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晃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吃吃傻笑,看着俞炎翼写给她的小情诗,程馥兰忍不住吃吃傻笑。
情诗,是情诗耶!
虽然原诗是出自才女林徽音,又虽然受赠对象的说法不一,有一说是写给徐志摩,另一说法则是写给她儿子的,但程馥兰才不管哩。
重点是,俞炎翼写诗给她,这个闷骚竟然会写情诗给她。
而且!
竟然还是这么、这么美丽的一首诗!
她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他会用这首诗来送给她,原来在他的心中,她是这么样的美好,他说她娉婷、鲜妍,说她天真,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的呢喃,还说她是爱、是暖、是希望,是人间的四月天耶。
喔!喔!喔!
是有没有这么感人?是有没有这么感人的?!
程馥兰克制不住,整个人就像猴子一般跳来跳去,要不然,她不知道怎么宣泄心中那种激动狂喜的感觉,憋久了可能会自曝。
俞炎翼一进新娘休息室,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袭盛妆打扮的美丽新娘拖着一地的白纱,像只母猴子、或是某种邪教的神秘仪式,就这样手舞足蹈的跳来扭去……然后他目光锁定,直直落在她手上的谢卡,他想了三天才总算搞定的那张。
“翼仔!翼仔!小翼仔!”发现他的到来,她几乎是要飞扑向他。
俊颜微赧,俞炎翼接住了她,却反常的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程馥兰笑看着他害羞的表情,心中那个甜的啊,让她怎么也无法止住上扬的嘴角。
“谢谢你,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喔!”踮了踮脚,她朝他的唇用力啵了一下,然后赶紧把留下的唇彩擦掉,擦掉。
俞炎翼不擅长应付这种场景,但就算尴尬,他硬着头皮也是得说:“我是怕你觉得不踏实,毕竟太快了……”
“你觉得太快了吗?”她反问他。
“我是怕你觉得太快,毕竟我们在一起才三个多月。”边说,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那天,在她的一声答应之后,两老欢呼出声,嘴里嚷嚷着:“黄历在哪里?”就跑得不见人影了,留下呆滞的他,还有微笑的她。
再之后,在两老不可思议的热心之下,婚礼快速地筹备完成,然后,他们就在这里了。
俞炎翼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原先就只认定她一个,这辈子若要进行结婚这件事,对象也只会是她了,对他来说,结婚只是一个仪式,差异只是在举行时间的快或慢而已。
所以他担心的是她,只怕她会感到不踏实,更担心她会不会只是一时失言,然后没机会改口就被赶鸭子上架,但其实心里还没有准备好……
“原本也是有所怀疑的。”知道他在想什么,程馥兰笑笑。“那天原本是觉得太好笑了,所以不知不觉说了好,后来的发展……嗯,你也知道的,好像也不能反悔了。”
惨!
情况真是最糟的那种!
俞炎翼内心忐忑、却见她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卡片。“可是我看见你送我的小情诗……”
俞炎翼又尴尬了。
虽然诗是他特地找来的,是他写的,也确实是他想要表达的;写在谢卡中,除了是想谢谢她愿意嫁给他,给他机会让他照顾她,更是希望能让她真真切切的明白她对他的意义。
但这么不男子气概的事要当面承认是他想做的,他实在很难坦率得起来。
“谢谢你,”她又踮了踮脚,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下,红着脸说:“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嗯?”俞炎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你也是我的人间四月天。”脸颊红红的,但那不全然是腮红所造成的,只见她尴尬的低下头,细声说:“如果是你,就算是个赌注,我也赌。”
他笑了,因为她同样尴尬的表情,那让他忍不住想要亲亲她……
“别亲了,口红会一直沾到你。”她觉得害羞。
“擦一下就好了。”
“外面一堆人在等我们。”
“他们忙着联谊,不会在意的。”
她偷笑,自觉“明为参加婚礼、暗为青年联谊”的这个点子,让她大学女同学跟孙元樵、阿良他们一干旷男藉着她的婚礼彼此认识,实在是绝妙到了极点。
“可惜佩佩没来……”
“女人,专心一点,这样子我亲得很没成就感。”
“我不是故意的嘛,就觉得很遗憾……”
“不用遗憾,她来了。”
“真的?”
“我刚过来之前看见了,她跟罗振邦一起,肚子还微微挺着。”
惊呼声全让俞炎翼给封印住,然后他加足了热情,决定要让她没有精神再去管那些不相干的杂事。
重要的是他!
她的心里装的满满都是他,那才对嘛!
因为是她,俞炎翼的占有欲十足,但他并不觉得抱歉,因为他也回以同样的绝对,他的心里,一直就只有她,一直就是。
门外,宾客喧闹声交杂喧扰。
门里,两颗心紧紧相依,心里头有的只有彼此……其实一直都是,只是绕了一大段的冤枉路才发现这个真相。
但无妨,重要的是他们跨出了那一步,在各自卸下心防之后,终于发现了对方的的心——
我爱你!
三个字,如此简单,却是如此动人。
我爱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