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帮忙做家事呀?”贾亭如远在世界的另一头,心里却念念不忘这两个生活在台湾的亲人。
一个是快三十岁的女人,可是对生活却一点概念也没有:另一个才六岁,当然没有照顾自已的能力。若非不得已,她怎么也不愿意抛下这两个人到美国来。
“有,Tony很厉害的,所以我才能把公事兼顾得很好呀!”
“你没骗我?”
贾亭如不止一次感觉儿子和妹妹之间的生活模式有问题,她和先生虽然一个月才回台湾一次,但儿子毕竟是她亲生的,她很了解的。她根本看不出Tony有做家事的本领,若他不把家里弄脏就阿弥陀佛了。再来就是她亲爱的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她安于脏乱的个性,更是清楚得够透彻,所以每回到台湾,看到她的公寓一尘不染时,她真的有满腹的疑问。
“当然没有。姊,你真的很无聊耶,每次打国际电话非得将时间浪费在与我争这种无聊的事上头,姊夫不会骂你吗?”贾亭羽放松语调,不希望姊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亭羽,我在想是不是该把Tony接回美国了,他一直跟你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我实在担心他调皮的个性会影响你的作息。”
“我们是姊妹吧,如果你还承认这个事实,就不要想那么多。你和姊夫才刚回美国创业不久,Tony跟在你们身边,只会增加你们的负担罢了;更何况你们又不是不回来看他,他也并非要与我生活一辈子,等到你们事业稳定了,你们就可以享天伦之乐了。”
“你明知道我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怕你到这个年龄仍未交男朋友,我无法向死去的父母亲交代。Tony跟在你身边,会让追求者却步的,人家会误以为他是你的小孩!”贾亭如是忧虑自己的儿子会阻挠妹妹追求幸福,花费在与Tony相处的时间,亭羽大可拿来结交些异性朋友。
贾亭羽将双脚抬至茶几上,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有什么好误会的,就算有误会,解释解释不就通了,况且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是不会计较那么多的。姊,你就不要再给自已压力了,我嫁不嫁人,不是你的责任,和我照顾lony这件事也不相关!”
“亭羽……”贾亭如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你不要再和我吵了,我前几天汇了一笔钱过去,你有没有收到?”
“收到了!我差点忘了骂你,不是说好不要再寄钱过来了吗?”从去年开始,亭羽每个月都会寄来一万元,要她别寄了,她怎么说都不听。
“你和姊夫现在正需要钱,一万元或许不多,但至少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就别拒绝我,好不好?”
贾亭如叹了一口气,“亭羽,我知道你想报答我供你上大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我的责任,身为你的姊姊,我的肩上有着爸妈留下来得照顾你的责任,我根本不需要你报答,你这样做反而让我很不好意思。”
听了话筒另一头传过来的话,贾亭羽忍不住鼻酸,“谁要你想那么多?照顾Tony是我心甘情愿的决定,至于一个月寄一万块给你们,若你心里头还是过意不去,就当作是向我借的,等你们飞黄腾达了,再加倍还我不就得了!”
她从不知道自已的这种作为会造成姊姊的困扰,她一心只认为自己必须永远记得姊姊对自己的恩惠。上大学是她从小的心愿,在父母去世之时,她以为自已就要放弃梦想了,可因为姊姊的坚持,她仍顺利完成学业,这份恩情,她点点滴滴都记在心头。如今有能力帮姊姊做些事情,她说什么也要把握!
“这次回台湾我会拿一笔钱给你,当作是你这么久以来帮我们夫妻照顾Tony的酬劳。”连小孩的开销都是亭羽在支付,贾亭如实在汗颜。
“姊,你就非得和我如此见外吗?一个小孩能用多少钱,我更不是什么管家之类的,不需要你给我什么酬劳,我可是Tony的阿姨!”讲到最后,贾亭羽真的发飙了,她的心意竟没人能懂?
“亭羽,你生气了?”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国际电话费很贵,我要去睡了!”她在自己的情绪真正爆发前,挂上了电话。
风柏皇保证,他绝对没有心想要偷听别人讲电话,可是贾亭羽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于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硬将讲话内容送进他的耳里。
他现在该过去和那个哭得唏哩哗啦的女人讲话吗?才思考着,风柏皇竟发现他的脚自动往贾亭羽坐的方向移动!
“小孩子没有想妈,你倒先想起姊姊了。”一句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又冒了出来。
听到了声音,贾亭羽心惊了一下,很快地抹抹脸上的泪珠,抬起头说:“你偷听我讲电话!”
“我是那种小人吗?我口渴起来想倒杯水喝,是你自己讲给我听的!”
不想理他,因为她的心情坏透了,只要一静下来,她的心就很乱。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不知道什么因素带给她的压力这么大,让她想哭。
看她不语,风柏皇仍不打算放过她,“你欺骗你的姊姊,你是不是没有告诉她,你请管家照顾Tony的事?”
刚才在旁边,他多少都听到了。这女人会哭,不是没有原因,为了想报答,她天天鞭策自己努力赚钱,更不给自已休息的机会,长时间下来承受这沉重的压力,她不崩溃才怪!
“你听到了多少?”贾亭羽的眼神想杀人。
“不多不少,想知道的都听到了。不过我可没有要赞扬你的意思,像你这种笨女人,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却花了两万五在请管家,一万元在你姊姊的公司,我很想问你,你到底花多少钱在自己身上?”
不为自己着想,反而处处以亲人为最优先考虑对象,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知道她愈多事情,风柏皇发觉他愈担心她,她这样不顾自已,唯一的亲人又远在美国,且似乎也不怎么了解她……她该怎么办?
“你别管我!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好了!”她噙着泪,凶他的多管闲事。
管家,是管理家里的大小事情没错,但可不包括连主人的事情都管!
怎么每回她的失落与不开心,到最后都会与他有关联,他何来的功力,怎么好似能看清她的心思?
“好呀!那就让我们各自做好分内的工作吧。你安安分分地做好企画的工作,不要管太多事情,更不要太不自量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当自己是万能的吗?做事情要懂得量力而为,你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不要再汇钱到美国去了,这种幼稚的行为只会增加你姊姊的不安……”
“住口!你骂上瘾了吗?”贾亭羽制止他口沫横飞的教训。他太无法无天了,他不知道她有资格赶他走人吗?
只有她姊姊会用这种口气说她,但她知道那是关心一个人的表现;而他们俩又非亲作故的,他凭什么说她?但为何她心里头泛着甜丝,她发疯了不成!
“不说就不说,我也懒得浪费口水对牛弹琴!一个女人连自已都不懂得爱惜自己时,男人怎敢靠近?”风柏皇很有骨气,掉头就往客房而去。
还来不及思索他的话,贾亭羽又看到他走出来了。“你又要干嘛?”
“还你的!”风柏皇递了个纸袋过来。
“你……什么意思?”狐疑地看了纸袋里的东西后,她脸红地问他。她知道自已此刻的表情一定滑稽极了。
“上次洗坏了你的内衣,你气得半死,我只好买新的还你了。放心好了,我是照你的尺寸去百货公司买的,一定能穿!”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她下意识地拿起纸袋护在胸前。
“拜托!你们女人的内衣不是都有标示吗?我要放人洗衣机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大色魔!”贾亭羽拿起抱枕便朝他丢去。
“随你怎么说,不过东西我可补偿给你了,以后不要再板着脸给我看了!”
贾亭羽还是一张被人倒会的嘴脸。“你别指望我会加钱给你!”
“不敢奢望。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也早一点睡,女人不应该常掉泪的!”注意到她已干的泪痕,风相皇淡淡地说。
他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不知怎么说好听的话,这些话已经是他想了好久才挤出来的……所谓的甜言蜜语了。看她方才频频掉泪,他除了无措并藉由吵嘴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之外,根本没有第二种方法。
被他突来的温柔吓了一跳,贾亭羽愣了好久,直至关门声响起才唤回了她的神志。
他发神经呀,她一点也不习惯他这个样子!啊!她忘记交代一件事。
她跑上前去,敲了敲门,“喂!我姊姊这个星期六会回来,你休假三天吧!星期二再来上班。还有,把东西打包好,暂时放在我的房间里……”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咦!她怎么都没有听到回答呀!“你有没有在听呀?”她又重敲了几下门板。
“听到了!你再那么火鸡,等一下Tony就被吵醒了!”风柏皇好心提醒她。
被他的一句话气得怒火攻心,贾亭羽很不淑女的用脚踢了他的门板。“你真是没水准!”
“亭羽,你的管家不是说一点就会把没课的Tony带回来吗?现在都快四点了!”杨蓝君敲了敲贾亭羽桌面上的钟说道。
“你的着急是为Tony的安全着想,还是怕又错过一个和David见面的机会?”贾亭羽没好气地说。
她哪会不知道杨蓝君心里在想什么,说她是这女人肚内的炯虫还真不为过,自从又耳闻她的新管家有个英文名字之后,杨蓝君几乎一口断定他是个帅哥,无论她这个聘请他的雇主怎么毁谤他,都无法动摇地想见他的决心。
“我当然……是关心Tony呀,好歹他也叫我一声蓝君阿姨吧!”她会看人家的脸色,自然会说中听的话,即使主子不相信。
赏给她一记够辣的卫生眼,贾亭羽已经因为这件事而一个下午无心工作了。David不知道把Tony带到哪裹去了,她打过电话至幼儿园询问,老师表明园里已经没有小朋友了。
气!气!气!都是那个风柏皇害她的细胞又死了好几万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才来工作不到半个月,就要请半天假!就算他要请假,那也就请吧,她并不是那种小气的雇主,可是他却又鸡婆地表示愿意先替她接回小孩再去办自己的事。现在可好了,接了小孩后却失踪了,要去哪里也不先打通电话来公司报告一下,混蛋!
感受到气氛不对了,杨蓝君赶紧接着说:“Tony也真是的,他平常不会这么不懂事的,以前他不是会常打电话到公司来找你吗?就算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也能让他说上老半天。但自从换了新的管家后,我好象很少接到他的电话……”她只是想将事实老实说出,但瞄到贾亭羽的表情,她大气都不敢喘就住嘴了。
绝不是她说错话,而是她肯定抓住了重点,说到事实了。可这却也惨了,她这个主管向来是个不喜面对事实的女人。
言语的功用真的非常强大,贾亭羽明白了从此刻起,她千万不能再忽视它的杀伤力。
杨蓝君用一句话就杀到了她的心底,事情真的就是这个样子,新管家介入之后,她和Tony彷佛就生疏了。
这又是那个男人害的!但她无从解释她对David的信任,以往她会担心管家妈妈没有把Tony照顾好而匆匆结束公事冲回家,可这阵子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她可以仔细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赢得大家的喝采,谁知在她享受成功的愉悦,同时间却也失去了Tony的习惯性撒娇。
“啊!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孩不是Tony吗?”没有百叶窗的遮蔽,杨蓝君很容易便发现杵在一群女同事之间的小男孩。
贾亭羽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第一时间下打开了门,高喊:“Tony,你给我进来!”
Tony进门后,连忙说:“阿姨,你的脸好恐怖喔!我没做错事喔,我只是在外头和漂亮阿姨聊天而已。”他看出了她的不高兴,又接收到了蓝君阿姨的眼神,聪明地赶快解释。
公司的全体成员几乎都清楚她和Tony的关系,大家对这个小混血儿的兴趣也不低,小鬼头偏偏又特别爱和漂亮的女人哈啦,教她拿他没辙。
“你一整个下午到哪裹去了,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她都快着急得报警了,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情和人家聊天?
“对呀!是谁送你到公司来的?”杨蓝君也凑上一脚。
“David呀!”
“你们家那个管家先生呀……”声调从早先的兴致勃勃到消失不见,杨蓝君识相地住口,这会儿她还是闭上嘴巴,免得被人家用眼睛凌虐致死。
管住了助理聒噪的嘴,贾亭羽说:“他呢?怎么没有送你上来?”
“人家David昨天就告诉你他要请假了,而且他有送我上来呀,他是送我上来后才又搭电梯下楼的!阿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就骂人!”Tony嘟着嘴。
被一个小孩子纠正,心里当然不好受了,更遑论他还是自己的外甥。David肯定替Tony洗过脑了!“还帮他说话!下课后他没有直接送你来公司就是他不对!老实说,你们到哪里去了?”
Tony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那地方的名字,到最后索性放弃。“店名的中文字我不认识啦,不过那裹很暗喔!”
贾亭羽联想十分之快速。“是不是有很多的女人?”
“嗯。”Tony想了一下,点点头。
“有没有烟味?”贾亭羽的疑问句充满了火药味,她快组装出David带小孩子去什么地方了!
“好象没有……”
“怎么可能?”她不太相信Tony的答案,特殊场所不是烟雾弥漫吗?
“亭羽,你在猜什么啊?”杨蓝君不懂她的思考逻辑,或许因为如此,人家才升上了主管位置,而她仍是个小小的助理。
“就是嘛!阿姨你和那些店里的阿姨都不一样,人家她们很温柔的,而且一直坐在David旁边,一直亲他耶!”
“嘎?”杨蓝君张大了嘴巴,怔住了。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抬眼看着贾亭羽的表情,却发现她没有自已来得吃惊,好象这个说词在她所意料之中;可是她的严肃,她却也不敢忽略,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你一直站在他旁边吗?”贾亭羽的口气还算平稳,她不想吓到小孩,其实她内心已经空出一个位置供怒火燃烧了。
“我是用坐的,也有一个漂亮阿姨和我说话,她们都穿露背的衣服耶!”
“露背?!”杨蓝君真的吓呆了,瞧见怒焰已经凝聚在眉头的贾亭羽,她忙不迭地想化解这场灾难,这个小子难道不知道他亲爱的小阿姨已经快杀人了吗?“Tony,你阿姨一定比那儿的阿姨还漂亮吧?”快说些好话!要不然等一下你被揍,我可救不了你。她在心中默默念着。
“是没错啦,可是我长大以后,也会和David一样喜欢那儿的阿姨,她们穿的衣服都好漂亮……”
“Tony!”这个小色狼!他没有看见她正为了忍下怒火而汗流浃背吗?竟然还一直火上加油!
“蓝君,你先出去!替我写个假单,我要带Tony回家。”贾亭羽找回了声音,沉下脸色说道。
她知道这会儿她可能会将怒意迁怒至无辜的第三者身上,所以杨蓝君还是回到她的工作岗位比较安全。
想起David那个王八蛋的作为,贾亭羽就相当恼火,他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带心智未成熟的Tony出入那种不良场所!想示威他很有女人缘,当管家相当可惜是吗?
但最笨蛋的莫过于那些女人了,看到一个男人有着一张还能看的脸,就巴了上去,也不稍微调查一下他是否有钱,不过是个小小的管家而已,能养活她们总是没节制的挥霍吗?那么多女人一起讨好一个男人,亏她们还能乐在其中!她相当激愤地握紧拳头。
那些女人,破坏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女性自尊!
她们就不会学学她吗?她和她们一样是个正常的女人,可是她和David相处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她因他时常流露出的男性潇洒魅力而乱了分寸,装作没看见不就得了……呃,她在想什么呀,那男人哪儿帅了,她恨死他了,自大的一只猪!
“阿姨,我们不是要回去了吗?”Tony摇晃着贾亭羽的手臂,怎么蓝君阿姨出去后,她就不讲话了。
“喔!”回过了神,贾亭羽蹲低了身子,“以后David若还要带你去那个地方,你要打电话来公司,阿姨去接你,知道吗?”虽说她不会再让这件事有发生第二次的机会,但她仍不放心的叮嘱。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听话了吗?”敛正神情,她不希望小孩子感受到大人的情绪,但若他一直如此无理取闹下去,难保她不会生气。
Tony垂下了头,说明了他的回答。
她帮他调整好背包,说:“回家吧!”
贾亭羽耐心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杂志。她在等待仍在浴室冲澡的David出来。
刚才就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了,不过她没有马上从房间跳出来询问他今天的差劲作为,决定要给他十分钟的沐浴时间,然后再展开她的骂人行动。
但时间都过了,十分钟了,怎么他还没出来呀,一个男人洗澡需要这么久吗?
正当贾亭羽敛眉皱鼻地思索时,十二点钟方向的门打开了,她等待的人终于在她“千呼万唤”之下,下半身仅围着一条浴巾出来了!
“你明天不用上班吗?这么晚了还不睡?”风柏皇很讶异地坐在客厅里,刚才他回来时,明明没有亮灯,怎么这会儿她又突然坐在这里?
“我有话要问你,但在我问你话之前,请你先回房里穿好整齐的衣服再出来,做好Tony的模范。”
贾亭羽一副坐怀不乱的清高模样,一双眼睛却禁不住诱惑地偷瞄他,一身匀称的肌肉,身材结实,原来他除了拥有好面孔外,体格也挺不错的,难怪有那么多女人愿意倒贴他!
这一个意念又让她想起他的过分之处,想起她此刻的任务,一瞬间脸又垮了下来,眼神不再充满好奇,转为死命地盯着他。
好笑地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风柏皇真怀疑她颜面神经怎能如此发达。“Tony和我同性别,无妨吧?”
“那我呢?我是女人耶,你很习惯在女人面前袒裎露体,我还不屑看男人这副模样!”贾亭羽气得龇牙咧嘴。
“是吗?”他坐了下来,嘴角维持了一样的弧度。他发现和她在一起时,他很愿意像雨斐晨一样常常这么笑。
注意到他腰上的浴巾随着他坐下时往上移了一些,贾亭羽心里在猜测他到底有没有穿……天啊!她怎么这么下流。惊觉自己想法,她连忙拿起杂志挡住视线。这种没有水准的猜想,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吗?
惨了!她被谁传染了,又是何时开始堕落了?
“你很妨碍观瞻耶!”
“我洗好澡本来就要回房睡觉了,是你叫住我的。”
“那是因为我有事情要问你,而你穿这样实在很不雅观。”
“可是我在睡觉前不喜欢穿衣服来束缚自己耶!”他故意要激她生气,他就是喜欢看她气呼呼的模样。
“你……到底要不要回去换?”被他气得半死,贾亭羽僵冷着俏脸问道。
“听你的,你等我三分钟。”风柏皇不想看到她在临睡前火气仍如此大,顺从了她的意思。
如他所说,没有多久,他果然十分轻松却也服装整齐地坐在她的面前。
“你们有吃晚餐吧?”风柏皇突来一问。
“我们不会笨得饿死自己。”
“吃麦当劳?”
这女人不会照顾自已他很明白,身边又跟着一个喜欢吃快餐的小孩,他很自然就猜想她会为了省麻烦而带Tony去吃快餐。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既然请假了就不要管那么多!”贾亭羽真的是不打自招。
没办法,为了安抚Tony,她只好提议晚餐吃他最爱的食物了,要不然还真担心他不理她这个板脸孔给他看的阿姨了。
“好吧,那你要问我什么事?我明天一大早还要送小孩去上课呢!”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么快切入主题,不是因为他困了,实在是顾虑到她明天还得处理一大堆的公事,怕她没有精神,否则和她说话可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一件事。
“你今天带Tony到哪裹去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不能有教坏小孩的举动吗?”贾亭羽的怒火很快升了起来。
“Tony告诉你我们去了不良场所吗?”
那小子背叛他,说好不能把事情说出去的,可是他还是说了。不过他自已也真笨,忘了把小孩的纯真考虑在内,小孩的保证根本不能信以为真。
“他是没说,但我不笨,自己可以猜到。”
“你猜到了什么,说来听听,是酒店还是妓女户?”他嘲讽地说。这女人就是无法把他当好男人般看待,所有坏的东西好象皆能与他划上等号。
“你……”贾亭羽不敢置信他那么直接。
“PianoClub算是不良场所吗?那儿可没有辣妹,也没有陪酒小姐。”
“你想唬我?Tony认识英文字的,他分明告诉我店名是他不认识的中文字,而店里不但有小姐,而且都是漂亮、穿着暴露的女人。”
“倘若你不是先入为主的把我这个男人归为不正经那一类,你就会发觉自已笨得有多离谱。人家店名不可以取为某某钢琴酒吧吗?非得用英文字?”
“中文就中文嘛,谁要你刚才要炫耀自己的英文能力,让我误会!”
“我……”风柏皇实在百口莫辩,反正怎样她都能乱按个罪名给他,他哭天抢地也没用呀!
“反正就是你的错,你带一个小孩子去那种成年人待的地方就是不对!最过分的还是在他面前和女人打情骂俏,还有……接吻,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呀?”
看她喋喋不休的样子,他的头都快被吵爆了,心里盘算着有什么方法能让她住嘴。
“我哪有和她们接吻,那不过是打招呼的方式,Tony也有一半的外国人血统,他应该能了解吧?”
“你在说什么呀,他才几岁而已,哪懂得了这么多?而你,既没有外国血统,作风那么洋派干什么,想教坏Tony吗?更何况打招呼的方式何其多,非得用这种方法不可吗?”外国人用这种方法示好,她能够接受,但保守的中国人……她就不敢想象了!
“当然需要了,感觉差很多的,我想你一定没试过吧?”他缓缓地朝她靠近,原本只是想恶作剧的念头,怎知视线在看着她柔软万分的双唇时,竟然变质了。
“你想干什么?”David柔情似水的声音吓坏了她。
“只要试过一次,我保证你就不会再坚持反对的声浪了。”
贴上了。贾亭羽感觉到他湿热的唇与自己的相贴了,第一次承受与男人问的亲密,她顿时乱了分寸,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肩上辗转吻吮。
好久、好久,她几乎沉溺在这种陌生但却撼人的感觉中,直至拥着她的男人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她才猛然醒悟。
她一把推开他,“你在干什么?”
“我在教你怎么样和人打招呼呀!”风柏皇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仍努力保持镇定回答她。
他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方才沉陷入的情感,他怎么会觉得贾亭羽的唇是他所尝过最甜美的,他昏头了吗?他铁定是被今天的事情给气昏头了!
昨天一早,他所负责的钢琴酒吧的店长打电话给他,说最近有一群人常到店里闹事,且屡劝不听,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成员都曾有黑社会的背景,仍我行我素。
身为台北总店的负责人,他当然得向贾亭羽请假去看看了。不过讨论老半天,仍旧没个结果出来,才是教他最生气的。他的这些员工,退出了黑社会后,该有的敏锐观察力竟都退化了。
“我不屑这种……恶心的方式,这种方式只适用于你和你那些女朋友身上。我警告你……”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放,贾亭羽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说:“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对我,要不然我会告诉你的老板,要他处罚你!”说完,她狼狈地消失在他眼前。
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风柏皇的脸部表情顿时放柔,姑且不论他是被什么情愫牵引下而吻了她,但是该诚实面对的是,她真的是个有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