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微扬起下巴,“反正从头至尾是我一厢情愿,我也不让你为难,再说了,男人——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你好看,又对我好的男人!”
顾晨希心头一股怒火冒起,欺上身去,“想要断你我的关系,已经太迟。”
他一口吻住了她的双唇。
于咏贤吃了一惊,想要挣扎,却根本摆脱不了,只能任由他紧紧箍着她,舌头霸道的伸进她的嘴里,不论她如何反抗他都不松手。
她被他吻得全身无力,眼中渐渐凝聚氤氲情欲,但心里爱恨难解,羞恼至极。
于咏贤醒来时,身边已没有顾晨希的身影。
天还未亮时,她隐约察觉他自她的身边起身。
她知道有事发生,但没她插手的余地,她也无心起来一探究竟,只是翻过身,闭上眼不去看他。
她想坐起来,然而昨夜酒喝得太多,头痛欲裂,双腿间还有些不适,看着全身上下斑斑点点的吻痕,以前看来只觉得甜蜜,现在却觉得委屈,不由又躺了回去,恨恨心想,这个人就是个禽兽!
林沅拿着装水的水盆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躺在床上发呆的于咏贤。
“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她摇了下头,“没有,姑……算了!”
本想问顾晨希去哪,但又觉得问了挺多余的,干脆闭上嘴。
虽然她很想在床上自欺欺人的躺一天,当外头没事发生,但这是痴人发梦,所以她最终还是强迫自己起身。
梳洗一番,换了衣服,她也没心情吃东西,直接就骑马赶往镖局。
穿过了近百位正在练武的镖师,她面无表情的进入大堂。
“看来昨夜喝了不少。”薛日泓话语中虽带着取笑,但眼里却真切的流露关心地瞧着于咏贤有些苍白的脸色。
“心烦,难免多喝几杯。”于咏贤也没在薛日泓面前逞强,反正在太白居时,他在一旁也看到她与顾晨希起了争执。“现在外头的情况如何?”
“于华全死了。”薛日泓的神色正经了起来,“副帮主自然要漕帮帮主给个交代,漕帮里亲近于家的属下都认为帮主该将柳智言交出去,一命抵一命。”
“再怎么扶不上墙,终是自己的骨肉,漕帮帮主怎么舍得?”
“但若是不舍,只怕很难收拾,总舵一处地下酒窖在天色微明时分燃起了一把大火,众人猜测是副帮主给帮主的警告。这一把火是彻底把两家人的颜面给撕了。如今你打算怎么做,真不插手?”
于咏贤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年来,要不是碍于我的面上,朔月堂根本不屑与漕帮或是于家为伍,创堂堂主本就厌恶漕帮,而我祖父在漕帮做的恶事也是罄竹难书,如今于家出事,我没理由要赔上朔月堂上下,帮着于家与漕帮争个高低。”
“你别胡思乱想,事情是一体两面,这些年朔月堂也是因为有你,所以漕帮和于家才会礼让几分,得以壮大。”
她无力的扶额,头痛欲裂,很难好好思考,“过几日由我护镖入北域,你留在这里,若是顾晨希需要,你就帮帮他。”
薛日泓真没听过于咏贤连名带姓的叫唤顾晨希,看来还真是出了大事。
“你与你的美人夫君到底出了什么事?上一刻才甜甜蜜蜜,怎么转眼间翻脸不认人?就算他替朝廷办事,也不至于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吧?”
“他是银豹。”
薛日泓一震。
“我与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好提的,他为了朝廷,运筹帷幄多年,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嘴边浮起一抹苦笑,“不过也不是没有好事,至少现在选对了边,将来事成之后,朝廷封赏不会少了朔月堂一份。”
“你以为朔月堂会看重这些东西?”
“反正不拿白不拿,不能吃亏。”
“真有你的,这个时候还能说笑。”
“就算天塌了,日子还是得想办法过,只是突然觉得,堂主这个位置,我不配。”
“你真要吓坏我了,好端端说起鬼话来。”薛日泓皱起了眉头,“我不管顾少与你之间如何,说穿了不过就是个男人,你打小就坚强,就当被骗了一场,过些日子忘了就好了,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知道,只是……算了。”她挥了挥手,反正她的问题只有她自个儿最清楚,难过什么的还是留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的,于家毁了就毁了,只是我的祖父——别人我管不着,但至少,想办法留他一命。”
薛日泓很想点头答应,不过很实在的马上想到漕帮与朝廷之间的恩怨,于民丰这个副帮主实在不可能放过。
“或许……你去跟顾晨希说说?”薛日泓给了个建议,“也许他能保住副帮主。”
“在大忠大义面前,他不会理会我的小仁小孝,我就算不顾尊严地求他,他也不会答应。
说是夫君,终究如梦一场,远远不如你这个好兄弟,至少我知道如果有一丝可能,你一定会帮我。”
“放心吧!我尽力。”
“若我祖父能保住一命,就送他去普陀寺,虽然他从来不待见我姑姑,但是我姑姑始终尊他如父,姑姑不会令老人家委屈。”
只是若真到了清算总帐的那一刻,普陀寺也不再安全,到时又该何去何从?于咏贤敛下眼,没有头绪,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得回于家一趟。”再怎么不愿,于家出了事,情理道义上她还是得走一遭。
“我跟你一道。”薛日泓担心她不打算帮于家,于家人知道后绝不会给她好脸色。
“不用了。”于咏贤挥了挥手,“我自己可以处理。”
她已经打定主意,趁着此次,让朔月堂与于家从此断个干净!
第十四章放过你两次(1)
于家门前的白色灯笼很醒目,但门口前来吊唁的人却是稀稀落落。
如今漕帮帮主与副帮主两家的不和算是彻底的浮上台面,原本摇摆在两边的底下人,终究还是得要选边站,于是最终看到的结果是于家的门庭冷清,谁输谁赢昭然若揭。
“终于舍得回来了。”
于咏贤才踏进门,就被个丢过来的茶杯伺候。
她灵巧的闪过,语气中满是讥讽,“三叔父,现在于家正走霉运,你还是别发脾气的好,以免把剩下的一丁点运气给吓跑了。”
堂上白幡飘飘,底下跪了好几个低头哭泣的女子,这些都是死去的于华全的妻妾,可惜妻妾再多,也没留下半个孩子。她见没人上前招呼她,迳自去点了炷香。
于庆辛气得浑身发抖,死命的瞪着她,昨天派人请了又请,竟连一面都不见,如今回来还一副神色自若、不把于华全的死当一回事的样子。
于咏贤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里,这才转身看着于庆辛。
丧子之痛难平,三叔父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想想也是,于华全可是他们这一支唯一的男丁,人一死,于家等同绝后。
“三天内,集结朔月堂和各地震天镖局的人手。”
于咏贤嘲弄的微扬唇角,“三叔父凭什么要我集结朔月堂跟震天镖局的人?”
“就凭你是于家人!”于庆辛说得咬牙切齿,“自然要替于家讨回公道。帮主不愿将柳智言交出来,还不要脸面的说我要讨公道不是不行,就约在三不管的擂台上定输赢,若赢了银豹,他就无条件将人交出来。他的算盘拨得精,让银豹上擂台,存心替他的儿子脱身,还要我赔上一条命。”
与银豹上擂台?!于咏贤先是微愣,最后嘴角微扬,“这倒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