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任何东西进到她嘴里马上又被吐出来,这种凄惨的状况一定要找出口的管道,不然她会崩溃。
凌琳的心情低落无助,墙上那只可怜的猪成了出气筒,被她用力捶了又捶。
电话没人接,李祥云不放心特地来看她,被她的鬼样子吓了一大跳。“我的天!生病怎么不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你知道我最讨厌去医院。”
李祥云只好换个方式。“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整理一下,到我家去住。”
“祥云,拜托让我安静一下。”
祥云生气,无奈的摇头。“傻丫头,他没有给你电话吗?”
“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李祥云看到琳连电话插头都拔下来,难怪他打不进来。
“不想去医院就要每个小时的最后五分钟把电话插头插上,我会找你。”
凌琳将苍白的脸贴在手上的抱枕上。“祥云,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唆。”
“每天都说,你没说我回去就睡不着。”
凌琳摇头笑了。“真是欠你的。你真好。”
“我们比亲兄妹还亲,不对你好要对谁好?”李祥云轻敲凌琳的脑袋,眼睛却看着墙上那副奇特的油画。真可怜,将来得花不少精神和颜料修补。
第二天傍晚,李祥云竟打电话来说:“琳,焕之死了。”
凌琳一时反应不过来,停了几秒,才大声斥责:“胡说,这种玩笑你也敢乱开。”
不要是真的,凌琳心里怕这是事实,早上焕之还跟她说过话。但是没有听到回应她的怒斥,电话里反而传出祥云哀恸的哭声。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凌琳忽然积极起来,半刻也不敢耽搁。
焕之在路上遇上持枪疯狂扫射的抢匪。一条友善可亲的生命就这样被上帝带走了,上帝做事的方式她不了解,为什么总是先带走被人需要的人,又眼睁睁看着坏人为害人间?
她该如何安慰伤心欲绝的祥云?“节哀”、“天使把他带回天堂”、“他不用再受苦了”……狗屎!为了祥云,焕之不觉得人间是炼狱。叫祥云节哀,心灵相通的挚友忽然死了,这个哀要叫他怎么省哪!
凌琳走出停尸间,虚弱的身体靠在没有感情的墙壁上,想起焕之儒雅亲切的笑容,和祥云并肩散步的身影,她忍不住握拳堵住嘴巴,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掉下。
李祥云在一夕之间变老,原本乌黑的头发变成满头花白。心疼他的伤痛、自沉,凌琳反而走出世晔和陈伶的背叛阴影;因为,她这无力的肩膀,准备着要扛祥云的脑袋,照顾他的生活,就算她要自哀自怨自怜,也不能挑在这种时候。
凌琳和祥云同样的悲伤,但是祥云的刺激太大,无法处理焕之的丧礼。祥云的痛苦比她还深,凌琳这么想着,自己的痛苦反而减轻许多。焕之在纽约没有任何亲人,她替祥云扛起送焕之最后一程的责任。
丧礼完后,李祥云仍无法自拔在伤痛之中,成天哀声叹气的坐在窗边缅怀他的焕之,或是一次又一次唱着故乡流行的歌曲——
为你啊的形影暝来肖想日牵挂,
是谁人拆分散情无结局就变卦,
恨世间爱情啊空笑梦一场风声,
梦醒来只有我名是寂寞字看破。
凌琳听着,这歌词不就像他们的写照,听的她都快要掉泪。当祥云声音拉拔到最高时,沧凉的呐喊更是将她原本也受伤的心揪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祥云,帮帮我,不要再伤心了。”
但是李祥云看不到凌琳的痛苦,他每天都以呆滞无神的眼睛看着叫他的女人。
凌琳天天劝他:“祥云,你要振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祥云仍无动于衷的缩在他的壳里。
有一天,凌琳忽然气祥云一味糟蹋自己,陡然扬起手用力掴了他一巴掌。“你的魂呢?”好痛,凌琳低头揉着发麻的手。
“琳,焕之死了。”李祥云忽然将头搁在凌琳的肩上痛哭。
这句话她听了上百次了,没想到祥云被她打了一掌,情况还是一样,只会说这句话,唯一进步的就是靠在她肩上哭。想要再打,但她的手已经痛软了。
“祥云,我也伤心难过,你以为焕之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高兴吗?佛家说人死后,亲人的思思念念会让死者走的牵牵挂挂。”凌琳叹口大气,没指望祥云听进去。
“焕之是天主教徒。”若游丝般的声音订正凌琳的错误。
凌琳愣了一愣,脸上慢慢浮上苦涩的笑。“刚才那一巴掌应该早点打下去的,我现在说的话你总算听进去了。我好累好累,今年的纽约好冷。”
抽搐声已经停止了。“我讨厌纽约,它不适合我。”
凌琳仰天叹了口气。“祥云,我也讨厌纽约。我们离开这块伤心又无情的地方吧。”
“去布里斯班,那是焕之的故乡。”李祥云想到焕之,眼眶又红了。
凌琳把祥云的头抬起来,要他看着她的眼睛。“祥云,如果你现在是很清醒的在跟我讨论,而且从今天开始振作起来,我就打电话请姐姐、姐夫帮助我们去那里。”
他们赵家生意做的大,全世界都有认识的人,签证、居留、找房子这种头痛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叫人去搞定就好。
李祥云感激的看着凌琳。“琳,我一直都在欠你,不管是金钱还是人情。”
“我不爱听感谢的话,看你振作起来就算是还我了。告诉我布里斯班在哪里?”
“布里斯班在澳洲,焕之是澳洲人。”
澳洲!世晔的总公司也在澳洲。凌琳迟疑一下,决定收回刚才说出去的话。“祥云,算了,我不能搬去那里。”
“为什么?”祥云急了。
凌琳以缄默代替回答。
李祥云忽然了解的点头。脑袋重新开工后,他渐渐清明。“我知道了。但澳洲面积那么大,人口又不多,要遇上不容易。”
“我看地图,澳洲和台湾差不多大。”
“你看的是海盗版的地图。”
他们讲了一个笑话,但凌琳和祥云都没有笑。“祥云,你真的解除冬眠了?”
“琳,我一直都很任性的受你照顾,谢谢你。”
“不用一谢再谢,只要你不要再唱那首歌就好。”
“为什么?”
“你不是当歌星的料。”凌琳据实回答。
“让我唱最后一句。”像怕琳真的不给他唱,李祥云说着就闭上眼:
“梦醒来名是寂寞字看破。”
低缓的歌声在他喉间震荡,脸上是一片依依不舍。而她呢——凌琳叹了一声,黯然的跟着唱:
“情无结局就变卦。”
老尼杰拖了几天之后终于含笑九泉,却把自己都教不好的孙子丢给赵世晔,让赵世晔含恨人间。赵世晔使出铁腕让尼杰一夕之间身无分文,而且必须到别人的小工厂做工赚钱才能养活自己。
赵世晔警告一脸盛怒的尼杰:“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没有比你爽,你最好给我脚踏实地的从基层做起,等到我认为你彻底改掉那身统挎臭味,肩膀挑得起男人的责任,我就把你祖父白手建立的船厂还给你。”
尼杰英俊的五官扭拧纠结在一起就没那么好看了,他在赵世晔面比划着拳头发誓:
“我一定要赢过你!”
赵世晔观睨那两只花拳。“用嘴巴说没用。多用点脑筋,把公子哥儿的身段丢开,离开那些觊觎你家财富的狐群狗党。我随时候教。”
“赵世晔,我永远会记得你是怎样对待我的!”尼杰怒吼。
“很好,用你的恨支持你早日成功,滚吧。我还有比你重要一百倍的事情要去纽约,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赵世勋看着尼杰狠狠擦掉不争气的眼泪,紧握着双拳跑出去,他摇头问他大哥:“大哥,这小子会不会学他祖父,也跑去自杀?”
“老尼杰是久病缠身,又对唯一的孙子感到绝望才死谏;尼杰不同,他还年轻,又有一笔遗产等着他,你想,他会那么傻吗?而且,我会暗中找人鼓励他,督促他。”
真是他又爱又敬又恨的大哥,赵世勋问:“大哥,你那久久才传一次的腓闻让人家报导也算功德,记者也要吃饭啊。公司不能没有你,何必大老远去烦这种小事。”
赵世勋表面说的好听,说穿了,还不是不乐意赵世晔又把京王这个大摊子丢给他管。
赵世晔露出令世勋头皮发麻的笑容:“什么叫社会责任?大哥顺便劝告你,提升京王的形象你也有责任。我走了。”
这下,赵世勋哪敢再留人,等大哥走进专用电梯,他才放心的喘口气。
“琳,你有客人。”李祥云看着窗外说。
“是谁?”凌琳正在把要带走和不要带走的东西分类,李祥云是来出力帮忙。
“不知道。”
“可能是二手货公司。”凌琳站起来用手压着额头。近来身体很不管用,动一下就腰酸背痛,不然就头晕目眩。“你还有时间看风景,先把门打开。”
李祥云依琳的吩咐做事。凌琳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停止才想起:“祥云,二手货公司的人你又没见过怎么说我有客人,说不定是找楼上的,把门关上。”
没有动静,凌琳把额头上的手放下。“祥云——”
“琳。”赵世晔走向琳。琳消瘦憔悴的脸庞让他的胸口隐隐绞痛,他心疼地伸手去摸她苍白的小脸。
凌琳闪开他伸过来的手,肺里吸足了气大叫:“李祥云!”
躲在外面的李祥云慢慢走到门框底下,脚尖站在门内,脚后跟却站在门外。“是你叫我开门的。”
“你说我有客人。”凌琳瞪着三不五时偶尔会晃神的人。
“赵先生——”
“他不是我的客人,你叫他出去!”她会被这两个男人气死。凌琳说完用力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李祥云摇头,他的忙只能帮到这里。
“琳,我有话和你说。”赵世晔深邃的黑眸看着他朝思暮想的娇颜。
“祥云,我不要和他说话。”
他还是回避的好,李祥云抓着外套:“我去外面喝杯咖啡。”
“祥云,你敢丢下我!”凌琳听到祥云要把她丢下和世晔独处,忙上前去追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却被赵世晔伸手抱在怀里。气人的是,看起来好像是她自己撞进去的。
“赵世晔,你放开我!”
李祥云听到凌琳凄惨的叫声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回头看赵世晔将琳抱得好紧。“你还看,过来把他拉开!”
赵世晔立刻抬起锐利的黑眸警告李祥云。
祥云冷静判断,仔细观察,若硬要将他拉开的话,到时先死的一定是他。
“医生说我不能受刺激。”李祥云慢慢穿上外套。
凌琳陷在赵世晔怀里哀求:“祥云,我求求你。”
李祥云穿好外套,看着赵世晔的眼神忽然变得利如刀刃。“有话好好谈,伤了她半根寒毛我唯你是问。”
“多谢。”赵世晔不示弱的回视他,心里第一次嫉妒李祥云,同时也为琳庆幸她有这位异姓兄长。
“李祥云——”凌琳叫的愈大声,李祥云走的愈快。“李祥云你还算是我的好朋友吗?气死我了!,你这只猪、猪、猪——”
凌琳大骂李祥云,又抡拳拼命捶赵世晔的胸膛,赵世晔默默忍受,害她打到手痛还兼气喘,到后来骂谁打谁都不知道了。
凌琳停下来喘气,赵世晔趁机温柔的将她圈住。轻柔的拥抱虽然短暂,但属于世晔独有的阳刚气味仍吸入她的心肺,教她眷恋。她该断了这份眷恋,她要心如止水。
但可恶!她就是断不了这份眷恋,也无法心如止水,所以才这么生自己的气。
凌琳抬起眼看他,这让赵世晔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但是琳像看陌生人一样,甚至叫他:“赵先生,请放手。”
他恨这份生疏,赵世晔眉头愈皱愈紧,强壮的双臂忍不住将纤细的身形深锁进怀里,但又怕太用力会将她揉碎。
“琳,我和陈伶没有任何关系。”
凌琳看着赵世晔,强装坚强的冷笑:“我看到你们没穿衣服在床上‘运动’,连媒体都有消息出来,这叫没有关系?拜托,你要是尊重我,就不会把我当傻子。”
凌琳语气坚定,用力挣开赵世晔的手,退开坐到窗台边。
赵世晔知道琳对他的误会很深,但是陈伶失踪了,就连他安全室派出的人都找不到她,不知是陈伶会躲还是他公司的人没用,总之他现在知道哑巴吃黄连是什么滋味了。
“琳,给我一点时间找陈伶,洗清我和她的关系。”
“不用了,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凌琳断然的拒绝。
“琳,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不要任性了。”赵世晔上前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拉起来抱着她,手指固定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的眼睛。
“我最讲理。”凌琳用力把头转开。
“讲理就跟我回家。”赵世晔又将她的头转回来。
“我家在这里,这里没有陈伶睡过的床。”凌琳瞠大眼睛瞪他。一想到他和陈伶躺在那张床上,她就又呕又闷。一想到呕,真惨,胃酸就涌上胸口。
凌琳紧闭了嘴,深深的吸口气压下胸口的气闷,硬把那没冲上喉咙的胃酸压回它原来该待的地方。要不是连日刺激不断,悲伤太多,让她体力透支连带胃口不好,她今天就不会这么柔弱,早跳起来和他吵了。
“那我搬来。”
“不欢迎!”
凌琳拒绝的太干脆,让赵世晔一对浓眉忍不住扬起,黑眸高傲的瞪着更加苍白的清丽脸庞,心却受到严重伤害。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琳,他是很缺乏耐性的人。赵世晔陡地将她打横抱起,才几天工夫,琳就轻盈的没剩几两肉。赵世晔让她更靠向他的胸口。
“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人了!”凌琳要胁道。她最气人家一味要控制她的行动。
她吊起眼睛往上瞧,见赵世晔嘴角上扬,对她露出可恶的笑容。琳被他打横抱着,手也被他抓着不能动,还敢说大话要咬人,赵世晔用哄小孩的口吻说:“乖乖不闹,我才放你下来。”
凌琳转动柔软的颈子,将脸埋进赵世晔强壮的胸膛,她刻意忽略世晔身上那股熟悉的汗水和麝香古龙水味,张口便轻咬着他鼓起的胸部。
“世晔。”凌琳菱型的小嘴轻柔的动着,她很有良心的再给他一次机会。
敏感的胸部吸收琳的热气和她贝齿的磨擦,赵世晔胀红脸喉咙干涩的说:“琳,忍一下,我们快点回家。”
她在警告,赵世晔竟然气死人的以为她在调情。好!凌琳心一横,合上牙不留情的给他咬下去。
“哇。”
一声雄性动物压抑的吼叫自赵世晔紧咬的齿缝间迸出。凌琳吓得赶快松口,赵世晔将恶女凌琳丢下地,凌琳赶快扶着他站稳,脸上露出获胜的笑容往后退。
“琳,你真的舍得咬我!”赵世晔瞪着他又爱又恨的脸孔,狼狈地用力揉着方才被琳狠咬过的地方。
“你那种痛不算什么。”凌琳得要忍着才能不笑。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的痛,连呼吸都会难受。因为我不是你最爱的,你有太多比我重要的东西,所以你感觉不出来。”
凌琳在赵世晔做出下一个行动前跑回她的房间,并且用力锁上门。
凌琳最后的真心话,让赵世晔心里受到莫大的震慑。
凌琳锁上门后,李祥云马上回到客厅,看着难得尴尬的赵世晔。
“我相信你的话。”赵世晔想要离开时,祥云才陡然开口。
“谢谢。”可惜他不是琳。赵世晔双手插进裤袋,咬牙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它是不可能为他打开了。“告诉琳,我会再来。”
“赵先生,我们准备离开美国了。”李祥云跟着赵世晔走到门外才说。
赵世晔立定转身,黑眸炯炯的看着李祥云。李祥云接着又说:“焕之的故乡在布里斯班,我们要去那里。房子凌姐正叫人在找。”赵世晔感激的笑了。“别让琳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李祥云加上一句。
“祥云,”赵世晔将手放在李祥云肩膀上:“你朋友的事,我很遗憾。”
李祥云笑了,用一种认命的凄苦笑容:“所以,我才不愿意看到琳继续痛苦。”
赵世晔颔首感谢他的好意。“陈伶失踪,琳对我的误会恐怕一时难解释清楚。”
“难怪琳大发雷霆。”李祥云摇头。“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陈伶的个性恶劣,她和琳又是水火不容。”
“祥云,我还是先去台湾找小静,我暂时把琳交给你,我们布里斯班见。”
“再见。”李祥云目送赵世晔走下楼梯后,才慢慢的踱回去。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说那么久?”凌琳背靠在门上,双手环在胸前等答案。
“琳,你很爱他。”
“笑话,爱不爱你比我还肯定。用疑问句。”
“你‘欺侮’人家,如果他从此记恨一生,你怎么办?”李祥云用又重又强的大问号,将琳的舌头勾住。“回答。”
“他不是那种没度量的人。”凌琳想也不想的替赵世晔的人格做保。
“他不是,你是。”
“李祥云,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不要管我们的事。”
“你们的事除了凌姐谁敢管,我只是关心给点意见。”李祥云垂头看着地面。“焕之告诉过我一句话——他说谁都不能掌握未来,但抓在手上的幸福千万别让它轻易溜走。”
“世晔的责任很重,很忙,也随时有女人想亲近他,所以我到现在都还不敢张开手,看我手里抓的到底是幸福还是其它。”
或许在痛苦中守着孤独的人成长得比较快,凌琳脸上已经没有过去那种玩笑的表情。
“琳,以我男人的审美观,”李祥云发现琳目光怪异的看着他。“好啦,起码我也懂的欣赏美女。”凌琳这回点头同意。李祥云别扭的瞪凌琳一眼:“我就认为你长得闭月羞花,个性又迷人多变,像挖掘不完的宝库,你对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愈有深度的男人愈无法抗拒你的魅力。”
嗯——凌琳掩着口。
“琳,你不舒服吗?”
“祥云,你肉麻恶心的教人想吐。”凌琳用力拍着胸口。“桌上有电话,打去问二手货公司,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赵世晔飞到台湾和世、小静商谈决定好琳的住处后,又连夜搭上飞机回雪梨。
赵世晔回雪梨,马上又坐直升机去布里斯班监督装璜琳的新居。和小静来回通过好多通电话——琳喜欢的颜色,琳喜欢的布看,琳喜欢的家具,琳喜欢的花卉……这间房子是以琳为主,加上一点他的意见,叫设计师和工人在十天内赶出来的。
门外的紫罗兰花架和野餐桌椅是他亲手油漆,两百多坪的院子并不大,他用会开香花的灌木做篱笆,花圃则种了许多罕见但亮眼的花卉;院子中央有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大树平伸的树干上绑着两条粗绳,粗绳底端是张藤椅。夏天,他要和琳坐在这里,边摇边看萤火虫……
这几天,大哥都过了中午才走进办公室,而且每天心情都不错。大哥定有好康的事瞒着他。赵世勋好奇的四处打听,世说一点,小静也说一点,这就害他差点从椅子上跌到地上。原来他以前都猜错了,凌琳就是那位陷大哥于不义,害他这个副总裁得代理总裁的职务,天天巴望着大哥被人家抛弃,失恋回来继续领导京王的人。
大哥和琳是一对!
不——还不一定。所以大哥才会像发春的小子连公司都可以丢下不管。
琳这丫头很有个性,大哥又是牛脾气,这两人交集在一起生活——嘿嘿嘿,想着,他都忍不住露出一脸快意的笑容。好!他一定要努力撮合这一对“神仙眷侣”。
大哥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赵世勋替他算算,原来是“未来的大嫂”明天大驾光临。
赵世勋跟着世晔走进他的办公室。赵世晔抬起眼看着跟屁虫似的世勋,那副表情像他什么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他就不想浪费时间重复。
“大哥——”
“闭上你那张要笑不笑的奸诈嘴脸。”兄弟就是兄弟,赵世勋还没说到重点,赵世晔就看出他的意图,低声告诉他最好“惦惦”。
他和世就是这样从小被吓大的,所以他和世胆子都很大。赵世勋大胆的坐上总裁的办公桌,机会难得,就算杀头也要冒险享受这种乐子。“大哥,听说你改行当装璜工人。感觉怎样?”
桌上一堆没人敢下决定的重要公文向赵世晔招手。“比坐在这里批公文和听你说废话快乐。”赵世晔脱掉外套努力消化桌上的卷宗,故意不搭理他。
赵世勋拿来随意翻翻,啧啧称奇:“我以为你连内容都没看,没想到里面连数字都被你改过了,难怪我们大大小小都那么倚重你。”
“世勋,你太闲了是不是?这次年会我会建议京王的总裁该换人做了,我想,你最适合这个位置了。”赵世晔忽然不怀好意的凑向世勋:“世勋,考虑一下替大哥代劳。”
赵世勋双手猛摇,两道眉毛抬得老高。“又来了,要做我早答应了。”
“没出息,大哥想降格让你管你竟然不肯,那你杵在这里还有事吗?”既然商量不成,就没有留客的必要。
“大哥,那个……”赵世勋不理会挥舞赶人的手,笑嘻嘻的凑向前来:“明天要不要派我这位京王的副总裁亲自去接机啊?”
赵世晔冷笑。“副总裁,明天你的事情可多了,从早上到下午都要替我主持重要会议,早点回你的办公室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