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转头问刘师爷,「京里?我们这边有这样一个里?里长是谁?」
刘师爷可没孙知县这么蠢,一瞬间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不是啊,大人,是京城里啊!」
闻言,孙知县马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边走边念的往前堂走,「就说不能让个结巴传话,瞧瞧,连大人过来都不知道赶紧说,回去就让人辞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县衙外头被包围住,每一个人都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闪亮的大刀。
孙知县一瞬间脚都软了,心里想着早上听见的到底是喜鹊还是乌鸦叫。「大大大大……大人,这是……」
站在县衙门前,被阴影给笼罩住的男人慢慢走了出来,高大的身材显得偏瘦,刚毅的脸上满是冰霜,整个人如同随时都有可能出鞘的名刀,锐利又冷酷。
「人呢?」
「大人找人啊?不知道是要找男的女的?姓啥名谁?您您您……您吩咐一句,我马上就让人去找。」
站在一旁的老白看他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又问了这么多没有意义的废话,几乎快要让某人的耐心溃堤,他只好站出来当沟通的桥梁。「直接说了吧,你前两天是不是封了万花楼,还关了不少人,那些人在哪里?」
万万万……万花楼?孙知县觉得自己麻烦大了,弯着几乎要折不下去的腰,连忙道:「还在牢里呢,下官这就……」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就已经走了,只剩下那排对着他的锐利刀锋,他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还要靠刘师爷搀着,才不至于跌坐在地。「完了完了,我这是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啊?!」
顾宗淮走得飞快,在老白的指路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县衙的大牢入口,然而当他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有些迟疑了。
真的是她吗?是他日日夜夜恨着她为何如此绝情、从来不入梦的她吗?
老白没有催他,明白他是近乡情怯,默默的等着他平静下来。
没多久,顾宗淮整理好心情,打开大门,那道熟悉又清脆的嗓音立即传入他耳中——
「芙蓉姊,你想不想看我开锁的技巧?只要把小灰一号给宰了,它的骨头用来开锁挺不错的。」
「闭嘴!你真够恶心了!」芙蓉受不了的嗔骂。
「等等!你是谁啊?怎么能够随便进牢里来?啊——」
顾宗淮几乎要喜极而泣,连看守牢房的人走过来朝他说话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碰的一声,踹开大牢,几个大步走上前,拉起那个手里还抓着老鼠的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劫大牢啦!」牢头见状,紧张的大喊。
「劫你个头,没长眼睛的东西!」老白拍了那人一掌,直接让底下人把那个碍眼的给拎出去,他则是庆幸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团聚的画面。
「幸好你没死……幸好你还活着……」顾宗淮抱着她的手在颤抖,太过于激动的心情,让他无法把话说完整。
雪静悦以为不见就不会想念,但是当被他抱在怀里,她才明白,不是不思念,而是所有的思念都锁在心里,在看见他的瞬间就决堤。
两个人激动的抱着彼此许久,顾宗淮轻轻放开她,低声问:「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来?」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情她解决不了,他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还活着?
「嗯……之前让水冲得有点远了……」雪静悦发觉自己很难解释为什么她在北方落水,却在南方被救起来这件事。「后来回来了,又听到我已经被埋了,又说皇上还要重新给你指婚,对象居然还是盛家大小姐,我想你们可能是要再续前缘了,所以我就想别去碍你们的眼。」她说得很委屈,刚得知消息时的那几天,她还偷偷哭了好几回呢。
「皇上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没答应。」他深情的凝视着她。「我说过,我的心只能住一个人,没有办法再给另外一个人温柔。」
她咬着唇,忍着想哭的冲动。「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啊,让我都忍不住想哭了……」
顾宗淮低下头,额头贴住她的,低声道:「我说的情话总是不如你,就像你以前写过的,我一直牢牢都记得。」
雪静悦知道他说的是她曾经写在小册子里的东西,那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那首诗,就随手写上两句,后来让他不小心看见了,他还打趣说她的文采不怎么样,这情话写起来倒是忒动人。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哪里,不来不去。」她念出那首诗的第一段。
他温柔的望着她,跟着念出这一百八十多个日子几乎刻在心里的字句,「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
「不舍不弃。」雪静悦低喃着最后一句,再也忍不住,直接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轻得像是两唇只是轻轻相碰一下。
顾宗淮露出这半年来最灿烂的笑容,将她拦腰一抱,在她耳边轻喃,「我们回家,我要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你,我一直来不及和你说的话。」
「是什么?」
「我爱你。」
雪静悦和他相视而笑,她顺手把手里的东西给扔了出去,不顾后面传来芙蓉不断尖叫诅咒的声音,让他抱着走出大牢。
天空很蓝,蓝得让人觉得幸福近得垂手可得,虽然有某些人不和谐的尖叫声当做背景,但是一切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美好。
老人的笑声像是在空中回荡,树枝上的喜鹊似乎也明白着这份再次相聚的爱情有多难得,欢欣的恭贺。
恍惚之间,雪静悦像是听见了那个老人戏谑的说——
姑娘,可别不信,千里姻缘不只一线牵,就连穿越时空我也能牵喔,呵呵!
尾声
雪父、雪母和雪家其他亲戚都聚在医院病房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雪静之快速的消瘦,他们却束手无策,表情皆是一片愁云惨雾。
忽然雪父扫过房间,却没看见女儿,急急问道:「静悦去哪里了?」
雪母愣愣的回道:「她说她知道祖宅有大师说的那种可镇大邪之物的东西,就回去了。」
她那时候因为太过担心儿子,没太在意女儿的话,如今回想起来,精神瞬间振奋。
众人一听,叮咛看护好好照顾雪静之后,便各自开着车快速赶往祖宅。
一到祖宅,他们就看见祠堂的门正随着风开开关关,气氛诡异,众人都有点害怕,但最后还是一个接一个走了进去。
他们一进去就发现不太对劲,祠堂里头没有半个人,但后方墙壁破了一个洞,洞里似乎还有一个盒子。
雪父上前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一抹灿亮的光晕渐渐晕开来,所有人望着盒子里那把镶着宝石的玉剑,全都看傻了眼。
雪父拿起那把剑,这才发现下面压了一张画,用油给过了一次,完好的留住了上头的画和字。
画中是一对夫妻,两人各抱着一个孩子,正相视微笑,而图的下面则写着——
这把御灵剑是我夫君每次上战场的必备之物,融和了正气和煞气,请大师加持后,放在哥哥的床头,放足七七四十九个小时,哥哥就能醒来。
御灵剑就当成雪家的传家宝,让它护佑雪家的后代子孙。
请原谅女儿无法再承欢膝下,女儿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旅程,但请别担心。
我很好,因为我在这里找到了幸福。
雪静悦笔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穿越寻宝去之《福妻招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