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高兴地蠕动了一下。
他再一戳,柳九九又蠕动了一下,周凌恒觉得十分有趣,伸手一戳再戳。
「怎么了?今儿个是不是在太后那里受委屈了?」她怀孕,太后一定会找她,现在她这副模样,必然是在太后那里受到什么委屈了。
柳九九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想说,这种事她也说不出口。
她怎么能让自己男人去跟别的女人睡觉生孩子?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好酸。
周凌恒知道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抬手叫来糯米,问了事情经过。
糯米心疼自家小姐,便将小姐的委屈以及事情经过统统复述出来。
周凌恒一把扯掉她被子,发髻凌乱的柳九九睁着一双可怜无辜的大眼睛,让他心坎一阵发软。他伸手将她捞过来,让她趴在榻上,下巴磕在他的大腿上。「朕以为是什么事,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你在太后面前为难。」
她抬眼问他,「你真的要去跟秦德妃睡觉生孩子吗?」
他浓黑的眉毛一挑,「不然呢?你怎么跟太后交代?」
柳九九「哼哼」几声,嘟着嘴在他柔软大腿上一阵猛掐,心酸得快哭出来。
「既然知道吃醋,为什么要擅自作主,替朕答应这种事?」他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以示教训,「好了,别闹了,这件事交给朕解决,朕还不至于真的去临幸那块肥肉。」
柳九九扁着嘴看他,「你不跟她生孩子?」
「朕不会碰她。」周凌恒安慰她,「朕知道你的感受,如果换作是你去跟别的男人同床生孩子,朕也不会开心,不,朕应该会发了疯想杀人。你放心,朕今天在她那里过夜,不会碰她的。」
柳九九被他的比喻逗笑,「我才不会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周凌恒摸了摸她的脸颊,提议道:「不如你待会儿乔装成太监,随朕一起过去?到时候就委屈你躲在屏风后,朕担心秦德妃给朕下什么药、熏什么香,要是朕反被她给强了,那可就太委屈,所以劳烦皇后亲自过去监督,皇后意下如何?」
原本无精打采的柳九九顿时来了兴致,激动的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好啊、好啊!」
「我的皇后娘娘,你轻着点,小心我的小排骨。」周凌恒摁住她的肩膀,在她小腹上轻轻揉了一下。
秦德妃的宁华宫景致倒是不错。
水榭阁楼建筑,四角飞檐上翘,四周环水,此时水面上漂着漂亮的花灯,将黑漆漆的水面照得一片明亮。
柳九九忍不住拽住周凌恒的袖子,「排骨大哥你看,花灯啊!」
周凌恒轻轻咳了一声,挑了挑眉,她忙缩回手,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因为皇帝驾到,宁华宫难得点一次灯,一路上灯笼亮如白昼,柳九九穿着小安子的衣服,低头紧跟周凌恒,他们走过的廊桥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上面都还赋有诗句,字迹娟秀,结尾处有落款,是秦德妃的印章。
柳九九睁大眼。这百十盏花灯上的诗句,全是秦德妃写的?
她啧啧感叹德妃有才,自己真是活得太过粗糙了,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唱曲儿也总不在调上。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她一双能做出美食的巧手,却没给她一颗玲珑才女心。
秦德妃精致打扮了一番,发髻上只插了一支素玉簪。早春夜凉,偏她还穿了件薄纱衣,她跪在昏暗的灯笼下迎接周凌恒,远处看去,身影朦朦眬眬,温婉文静。
柳九九见秦德妃身上只罩了一件薄纱衣,冷风刮过,忍不住替她打了个寒颤。
走进寝宫内,周凌恒扯住秦德妃的袖子,拉着她往窗户边走,推开窗户,指着乌漆抹黑的天空道:「爱妃啊,今夜月色不错。」
窗外一阵冷风吹进来,秦德妃冷得抱着胳膊,缩了缩脖子。她抬眼看了眼外头的天,黑漆漆的一片,星星都没半颗。她疑惑地偏过头,「陛下,这……今夜哪里来的月亮?」
柳九九趁着两人看「月亮」,蹑手蹑脚地跑去屏风后躲着。
周凌恒眼角余光瞥见她躲好,这才松开她衣袖,轻咳一声,以示严肃,「朕眼花,是灯笼。」
秦德妃脸上有片刻僵楞,好一会儿才颔首应和道:「陛下日理万机,定是过于疲累。臣妾备了西域葡萄酒,听闻这葡萄酒可助安眠,陛下可愿尝尝?」
西域葡萄酒价值千金,前些时日西域使节总共只进贡了两壶,一壶他送了邓琰,另一壶他给了太后,他倒是没想到太后居然会将西域葡萄酒赠了秦德妃。
这秦德妃素日看似无为,但想来暗自对太后下了不少心思啊。
周凌恒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朕乏了。」
秦德妃笑了笑,「那……臣妾伺候陛下就寝。」她抬手就要去脱周凌恒的衣服。
周凌恒下意识往后一缩,「不,朕习惯自己来。」他伸手想解衣带,又突然顿住,「朕明日一早就得赶往干极殿,不脱衣了,就在你这儿将就着睡吧。」说罢走到榻前,大刺刺躺下。
秦德妃在原地楞了片刻,随即又走过去,坐在榻前打量着阖上眼、枕着胳膊睡的周凌恒。她犹豫片刻,小鸟依人般趴在他结实的胸口上,声音微颤,「皇上……」
躲在屏风后的柳九九听见这销魂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凌恒也是一个激灵,直觉睁眼将她给一脚踹开,怒喝道:「放肆!」
他下脚没个轻重,秦德妃被他踹倒在地,拿一双可怜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即便如此,她依旧「恬不知耻」,不依不饶地坐起来爬上榻,在周凌恒身边躺下,脑袋朝他肩膀上靠。
周凌恒用眼角余光瞥她一眼,嫌弃地往里面挪了挪,忽然秦德妃身上飘来一阵香,熏得他打了个喷嚏。
催魂酥骨香,周凌恒微微蹙眉,早知道这女人会使这种东西,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下这么重一剂药,他只微微吸了一口,身子便奇热无比,心里像有猫爪挠似的。
秦德妃那张脸越靠越近,不知为何竟变成乖顺如猫的柳九九,周凌恒一阵心痒,突然听见屏风后传来一声猫儿叫,他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不对,一拳砸在自己眼睛上,顿时成了个单眼熊猫。
秦德妃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去想寝宫内哪里来的猫这问题,抓住周凌恒的手,摸着他眼睛上那片乌青,呵气如兰,轻轻在他眼睛上吹了几口气。
周凌恒被她身上的酥骨香迷得神魂颠倒,甭说柳九九,娘都不认识了,他拽住秦德妃的双肩,将她压在身下。
秦德妃小脸红扑扑的,一颗心如小鹿乱撞,阖上眼撅着嘴等待身上的男人吻下来。
周凌恒正要吻下去,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鞋,重重砸在他后脑杓上。
这一击砸得狠,他顿时又清醒了几分,眼前猫儿似的柳九九又变成了秦德妃那张……猪脸。
现在秦德妃那张脸同柳九九脸的大小差不多,倶是一张包子脸,胖痩相差无几,可在周凌恒眼中,柳九九那张脸是可爱白嫩的包子,秦德妃则是稍微痩点儿的猪脸,秦德妃那双狐狸眼让他尤其不舒坦,他握起拳头想要对秦德妃一双狐狸眼打下去,只是拳头还没落下,脑内又是一片混混沌沌,秦德妃又变成柳九九……
这该死的酥骨香,啊啊,折磨死朕了!邓琰你在哪儿呢?快给朕滚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