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行不行?"病了也就罢了,反正现在有健保,可是万一他们今天的任务失败,可就冤枉了。
陈连恩皱紧眉头,白的脸勉强拉开一抹虚弱的微笑。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之愈来愈不舒服,好像快昏过去了,只觉背后凉阴阴的。从昨天起,他就心里直发毛。
杨其浩摇摇头,思索著是否要先撤退。"我看待会你要去的不是庙宇,是医院。你吃坏肚子了吗?"
"不……不是……"他吐又吐不出来、吃又吃不下,只是不由自主地觉得身边好像有人跟著自己、耳边又有人在说话。他怀疑是自己中邪,不然就是快被身边这位严厉的上司给逼疯了。
杨其浩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最后摇摇头。"我看我去吧!"
"我真的没事。而且你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乡野术士,你去,肯定会摆一张不屑的脸,人家会帮你升坛作法吗?还是我去吧。万一我真的是因为昨天去采访而招到不好的东西,正好试试这家神坛灵不灵。"
"那,你自己保重,我在这里等你。"不得不承认属下说得有理,杨其浩只得担心中又带著期待,目送脚步不稳的陈连恩下车朝神坛走去。
希望他等会不用亲自到神坛领回他的属下才好。
啊!连恩会记得要开摄影机吧?希望病歪歪的他不会忘了。
唉,真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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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做这行,闲的时候是无聊到连苍蝇都没得打。可是有工作时,总是碰上哭哭啼啼的人,不然就是异物缠身,再不然,就是自己吓自己的神经质。
虽然走这行得靠机缘、靠天分,不过有时候他还是怀疑自己怎么会踏进这一行。自己跨进来也就罢了,他还想拉侄子侄女下海,很矛盾。
瞧他,又不像人摆个神坛就收起香油钱,而是纯粹以"服务"为原则,也因此落得自己三十好几了,依然是老婆没娶、口袋也扁扁。这行可不好干哪……
除了自怨自艾,他就只能傻傻坐著等客人上门……
哟,这下不就有人上门来了吗?果然,他这神坛还是香火鼎盛!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罗锦龙起身走到门口,扶住一身冷汗的年轻人,闲晃的眼神在他身后收紧,然后把他扶进神坛。
"呃,说实话,我需要坐一下。"阵连恩没想到从车上到这里短短的两三分钟路会这么辛苦。
"来来来,这边坐。"罗锦龙定了定神,然后微笑看著他。"先生,你最近是不是有碰上什么不好的事情?"
"呃,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太对劲。"被罗锦龙这么一提,发毛的感觉更重了,难道说,他真的是中邪?
"怎么说?"罗锦龙示意他继续说。
"我是记者,昨天看到有人被杀,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不舒服。"啊!怎么自己先露底了?他咽著口水,垂眼看著手上的皮质公事包,里头藏著针孔摄影机。
"喔,记者,这种事情常见。"罗锦龙拍拍他的肩。"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给你施个法,保你平安。"
刚才躲在角落自怨自艾的失志人马上又雄心满满了,他的骄傲就是这个喽!
只是……怎么跟著他的东西没有头?他很想间,又怕吓坏了这个气虚的年轻人。
"真的吗?那真要谢谢师父了。"如果这个"慈惠宫"的师父真如他找到的资料写的那么行,那他得救了。
罗锦龙一阵施法下来,绕著在神坛前站定的陈连恩打转,同时嘴念念有辞,最后满头满身是汗地收功。
"这几张符拿著,这张一定要带在身上,保你平安。另外几张贴在你的车子、家里。记住,一个月内都不要拿下来,一个月以后再来找我。"他殷殷交代。
"一个月……好,我记住了。"陈连恩如获至宝接过黄底红字的符咒。现在他还真的感觉舒服些了,气顺了、也不出冷汗了。
"或者……你有任何问题,就赶紧来找我,随时都可以,"罗锦龙话中有话。
"谢谢师父。"放下香油钱,他捞起皮包,神清气爽地离开慈惠宫。
回到等待他的车边,他才惊觉刚才好像少做了什么……
"主任。"他跨上车,一脸愧疚。
"你录到什么了?"坐在驶坐的杨其浩弹掉菸尾,一脸期待。发掘新闻时,他总会露出这种惊喜表情。
"你看喽!"陈连恩有点心虚,双手递上他的成果。
看完让他等了半个小时的东西,杨其浩闷著抽了几口菸才开口。"就这样?我是要你去录"神坛蛊惑实录吗?"他的手下根本只差没跪地膜拜了,这种东西他带回去也只会落人笑柄!
平静却隐藏犀利的声音害下属脖子微缩。
"呃……可是刚才我真的不舒服,主任也看到啦!给师父作过法,从昨天一直没断过的感觉真的没有了。"果然是有口碑的,那位师父真棒!
"那叫愚民们的心理安慰。"杨其浩冷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才不……"陈连恩吃不住冷眼,乖乖停止为他的救命恩人辩驳。"那现在怎么办?"
"他给你那几张纸给我看看。"杨其浩突然。
"啊?能不能让我留著?"小助理面有难色。
做上司的露出不耐烦之色,同时送他一声叹息:"妖言惑众的话,你也信?你到底是不是记者。"
"这和记者不记者无关啦……"陈连恩小声抗议。他听过很多采访组的前辈说,别太铁齿,他真的非常认同前辈们的话。
但他还是乖乖递上符咒。
杨其浩接过符咒把玩著,至於黄纸上头色的鬼画符,他这个国文度不算差的人,一点也看不懂。喷,就说是鬼画符了嘛!
陈连恩看著上司拿著符咒左看看、右瞧瞧,然后拿起打火机……
哇!怎么烧了?
"那个……那个……"他瞪著他的保命符化成灰烬,突然,凉意又从背后爬到他脑门,他打了个冷颤。
天哪!又来了。
"我倒想看看,没有这些符咒,你会不会又恢复那副死样子。"杨其浩笑得很冷静,反正他从来也没相信过这种东西。
"那……"也不能拿他的命来试吧?
"走吧!"杨其浩发动车子,决定回去重谋大计,看来这间神坛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一定有新闻可以挖掘。
"呜……"他旁座传来呜咽声。
杨其浩翻白眼:"你干嘛?不就烧了几张符嘛!你要,我画给你就是了,几岁人了还在哭。"
"我死得好惨……"哭声变成哀怨女人。
他一愣!明明不信邪,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爬满他的双臂。
"陈连恩,你耍我?"如果是,他要这小子扫半年厕所!
"我的头呢?"他的傻手下开始疯狂地左右摆动身体,头的摆动更猛烈。
这样子的又哭又闹,杨其浩也忍不住爬了满身鸡皮疙瘩──如果这小子耍他,那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你不吸引女性青睐的头就在你不算长的脖子上!你再闹我就帮你砍掉真的让你去找个够!"杨其浩整个身子贴在他这侧车门上,双眼瞪著他,双手慌地偷偷摸著安全带的按钮──呜,他慌得找不到,他跳不了车。
"我找不到头……找不到……"哭声愈形凄厉。
杨其浩瞪著泪流满面、疯狂挥舞著双手的阵连恩,他傻眼了。那个……神坛科学与迷信在他脑中挣扎,但他看著陈连恩判若两人的模样,心里不发毛那是假的。
好吧!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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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锦龙花了一番功夫,才让疯癫的陈连恩安静下来,但陈连恩当场瘫了,只得送进屋后休息,而这也正好是杨其浩利用机会套这个神坛的好时机。
而且,他也带了针孔摄影机来了,所以也录到了刚才那段精采的驱邪过程。
他觉得这个神棍还真是会表演,如果他是导演,一定请他演戏──当然是演师公。
罗锦龙把人安顿好,走出来坐下,两人隔著木桌对坐。杨其浩静静等著,他看著罗锦龙熟练地沏茶,动作优闲,没事还跟他闲聊两句,他觉得如果这个男人不做神棍,倒还挺有人缘的。
"他啊……"罗锦龙递上茶,叹了口气。
"怎么样?"杨其浩嚷口茶,满口清香让他神清气爽。好茶!
"给不好的东西缠上了,厉害……"他只是暂时驱开附上身的,可是那个东西似乎不肯放弃哪……
"什么不好的东西?"杨其浩追根究柢,最好有机会一次戳破他的牛皮!
"例如……'没有头的'。"罗锦龙抬眉回答。
杨其浩眼一眯,心头跳了一下,但怀疑马上过去。昨天新闻报得很大,应该是他乱猜的,只是刚好猜中罢了。
"他是记者,我听说他昨天……你也是记者嘛!你不是有个节目叫什么……"糟糕,他突然想不起来。
"目击现场。"杨其浩的笑容变僵了。糟,这下会不会发现?
"对对对,我那个侄女最喜欢看你的节目了,每个星期都要看,连重播都不放过呢!她啊,可崇拜你了。"罗锦龙口沫横飞形容著侄女迷恋他的疯狂行径。
"谢谢。"杨其浩连声道歉,同时在心里想,回去后他要记得修掉这一段。
"别跟我道谢,说不定待会你们可以见面呢!"他可以想见菁菁看见她偶像时崩溃的样子,一定很有趣,他要找V8录下来,以后她的不肖侄女敢得罪他,他就多拷贝几分送给亲友,让她脸上无光,嫁不了人,哈哈!
"呃……"不知为何,罗锦龙的笑容让他想起今天中午那位让他惊恐的女fans。
"那,请问我同事是怎么了?"东拉西扯半天,杨其浩扯回重点。
"他啊,就是让不属我们这个界层的东西给缠上喽。"罗锦龙再沏一壶茶,顾手倒进他杯里。
不属於这个界层?哦……开始妖言惑众了。
"为什么是他?还有,那个东西要什么?有没有方法可以解?"扬其浩真正起了好奇心,想知道这是什样的怪事情,说不定还是这个人搞的鬼。
想到这点,他突然对香味四溢的茶起了警觉,再也不敢将东西入口了。不定里头也下了药,他可不想变成陈连恩那样子。
"你们做记者的,实在很会逼问人哟!"罗锦龙突然双眼一亮。"你的节目不是老拿针孔拍人吗?你现在是不是在拍我?"他还装摸作样地扫向扬其浩身旁的黑色皮包抬抬眉。
嗄,发现了?
"没……没有!真的只是我的手下不舒服,他不要我带他来,可是状况变得更糟,我只好送他过来了。"杨其浩希望自己的笑容很自然。
"喔……"罗锦龙的表情似乎还有点失望哩。
"死叔叔,外头怎么有个没头的……"大声嚷嚷往内冲的女孩在看见在座的客人时,猛地煞住脚步:"你不是……"她指著客人的手指在发抖,两只眼瞪得大大的。
"对,就是我!"杨其浩一点都不意外,果然就是他中午才见过的疯女孩。这两个人,有一部分挺像的。
她也是神棍吗?他在心里猜测。
"嗯,你怎么会……会在这呢?"罗菁菁突然变得很秀气。她蹲在偶像身旁,眼露光彩,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柔了。
罗锦龙打个冷颤。女孩子都这么虚伪吗?心到想吐!
"我的同事不太舒服,带来给师父看的。"他保持温文的笑容。他们既然没发现,那他何不利用这个好机会,打入他们之间,然后查个彻底。
好,就这么决定了!
听他一说,罗菁菁全懂了。
"喔……"原来外头那个没头的是他们带来的。她望著杨其浩,觉得他比中午时更英俊呢!电视上的他有一种专业的帅气,真实的他则是带著淡淡的酷。
"你干嘛?直冲著人家笑?就算他是你的偶像,你爱他爱到想嫁给他,想恶虎扑羊的表情也不要太明显嘛!"罗锦龙实在看不下去,出言酸他见色眼开的侄女。
白眼用力翻了翻。"叔叔!死叔叔,我肚子饿了啦!快去弄饭!"然后她又笑靥满脸转向微微挑眉的偶像:"你……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饭?我叔叔的手艺一流哟!"
"就会借花献佛。""罗锦龙往屋后走时,忍不住又因为他突然变得淑女到假仙的侄女而起了一身疙瘩。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其浩顺著他们叔侄俩。反正,这正是好机会,他当然要利用了。而且,他那个疑似撞邪的手下还躺在里头,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做人无情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嘻嘻……"
耳边传来有些神经的笑声,他无奈望著笑弯双眼的女孩,努力微笑的同时,他在心里重重一叹!
唉,牺牲美男之色,这就是挖掘新闻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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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叔侄俩都有阴阳眼?"一边用餐,杨其浩还努力地在套两人的话。
不过,说真的,这位罗师父的厨艺还真是一流,可比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他边吃边点头。
"我是后天让师父开的眼,她啊,就天生的了。"罗锦龙用筷子指著今天吃饭突然变得很文雅的侄女,他翻了翻白眼。
他真该把这位大记者请来供在家里,看他家这个粗鲁的女孩会不会收敛一点……呃,他想不会吧,菁菁大不了忍几个小时就恢复原状,然后把人家吓走。
"哦?那你帮我看看,我身边有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杨其浩转向坐在他旁边、看他比吃饭用更多时间的女孩。
"我瞧瞧……哇!有两个。"在他脸变色同时,她笑著摆摆手。"啥,骗你的啦!"避免她的偶像夺门而出,她赶紧安抚他。
扬其浩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她到是神棍,还是金光党,或是失意的搞笑艺人?忍,为了他的报导──忍!
"我一直想要菁菁也入行来普渡众生,她可比我有潜力了,可是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真伤脑筋……"罗锦龙一手托著下巴,郁闷地。
"死叔叔,你侄女我脑筋虽然不好,但寒窗苦读也连滚带爬地挺进了大学,你别得寸进尺了。"白了死叔叔一眼,罗菁菁又假装温文地对杨其浩微笑。
杨其浩其实很想告诉她,不用装得这么辛苫,他知道她是什么样,好听叫直率活泼。难听的叫粗鲁、没气质……
"这里就你们叔侄两个一起住吗?"这对叔侄似乎很单纯,他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身为聪明人的他给自己的警语。
"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待会应该就会回来了。"为了留给偶像好印象,罗菁菁吃完一碗饭后,忍著起身再装一碗的冲动,挑著菜吃。她怕大食量会吓走她心怡的男人。
"他是做什么的?"杨其浩又发问了。
"他曾经是银行的课长……啊!他回来了,今天比较早。"从巷口来渐渐清晰的引擎声正出自她哥的哈雷。
罗菁菁双脚勾著桌子的底柱,椅子一斜向后躺,她大刺刺地对正走进门的人挥手。
"哥,你快来看……"一忘神,她的粗鲁就这么跑出来了。
银行课长,正常多了。
杨其浩满意地笑看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走进来,他一身精致西装、举止稳重,看起来跟这对叔侄不像一家人。
这个真的比较正常。他在心里这么评论著。
这个想法和满意笑容直到他看到这位西装笔挺的男人背后背的长布袋后,变得不稳了。
"你好。"罗少廷认出和他家人坐一起的人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在有人发觉前,就先一步抹去了。
"你好。"杨其浩回他一道有礼的笑容,怀疑的眼神仍在他著的长布袋。"你带这么大包东西去上班?"
问话同时,他傻眼地看著罗少廷提著布袋,缓缓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放好,有桃木剑、墨斗、朱砂……
他怔忡地听著罗菁菁继续在他耳边聒噪。
"我刚才还没讲完,我哥以前是银行的课长,结果我这个死叔叔'感化',抛弃稳定的高薪工作,当起师公来了,你很惊讶对不对?我了解;是很难想像有师公是穿西装、打领带,还骑啥蕾的。"她对举止温文的哥哥挤挤眼:"哥,你今天又迷倒哪家的寡妇了?"
罗少廷冷冷睨她一眼。"你忘了你的偶像在旁边?要不要管一下你的嘴巴?"如果他这个哥哥良心再少一块,早就不客气地一脚扫去,让她跌翻了。
"啊!对呵……哇──"勾著桌柱的脚滑掉了。罗菁菁捧著碗,在偶像面前,"咚"地一声摔倒在地,碗里的汤还洒了她全身。
男人们全瞪著她,居然也没人有绅士风度过去扶人──
两个习以为常,一个傻眼了。
这……到底是什么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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糗毙了,她居然在偶像面前翻倒,泼了一身汤,还发出被宰猪仔般的惨叫声,然后又痛得哇哇大哭。
她躲在浴室里,早就洗好澡了,因为杨其浩扶她起来时,脸上笑不可支的表情,她的手握在门把上,就是没勇气拉开门。
浴室的门从外头被敲了两下,她心虚地向后弹。
"菁菁,杨先生要回去了。你再不出来,他走了,你又要怪我们没叫你。"罗少廷悦耳的声音响起。
"喔……好啦!"赶紧把厚重毛衣套上,她才不甘心地跨出浴室。
才踏出浴室,她就听见凄厉的哭喊声,她以为是外面那没头的又闯祸了,抓著桃木剑和墨斗、白米、朱砂往外冲……
她跨进前庭,然后愣住了。
"不像啊……"她盯著跪在地上的男人,没瞧见他身上有何异状,因此她看向她叔叔。
罗锦龙和罗少廷回送给她同样的动作──双肩同时一耸,视线又一同瞥向对峙中的两个人。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蹲在跪地的男人身边,又狐疑地瞟了眼高高在上的杨其浩。噫,从这个角度看他,他的嘴脸有点……尖酸刻薄。
"喂,跟我说,你怎么啦?"
"呜……主任他,他……要烧了这些符。"陈连恩抓著一叠黄红字的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转向杨其浩继续哭喊:"主任,求求你不要再烧了!我不想再上身了!你也要替下头的我想一想吧……"他跪在地上抓著杨的腿,哀求的同时,还顺便把鼻涕眼泪往杨的西装裤子上抹。
"你还没恢复正常吗?要不要我帮你挂精神科门诊?"杨其浩快气疯了。
"到底怎么了?喂!你怎么把符给烧掉了?"罗菁菁瞪著他用打火机烧了她死叔叔画的符,秀眉不悦地皱紧。
杨其浩耸肩。"这种迷信的东西,我不信,"他还是认为这一家人不正常。
"你不信,我信啊!我的命都得靠这个才保得住了,你不要害死我啊!我不想再被……"陈连恩望著门外,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忍不住打个冷颤。他感觉得到。
"对啊对啊,你留给他会怎样?"罗菁菁拍拍吓坏的陈连恩,猜想他就是被外面没头的缠上的人。
杨其浩微笑,笑容却没到达眼底。"看了碍眼。"
他知道该忍,才不会坏了计划,可是一看到属下接到这些东西时如获至宝的惊喜眼神他就受不了,一肚子怒火狂喷,他眼红地抓起符就烧。
"看在你是偶像,我才不骂你。"用力瞪他一眼,罗菁菁微笑地从罗锦龙手中抢来几张符,转向惊魂未定的阵连恩。"你把符咒好好留著,别再给他抢去了,记住,这一张一要随身携带哟!"她指著其中一张符交代。
"谢谢……"陈连恩收了泪水,站起身时,还担心地偷觑他好像生气了的上司。"主任,我们走吧?"手里的符让他安稳多了。
"嗯,三位幸会了,再见。一杨其浩有礼道别,才一转身,冷眼立刻扫向一旁;"小子,回去你就知道了。"嘴脸更加苛刻。
陈连恩眉一愁,呜……