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冷宫,阿紫几乎崩溃,她痛哭失声,无法相信谷若扬真的杀了她的暮儿。
他真的这么做了?!
她心痛如绞,捧着胸缩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不……暮儿,还我暮儿,谷若扬,你还我暮儿!”她哭喊不休,满心又恨又怨。
她的暮儿,她的儿!
“谷若扬,我恨你,我恨你——”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悲戚难当,一口气上不来,眼前涌起一阵黑雾,在昏去前蓦然想起了一些事——
昏暗中,有个人沉沉压在她身上,滚烫的吐息喷在她的颈项上,她不由得大骇,朝那人脸上打去一拳,那人反手就是狠戾的一巴掌,打得她一下偏过头去,嘴破血流,浑身发颤。
那人动作粗暴,一手撕扯去她的衣物,另一只手将她双手一扣,举过头顶,用身体压制住她。
“不过是个云家孽种,供我玩乐是你的福气,这还挣扎什么?!贱人!”声音里满满的恶意与嘲讽。
“不要!你是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害怕的大喊。
下一瞬间,她的衣裳被撕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胸前的肌肤暴露出来,男人抽吸了一口气。
“你真是美,难怪罗宋娇要将你献给我。”他眼睛通红地一口咬上她娇嫩的肌肤,重重吹吸。
“放开我!”她惊恐的推打挣扎,仍推不开他欺来的身子——而就在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第十六章真相大白(1)
“谷若扬真杀了孩子?”谷劲风表情讶异的问。
图悟八里抚掌笑道:“可不是,我可是亲赴刑场去观刑,那孩子确实被吊死了。”
“原来他真狠得下心……”
“怎么狠不下心?自己女人与人苟且生下孩子,这还赖在他身上,君王的这顶绿帽可是压得西朝人愤慨难消,视为奇耻大辱,就算谷若扬不想杀也得杀,否则有何面目见人?”图悟八里理所当然的说。
季汐山也点了头,“确实如此,此事必也使得太后震怒,为平息太后的怒火,这孩子非死不可。”
谷劲风眯眼沉思,“这些也许都是杀云暮的理由,但以谷若扬对云绦紫爱之入骨肉的深情,明知云绦紫会恨他,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杀了孩子,他会想办法拖延或是相救才是。”他是个多疑的人,尤其上次还吃了亏,上了谷若扬的当,落得差点惨死谷若扬剑下的下场,他引以为戒。
“你这也真奇怪,你让我去送信,当众说出孩子不是谷若扬的,不就希望有此结果,如果当初认为他不会杀孩子,那又何必让我走这一趟,还差点让谷若扬一怒之下把我给杀了陪葬。”图悟八里不满的说。
谷劲风瞪了他一眼,“我这也是一招棋,乱了谷若扬的心智,如此咱们才好趁虚而入。”
“那么这不是已达到目的了?他杀了孩子,与那女人决裂,而且这回不比上回,上回你是被骗的,这回连孩子都死了,他们俩复合无望,你此计是成功了,这样你还疑心什么?”
“谷若扬杀云绦紫的孩子,宛如重重在她心里画下无法弥补的一刀,云绦紫一生都不会原谅他,他明知如此竟还是这么做了,我只是……不相信他会因此就放弃云绦紫。”
“也许谷若扬对云绦紫真有特殊的依恋,可您想想,一个君王如何忍受扶养他人的孩子,之前他就要杀孩子了,是您赶去救下,后来我让图悟八里也去暗杀孩子,要不是您告知孩子是他的种,他还打算见死不救,由此可知,他对孩子是恨的,根本不能容忍,后来以为孩子是自己的,正欣喜若狂,而今滴血验亲的结果却证明不是,失望之下那不如藉此机会就杀了,一了百了。”季汐山分析道。
“没错,就是这样,况且这孩子还是你的,而你是晋王之子,如今又勾结了我金国,谷若扬杀了这孩子正好以儆效尤,向你宣战。”图悟八里接着说。
谷劲风听完这话才点头,“嗯,瞧来这次谷若扬是铁了心,竟然真的杀了云暮泄恨,好,杀得可真好。”他磨牙道。
“你这回可该伤心一下,让他痛快痛快。”图悟八里说。
“哼,痛快是吗?会的,我会让他痛快到底的,等着瞧吧!”他笑得极其森然,但不一会儿,他眼神一黯道:“云暮死了,此刻云绦紫必然伤心欲绝……”他有几分为那女人担忧,他对云绦紫可说是又爱又恨,既想看她痛苦,又不舍她难过。
“欸,我就不懂了,这女人有什么好,让你与那谷若扬都对她神魂颠倒,照我说,咱们做大事的人不能受制于女人,这心疼女人的事是蠢蛋才做得出来。”图悟八里嗤声道。
“你!”谷劲风恼怒起来。
“少主,图悟八里说得也没错,我连女儿都舍了,您对那女人也该弃了,专心做咱们的大业,而今金国都派图悟八里送来五万大军让咱们对付谷若扬,趁谷若扬与云绦紫的感情生变,他心情恶劣无心国事之际,咱们大军压境,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季汐山也说。
女儿已让谷若扬处死之事他听说了,心下虽对女儿有些不舍,但也不甚难过,除了自己的大业,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只是他完成大业的工具,什么都可牺牲的。
连季汐山都出声了,谷劲风神情一振,积极道:“说得好,大业要紧。图悟八里,你手上的金兵是时机派上用场了。”
等自己拿下西朝后,还怕不能自谷若扬手中夺走云绦紫吗?到时候,这西朝的天下与女人,都将是他的!
图悟八里扬唇笑,“你总算想通了,我来到西朝时,金国五万精兵就已来到边境,只等我一声令下就能进攻。不过,我这人借你,事后你可别忘了答应咱们大王的事。”他提醒道。
“只要一拿下西朝,将奉上国土的三分之一归于金国,这事我一定会兑现的。”谷劲风沉声说。有舍才有得,云绦紫骂过他卖国,是又如何,大丈夫成就大业本该能屈能伸,若不是凭藉这点隐忍功夫,他又如何能被父王丢在金国多年,还能苟延残喘的活到今日?!
阿紫正陷入某个可怕的梦境中,久久不能醒来。
“阿紫!”一个男人焦急的唤着她。
她摇着头,努力要挣脱梦境醒过来,但她做不到……
“阿紫,快醒过来,别睡了!”男子再次激切的呼唤。
这次她用尽力气,奋力的将眼睛睁开,当她终于睁开眼时,瞬间认不清唤醒自己的这男人的脸庞,待看清是谁后,她用力拍掉他正触向自己的手。
“不要碰我!”她怒道,同时也发现自己已不在冷宫,所处的地方陌生,像是在……帐篷内?
谷若扬一僵,“阿紫……”
“我不要见到你,此生都不想再见你,你走,走!”她情绪激动起来。
她恨他,恨他杀了暮儿,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他双目一黯,“你听朕说,朕——”
“不要说,你不要说任何一个字,我不想听,你我之间,从此恩断义绝!”她刺心刻骨般的说。
他脸色大变,“你不能恨朕,更不能与朕恩断义绝,朕不允,绝不允!”
“那就连我也杀了,你杀了我,就像杀暮儿一样杀了我!”她揪住他的衣襟吼。
他脸孔一瞬死白,“朕……怎舍得杀你?”他油煎火燎的说。
“你舍不得,那我自己来,我杀了我自己总可以吧,我死了就能去陪暮儿,如此他便不是一个人,就不会吵着要娘,就不会害怕了。”只要想起暮儿,她体内仿佛有把刀在割,疼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