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索要的价格太令人意外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她是个贪财的,反倒觉得她太过善良了,竟然不懂得藉机敲诈。
“这方子会不会卖得太便宜了?”
严明岚怔愣了下,“秦公子又不是用来图利,一百两就够了。”
秦豫白送上一百两的银票,好奇的问:“董老大夫为何改变心意将方子卖给我?”
“秦公子误解师傅了。对师傅而言,药方的价值在于救人,只是师傅并非这张方子的原主,如何卖给秦公子方为妥当,一时之间拿不定主竟,干是拒绝公子的请求,可是经我劝说之后,确定卖给秦公子不会造成原主的损失,便答应了。”“多谢严姑娘相助。”
“一张方子的价值在于能帮助多少人,相信原主一定很高兴这张方子可以发挥更大的价值,倒是我们贪财了。”说起来这张方子的原主也不是她,拿人家的方子来攒她的私房钱还真是贪财。
“姑娘客气了。”
“今日的馄饨我请秦公子,秦公子慢慢吃,我去忙了。”严明岚行礼转身离开。
秦豫白不疾不徐的吃完馄饨,看了严明岚一眼,还是放下一块碎银在汤碗旁边,然后起身离开,上了停放在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缓缓上路,箫河看着秦豫白手上的匣子道:“这张方子应该是严姑娘的。”
他不像公子温润如玉,很容易教人卸下心防,因此这几日他都守在马车上,由着公子自个儿跟严姑娘打交道,不过他耳力很好,不难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显然如此。”若是方子真的是跟一位来自江南的落难大夫买来的,董老大夫不会轻易将方子卖给他人,当然,若他贪爱钱财那就另当别论,不过董老大夫性情耿直,无愧于幽州百姓对他的赞誉,可是,他先是松口卖给那两位北齐勇士,如今又卖给他,这只有一种可能——方子真正的拥有者同意卖了,换言之,此人必然在董老大夫身边,而严明岚明显是最有可能的人。
“严姑娘显然不是略懂医术而己。”
“她是个姑娘,抛头露面行医总是容易招来闲言闲语,她刻意隐藏自个儿的真本事倒也不难理解。”
箫河实在很困惑,“依严姑娘所言,她娘不愿意她行医,那又为何允她习医?我记得董老大夫是她舅公,董老大夫应该很清楚严夫人不愿意女儿行医,又为何要将医术传给她?”
“这一点倒是很古怪。”
“我还记得严姑娘为箫齐疗伤时完全没有男女之别,说她碍于女儿身不愿行医,实在不像,且她处理伤口时非常利落,不像是个不行医的医者。”
秦豫白若有所思的蹙眉“她不行医势必有不能行医的理由。”
箫河同意点点头,“可是,究竞是什么原因让严姑娘不愿意行医?”
“你让陈掌柜仔细调查,还有,董老大去那儿也查清楚。”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来,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子,前面有人在闹事,请您稍候片刻。”
箫河上前推开车门,往外一看,还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倒是先听到了声音。
“别打了,这位是宁王世子。”
“宁王世子?”男子大笑三声,“你当本公子是傻子吗?这儿又不是华阳。”“本世子来这儿游历不行吗?”这会儿梁士祺摆出了世子爷的气势,使得原本狂妄的男子转眼成了娘们似的。
“你真的是宁王世子?”
“本世子要见知府大人,问他如何管教儿子,见了漂亮的姑娘就想带走,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知府大人的儿子赶紧低声道:“我只是跟她开个小玩笑,我们是表兄妹,这几日她跟我闹得很凶,避不见面,今日在这儿遇到,我一时心急才会硬拉着她,说要带她回去。”
第四章药方非卖不可(2)
箫河拉回车门,坐在位子上低声道:“真的是宁王世子。”
“他怎么会在盛安?”虽然朝廷只有明文禁止藩王没有圣旨不能离开封地,对其子并未限制,不过,他们通常不敢随心所欲四处游历,就怕招来皇上的猜疑,可是这一点宁王世子应该不怕,倒是他好不容易在宁王哭穷闹腾下,得到皇上点头回了燕州,这会儿最需要安分守己了,如何敢大刺刺的出外游历?
“公子要不要避一下?”
“不必,遇上了就遇上了,正面迎上更能看清楚对方在图谋什么。”宁王世子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此,而如今正逢北齐勇士借难民之名混入盛安,难道两者之间有关连吗?
他始终想不明白谁能说动宁王上书,宁王安逸惯了,不会轻易招惹麻烦,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暗中操纵此事的人是透过宁王世子。
“不过,宁王世子是不是太嚣张了?以前他在京城只知吃喝玩乐,今日却插手管知府家公子的事,闹得众人皆知他在盛安,这对他又有何好处?”
“除非闹出人命,即便有人多事跑去皇上那儿告状,宁王世子也顶多遭皇上训斥一顿,不过今日一闹,却可以换来宁王世子为人正直的好名声。”
“难道宁王世子今日只是为了给自个儿挣得好名声?”
“不,这是附带而来的好处,至于真正目的,只有他自个儿清楚。”
“无论如何,难道他不怕引来皇上猜疑吗?”
“若宁王是个有出息的,宁王世子就不会如此随兴了。”
“皇上对宁王真的放心吗?”
秦豫白嘲弄的一笑,“后上从来不信任任何人,只是相信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皇上设立铁衣卫,名义上是为了弥补锦衣卫不足之处——锦衣卫善于搜索、打探消息,但执行任务能力不足;然而,事实上是因为不信任锦衣卫——锦衣卫常常与地方权贵官吏勾结,隐匿犯罪,有了皆是高手的铁衣卫不时前往各地执行任务,就能达到监督锦衣卫的作用。
“我们要不要将宁王世子在此一事上报皇上?”
秦豫白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的事,不过你去见陈掌柜时,顺道让他派人盯着宁王世子,若是宁王世子有异常之处,他自然会呈报皇上。”
马车再一次上路,在路过两位贵公子争闹的酒楼前面,箫河微微掀开窗帘往外一看,见到争吵的两位已经勾肩搭背的上了酒楼,便放下窗帘。
“宁王世子倒是很懂得利用机会结交朋友。”
秦豫白轻轻勾唇一笑,不发一语的闭目养神。
从小,严明岚就知道娘亲有秘密,这好比她也有秘密,她是穿越来的。不过娘亲与她的秘密不一样,娘亲绝对不是穿越来的,因为娘亲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是古人的味道,那么,为何她知道娘亲有秘密呢?
三岁之前,他们不断在搬家,当时是在江南,每个地方住不到三个月,因此原主的记忆中是一处又一处的风景,总之,最后一次搬家来到幽州,他们投奔祖母的弟弟——
由于从小送养,因此没有人知道舅公与爹的关系。还有,娘亲出门时习惯女扮男装,一开始她觉得娘亲很调皮,后来才发现娘亲想隐藏女儿身,至于其它的改装是为了增添男子气,最重要的是,娘亲出门从来不带孩子,大概是怕他们不小心唤娘,暴露她是女儿身。
反正,从她穿越来这副身体不久之后,她就发现娘亲有秘密,而且还是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