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
“老大真好!”
办公室里欢呼声,高兴的谄媚声迅速四起。大家玩乐,老板买单,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寒尽,你去吧?”荣兰一边存好电脑里文件一边说。荣兰,二十七岁,这是她的第二份工作,在本部门工作资历两年半。“去吧。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就应该这么过。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才不会触景伤情。”安安也走过来,怂恿道。安安,二十三岁,去年大学一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
“一定要去吗?”寒尽歪着头想了想。寒尽,二十四岁,也是去年毕业,与安安同一时间应聘进来。
“当然,我们可是单身女郎铁三角,缺哪一角都不行!”荣兰笑着说。
“呵呵。”寒尽傻笑。
“老大老大,几点几点?”安安高兴地问道。
“一会儿就去吃饭,吃完饭后就直接杀过去啦。”经理回答说。
“可是,可是,得回去洗个澡吧。”安安故意急急巴巴地说,有些可爱的焦急。
“在办公室里还会流汗?大家都等不及啦。”一位男同事笑着说。
“唉,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收拾得光鲜漂亮一点,一身灰头土脸的上班装出去,没人有兴趣多看你一眼的。”安安皱着眉说。
“没事,我们不嫌弃你。”男同事说。
“可我嫌弃你们啊。”安安夸张地叫起来。
那位男同事垮下脸来,“老大,我建议将安安剔除名单。”
“男子汉应该经得起打击。”经理拍拍男同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对呀,咱们老大不知经受多少次打击才能修成正果,成就这风度翩翩的成熟男子的魅力形象。”荣兰笑着说。
“阿兰,你是损我还是贬我?”经理似笑非笑地看着荣兰。
“这个,你就自己看着办好了。”荣兰扬眉挑衅。经理名叫邵光远,名校硕士,自主成功设计一台价值五百万的机器正常投入生产,在公司一举成名,很有工作能力,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升上经理才半年,和大家年纪相差无几,平日一起像朋友一样工作聊天,从不摆架子,十分亲切自然。
“寒尽也去吧?”经理笑眯眯地问。
“为什么老大只问寒尽?”安安问道。
“看到你一脸雀跃的表情就知道答案啦。”经理笑着说,“倒是寒尽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她是我们之中的隐者。”
“情路坎坷,心如槁灰,恨别恨海情天,弃绝红尘欢爱。”寒尽笑嘻嘻地说。
“这么可怜啊。要不要我来给你疗伤?”经理开玩笑说。
“少来。是谁一回到寝室就拿起言情小说,捧书狂读?”荣兰当下吐槽。
“就是因为现实太残酷,才躲进小说成一统,纸上谈兵,纯粹精神扶贫。”寒尽笑着摆摆手,“做不得数。”
“那正好,今晚寒尽一定要和我们去体验一把都市声色犬马的生活。”经理一合掌,“咱们不谈精神,精神,虚无缥缈,又令人想不开。”
“老大,吃饭前还是让我们回去整理一下吧。”安安请求道。
“去吧。”
“谢谢老大。”
“大家就等着我艳光四射的形象闪亮登场吧。”安安比比胜利的手势,轻巧地越过办公室门,如伶俐的小鹿回归大自然。与上班时,那种全部积蓄被人卷走还欠了三十年房屋贷款的欧巴桑一般死气沉沉大相径庭,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寒尽不走吗?”经理问道。
“呃,这个夹具图还要再修改一下。”寒尽笑着说。
“明天再改吧。今天可以轻松一下。”
“改一下也不累啊。这本来也是今天的工作。”
“女孩,你已经尽到薪水以上的努力了。”
“难道老板还会良心不安?”
“你是让我有点良心不安了。”
“那就请加薪吧。”
“不,我情愿让我的良心忍受煎熬也不要我的钱包痛苦呻吟。”
“呵呵,那你就慢慢煎熬去吧。”
“老板,我也没走啊。”荣兰笑着说。
“因为你在玩扫雷。而且是利用办公室资源!”经理转过头,凶狠地瞪着她。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今天扫雷是为了明天更好地工作。”
“那你就慢慢扫到十二点吧,这样才能达到我要求的效率。”经理扬眉反驳道。
寒尽微笑着听着两人斗嘴。这样融洽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应该不多见吧。
“好啦,你们也回去整理一下吧,七点半湘味轩三楼见。我也要回去了。祝大家好运!”经理笑着挥挥手离去。
寒尽、荣兰、安安三人赶到湘味轩,人已差不多到齐。三人齐齐亮相,引起男同事玩笑性质的色狼口哨此起彼伏。
“很靓啊。”大家欣赏地赞道。
安安一件Levi’s的黑色字母吊带背心,外罩Azona的黑纱上衣,Bellvilles的米白色长裤,右手无名指和小指上分别套着硕大黑色方面戒指和小巧水晶纯银戒指,相映成趣,更显双手娇白细嫩,十分引人注目。
荣兰比二人年纪稍长,爱好典雅成熟的风格。一袭BCBG的蓝色真丝上衣采用不同深浅色彩来制造层次,给人亮丽的好印象,长穗项链垂到V领中间,引人遐思。蓝晶戒指和蓝晶凉鞋隐隐呼应,细节处匠心独运。
寒尽就差很多了,一件吉普赛风格的白色衬衫十分简单,圆圆的松口大领,大大的灯笼短袖,胸前袖口刺绣着红色的花朵,深蓝色的牛仔裤,十分简约休闲,手上还是平日上班时戴着的那只银色腕表,食指上的纯钢指环是安安贡献出来硬给她套上的,试图挽救一下这过分朴实的着装。其实这身打扮也不能说多失败,老实说还挺称她有点漫不经心的气质,只不过实在是太不用心了。可见大家的赞叹大部分是针对安安、荣兰而言,她只是中了流矢。寒尽在心里做了个鬼脸。
“嗯,不错不错。”经理高兴地打量着她们三人,“果然是我们PE部门的三朵金花。”
“呵呵,再过两年,就是金花婆婆了。”寒尽笑道。
“金花婆婆一号,二号,三号在此拜见老大。祝老大今晚桃花运罩顶,抱得美人归。”安安笑道。
“谢谢谢谢。”经理打哈哈,“开始吃饭吧。”
大家一边慢慢吃饭一边开玩笑,反正时间还早,夜生活,当然是愈夜愈美丽喽。
寒尽她们来的这家迪厅秩序还是蛮好,画面暧昧,色彩粗俗的大门口亭亭玉立站着两位迎宾小姐,服装是典型的中西合璧,上半身红底金线喜气洋洋的旗袍款式,下半身蓬蓬松松像包菜一般的白色纱裙!再往里走,是迪厅的正式入口,暗淡的灯光中有检查金属器具的测试仪,还有稍作检查的保安。
“这里不允许带药丸和食品进场。”保安在昏暗的灯光中做出提示。
寒尽有些紧张,紧紧握着荣兰的手,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实在是太黑暗了,什么都看不见,眼睛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视觉功能。
摸黑坐到走道边的椅子上,随即有服务生过来点上蜡烛,递过点餐单。
“六瓶啤酒,两碟锅巴两碟花生两碟杏仁两碟开心果,你们还要什么?”经理看也没看单子,点完后问三个女生。
“就这样啦。”安安表示同意。
“我们桌和他们一样。”旁边桌的男同事说,指指经理这边。
“大家还需要什么自己点吧。”
“不行啊,老大,你们那桌三个女生,我们这边一个也没有!不公平!”男同事又在那边叫道。
“这就是当老大的特权!怎么,你们要和老大争女人?”经理开玩笑说。
“是不敢。”男同事笑道,“但是我现在喝醉了,也会做出点平时不敢的事情来。”
“胡说,酒还没上来呢。”经理笑着说。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好吧,她们谁要过去就过去吧。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经理唉声叹气。
“寒尽,我们过去。”荣兰一拉寒尽的手。
“不要吧,你们走了就只留下我一个。”安安抗议。
“小姑娘,你很害怕吗?”经理阴恻恻地说。
“啊,我好怕啊。”安安咭咭直笑。
“吵死了,你们都过去吧。就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借着黑夜的掩饰尽情地悲伤吧。”
“经理,还这么浪漫啊。你都三个孩子的爹了。”荣兰笑着说。
“阿兰,不要乱说,破坏我行情。”
“真的吗?”安安惊讶地问道。
“开玩笑的。”荣兰翻翻白眼,“笨蛋。”
“大家干杯!”经理举杯说道。
大家一顿欢呼。
“情人节快乐!”寒尽兴奋地接着说。
“唉!”酒还噎在喉咙,大家已经没了兴致。为什么要提到情人节?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这可是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啊。
“寒尽该罚!”经理说。
“呵呵。”寒尽无辜地笑着。眼睛已经能适应屋内的黑暗了,但还是看不大清楚。寒尽本应罚三杯,讨价还价后见到一杯。一口饮尽,大家欢呼起来,纷纷举杯畅饮。
“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寒尽说。
“借故逃脱。”
“生理反应,正宗无伪,如假包换,假一赔十。”说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但大家耳边轰轰隆隆,也无心仔细辨听。
“要不要人陪?”
“不用了。”
“那小心点。”
大家正喝酒热烈,贪欢一时,并不想离开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