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已控制住,金兵全教李永兵马制住,安全无虞,谷若扬带着阿紫等人走出城门。
李永上前相迎,跪行大礼,“臣李永叩见皇——”
“大将军赶来救驾,一路辛苦了,不用多礼。”谷若扬虚扶让他免礼,难为了李永,一接到他的命令,便披星戴月的带着军队赶来驰援,这路途遥远,时间紧迫,亏他能完成御令,不愧是他西朝第一名将。
谷劲风见到谷若扬与阿紫站在面前,不住悲愤的摇头,“我输了吗……就这么输了?”
“输了,你彻底输了。”谷若扬沉肃的道。
谷劲风怨入骨髓的看着他。“这世间当真不公平,你自小是太子,过着众人吹捧、一呼百诺的日子,可我却被父王丢弃,在金国尝尽人情冷暖、受尽嘲笑污辱……为什么你能拥有天下,还能得到所爱,我则什么都没有……本想看你鱼惊鸟散一无所有的,可到头来……哈哈哈……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的人还是我!”他满头满脸的血,那狂悖无道的样子宛如鬼魅附身,令人望去惊悚。
谷若扬目光沉沉,可惜的看着他。这人确实是个人才,否则自己当初不会重用他,如今见他言狂意妄,心志扭曲到只剩下仇恨,最后更因仇恨而被逼疯,自己实在替他感到惋惜。
阿紫望着当初那翩翩才俊,如今却完全走样的人,若他永远是万宗离该多好,能继续做正直清廉的西朝御史,为西朝的朝政努力,那么即便有朝一日众人得知他的真实身分,相信若扬哥哥也不会杀他这个堂弟的,奈何……唉,她眼中浮出一眶泪水,脸上尽是悲伤。
“阿紫……莫非你早看出我有此下场,所以死活不肯跟我?”谷劲风抱恨终天的问她。
“对不起,我从来心里就只有若扬哥哥,没有你。”她告诉他。
“没有吗?一点都不曾有吗?你可知也许我对所有人都是狠的,唯独对你……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动情的女人,可你竟一点也不爱我……你比我还狠!”他心中充满沧桑与凄凉。
“抱歉……我接受不起你的一厢情愿……”
“你接受不起我,却接受得了他,甚至——”
“住手!”李永忽然喝了一声。
众人惊见那倒下的季汐山竟起身一刀刺进谷劲风身子里。
“谷劲风,你要做痴情种何必找我陪葬,我季汐山做鬼也不放过你!”他嘶声大吼。
谷劲风本就伤得极重,一呕,吐出一口血来,缓缓地跌落倒地,半晌后,气绝,而那季汐山原就是强撑起最后一口气刺他那一刀的,这会儿见他死了,仰头想大笑,但嘴才张,还没发出声音,人已断气。
阿紫见这两人的死状十分骇人,把脸埋进谷若扬怀中,不敢再看。
谷若扬叹气,示意李永收拾残局后,带着阿紫回城里去了。
尾声从此后宫无嫔妃
湛蓝天空下,阿紫一身西朝皇后凤袍,牵着儿子的手,步上太和殿。
云暮已认祖归宗,并且让谷若扬赐了新名——谷靖。
今日除了立后还同时册封太子,此刻谷若扬等在殿前,见妻儿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在万众瞩目下,阿紫接过皇后凤印,终于成为西朝的皇后,谷靖亦接下属于太子的印信,正式成为西朝的储君。
这至尊至贵的一家三口,站在太和殿的最高处,受百官膜拜,听他们齐声高喊万岁。
大典过后,一家三口去到慈凤宫见太后,谷明华也在。
太后一见到穿着明黄衣衫,绣着山水祥云太子装束的谷靖,马上激动的站起来,奔过去抱住孩子。
“哀家的小孙子!”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而这也不能怪她情不自禁,心情激扬,之前被儿子嘱附不能让人知晓靖儿是自己的亲孙子,这可教她忍得辛苦,后来又以为被骗了,孩子是谷劲风的,气得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几番折腾,才知原来又是儿子的诱敌之策,但这乍惊乍喜的实在令她吃不消了,此刻抱紧了孙子,这才感到真实。
“皇祖母为何哭了,是不高兴靖儿做太子吗?”谷靖问。他改名后适应良好,非常喜欢谷靖这个名字,因为听父皇说,靖,有平定的意思,父皇欢喜他的出现,能靖匡四方,所以这是个好名字!
太后一听,连忙摇手,那动作又慌又乱。“靖儿聪颖,将来定是个好皇帝,哀家哭是因为总算可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抱着你了,哀家这是高兴的哭!”
“原来是喜极而泣啊!”谷靖听了露齿笑。
“欸。”坦白说,太后心里十分忐忑,她曾赶他离宫,又曾当殿说要杀他,担心他不原谅自己,从此与她有隔阂。
他仿佛晓得皇祖母紧张什么,伸手替她抹泪,说:“欸,皇祖母别哭,母后说,皇祖母之前不知靖儿是您的孙子,所以为难过靖儿,这会儿心里懊悔难过,要靖儿别生皇祖母的气,还要靖儿好好孝顺您。靖儿听明白了,以后会好好侍奉皇祖母的。”
这话令太后听了惊喜交加。“靖儿真是哀家的好孙子,呜呜……”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一旁的谷明华从年轻时就识得太后,从没见过她这么失态过,不禁好笑道:“太后别哭了,这再哭下去妆都要花了,不好看。”
在场的人也只有他敢这么消遣她了。
她瞪了他一眼,这才擦去眼泪,但一手还是抱着谷靖不放,当真疼进心坎,舍不得放手。“庆王有什么资格取笑哀家,你这几年可是天天抱着哀家的金孙疼,可怜哀家不知情,盼了多年才终于抱到孙子,你若是哀家,兴许此刻哭得比哀家还难看。”
他被说得无语,这话倒也没说错,自己若是太后,难保不会一样抱着靖儿哭得淅沥哗啦,自己这又有什么资格笑她?于是立刻抱拳道歉说:“臣这老骨头不会说话,还请太后见谅。”
“庆王大不了哀家几岁,说是老骨头,不连哀家也说上了,这哀家可不依。”她冷言道。
似真惹火太后了,他面上有几分尴尬。“这……”不由得看向谷若扬,让他调解调解。
谷若扬抿笑,母后这表现分明就是嫉妒这些年皇叔独占她的宝贝孙子,这是吃味到极点了。
“母后,皇叔是无心之言,您就饶过他吧!”他笑言道。
太后哼声道:“你这不孝儿,这会儿他既是你的亲叔叔,又是国丈,身分多重,你就向着他了?”她连儿子也骂。
“儿子这只是——”
“别说了,你连哀家也骗,害得哀家差点连靖儿也杀了,这笔帐哀家还没来跟你算!”这下开始算总帐了。
谷若扬顿时乖乖闭嘴,只是看来受母后一顿骂还是少不了的。
谷明华面带歉意的看向自己的女婿,怪自己一句话开罪太后,反倒连累女婿也受训。
翁婿俩都拿太后没办法,阿紫看着这状况也无可奈何。
“皇祖母,别找父皇算帐,也别与庆爷爷闹别扭了,这伤了和气不好,咱们一家人还是和和乐乐的好。”谷靖抱着太后的颈子,奶声奶气的说。
这可让太后一颗心都酥绵了,什么也顾不上。“好好好,靖儿说得是,咱们一家人不计较,哀家不计较!”她笑得闓不拢嘴。
谷若扬与阿紫相视一眼,瞧这将来恐怕只有靖儿能治得了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