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熟睡中的俊颜依然令人屏息,却褪去了一股魔魅的气息。呆怔了好半晌,忽地昨儿夜里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似的,一幕幕浮掠过她的眼前。
天啊!她竟然……竟然和幽冥发生关系了?摆在眼前的事实仿佛是一道雷劈中了她,有那么一刹那,她完全失去了知觉。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但愤恨、羞辱、惭愧、后悔……却像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几乎令她承受不住。
她不仅还没有替爸报仇,竟然……竟然还和杀父仇人发生关系?就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早知道会有如此不堪的遭遇,她倒宁愿爆炸当时就和爸爸一同死去,也许还会幸福一些。
一同死去……死!倪叶盼的视线倏地开始四下逡巡,最后停伫在角落里的匕首上。
她的眼底升起一抹坚决,悄悄地溜下床去将散落一地的衣物拾起,一件一件地套回身上,最后走向匕首静静躺着的角落。
床上的幽冥仍是一动也不动,除了规律平稳的呼吸。其实在她醒来的时候,他也就醒了,假寐是想看看她会有何反应,是否会懂得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刺杀他。
走到角落捡起地毯上的匕首,紧紧握在掌心,许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反握住匕首高高举起。
原来她打算自杀。幽冥懒洋洋地掀开眼皮,那一贯的魔魅气息又复苏了,“住手。”
“你——”她吓了好大一跳。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发现?
“自杀可是会下十八层地狱哦!”他轻笑地说出。
她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并不认真,因他不像是会有虔减信仰的男人,不论是哪一种宗教信仰都和他不搭轧。
倪叶盼仍高举着手中的匕首,“既然我杀不了你,至少,我可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必再被你羞辱,不必……”不必面对昨晚令人羞愧的一切,她并不在乎处女之身被他夺去了,她无法原谅的是自己的身体昨晚竟然有所回应。
“我以为我昨晚取悦了你,显然我错了。”幽冥嘲弄地道,故意提起她最不愿意去回想起来的经验。
“无耻!”她不仅是在骂他,同时也是骂自己,“下流。”她已羞愧的无地自容。
眼看匕首就要刺下,幽冥才又慢条斯理地道:“有件事得让你知道,如果你死了,那么阿冲也就没有生存下去的必要了。”
他的话成功地阻止了她自杀的行为,倪叶盼震惊莫名,“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他自问自答,“他早就该死了,而且,他的生死是由我来决定。”
“卑鄙。”她咬牙切齿地道。他不以为意,“现在不论你要做什么都可以,请便。”他黑黝黝地眸子里尽是淡然。
幽冥怎么可以要她背负阿冲的生死,明知道她无法撇下他不管,她对他有责任,现下她连求死也不能了。
思及此,颓丧地松开手,任由匕首跌落在地毯上,即使绝望已紧紧攫住了她,但她的心却在呐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
“过来。”幽冥伸出手,他的手臂上遗留一摊干涸的血渍。
闻言,她踌躇不前。
见状,他不再说话,只是等着,因炙热的欲念又开始在他的皮肤底下四处流窜,他又想要她了。
好半晌,倪叶盼才徐缓地举步朝他走去。
他伸出的手夹带着恶魔的诱惑,准备拉着她一起堕落、沉沦,直到万劫不复,而令她无力抗拒,只能身不由己一步步走近床边。
她伸出颤抖的手搭上幽冥的手,刹那间,她仿佛坠人了无底的万丈深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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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少爷,幕天小姐来了。”尼古拉斯敲敲门,而后推门而人时,看见床上的倪叶盼时,他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还是一派的沉稳。
幽冥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她终于来了。”他已经等得够久了。他霍地掀开棉被,赤裸地下子床,拾起衣物一件件地套回身上,“人呢?”
“在客厅候着。”
“嗯,走吧!”幽冥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
见状,尼古拉斯关上门,立即跟上。
下了楼梯,走过长廊而来到客厅。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沙发内的幕天,发现多年不见的她变得漂亮多了,不再是以前的丑小鸭。
“师兄,好久不见。”她淡笑道。
“是好久不见了。”幽冥的淡漠依旧。
坐在沙发里的幕天有一张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灵活慧黠的大眼睛、小而挺的鼻子、樱桃小口,再加上一头披肩的乌黑秀发,令她看起来更加娇弱、不堪一击,教人忍不住想保护她、呵护她。
她活脱脱是一个羸弱、楚楚可怜的古典美女,可任谁也想不到她竟然就是冒牌鬼火。幕天漂亮的大眼睛中飘过一抹心仪。即使多年不见,师兄魅惑人心的风采依旧,即使他曾经将她情窦初开的少女心踩在脚下,她却还是为他心折。所以她处心积虑地想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她才想到要冒名做一些大事来引起冬火总裁的注意,她要慢慢来,一步步地打人师兄的生活圈。
“我以为在我冒名做了那些事之后,你会来找我算帐。”她坦承地说。
“我为什么要?”幽冥反问得理所当然。
“难道你不生气?”她以为以师兄的个性应该不会允许任何人冒他之名行事,难道她对他的了解还不够透彻吗?十多年的相处……不够吗?
“生气,”他嗤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我会生气。”他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不可知的危险,所以下一刻立即粗鲁地揪起她的衣襟,口气恶劣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够清楚了吗?”他漂亮的眼半眯起,凌厉地瞅着她。
“清楚。”
“住手!”此时恰巧走来的倪叶盼见状不禁脱口喊道,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她以为他要动手打一个弱质女子,那—幕景象看起来也正是如此。
幽冥依然维持原姿势不动。
倒是幕天反射动作地转头看向出声处,发现是个女人,而且脸颊上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相当醒目,而觉得如果没有那道疤痕,她该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子。
倏地,她的心头没来由得警铃大作。这个女人是谁?为何可以在此自由来去,
倪叶盼试着扳开幽冥的手,“她禁不起你一拳的,更何况男人不应该动手打女人。”
阴沉着脸缩回手,他讥诮地道:“你认为自己可以阻止得了吗?”那她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他的原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只是尽力而为,当然,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一枪毙了我?”她极为淡然地道。
多看了她一眼,幽冥懒洋洋地扬声大笑,“显然你已经视死如归了,很好,待在我身边的人是应该有此觉悟。”他自己就经常游走在生死边缘。
待在他的身边?莫非……幕天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和师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可以待在他的身边?
倪叶盼冷冷地回道:“那并不是出自我的意愿,我一点都不想待在恶魔的身边。”
“很可惜,你别无选择了。”他得意地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
她的眼神里有愤怒、恨意、痛苦等等复杂难解,“不必你来提醒我。”这种痛苦难捱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她会有脱离苦海的一天吗?她根本不敢奢望。“我们走。”她拉起柔弱美女的玉手,往客厅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跟她走。
见状,幕天也任由她拉着。
倪叶盼老马识途地带她来到花团锦簇的庭院,沿着小路走上凉亭。
“你是谁?”幕天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是倪叶盼,你叫幕天,是吧?”倪叶盼从没见过美丽如她的女人,觉得她仿佛是自画中走出来的古代美女。
“嗯!”她点头。
直觉上她便认定幕天也是受到幽冥迫害的无辜女子,“他是心狠手辣的恶魔,你最好离他远远的。”免得落到跟她一样的下场。她在心中说道。
“你说的是幽冥?”
“没错。”除了他还会有谁?倪叶盼愤恨地说:“他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爸爸,还……我恨不得杀了他。”她其实更恨自己的懦弱无用。
她看起来并不像在演戏,那么是自己多心了?幕天若有所思地想。
“你又怎么会被捉到这座岛上来呢?”倪叶盼关心起她来了。
幕天轻轻地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来这儿找他的。”因为他不主动找她,她只好来找他。
她像听到天方夜谭一般地问:“为什么?”她逃都来不及了,很难想象竟然有人会来自投罗网。
“因为我喜欢他。”幕天表明自己的心情。
喜——欢?她说她喜欢幽冥!倪叶盼呆怔在当场。
她无法把这么一个娇弱、气质典雅的绝色女子和邪魅冷酷的幽冥联想在一起,八成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倪叶盼认为也许她误认他是好人了。
“唔!”幕天含糊地应了声。
她开始列举他的恶行,“他是一个冷酷、冷血的职业杀手,而且卑鄙、无耻、下流、邪恶。”她不明白为什么幕天会喜欢上他。
“他是我的师兄。”她轻柔悦耳的语调却奏出骇人听闻的音节。
她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你……你……”
幕天不讳言,“我也是职业杀手。”
倪叶盼又再度受到震撼,呆若木鸡地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外表看起来如此羸弱、温柔的纤细女子竟然也会是职业杀手?
幕天轻笑出声,“看起来不像,是吗?”
倪叶盼只能怔怔地点头,觉得她脸上绽露的灿烂笑靥美得令人屏息,而相较之下,则突显出自己有疤痕的脸更为丑陋狰狞。
“职业杀手分很多种且各有专长,我和师兄同样是精于调配炸药、设计炸弹。”她说来轻描淡写,绝美的容颜仍旧给人弱不禁风的假象。
“为什么你们可以毫不在乎地杀死一个人?”她失控地大喊。
有一抹讶异闪过幕天绝美的脸蛋,“这是我们的职业,一旦契约成立,就必须完成任务。”她认为无法完成任务的杀手是没有存在价值的。
“难道你没有亲人?”倪叶盼不解他们为什么要造成更多人的不幸和痛苦。
“没有,我和师兄都是孤儿。”对于未曾谋面的双亲,她并没有任何情感,也不想费心去寻找,她相当满意目前的一切。
“因为你们没有父母的疼爱,所以才要让别人遭受失去至亲的痛苦吗?”她红了眼,难忍心中的悲痛。
“错了,这和我们私人的情感无关,任何行业都是因应需要而生,你何不想想为何会有人不惜以高价聘请职业杀手杀死令尊?”觉得事出必有因,她并不是在推卸责任,只就事论事。
闻言,倪叶盼只能默然以对。
幕天神色淡然地又道:“即使某一天被人杀了,也只能说技不如人。”她认为生与死就只有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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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幽冥没有理会幕天的叫唤,继续往前走。
见状,她加快步伐追上他,“我能不能问一件事?”在幽冥岛住一些一天后,她才赫然发现倪叶盼是和他睡同一间房。
“不能。”他不假思索地说。
她索性挡住他的去路,“倪叶盼是什么身份?”她执意要问个清楚。
幽冥不耐烦地瞪一眼,“我的女人。”而后他绕过她又继续走。
幕天受到相当大的打击,不死心地又追上去,“你喜欢她?”
他没有回答,也不打算回答,心想,喜不喜欢是他的事,她凭什么问?
“为什么是她?”她自认条件不比倪叶盼差,而且她比倪叶盼更有资格成为师兄的女人,毕竟她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他了。
幽冥蹙起眉宇,魔魅的气息倏地大炽,“你这是在质问我?”幕天感到胸口一窒,但是随即又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她对他的心意始终没变过。他的眸光闪烁不定,偶尔会有抹寒光掠过,“怎么?我有责任接受每一个女人对我的感情吗?”
他无情的话语又将她狠狠地刺伤。在师兄眼里,她竟和其他女人一般无二,她对他的真心居然这么一文不值,她不甘心啊!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终究是进不了他的心。
“别再来烦我。”幽冥无情地撂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影,幕天的心碎了一地。没想到她拟好的计划才刚开始实行,却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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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里?”倪叶盼被幽冥拽着走,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闭上你的嘴。”他毫不留情地斥喝。
走廊的底部是一扇隐藏式的门。他伸手把门推开,出现的是蜿蜒而下的阶梯,那是通往地下室的。
幽冥拽起她顺着阶梯走下去,直到推开另一扇门,眼前才赫然开阔明亮起来。
倪叶盼惊诧地左顾右盼。这是一座射击训练场,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原本她好端端地在和阿冲说话,他却突然阴郁着一张脸闯人,不由分说地拽起她就走……
突地,幽冥拿了个耳机扔给她。
“啊、什么?”来不及收回思绪的倪叶盼手忙脚乱地接住他扔过来的耳机,不明白他的用意。
他仍是阴沉着一张俊脸,“你要有那么多时间和那小子闲话家常,倒不如来这儿练练枪法。”不知怎么的,看她三不五时往那小子房里跑,他的心情就会没由来得恶劣。
“练枪……枪法?”她呐呐地道。
“对。”语毕他走到另一面有着数字按键的墙壁前站定,飞快地输入一组密码,而后等着。
倪叶盼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翔龙馆和这儿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此时,原本光滑的墙壁突然整片无声无息地移开,里面赫然是一个专门存放各式枪械的柜子,有意大利贝瑞塔手枪、GLOCKl7、C275、鲁格KP90、GBl8……而大多数都已经经过幽冥的改造,功用更为精良。
他挑了一把IJ75给她,这一型的手枪全长只有88MM、宽为17MM,易于操控,射击时的后座力很小,使用小口径、高速度的子弹可以贯穿防弹背心,在近距离的命中率相当不错,很适合她。
见她并没有伸手来接,于是幽冥粗鲁地把手枪塞进她的手中,抢过耳机替她戴上,“开始吧!”
重量未及半公斤的手枪在她的手中却恍若千斤一般,令倪叶盼握住枪柄的手不停地抖着。
幽冥双手环胸,冷冷地睨着她。见她许久都没有动静,他索性站到她的身后,双手环过她的身体握住她的手,“瞄准目标,稳住,然后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
“砰!”射出去的子弹正中靶的红心。
倪叶盼只觉得握住枪柄的手掌热热麻麻的,虎口还有些疼。
“自个儿来吧!”说完,他退到一边去。
她是有些害怕,但是也只好硬着头皮再使劲地扣下扳机。
“砰!”又是一发子弹射出。
倪叶盼的手麻得握不住枪,手枪也应声掉落在地面上。
见到上一发子弹是正中红心,而下一发却不知所踪,所以他示意她把手抢捡起来,再继续射击练习。
而她也不甘示弱,咬紧牙根弯腰捡起手枪,瞄准目标开枪,直到弹匣内的子弹全都用尽,她才能稍稍喘口气休息一下。
幽冥把手枪拿了过去,动作俐落地退出空的弹匣,再装进一个,然后又把手枪交回倪叶盼的手中,淡漠地道:“再来过。”
虽然手很痛,她仍旧紧紧握住枪柄,又开始另一波的射击训练。
如此重复数次后,见她几乎要手软了,他终于才仁慈地道:“今天的射击练习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明……明天?”倪叶盼呐呐地道,心想他为什么会突如其来地要训练她的枪法?
“废话,只练一次的话,那还不如不要练,或者你以为自己的枪法已经够好了?”语带讥讽地说。以她这种超烂的程度来看,只怕敌人站在面前不动,她还不见得能够射中目标呢!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想教我射击,难道不怕我学成之后用来对付你吗?”她把手藏在身后。
幽冥先是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猖狂地大笑起来,“你打算用多久的时间来学习?一个月?三个月?或者一年?”
倪叶盼一怔,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不是自己低估了她,而是他可是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去接受各种知识和技术的训练,另外还有无数次的实际经验才能到达今天的境界,她想要迫得上他恐怕是痴人说梦吧!幽冥暗忖。
“既然你是我的女人,就得待在我的身边,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遭遇危险,你最好能够保护自己,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照应你。”他轻哼了声。
“这一点我也明白。”她才不希罕他来保护自己呢!
“明白就好。”他满意地颔首,转身把手枪放回柜子里,按了个键,墙壁随即又恢复原状。
想了好久,她终于决定问出搁在心中多日的问题,“阿冲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见到他看她的眼神时,令她不自觉地停顿下来。
又是那个男人!幽冥抑郁地瞪着她,“怎么不说了?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然后呢?”也许他应该让那个男人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
“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幽冥岛?”她不能不问,事情总要解决才行,况且,她也是为了让他活命才忍辱活下来。
他伸手拂开一小撮掉落在她眼前的黑发,以无关紧要的语气道:“离开?我说过要放他走吗,”他怎么连一丁点的印象也没有。
“把他留下来又对你有什么用?”倪叶盼隐忍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怒言。
幽冥嘎哑地冷笑了两声,理所当然的问:“放他走又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幽黯深邃的瞳眸更显得神秘。他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也没那个闲工夫。
闻言,她竟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是吧?”他斜睨着她,“我从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等你想出来再告诉我吧!”
倪叶盼沮丧地垮下肩膀。难道她和阿冲得在这座岛上耗一辈子吗,她几乎没有勇气去想像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幽冥已大跨步地走向阶梯。
“算我求你,你放了阿冲吧!”她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他。
知道这是来岛上之后,她头一遭如此放低姿态,于是幽冥停下脚步,踅回来,“你为了他不惜拉下脸来求我?”他幽黯的眸底飘过一片阴影。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倪叶盼无奈地想。
他逼近她,粗蛮地攫住她的下巴,“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挥开他的手,“他只是我爸爸的一名手下,如此而已。”
“是吗?”他眯起眼,恰巧掩去陡地大炽的阴光。倏地,长手一伸霸道地将她掳进怀,夹带着狂猛不悦的气息覆上她的唇,带些惩罚意味地啮咬着她的唇瓣,“不准在我面前再提到那个名字,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