小船,,“哗啦!”四溅的水花浇不熄她的热情。
“坐好喔!”她又一个大转弯,全然不害怕地躲掉了另一艘船的“攻击”。
“啊哈!撞翻你们啦!”巧芸又打胜了一仗。
她的发梢脸蛋全沾上了水珠,却一点也不在意,笑得好灿烂。
陈让凝望着,思忖着,是不是真的把她关太久、管太严了,以往为了保护她,几乎不让她离开学校和陈家。为了她好,只要他把书念好、写好功课。但他忘了,她还只是个快满十八岁的小女孩,偶尔也需要这样透透气、尽情享受她的青春。
陈让伸出手,想替她抹去脸上、发上的水珠。
“小心!”转过头,他看见后方的船正要追撞上,伸出的一只手立刻改握紧转盘。“我来!”他很快地反应,一个回头,给了这艘偷袭的船狠狠的教训。
“哇!你好棒耶!”
巧芸马上朗声大笑,正要鼓掌欢呼,却发现陈让的大掌除了握住转盘,也覆上了她的手。
顿时她的笑更甜美了,而那声“你好棒耶”,让陈让心头一震,这似乎是巧芸第一句“赞美”他的话,被自己的女人赞美……这滋味……好美。
或许,这才叫做“谈恋爱”,是吗?
“刚刚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你反应怎么这么快?”她连声音都兴奋起来。“真好,我们这样就可以称霸全场啦!”
陈让刚才只是一心要保护巧芸不被撞、不被人“欺负”,但他这一瞬间,似乎更能体会,她要的不是只“保护”,他的女人更需要的,是“关爱”。
巧芸刚才那一瞬间,虽没看见后方的船,却瞥见了陈让脸上闪过的表情。他横眉怒视、表情严肃,甚至一只手微微向巧芸靠拢,那神情清楚地告诉对方:“休想撞我身边的人”,清楚地表现出:“巧芸,我会保护你。”
巧芸明白了,她的陈让,虽然不会说那些甜死人的话,但是,他的行动,却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他有一颗比谁都还在意她的真心。
“称霸”了碰碰船,陈让又被巧芸带领,体验“自由落体”、“大怒神”等刺激不已的游乐设施,当别人晕的晕、吐的吐,巧芸却乐得拍手叫好,浑然忘我,这样的开心感染了陈让。
此刻,他们坐着三百六十度的断轨云霄飞车。
陈让和巧芸肩并着肩,今天他们有好多这样自然地“小甜蜜”举动,巧芸笑得更开怀了。
“你怕不怕?”她在呼啸的风中大喊。“怕的话我可以保护你喔,哈哈!”她还有空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开玩笑,笑语随着刺激的游戏在空中纷飞。
陈让听着,跟着扬起笑容。
他似乎从没有这样直率地笑过,也似乎没有这样放下手边事、尽情玩乐过,身旁的巧芸看起来那么无虑无忧,她是不是就是太单纯,才一再做出让他伤心地事?
“巧芸,我问你,在你、心里,我……”
“你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
“听不清楚啦!你到底要说什么?”
云霄飞车晃得剧烈,陈让的低语,根本没办法传到巧芸耳里。
“没事,我们好好玩。”
陈让想要说的话,在呼啸的风中收回,他知道不该在欢乐地时光,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但见到巧芸笑得越无邪,他便越想要霸占她的美。
我想当你的唯一,唯一的男人、唯一能和你这般恣意玩乐的男人。
你只能是我的唯一,唯一这样对着我绽开笑靥、敞开心胸的女人。
陈让心里的这些话,没说出口,却也压不下。
满腔的喜爱,此时此刻多想全部坦白。
云霄飞车停了,陈让的心却停不了。
嫉妒、霸占、想爱、只能成为彼此的唯一,种种感受混在一起。
“我有我的方法,让你懂。”理智碰上情爱,失去了作用,望着巧芸蹦蹦跳跳走下车的身影,陈让下了决定。
她这辈子,都别想逃了!
“你,是我的。”陈让看着她的背影,默默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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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芸在游乐场玩得好开心,陈让也陪在她身边,一点一滴感受他失去的童年。
巧芸笑得灿烂,他越想抓住这时光,不允许和任何人分享。
“怎么样,大宅男,出来透透气不错吧!”巧芸玩得脸蛋红通通,陈让不介意她怎么喊他,他介意的,是她明不明白,这样的日子,她只能和她的“未婚夫”一同度过。虽然,她或许还没搞懂这三个字的意义。
“再过三天,你就满十八岁了。”他走到巧芸身边,对身高才到他肩头的巧芸说着。
巧芸却瞪了他一眼。十八岁,代表她有自主能力、代表他能履行这场婚约吗?
巧芸噘了噘嘴:“十八岁怎么样?任你宰割吗?休想。”她知道她成年的意义是什么。
“你真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女人。”陈让扬声。
他用“女人”两个字,是因为巧芸已经生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腰际弄得曲线越见优美,玲珑的身段让人目光停驻。
她已经不是个小女孩了,举手投足间,透着女人独有的迷人气息,无暇脸蛋、清亮又隐隐含着妩媚的双眼,她有如天使般惹人爱怜,却又如小恶魔般,勾引着他不安的心。
她是勾住他了,但是她还必须明白,不管是天使还是小恶魔,她的主人,只能有一个。
“我嚣张?你才……”
“你擅自和别的男人到游乐场玩,还玩到了他房间,你声音倒比我大声,谁嚣张?”
巧芸摆了个无奈至极的表情,厚!他一定要提这件事吗?她自己也很愤怒啊!
他也知道她又不是故意的,现在口气这么差、脸色这么难看,莫非……
“你这副模样是吃错喔?”巧芸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一语道中,陈让当场语塞。
从不为什么事动肝火的他,此刻不知是不是被巧芸说中,竟恼羞成怒。
“好吧!你喜欢耀武扬威的男人是吧?我说过,我并不想让你你难堪。”陈让开始沉下声音。
“哈!说不定你是在担心娶了我,你才难堪咧!”她一个女流之辈身手利落、刀法满分、枪法一流,就像实验组合对照组,陈让娶了她,大宅男的面子挂不住!
巧芸还没从这些日子以来,陈让不经意泄露的种种实力中得到教训,她还弄不清楚那晚是谁救她的。她承认他电脑很厉害,是个骇客高手,但离开了电脑,他会什么?玩魔术方块很厉害吗?
这时两人走到了射飞镖的摊位,巧芸笑嘻嘻地走到前方,准备让陈让知道,谁会给谁难堪。
“老板,我要玩一局。”
“这位小姐,我们游戏规则是十支飞镖如果中八支,送大玩偶一只,如果九支,送……”
老板的手还指着摊位上方悬挂的礼物,竟突然像中风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动。
他的手都还没发下来,这小姑娘竟然杀气腾腾地……将十支飞镖,送进十颗气球的正中央。
“小……小姐……你是黑道老大的女儿喔?”老板咽了口口水,这场景应该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太、恐、怖、了。
巧芸下巴抬得可高了:“哈!你刚好说对了!”
老板不管这小姑娘是不是在开玩笑,目光马上转到站在她身边的陈让身上。
他是她男朋友吗?有这样的女朋友,不恐怖吗?吵个架都有生命危险啊!
怎料陈让这回不再沉默、不再冷眼旁观,他甚至悠哉地拿起另外十支飞镖,脸上泛起一丝高深的浅笑,笑里带着不羁的神情。
“赌什么?”他浅浅的笑意似乎有些加深、有些难解。
巧芸瞪了他一眼:“什么赌什么?我全中了耶!”
为什么这个时候的陈让,让她有点陌生?费解的笑意、难解的双眸,让人突然有些许的不安,他凭什么那么自信?
陈让拿起飞镖,不疾不徐再说道:“目标物只要一眼,就必须记在心里,手动,脑也要会动。”
“不要啰啰嗦嗦的又要讲什么大道理,有本事就赢过我,大不了我一个月不跷家。”
“你还以为你跑得掉?”
“怎么?想关我一辈子吗?你最好有这个本事啦!”
“十八岁的女人,讲话要动脑,如果我不看着标靶全部都中,三天后你生日一到,就乖乖跟我上……”
陈让才说到这里,巧芸立刻横眉竖眼急着抢话:“上什么?谁要跟你上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跟那个齐王八克一样,我可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着玩的。”
巧芸想着三天后她成年了,陈让该不会就要她跟他上“床”?想得美!
陈让见巧芸的反应,再勾一笑。
“如果我是齐浩克那种人,你住在陈家,我会少这种机会?是你没头脑,自己送上齐家大门。”
“什么我自己送上门?”她气炸了!一股脑把闷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我是被迷惑、被迷惑你懂不懂!甜言蜜语、说好听的话,你会不会?哼!你对我说过一句吗?你迷惑过我吗?”
在她心底,总是让着她的陈让其实没什么不好,就是不能亲口对她说过那些让她飘飘然、甜蜜蜜的话,她是十七岁的小女生,需要爱、需要被关心、需要男人亲口告诉她他在意,难道这些通通要她用猜的吗?
“所以说,你是想呗我‘迷惑’?”陈让睨着乱了方寸的人儿,冷不防道了这句。
相较陈让,巧芸诚实率真多了,不过陈让的这句话,简直是火上加油,她气翻了!
“你够了!不要一张嘴只会讲讲讲,有本事就赢我,上什么随便你!要赢不了我,以后就给我乖乖闭嘴当你的臭宅男!”她赌气、不平、火大,但怎么也没有料到,最后一个字才落下,她一张小脸便瞬间停格了。
“咻……砰!”
陈让当真只瞥了一眼前方的十颗气球,随便别过头,目光只落在他脸上,不看别的地方。侧着身,陈让手上的飞镖,以眨眼间的速度,射完了……
瞬间十支飞镖笔直飞出,支支正中红心,颗颗应声而破。
顿时两人间一片诡异的宁静,巧芸胸腔的那口气,不知该呼出还是该压下。
“你……”他的眸光还落在巧芸不自然的脸庞上。“你有练过喔?”她顺了顺气才把话说清楚。
摊位老板这不可刨了,如果眼前这女孩是黑道老大的女儿,那这男的……是什么?该不会就是黑帮老大吧?
巧芸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她注意到了。陈让的刀法好熟悉……
那天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见过这样的身手……
她隐约明白了,那天救她的,不是别人,就是她的未婚夫,陈让。他不是运气好,也不是齐浩克分心,他……真的很会耍飞刀。
陈让睨着惊异又不相信的巧芸,把话说得云淡风轻:“像我这样的书呆子、懦夫、大宅男,怎么可能有练过这种东西呢?运气好而已。”
有够嚣张!这话实在刺耳的可以。怎么?他的意思是不练都可以这么强吗?巧芸气呼呼地不想承认,她竟然赢不了这个人!
“哼!对——不就刚好、恰巧、蒙中,得意什么?”她越是不甘、就越是不肯相信。
陈让将巧芸所有的神情收进眼底:“刚刚不是说不用讲那么多吗?你输了,明天乖乖跟我‘上剑道室’去。”
“剑?”
“骂人?”
“剑道的剑啦!原来你是说跟你上剑道室喔?”
巧芸的脑袋,总算稍稍可以运转了。
不过现在的陈让,可不再那么善良会放过她了:“不然你脑海中想的是什么?说来听听。”
说得实在太故意了!巧芸整张脸瞬间涨得红通:“你!得意什么?剑道?哼!我从小练柔道没输过男生,小心我把你的剑劈得一干二净。”
“你要是有这等身手,怎么会栽在齐浩克手中?”这话还是故意得很,为了这丫头,陈让明显也失去了平日的修养。
巧芸气得双手横上腰,这个陈让,哪壶不开提哪壶,硬是要找她的碴!“就跟你说我是被下药!你再一直提那个混蛋,我就毙了你!”
飞镖摊位旁,是BB枪射击的摊位,巧芸怒气冲天,想也不想,走过去一把抓起长枪,火大地砰砰砰在乱射,看似发泄地乱打一通,但“也是有练过”的她这回又是十颗全中,速度之快,连刚才也在一旁看傻眼的摊位老板,都为这个“老大的女儿”拍起手。
“这位小姐,你真厉害啊!”
“那还用说!”巧芸哼气着。
但反观一旁的陈让,却不见惊讶面容。
“匹夫之勇。刚刚不是跟你说,动手之外更要动脑,如果够聪明,就不会轻易陷入别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